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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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青蕊牙关紧咬，眼里暴发出的恨意化为实质一般，直直的刺向站在眼前的娄汉声。是他破坏了自己与哥哥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是他得自己要失信于哥哥，为什么他不去死？

　　本来还带着伪善表情的娄汉声，在接触到穆青蕊目光的那一霎间，嘴角那丝得意笑容一僵，眼神竟然开始涣散起来。

　　“为什么我不去死？”宛若机械的声音从娄汉声的喉咙里发了出来，配上呆滞麻木的表情，诡异得象没有灵魂，被人操控的木偶一般。

　　不仅是穆青蕊，和娄汉声一伙的几个男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给惊呆了。但与那几个男人不同的是，穆青蕊在惊讶的同时，有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造成娄汉声变成这样的人，就是自己。但来不及深思，穆青蕊就开始头痛裂，象被无数针扎一样，全身力，眼前一阵阵发黑。

　　娄汉声身后的一个男人小心的喊道：“娄先生？娄先生？”

　　娄汉声机械的转过身来，呆滞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人看，将那人吓得向后不自觉的退了一步，身上的寒都竖了起来。

　　娄汉声目光扫过他间刀，突然伸出手去夺那把刀。那人来不及考虑，身体已经先于思想一步，直接挥手将娄汉声格挡开。

　　娄汉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他重新站直身体，使劲晃了晃脑袋。

　　“怎么回事？”

　　涣散的眼神慢慢开始清明起来。娄汉声转身朝屋子里看了一圈，对自己突然的变化有些茫然。

　　“娄先生，你没事吧？”还是那个男人，有些戒备的问道。

　　娄汉声眼睛一眯，神色不郁的说道：“我能有什么事？”

　　“那你刚才…”男人不自觉的捂了捂间的刀。

　　娄汉声阴沉着脸，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穆青蕊的身体紧紧贴靠在后面的墙壁上，慢慢佝偻下身体，拼命抑制住身体的不适，紧张的关注着局势的变化。整个屋子，除了那个女人的越来越漾的呻*声，和穆青蕊自己急速的心跳声，竟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大概只过了几秒，又或者再长一点，在穆青蕊精神紧绷到极限的时候，娄汉声抬起头，鸷的盯着穆青蕊：“你对我做了什么？”

　　刚才的情形，穆青蕊自己也没精力去想明白，自然无法回答。就算真是因为她做了什么，她也不会承认。

　　娄汉声退后一步，语气森然的说道：“这都是你自找的，希望你接下来的表现不会让我失望。”

　　说完，便转脸对另外几个男人说道：“去替我好好招待一下穆小姐，还是老规矩。”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一个人转身去拿摄像机，另外几个则围了上去。

　　穆青蕊全身已经被冷汗浸，靠着背后的墙壁的支撑，她勉强站直了身体。看着慢慢围过来的几个壮硕的男人，她咧开苍白的嘴，惨然一笑，手下一发狠，将如尖刺般的碎瓷片，用力进了自己纤细的颈部。

　　她的身体和精神已经到了极限，再拖下去，她恐怕连这点自我了结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让一切都就此结束吧！

　　脑海里闪过哥哥俊美的脸庞和他宠溺的眼神，她真的很不甘，她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告诉哥哥，还有很多愿望，想与哥哥一起实现。可是…

　　穆青蕊清亮的眼神开始变得空，身体已经彻底瘫软了下去，象一具破败的娃娃，慢慢失去鲜活的生机。

　　“哐！”

　　门被人大力的踹开。紧接着听到不少纷的脚步声涌进了屋子。

　　白修宁和袁诚君带着人闯进屋子，随意扫了一眼地上一丝不挂的女人，便将注意力放到了被几个男人围住的娇小身影上。

　　“明珠！”

　　白修宁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颤抖的声音里包含着无边的恐惧。他还是来迟了，他还是没能保护住明珠。

　　袁诚君眼底也染上了狠厉。他这次带的都是精英，在那伙人还没来得及形成有效反抗之前，就轻松的将他们制服。即使如此，袁诚君手下也没留情，反而一下比一下狠。几个原本在穆青蕊眼里凶神恶煞般的男人，在袁诚君手下，跟上了的软面团一样，摔在地上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白修宁什么都看不到，跌跌撞撞的冲到穆青蕊身边，一把将她瘫在墙角的身体抱了起来。

　　穆青蕊手软了下去，连带着碎瓷片也从伤口里掉了出来。伤口里却诡异的并没有大量的涌出鲜血来。

　　只是那不多的鲜血，也让白修宁彻底的慌了起来。他紧紧的用手捂住伤口，嘴里哽咽着有些语无伦次的念叨着：“明珠不怕，哥哥来了。你不会有事的，哥哥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你坚持住，哥哥马上就送你去医院。明珠，你不会有事的，你不能有事，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明珠，明珠…”

