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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撕开面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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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月舌头不觉发僵,只恨她一直对林墨初不觉心存侥幸。所以纵然讶异林墨初的所作所为,却并没有立刻指证林墨初。

  如今贺兰月纵然是想要开口言语,一时之间,却也是说不出话儿来。

  而眼前的林墨初却也是温柔款款,十分怜悯。

  “贺兰姑娘,究竟是谁指使你的?虽然刺中那个部位并不会死,可是你却早被那人当成弃子,恐怕这匕首之上,也是已经是染了毒药了。”

  贺兰月心中充了愤怒,这个人就是林墨初。他贼喊捉贼,一副十分心疼自己的样儿。然而实则,林墨初却是心计颇深,手腕颇狠。

  她意识慢慢的模糊了,不等陈家的大夫为她上手,眼睛就已经闭上了。

  眼前一幕幕,确实也是骇然听闻。

  众人的内心之中,却也是不觉翻起了惊涛骇

  叶灵犀死在了兖州,这实在是叶家从来没有发生的事情。至于叶家究竟是会做出什么样儿的事情,那也是想都想不出来的。

  陈蕊面容微微有些惊惧之意,手掌也是不觉发凉。

  她听到了陈老太君身边的嬷嬷,瞧瞧过去,轻轻低语。

  “今陈家染血,也实在不宜再行这文定之礼。”

  血腥之气不吉,陈老太君素来迷信,此时此刻,也是自然就是这样子想的。

  想到了这儿,陈老太君瞧着陈蕊,眼神之中却也是不觉添了几许不喜。

  陈蕊婚事不顺,接二连三的出事,在陈老太君眼里,也许这个孙女儿本来就是有些不吉了。

  陈蕊瞧见了陈老太君眼中的神色,心里却不觉微微的发酸。

  可这酸楚之余,她忽而又是松了一口气。

  说到嫁给萧景,也许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可是陈蕊内心却是很是迟疑。

  陈蕊目光逡巡,人群之中,却并没有瞧见姚蛟。

  这个混蛋,若是不来,陈蕊也许还会庆幸少了事故。可是如今,陈蕊内心忽而一阵子的失落。

  陈家今一桩喜事没有继续,宾客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马车之中,林墨初轻轻泡了一壶茶水,烟雾缭绕,容貌也是有些模糊了。

  王珠坐在了林墨初的对面,轻轻的品尝林墨初送上来的那么一盏茶。

  这位大夏的翰林,如今气质似也恬淡了不少。

  王珠品尝一口茶水,心中却不觉寻思。

  如此温和恬静,与世无争,这也是林墨初带给她的第一印象。

  如果不是发现林墨初是背后指使贺兰月的人,王珠甚至不会对林墨初有丝毫的怀疑。

  “林翰林不但风姿绰约,文采出众,连这一杯茶水,也是泡得极好。”

  林墨初冉冉一笑:“九公主实在是称赞过了,更何况我以身体不适,早向朝廷上了辞呈,说是要留在兖州,不要官职,在书院里面教书。”

  他不但容貌恬静无争,就是这志向也是一派淡薄。

  “是呀,林公子既然是这样子的人,难怪我从来没想到过,林公子会结贺兰月这样子的女人。”

  王珠放下了茶杯,言语颇有些试探之意。

  “是墨初没想到,九公主自始至终,都是对贺兰月没有半点相信。你在贺兰月身上涂抹香粉,再用蝴蝶追踪,找出我林墨初,这真是令我大吃一惊。”

  林墨初温润如墨玉的眸子轻轻的闪动。是他小瞧王珠了!

  “雕虫小技,林公子不是瞧出来了。”

  对于林墨初的心计,王珠也隐隐有些忌惮。怎么找到林墨初,自己并没有明说,可是林墨初已经是猜测出来。

  一个与世无争的俊俏翰林,又怎么会有这样子的心计呢?

