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身上棉衣重
你敢打死我吗?
谢池嘴角扯着一丝笑意,似乎在戏谑,然而那高高举起的凳子腿却依然陈在谢夫人面前。
她直直的看着谢夫人,一双眼镜带着决绝。
或许,在那绝望之下,还有着一分希冀?
她在期待什么?
她在期待着那个寒冬腊月见她在外面呆的久了就要开骂的母亲?还是期待着那个因为她练武而肿了一点就掉眼泪的母亲?
你说我不是你女儿,所以,你肯定下得去狠手的吧。
哪怕这么多年我在外面过的如何你不闻不问,哪怕我曾经身是伤跪在你外面让你看我一眼你也没有,但是,我相信那是有苦衷的,因为你始终没有对我真正的下手,你还在这里,等待着我不是吗母亲?
谢夫人看着她。
旁边的谢琳琅怒道:“你这个不要脸的!我母亲向来便是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打人?而且,你别当我们不知道,我母亲不过知己境,你能将点金圣笔写在二十多米的人,我母亲哪里伤的了你?你根本就是臭不要脸!卑鄙!无!”
谢琳琅的话引得所有人不停的点头。
是呀,无论这少女是不是谢池,她都已经足够厉害,谢夫人又怎么伤的了她呢?
宋晚致站在那里,眼底终究带了一丝淡淡的叹息,苏梦忱的手伸过来,然后握住她。
而所有人都看着谢池,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要用这个来证明。
但是,谢夫人面对着她举起的凳子腿,却没有动。
少女跪在那里,看着她。
你看得的到吗?看得到这身衣服便是你最后给我制的那件棉衣了吗?这五年来我穿着它,我也只穿着它。
所以现在,你能下得去手吗?
谢夫人却连目光都没有落在她身上,她的手指微微一动,然后便转过了头,看向了远处。
谢俊生的道:“你快滚吧,没看到我的母亲是多么的讨厌你?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的话,就不要出现在她眼前了!”
他皱着眉头。
眼前的这个少女,真的是丢他们谢家的脸呀,这般邋遢,这般不知好歹没有廉,竟然还敢对父亲不敬,当真是出来惹人厌的。
但是这两兄妹的话都没有引起少女丝毫的波动,她只拿着一双眼睛看着谢夫人,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的笑道:“您看,谢夫人,您不敢打死我,我就是…”
她的眼底似乎有一抹无法言喻的光芒闪过,然而这抹光还没彻底的侵染她的双眸,那个站在她面前温和娴静的妇人却一把拿起了凳子腿,然后,一下狠狠的甩在了少女的脑袋上!
“砰!”少女的声音被这木给打断,狠狠的一子,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呼。而在这惊呼中,人们只看到那鲜血如注,从少女那凌乱的发上冒出来,一滴滴的沿着少女那分明的五官滴落。
宋晚致的手一紧,但是却没有上前一步。
所有人都呆了。
谁都没有看到过他们尊敬的谢夫人如此狠厉的打过人。
谢夫人站在那里,淡淡的垂下眼眸,冷冷的问:“够了吗?”
少女跪在那里,刚才那份隐秘的欢喜像是陡然落入水波的星火,极快的亮光之后便是永恒的黑暗,彻底的熄灭。
然而,那撇下去的嘴角紧接着便极快的一扬,然后,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妇人,凶狠而决绝的道:“你没有打死我!我还是谢池!”
谢池,那年她还没有真正的名字,是你翻开书卷念了一首《谢池》,所以才有了她的名字,所以,你打得死我吗?!
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这个少女,一时之间,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竟然有人真的想要找打的。
而在少女的话语落下去之后,谢夫人拿着那结实的凳子腿,然后,一下下狠狠的打在了少女的身上!
木在少女的身体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然而却连头也未曾低下,一双眼睛倔强的看着谢夫人,道:“如果我不是你女儿!你就打死我!”
所有人都知道,无论谢夫人用下多大的力气,但是对于谢池而言,都不过挠一般。
但是,直到谢池的身上开始渗透出一丝丝的鲜血,所有人才惊讶的发现,她竟然卸下了所有的武力和防备,就最为柔弱的姿态,让谢夫人打?
谢夫人扬起木,然后一的打在她的身上,而那个少女却站在那里,嘴角扯着不在乎的笑意。
她的声音依旧倔强而嘎。
“我偏偏要说谢意安是混蛋那又如何?!他这个虚伪小人,什么当代名儒,狗名儒?”
“那么谢池是怎么来的?她不过是一个被谢意安强了别人家姑娘的侮辱之物!”
“谢意安,虚伪的男人!有本事站出来呀!作为青崖书院的院长,你看看你将青崖书院的弟子教成了什么样?忠君爱国?难道不是忠于权势和虚名?”
“我呸!我谢池不死,便一定要将你踩在脚底下!将你那伪善虚伪的面皮撕下来给所有人看看!”
“你这个龌蹉小人!卑鄙无!”
…
谢池一句句的说着,周围的人听了她的话早就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