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后继有人
怀叔爱怜的了她的发心,其实也很少有人这样对他撒娇。公子自然是不会的,苏晨那个愣小子就更别提了。其实要说贴心可人,还是姑娘来的好,比家里那两个半大小子强多了。
“不是还有第二个问题吗?继续问。”
华霜收了笑容,认真问:“我想知道那表小姐脸上的红疹究竟该用什么方法治疗呢?”
怀叔从袖子里把那块墨取了出来,对华霜道:“用这块墨就可以。墨为百草之霜,可以消炎,去肿,镇痛,如果是百年以上的古墨,疗效会更佳。只要把墨汁涂在那表小姐的脸上,然后再加以汤药内服,内调外养,那疹子很快就能消下去。不过这个毛病和她那羊痫一样,遏制容易,治却很难。因为她的性格很难改变,其实只要她的脾气能改了,那这病也就先去了大半了。”
华霜点头,将这些话一一记在心上。她看着怀叔,声音很小的问出了第三个问题:“那怀叔,如果那王少爷真的抠了自己的眼睛,您是不是就要把我给他啊?”
“哈哈哈,傻丫头,你觉得会有人肯抠了自己的眼睛吗?再说,你没听我是怎么说的吗?我说的是‘考虑考虑’,就算他真把眼睛挖了,那我考虑的结果也会拒绝,毕竟我什么都没答应他啊?”
华霜长长出了一口气,她最害怕的就是被抛弃被送人被贩卖了。就算是信口一说,也足够她提心吊胆的了。
怀叔道:“霜丫头可是公子的眼睛,我可不敢随意把他的眼睛送人啊。所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只要你不背叛公子,永远都不用担心自己的命运。”
“嗯,华霜懂了。”她郑重的点头。
腊月三十,除夕夜。
早上,华霜等人穿戴一新。简单的用过早饭之后,华霜便为萧念伺候笔墨,由他亲手写了一幅联。
“送虎岁盈盈硕果山村景,龙年丽丽宏图万户。横批:虎跃龙腾。”
其后,华霜苏晨和怀叔又一人写了两个福字。
华霜和苏晨乐呵呵美滋滋的将联贴到门上,然后又分别在厨房和厢房的门上贴好福字。
淡淡光的照耀下,那洒着金箔的联和福字格外美丽耀眼,白雪皑皑中,整个小院焕然一新,好似披上了一层亮丽新装。
其后,怀叔将炖烧鸭蒸鱼的活计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夜幕降临之前,小院里飘散出阵阵人的香。
苏晨醉心于各种大小的烟花爆竹,一个人在院子里玩儿的不亦乐乎。爆竹声不时的劈啪作响,然后便是苏晨朗的笑声。
萧念一如既往的在屋子里练字,华霜则陪在怀叔旁边,帮他添火烧柴,打打下手。
怀叔将料理好的鱼放到笼屉上,然后盖上了锅盖。
“霜丫头,我给你的医案手札都看的怎么样了?”怀叔趁着这个做饭的空挡,想要考较考较华霜。
华霜笑着道:“我都仔细的看过一遍了。大概能记个**分,不如您考考我吧?”
怀叔点了点头:“好,那我就看看你到底有没有用心。我先来问你,何谓‘气血津’?”
华霜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将自己记下来的知识整理了一遍,答道:“从病理来说,双方相互影响,若一方过盛或者过衰,就会成为‘病’。如寒之可以损伤人的气;气过盛则会发热,又会消耗人的;如果衰少又会导致热偏亢,而气不足就会引起寒的征象…嗯,总得来说,任何病症都可以归纳为‘证’和‘证’,而药物和医者的作用就是调整之间的不平衡,这就是病理中的‘’!”
怀叔听后,赞许的点了点头:“很好,看来你的确用心了。继续说下去。”
华霜得了怀叔的赞许,脸上的笑容更深,她细弱却清澈至极的声线在温暖的厨房里静静回着。
灶膛里的火有些弱,华霜一边添柴,一边道:“所谓‘气’是指人体的各种功能活动,如各脏腑之气。还有的时候是指一些营养,例如‘营气’。从气的来源看,有先天和后天之分。先天之气主要藏于肾,称为真气、原气。而后天之气来源于饮食,主要由脾胃产生,称为宗气。”
锅里的鱼飘散出阵阵清香,华霜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心里万分期待晚上的那顿年夜饭。
嘭!院子里一个大大的爆竹炸开,华霜被吓得一惊,险些忘了之后自己要说的话。
苏晨推开厨房的门,探进一个脑袋来,笑着道:“怀叔,你这饭做完没有啊!华霜,你别光在那儿烧火啊,出来跟我放爆竹吧,可好玩儿了!”
怀叔摆了摆手:“去去,自己一边玩去。我这正考较霜丫头呢。”
苏晨一个人在外面也玩够了,当即跳了进来,房门关好,将院子里的寒冷都隔绝在外:“您考较华霜什么呀?是不是以前让我背的那些?”
“你老老实实坐在一边听,别给霜丫头打岔。”
华霜笑着,短暂的惊吓过后,她已经把自己要说的都想起来了:“所谓血,是指血管中动的血,产生于脾胃,并在肝肾的参与下形成,由心肺输送到全身,用以营养人体。而津,是指人身各脏器,肢体中的正常体,也是来自于脾胃。其中较清稀的为津,较稠浊的为。津可以润泽身体内外,四肢,孔窍。”说完,华霜用亮晶晶的眼神看向怀叔,等着怀叔对她予以置评。
怀叔捋着胡子,笑的很欣慰:“不错!看来老夫的衣钵后继有人了。你这个丫头有悟性,有灵,又肯用功,比苏晨强多了。”
苏晨听了,马上不乐意的蹦了起来:“什么叫比我强多了?您的意思是说我没悟性,没灵,又不肯用功?您问的那些我也都会啊,我还知道何谓‘脏腑经络’,何谓‘六七情’,何谓‘四诊八纲’。我会的可多了,我也很有悟性灵的!”
“你什么都有,可就是志不在此,成天只想着舞刀。以前我还想着你也要让你把我这一身医术学会,如今有了霜丫头,你就可以解了。”怀叔笑的很快慰。
院外,忽然有人高声喊道:“怀大夫?您老在家吗?”
苏晨起身去看,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穿了一身蓝棉袄提着篮子等在院外。
“冯大娘,您怎么来了?快进来。”苏晨一边说着,一边去开院门,把冯大娘让了进来。
怀叔笑着出来:“过年好啊,冯大娘。快里面坐。”
到了堂屋,冯大娘笑着将篮子里的一个瓦罐取了出来,瓦罐上还贴着一个喜气洋洋的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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