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观音画像

　　吃完饭，穆青蕊不好意思的对袁诚君说：“本来应该去外面请你才对，但我们对这里不，也不知道哪家餐馆味道比较好，所以就简单的在家里做了几道菜。袁大哥，刚才的菜，还合你口味吗？”

　　袁诚君吃得很满意，心情也好了不少。听了穆青蕊的话，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很好吃，我都很喜欢。”

　　虽然对自己的厨艺还比较有自信，但亲耳听到客人说满意，穆青蕊还是很开心。

　　穆青蕊跑到书房，拿出一架台屏，双手递给袁诚君：“袁大哥，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谢你才好，这个台屏是我自己亲手绣的，希望你会喜欢。”

　　袁诚君本不收礼，但只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台屏。台屏中间的刺绣，是白雪皑皑的群山之巅，立着一颗身姿拔的青松。虽然简单，但其中的寓意，袁诚君还是感受到了。精美绝伦的刺绣，也让袁诚君对穆青蕊又一次刮目相看。

　　想到曾经说过的话，袁诚君便爽快的收下了这个台屏。

　　“好，这个礼物我收下了。这件事就此为止，以后不要再说谢不谢的了。”

　　穆清瑜连忙道：“那怎么行？你对我们的帮助有多大，又怎么是这个小台屏能抵得过的？”

　　袁诚君思忖一会，便语气诚恳的对穆青蕊说道：“既然如此，那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青蕊能帮我绣一幅观音像。我信佛，再过几个月就是她的生日，我想送幅观音绣像当作礼物。”

　　“这有什么问题？”穆青蕊见能帮到袁诚君，心里也很高兴。“我也就只会这个，袁大哥不嫌弃就好。”

　　袁诚君亮出手中的台屏：“这样的绣工没有人敢说嫌弃。”

　　穆青蕊笑得腼腆：“不过一般而已，袁大哥太抬举了。不知道袁大哥什么时候要？”

　　“这倒不急，还有时间，你慢慢绣好了。”

　　穆青蕊的速度不比常人，略想了想便说道：“两个月可以吗？”

　　袁诚君点头：“可以，慢点也没关系。另外，这幅绣品我会按市场价向你购买，你看可以吗？”

　　穆青蕊有些不的看着袁诚君说：“说好了是帮忙，怎么还能收你的钱？”

　　袁诚君微不可见的勾了勾角：“这是我送给的礼物，当然要自己买了才有诚意。不然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穆青蕊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便道：“那也不用按市场价，意思一下就好了。”

　　“价格给足了，才能更好的表现自己的诚意。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先告辞，以后再来叨扰。”

　　说着，袁诚君拿上台屏站了起来。

　　穆清瑜见外面天色已暗，也不好多挽留，便跟穆青蕊一起将袁诚君送到了门外：“那你路上小心！有空多来坐坐。”

　　送走了袁诚君，穆清瑜脸上带着庆幸，看着收拾客厅的穆青蕊说：“幸好当初遇到的是这样一个正直的军人。不然这人生地不的，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想到那天的情形，穆青蕊也心有余悸的拍拍脯说：“是啊，那天危险的。也幸好是遇到了袁大哥这样的好人。”

　　袁诚君一路步行走回学校。快到教官宿舍时，看看手中的台屏，又转身取了车，直接回了袁家。

　　家里只有袁老爷子和袁老夫人在。见袁诚君突然回来很是诧异。

　　“小君怎么现在回来了？”袁老夫人抬手将电视机的音量调小，看着最小的孙子，脸都是慈祥的笑容。

　　袁老爷子虽然没说话，但还是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一语不发的看着袁诚君。

　　袁诚君问了两老安，便将台屏递给袁老夫人：“看看这个。”

　　袁老夫人不知道袁诚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的接过台屏，戴起眼镜仔细看了看。

　　“绣得真不错，这没个一二十年的功底，可绣不出这么精致的绣面来。”袁老夫人看完，嘴上称赞道。顺手又递给袁老爷子看。

　　袁老爷子对这些不感兴趣，但还是接了过来看了两眼，说了句不错，就放了回去。

　　袁老夫人瞪了他一眼：“不懂装懂。”不过却也没生气。

　　反而看向袁诚君问道：“小君，你这黑灯瞎火的就为了拿这个给我们看？这是哪来的？”

　　袁诚君也没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什么？这是那个小姑娘自己绣的？”

　　袁老夫人大吃一惊，又将台屏拿了过来看了又看。又忍不住问道：“你确定是她自己绣的，不是她妈妈绣的？”

　　袁诚君点点头：“她妈妈自来帝京就进了医院，现在也刚出院不久，身体还要将养，不可能是她绣的。”