  当初她让姚蛟去跟踪贺兰月,猜测过许多人,却没想到背后的人居然是林墨初。

  林墨初的一双眸子之中,似乎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光辉,微微有些朦胧。

  仿若远处的轻雪轻轻的掩入这双眸中,让他的眸子微微有些朦胧。

  “叶灵犀一定是要死的,既然九公主如此聪慧,那么让杨炼顶罪,牺牲贺兰月,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不够聪明的人,就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林墨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里的融雪之意也就更浓了。

  他一身素衣衫,除了头发用一枚玉钗端正的束缚在脑后,除此以外再无多余的配饰。

  王珠那双漆黑眸子隐隐带着探寻之意,让林墨初不觉轻轻的合下眼皮。

  明明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林墨初原本也是不由得觉得,自己内心再不会有半点波动。可此时此刻,他宛如止水一般的心湖,却也是隐隐有些悸动,让林墨初下了心中一缕焦躁。

  王珠目光落在了林墨初身上,嗓音却也是不觉在林墨初的耳边响动:“我只是好奇,好奇为何林公子,非得非得,要除去那叶灵犀。”

  叶灵犀容貌绝美,有着那一张上天赐予的绝好容貌。而这样子的容貌,是整个世界男子都为之疯狂的存在。

  可惜林墨初却是弃如敝履,并且冷漠无情的算计。

  王珠所说的话儿,似乎触动了林墨初的什么黑暗之处,让林墨初一瞬间眸却不由得深邃起来。

  那双眸子沉润之中,似乎让林墨初触及那些黑暗的,最深沉的东西。

  林墨初和叶家的关系,王珠并不知晓,林墨初也是不让王珠知晓。

  可纵然是叶家知情的人,也绝对绝对,不会明白林墨初的心思。

  叶家的人纵然知晓,也只会觉得,林墨初是为了什么叶家的权之争,故而害死了叶灵犀。叶家原本想将叶灵犀许给林墨初,倘若林墨初不喜欢这门婚事,自然会想要让叶灵犀消失。

  可谁都不知道,林墨初想要杀死叶灵犀的心思是什么时候升起的。

  那时候正值傍晚,叶灵犀盈盈而来,要林墨初做一件出卖相的事情。她一张口,就要自己去勾引王珠。

  如今对上王珠有几分探寻的眸子,林墨初却也是不觉冉冉一笑:“因为我实在太贵了,可叶大小姐开出的价格却十分廉价。”

  他瓣冉冉浮起了一缕笑容,原本是个淡然如水墨的身影,却因为这缕笑容,给这淡漠如水的身影平添了几缕妖的味道。

  眼前的林墨初,好似撕开了原本轻淡的画皮,好似那么一朵黑色的罂粟,不觉冉冉的绽放。

  林墨初说他很贵,也许指的是别的地方,可他容貌姣好,红之中轻轻吐这样子字句,却莫名让这一切沾染了许多暧昧的味道。

  林墨初嗓音越发的轻缓:“这世上无论什么东西,均是会有一个价格的。无论是贞洁烈妇,还是什么忠臣烈士,均是这样子的。没有什么,没有价格买不到。”

  王珠轻轻的眯起了眼珠子,忽而不觉笑了笑:“林公子,你说的价格,应当不仅仅是什么金银财帛吧。”

  林墨初轻笑了一声:“无论什么样子的人,都有自己的价格,也有自己的弱点,什么样子的坚持,都是会有代价的。只要明白这一点,那么忠诚信义也罢,仁慈善良也罢,这一切的一切,均是一点儿都不重要。这世上任何一切,都不过是利益两个字。杀人也好,屠城也好,这不过是遵从芸芸众生,天地万物的规律。”

  林墨初目光微微有些朦胧,落在了王珠身上:“如果九公主出得起代价,我也可以是你的。”

  他原本皮相就是生得极好,如今轻缓的说话儿,这周围一切似乎就已经变得暧昧而柔和。

  若是寻常女子,听了林墨初的话儿,也许会觉得林墨初对她颇为有意。这样子的话语,其实是暗示了什么。

  可是王珠那一双眸子却冷若冰雪。她非但没有被林墨初这样子暧昧的言语拨得心弦而动,反而不觉几许思索之

  “林公子,瞧来你也不乐意在大夏出风头,是否就是整个大夏,你也不太瞧得起?”