　　穆青蕊集中最后一丝意识，想要安慰哥哥，却只是张了张口，便彻底的陷入了黑暗。

　　“明珠！”感觉到怀中的身躯沉了下去，白修宁一向明澈的声音变得有些凄厉。

　　“啊！”白修宁无法自抑的大吼一声，一双眼睛慢慢染上了嗜血的红色，身上的杀气在房间里开来。他突然闪电般出手，从蹲在旁边的袁诚君手里抢过手。森然的口瞄准了被在地上的娄汉声等人。

　　娄汉声还有些发懵，还没从突变里清醒过来，等看到黑的口瞄准了自己，他的心惊慌得差点跳出嗓子眼，他用前所未有的尖利的声音喊道：“你不能杀我，我的背后是张家和白家，你们要想活命，赶紧放开我，不然我一定会…”

　　“砰！”娄汉声睁圆了双眼，脸的不敢置信，而眉心中间的弹孔，彻底结束了他扭曲的人生。

　　对着被压制住的几个男人，一一个。很快，那几个人便悄无声息了。

　　袁诚君有些震惊的看着白修宁，原本伸出去要阻止的手，慢慢收了回来。他不明白为什么白修宁会变得这么疯狂，或许，穆青蕊在他心中，比他们以为的还要重得多。还有，白修宁口里叫的那个名字——明珠。

　　袁诚君抿了抿嘴，整肃了一下面容，目光冷厉的看向几个手下：“歹徒挟持并伤害人质，在解救过程中不听劝阻，负隅顽抗，被我方击毙。”

　　几名手下面色一整，严肃的回答道：“是！”袁诚君这次带来的手下都是自己的心腹，因此并不担心事情会出去。

　　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传来，几名手下迅速将现场布置了一番。等急救医生进来的时候，只心惊的看到一屋子狼籍，与横七竖八躺倒在地的尸体。

　　“医生，这边！”

　　袁诚君不象白修宁那般失常，他知道穆青蕊还有生机，但也越来越弱了，时间耽误不起。

　　医生迅速来到穆青蕊身边，马上进行了急救。白修宁也慢慢恢复了冷静。他沉默不语的配合着医生的动作，在上好氧气，包扎好伤口后，将穆青蕊放到担架上，一起上了救护车。

　　袁诚君见白修宁真的冷静了下来，也松了一口气。和手下嘱咐了几句，就自己开着车，也追了上去。

　　等他赶到医院，穆青蕊已经被推入了手术室。白修宁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仰头望着天花板。苍白的脸色与迷茫的眼神，让他不同于平时的俊逸清雅，多了一种忧郁脆弱的感觉。

　　如画般的男子引得不少人明目张胆的看过来。若是以往，白修宁一定早就不耐了，此刻却因为沉浸在自责中，对这些目光一无所感。

　　袁诚君走过去，冷厉的目光一扫，那些人只觉心中一颤，便呐呐的移开视线，不敢再多看一眼。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袁诚君拍拍白修宁的肩膀，安慰道。

　　白修宁摇摇头，心情低沉的说道：“是我的错，是我太大意了。我说过，我一定会保护好她的，但是，我却没有做到。”

　　袁诚君本来也不会安慰人，只能默默的陪在他身边。他虽然认识穆青蕊的时间不算长，但一直也是真心爱护的。刚才惨烈的场面，即使他早就心硬如铁，心里也升起了一丝暴。如果白修宁不开，他也没打算让那几人好过。

　　“有烟吗？”白修宁问。刚问完，又自嘲的笑了笑：“忘了你从不抽烟的。”

　　袁诚君默然，你不也是从不抽烟的吗？

　　“这次的事你不会就这么算了吧？你还是打起精神来。相信青蕊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白修宁盯着染了穆青蕊鲜血的手掌看了半天，才沉重的点了点头。

　　“你守在这，我去整理一下。”

　　等白修宁再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刚才的迷茫与颓废，整个人干净清了很多，只是眼底的那丝戾气却无遮无掩的暴了出来。

　　没用久，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最先走出来的居然是赵教授。

　　“教授，情况怎么样？”白修宁迅速起身走过去问道。

　　赵教授紧锁着眉头，面色有些凝重：“颈部的伤问题不大。这次运气好，只是穿透了肌，没有伤到要害。最近一段时间说话咽会很困难，要好好养养。但是，心脏方面就没这么幸运了，因为刺过度，在抢救过程中就已经一度心竭，现在勉强稳定了下来，但非常脆弱，健康指数已经下降了好几个等级。除非实施心脏移植，不然要恢复到以前的状况都很难。”

　　白修宁痛苦的闭上眼睛，半晌，才开口问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心脏移植除了匹配的心脏难寻，还有术后的排斥反应，以及之后各种难以预测的问题。

　　至少，在白修宁的记忆里，就有过几次关于做完心脏移植手术的病人，性格、记忆等方面发生变化的报导。据科学家的分析，这些变化来源于移植过来的心脏。也就是说，心脏移植与其他器官的移植相比，最难以控制的，是心脏对移植病人本身的未知影响。

　　白修宁不希望做完手术后，看到一个变成另外一个陌生人一样的妹妹。他想要的，是完完整整的明珠，是真正属于他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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