　　袁老夫人听了啧啧称奇：“这小姑娘还真是不得了，这绣工可比一些大师傅还好。人家那可是绣了大半辈子。”

　　袁老夫人越看越喜欢。她平时也没多少喜好，倒是喜欢收藏一些绣品。

　　袁诚君看老夫人确实喜欢，便道：“您要喜欢就收着好了。”

　　又看了一会，袁老夫人这才摘掉眼镜：“人家这可是特意绣了感谢你的，我就不一手了。不过，你倒是可以替我向那小姑娘定几幅绣品，不拘什么，多绣几幅，到时候啊，我拿着送礼，别致又雅气。”

　　袁诚君点头应了：“我已经委托她替您绣一幅观音像了。大概过两个月就有了。”

　　“只要两个月？”袁老夫人想了想，又把话收了回去。

　　“两个月就两个月吧。先看看，小了就再订幅大的。”

　　袁诚君不太明白袁老夫人的意思，眼睛里便带了疑惑。

　　袁老夫人看着袁诚君一言不发，却一脸求解的表情，想到他小时候，白白的包子脸，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眼睛里却是一片懵懂，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见袁诚君要皱眉头了，连忙收了笑，解释道：“两个月一般只能绣幅小像出来。我是想着绣幅大的，挂在佛堂里。”

　　袁诚君舒展了眉头：“还没开始绣，我明天去和她说一声好了。能给个具体尺寸吗？”

　　这下袁老夫人为难了，要具体尺寸她还真没有。

　　袁老爷子不耐烦的冲袁诚君吩咐了一声：“你去佛堂量一下不就完事了。”

　　“这老头子！”袁老夫人笑着佯打了一下袁老爷子。

　　然后站起身拉着袁诚君的手，一边走一边说：“我跟你一块去。”

　　到了佛堂，袁老夫人一顿比划，袁诚君也不用拿尺子量，根据袁老夫人的比划，只用目测就知道了尺寸。

　　本想回房后将尺寸用短信报给穆青蕊知道，又觉得时间太晚，恐怕扰了她休息，便止住了这个念头。还是明天当面和她说一声吧！

　　穆青蕊端坐在书桌前，看着摊开的宣纸，手里调配着颜料，想着将要绘出的观音像，不知不觉出了神。

　　那年，祖母大寿，薛明珠也是绣了一幅观音像作为寿礼。那幅观音画像还是向哥哥撒娇才央着他画的。自己虽然能画，但是她就是喜欢着哥哥，感受哥哥足她的愿望时，那种浓浓的宠溺与关爱之情。

　　记得，哥哥最初将观音像交给她时，她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她疑惑地看着哥哥，哥哥却只是弯着好看的角，望着她静笑不语。

　　薛明珠撅着小嘴，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张画，才猛然发觉，那观音的五官竟和自己一模一样，怪不得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却又无比违和。

　　薛明珠一时恼羞成怒，扑到哥哥身上不依不饶，哥哥却只是舒展双臂轻轻环住扑过来的妹妹，噙着让人沉溺的笑容，目温柔地看着娇俏的妹妹在自己怀中撒泼。

　　直到薛明容看着妹妹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了，才轻轻放开手，从身后又拿出了一张观音画像来。

　　画中观音尽显端庄圣洁之气，面色宁和，目慈悲，令人望之肃然起敬。

　　薛明珠见之心喜，最终将这幅观音像用心地绣了出来。不过又舍不得献出去。最后还是自己画了一张，另外绣了一幅，作为寿礼送了上去。

　　另一张哥哥戏耍她的观音画像，也并未被她撕掉，而是小心地收了起来，不让任何人再看到。

　　等穆青蕊从回忆中身出来，却发现面前的白纸上已经跃然而出的，俨然就是记忆中，哥哥画的那幅观音像。

　　穆青蕊轻咬下，伸出纤细的手指，虚虚的，隔空描摹着画像，象是在抚摸曾经的那段回忆一般。清亮纯澈的美目中，晶莹剔透的泪珠恋恋不舍地，在瓷白如玉的脸庞上留下两道痕，纷纷坠落于尘。

　　原来，有些记忆早已深入骨髓，并不曾随时间的流逝而减淡半分。

　　良久，一直等到画像的墨迹都干涸，穆青蕊才起身，细心地将画纸卷好，用丝线绑住，收藏了起来。

　　这是独属于她与哥哥的记忆，她是不会将它送人。

　　再次坐回书桌前，穆青蕊闭上双眼，轻声唱《清心咒》，待思绪平静下来，这才睁开眼睛。重新铺开一张新纸，慢慢地研出新墨，才又提起笔来，开始在纸上一勾一划地细细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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