  林墨初看着王珠宛如冰雪一般的眸子,内心却也是不觉一阵子悸动。似乎有那么一股子的冲动,让自己内心之中的黑暗,滂湃的涌而出。

  然而最后,林墨初眼底那点儿黑暗却慢慢的消失,恢复了一片温润柔和。

  “九公主说笑了,我这些算计,在九公主面前,那实在也是不算什么。”

  可林墨初内心之中,却忽而升起了一股子十分奇怪的感觉。

  自己从很久很久,顶着一张十分俊雅温和的面容,可是口的一颗心,却也是早就不会跳动了。

  纵然是烦躁的情绪,那也是极为少有。

  他温文尔雅,是永远不可能心中焦躁的。

  王珠微微的一笑,虽然林墨初十分乖顺,也是已经让王珠得利,可是对林墨初,她可是不放心。

  林墨初容貌很好,而且总是不自觉给人一种十分暧昧的感觉。就算林墨初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仍然会让人觉得,你在他心中就是与众不同的。

  顶着这样子好看的脸,纵然是工于心计的女子,也许也不住心里柔了柔。

  然而王珠却是无动于衷。

  前世王珠就是被谢玄朗那张美好的皮相所蛊惑,情不自的为之而心动。

  谢玄朗容貌绝好,王珠被这锦绣皮囊惑住了心神,做出了许多可笑的事儿。其实仔细想想,说到底最初也是她贪图皮相。

  这样子好看的面容,一直瞧了那么久。等到王珠前世死去的时候,谢玄朗仍然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蕴含了剧毒。这个道理,王珠原本也是比谁都要明白一些。

  就好似绚丽的罂粟,看着美丽,其实却也是不知道多么的恶毒。

  林墨初如今这柔顺的皮相底下到底藏了什么,却也是没有人知晓。

  王珠慢慢的,慢慢的收敛了自己的心神。

  等到王珠离开了良久,林墨初仍然是在马车里面静静坐着。

  林墨初的下人已经是来了,却不敢打搅。

  林墨初怔怔的发呆,等到他轻品一口杯中的茶水,却也是顿时不觉一怔!

  茶水已经是凉了,没有什么热气儿。

  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是坐了许久。

  他蓦然笑了笑,不觉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了。

  对王珠那种奇妙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这既不是爱意,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屈辱与不甘吧。

  也许是因为林墨初很少有这样子情绪了,过了许久方才也是反应过来。

  最初对付王珠,他内心虽然有些惋惜,可这样子的惋惜,却十分微薄。毕竟不过几面之缘,他不可能对王珠产生什么刻骨铭心的微妙感觉。

  可是没想到,这颗没放在心上的棋子,居然顺藤摸瓜找出了自己,撕破了自己人前那张伪善的面容,并且要挟自己。

  他记得王珠寻觅到自己时候,一双眸子转了狡黠的光彩。

  “既然林公子想要叶灵犀去死,为什么不与我合作呢,偏偏挑了杨炼这个蠢货。林公子,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叶灵犀去死,想到叶家却是非常有兴趣。”

  王珠既没有生气,也没有灭口,反而是要挟于他。

  可王珠不单单是要挟他,还说得十分善良:“等到叶灵犀死了,咱们就有对方的把柄了,到时候,一定是会更加亲近。”

  他听到自己十分柔和说道:“九公主,那一切都如你所愿。”

  林墨初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什么事儿,都喜欢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的幕后策划。他比谁都小心,所以也是比谁都成功。

  可是如今,有人不但扯开了自己的画皮,还打了自己的部署,他心中不悦,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想到了这儿,林墨初不觉轻轻抚摸自己面颊。

