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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在天愿做双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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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在天愿做双麻雀

  这一对农人夫妇将金凤和段云嶂推进里屋,将门一关,便撒手不管了。 金凤坐在土炕的边缘,实在不知道事情如何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她只记得她是出宫来捉,啊,不,是来找人的,当然,顺便也去逛逛那个颇具传奇色彩的宜院。岂料逛着逛着逛进了大牢,又逛着逛着逛进了狗,现在居然又逛着逛着逛进了房。

  她悲痛地按住脸,皇帝陛下啊,您如果想体验民间疾苦,大可以自己一个人玩儿去,何必找我一起呢? 可是细想想,似乎又是自己拖累了他呢?

  不过若是他不逛青楼,自己又怎么会出宫来找他遇到这些事情? 所以,一切还是他的错… 居然在这个当口起了什么心思要再成一次亲,实在是错上加错,不可原谅。

  嗯,绝不能轻易原谅他。金凤打定了主意,板正了脸。

  身边的炕沿承重一沉,金凤心里也一沉,知道段云嶂在自己身边坐下了。她很想扯下盖头问问他,好玩么?这样戏她,好玩么?

  她伸手去抓盖头,被段云嶂按住。他的手滚烫滚烫的,声音也滚烫滚烫的。 “黑胖。”他干涩地道,慢慢地抓着她的手,带着那红的盖头缓缓滑下。

  金凤霎那间有些恍惚,盖头飘下,她的眼眸直直盯上段云嶂略带朦胧的眼眸,而后下移,落在他口的大红花上。 她绷了绷,没绷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段云嶂皱着眉撕扯了一下口的红花:“有这么好笑么?” 金凤小啄米一样点头,浑身颤抖得像抽风一样。

  段云嶂把手移到背后,要把红花解下,金凤连忙扯住:“再戴会儿。”她的眼睛晶亮晶亮的。

  段云嶂看她一眼,将手收回:“罢了罢了,古人有彩衣娱亲,权当我这回彩衣娱了。” 金凤笑得更

  段云嶂见她笑得打跌,边也漾起一朵笑花,身子不由得凑得更近:“你说说,你该如何报答我?” “报答?”金凤仰脸看他,眸子里水盈盈的。

  段云嶂煞有介事地点头:“我背着你从牢里逃出来,给你换煎饼吃,还逗你开心,你难道不该报答我么?”

  金凤思忖了一下:“的确,能背着逃命,又能管,还能逗人开心,男人有这三样,是值得以身相许了。”

  幽深的黑眸闪了一下:“那,你还等什么?”他悄悄揽住她的,整个人便要贴上来。

  金凤攥着盖头毫不温柔地把他的脸一推好远,自己靠在墙上,大笑起来:“皇上,您还没玩够么?”她眉头微挑,带着三分讥诮,七分佯怒。

  段云嶂被她推了一个趔趄,一股跌下去。

  金凤盘腿坐着,见他跌倒也没有丝毫怜悯,反而笑嘻嘻地前倾了身子:“皇上,别说臣妾没尽到为人的本分,玩笑也该有个限度,您从昨个出宫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宫里还不知成什么样了呢!何况,柴大人还在等着您呢,您忘了?”

  段云嶂坐在地上,一时心里不知是该哭还是该怒。他的脸被推得朝着房门,都忘了收回来。 “刘黑胖,你可真会煞风景。”他苦笑。 金凤歪头:“皇上过奖了。”

  段云嶂无言。他闷闷地低头,原本雀跃的心情然无存。 “黑胖,你生气或是想逃避的时候,就会叫我皇上。”

  “有吗?有吗?”金凤哂笑,伸脚下打算开溜,岂料脚尖还未沾地,脚踝就被握住。

  段云嶂抬起头来:“不要叫我皇上,起码现在不要。”他脸上神色不辨喜怒,眉间却似有隐隐风雷酝酿。

  “你以为我是开玩笑么?你以为我前挂着这着这可笑的红花,就是为了和你演一场无聊的戏么?刘黑胖,我告诉你,我是认真的。”

  “你当我是一时冲动,又或是变着法的来骗你对我死心塌地么?刘黑胖,你也不称称你自己有几两重,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你给我记住,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你是刘歇的女儿也好,你背着我和周文迁鱼长崖他们搞了什么小阴谋也好,我都不在乎。可是你想心里没有我,就这么悠哉游哉地活下去,门都没有。我给你三年清静,是因为我还不知道如何去拥有你。可是,刘黑胖,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他用力一扯,直接将金凤扯下炕来,再跨前一步,将她整个人困在自己和沿之间。

  金凤背抵着沿,小心地缩起自己的手脚,着自己被摔疼的股。她这辈子头一回觉得自己好娇小好娇小,而伏在她上方那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却强大得仿佛一头翻江倒海的兽。

  “皇上…”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叫我云嶂。”段云嶂居高临下地威胁。 “…云嶂。

  “很好。”他满意地微扬角。“刘黑胖,今天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有本事,你当初就别在那个冬天的夜晚往太池里跳啊。” 金凤怔忡。

  “你忘了么,你吼着我的名字把我骂醒,还给了我一耳光。”他亲昵而危险地附在她边,这样说。 正是从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有退路了。江山,他要,黑胖,他也要。

  金凤凝视着他,嬉笑之再无分毫。她怎么可能忘记? 这是怎样的孽债啊。 这是怎样一个记仇的男人。 她眸中渐渐有些润。

  段云嶂你这个混账,你难道不知道,许多事情过去了就应该让它过去么?再翻起来,是会痛的。你以为当初的困境,如今就不复存在了么?

  皇宫也好,朝廷也好,甚至他们自己的心,都像一张血盆大口,在等着他们回去。这样的千头万绪,如何理清?

  她安详地仰脸,任泪水滑下自己圆润的脸庞,眸中,却带着笑意,和隐约的挑衅。 “那么,段云嶂,我们私奔吧。” 段云嶂身躯一震。 “私奔?”

  “就像大叔和大婶那样,什么也不管。我们私奔吧。” “你…是认真的?”段云嶂干涩地道。

  “怎么,你不敢?”她抹了一把泪,扬起下巴,脸上的神情仿佛当年太池上怒斥他时一样摄人心魄。 段云嶂沉默片刻,而后出和她一模一样的笑容: “好。”

  他脚下似乎蕴藉了无穷的力量,霍然站起,再将她一把拉起,两人比肩,两手紧握,便不再松开。 “我们去哪儿?”他问。 金凤冲农户的木窗努了努嘴。

  “那么大叔和大婶…” 金凤朗大笑:“既是私奔,还需要通报谁不成?” 段云嶂会意,便也大笑:“好,我们走!” 一门相隔的外屋,大婶握着玉扳指,心满意足地笑。

  “老头子呀,又做了件好事。在天愿作比翼鸟,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这么多年了,还改不了你大小姐拽文儿的习惯?”大叔笑看她。

  大婶啐他一口:“你不懂,有些事非得用些花儿草儿鸟儿来衬着,才美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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