  好一张宛如珠玉的俊秀脸颊。

  倘若这张脸毁掉了,自己说不定也会跟杨炼一样,心痛如绞吧。

  想到了这儿,林墨初端起了茶杯,将杯中的凉茶一饮而尽。

  贺兰月这颗棋子毁掉了,杨炼这颗棋子也是毁掉了。

  就算自己不甘心,想要对付王珠,可怎么也不会自己出面。

  得需要挑一挑,挑一个另外的牺牲品。

  林墨初开了帘子,漫不经心的张望。

  此刻天色渐渐暗沉,天边的云朵也是凝结若胭脂,黑的一片。

  饶是如此,韩轩失魂落魄的身影,还是落入了林墨初的眼中。

  韩轩被贺兰月唆使,害死了牡丹,并且栽赃给九公主。

  他原本想讨好贺兰月,更想借此讨好九公主王珠。

  毕竟明面上,贺兰月已经是王珠的人。

  可是却没能想到,贺兰月反而当众陷害王珠,甚至牡丹的死,也成为陷害王珠的一环。

  既然是如此,这位韩家公子,必定也是惶恐不已。

  林墨初瞧着天边风,兖州大雨还没停几,只恐再过几,又有雨水爆起。

  很快很快,就会有一场巨大的暴风雨,席卷了整个兖州城,噬掉这里的一切的。

  林墨初伸出了手指,轻轻抚摸自己雕刻的木雕。这雕像女子容貌已经是有几分鲜活了,可林墨初却也是不觉神色变幻。

  他瞧着自己所雕刻的女子,时而充了暴戾之气,时而却又温柔几许,似乎充了柔情。

  林墨初瞧着虽然是温柔恬淡,可是子其实冷冷淡淡的。如今他手指轻轻抚摸手掌之中雕像,却也是神色变幻不定。

  他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掏出了刻刀,蓦然狠狠一下,顿时将这张面容给捣毁糊。

  王珠的马车之上,瞧着自称马车坏了,赖上自己马车的晏小侯爷,心中顿时也是不觉阵阵无语。

  晏修肩膀上,如今可巧就落了一只雪白的鸟儿,又肥又大,正是今那只白鹦鹉白牡丹。

  晏修微微一笑,沾沾自喜,掏出了一颗花生米,喂了白牡丹吃了。

  “哎呦杨郎,你可是害死我了。”

  晏修嘻嘻一笑,可那嗓音却是像极了叶灵犀。

  王珠听得一身恶寒。

  从晏修口中听到了叶灵犀的声音,这让王珠顿时觉得说不出的别扭。

  只是这位晏小侯爷,却也是位于口技,手段了得的人物。

  这样子的技艺,王珠从前从书本上瞧到过。听说那些真正的艺人,能同时模仿几个人言语,并且制造风声鸟声十分真。

  可阅读这些书籍,王珠原本只道这一切不过是穿凿附会,并不是真的。

  若非亲耳听到,王珠也是必定不可相信。

  晏修一边这样子说着,一边伸手戳了那鸟肚子一下。这扁畜生顿时扑腾一下翅膀,弃了晏修而去,落在了王珠的膝头之上。

  王珠伸出了手,轻轻抚摸这鸟儿的羽

  她动作十分轻巧,瞧来也是比晏修温柔得多。

  白牡丹眯起了眼珠子,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

  而王珠一双漆黑的眼睛里面,却也是不觉转了几许困惑之

  “这只鸟儿,可是指证杨炼的证据。晏修,纵然你做了一些手脚,可未必不会留出几许破绽。若是收拾掉了——”

  王珠漆黑眼睛里顿时生出了潋滟光华。

  若是死了,岂不是一了百了。

  她也是认认真真,考虑是否要杀鸟灭口。

  白牡丹顿时抖了抖,侧起脑袋谄媚无比的说道:“九公主好美丽。”

  王珠狐疑不定的盯住这扁畜生,瞧着这厮如今这谄媚的鸟样儿,心中却也是迟疑不定。

  不相信这大白鸟懂得那么多,只是这只白牡丹似乎也是鹦鹉之中十分聪明的一只。原本它在陈家,也是因为特别的聪明,所以争宠爱得胜,成为陈老太君最心爱的爱宠。

  如今它知晓人,更知道晏修靠不住,狠狠的抱住了王珠的大腿。

  王珠微微默了默,到底也是有功之臣惹。

  晏修嘻嘻一笑:“九公主何必担心,养它在行宫,哪天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儿,方才动手那也是不迟。养得肥胖一些,到时候炖汤也是不错。”

  白牡丹顿时儿炸起,白绒绒的一团。

  晏修曲指抵住了下巴,不觉沉:“再不然,给它吃点苗疆蛊虫什么的,到时候吹声口哨就死了,灭口也是十分方便。”

  白牡丹不觉扑扑的飞了起来,撞在了车蓬上面,又委委屈屈的落在了王珠的膝盖上。

  晏修掏出白牡丹爱吃的五香花生米,可这鸟儿非但没有吃,反而又再次狠狠的啄了晏修的手指一下。

  晏修一笑,也无愠怒之

  他手指轻轻一弹,这枚花生米顿时稳稳当当的,落入了晏修的嘴里面。

  雨水不知什么时候,又纷纷下了起来,打在了马车的车篷之上,发出了滴滴答答的声音。

  到了缙云侯府,王珠蓦然抓起了一边那把雨伞,递过去给了晏修。

  “上次你给我的伞,如今可巧就还给你了。”

  晏修轻轻抚摸这柄精致的雨伞,忽而不觉笑了笑:“九公主,你可是对我当真上心啊,我留给你的雨伞,你却仍然是留着。莫非,莫非你对我也是有意思?”

  王珠轻啐一口,微微有些薄怒:“我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的。”

  言下之意,这雨伞既然是晏修给了她的,她必定也是会还回去。

  晏修一笑,也是没有说什么,轻轻的撑开了雨伞。

  此时此刻,太阳也是已经是落山了,天未全黑,天地之间却也好似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黑纱。

  晏修撑起了雨伞,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伞面之上,甚是清脆悦耳。

  那一层层的黑纱,渐渐让晏修有些模糊,最后遮掩住他的身影。

  王珠一直开了帘子,静静的,瞧着晏修的背影越行越远。

  每次看着晏修撑着伞,慢慢离去的背影,王珠却也是不觉想起了那个人。

  前世自己最落魄时候,缓缓的撑伞,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雪衣男子。

  王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子古怪的心绪,蓦然恨恨甩下了马车的帘子。

  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以她如今的聪慧,其实是知道为什么的。

  只因为她,实在是太寂寞了。

  生于皇宫之中,她其实没什么玩伴,太子哥哥不但年纪大了她许多,并且要处理的事儿也是多得不得了。同龄的姐姐妹妹,个个勾心斗角。王洵和她年纪差不多,又是一母所生,可是这么一对兄妹,却相互瞧不顺眼对方,将对方视若仇敌。

  姜翠影是她的手帕,然而姜翠影虽然是武将之女,子却羞涩腼腆,并且见王珠的机会也是不多。

  正是因为这个样子,其实她很少有和同龄人一道说说笑笑的时候。

  王珠慢慢的吐出了一口气,前世自己受苦的时候,会憎恶自己的愚蠢,怎么会对谢玄朗那样子的神魂颠倒呢。

  可是如今,她忽而发现了为什么。

  也许前世自己也并不是真的喜欢上谢玄朗,可是因为夏国的皇宫实在是太冷清了,所以她那一腔的热情,蠢蠢动的想要发了。

  前世她懵懵懂懂的,也许并不懂得爱,明明很寂寞,可是自己却一点儿也是没察觉。

  此时此刻,王珠想到了这儿,内心之中忽而就升起了一股子的恼恨之情。

  这个晏修,他为什么要着自己呢,其实他们两个,原本是并不相干的两个人。

  可偏偏在了这个时候,这只雪白的鹦鹉却不觉凑过去,脆生生的唤道:“九公主好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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