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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可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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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永熙帝登基以来,这是首次前往南苑避暑,而且随行之人也可以说是庞大,除了永熙帝的凤后以及后宫君侍,一众皇女皇子之外,此外还有一些朝中重臣以及其家眷。

  为了确保南苑的防卫万无一失,除了相应的侍卫之外,负责这一次出行防卫的御前侍卫长白薇还得意请了永熙帝的旨意,从京郊的西南大营中调了一队士兵过来负责外围的防卫,同时还调了好些城防军负责南苑附近地域的巡查。

  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南苑给护的连蚊子也飞不进去。

  永熙帝入住早便已经收拾好了的勤政园。

  勤政园是南苑最大的园子,里面种了各竹子,建筑错落有致地建在了竹群当中,更显清凉雅致,却也不是皇家风范。

  皇帝前来南苑虽然是为了避暑但是却也不能荒废了政事,因而当年太祖皇帝便将南苑帝皇所住的园子更了名为勤政园,为的就是提醒自己以及后代帝皇,莫要因为出了皇宫便荒废了政事。

  勤政园内的文渊阁是南苑的御书房。

  司慕涵正与内阁阁臣商议着阿塔斯族长来朝一事。

  三前,临淮城守送来奏报,阿塔斯族长已经渡过了临淮河,进入了临淮城,正往京城而来,以这一次阿塔斯族使团的行走速度来预计,最迟六月中旬左右便可达到京城。

  谁都知道这一次阿塔斯族长来大周毕竟不怀好意,大周自然不能有一丝的放松,而在警惕着阿塔斯族长可能暗中在大周闹事之外,还得确保她不会在大周出事,此外就是不能让她接着这个机会和别国,尤其是西戎的探子搭上关系。

  虽然目前没有证据表明土著已经和西戎暗中勾结,但是因为上一次西戎国主遇刺的事情而不得不防。

  最近西戎也是很不太平。

  西戎国主如今已然是公开了要和五王结盟,不断地打着其他的三王,而其他的三王也不得不结成同盟抵御西戎国主以及五王的打

  原本几股势力均衡掌控着西戎国的局面被打破。

  虽然如今双方还是僵持着,但是,司慕涵可以预计这种情况应该不会持续太久。

  若是西戎内部的矛盾解决了,那下一步就是对外了。

  司慕涵从来便没有想过西戎国在稳定了内部之后,会愿意继续和大周和平共处。

  和阁臣们商议完阿塔斯族长到来这件事之后,司慕涵便紧接着召见了兵部尚书白瑞以及兵部侍郎庄铭歆,而召见她们自然是为了武器铸造坊的事情。

  四月份,司慕涵借着兵部往各个军营送夏季的补给用品的时机,暗中将武器铸造坊试练过的将新式武器送往西北,加强了西北边疆的防御,也希望借此实际检验一番这些武器。

  白瑞以及庄铭歆一一将最近的情况做了汇报。

  待这件事完了之后,天色已经是渐渐黑了。

  “庄爱卿的精神似乎不怎么好,可是身子不适?”司慕涵抿了口茶淡淡地道。

  庄铭歆垂首道:“回陛下,臣前些日子偶感风寒,因而方才入觉得有些倦怠,还请陛下恕罪。”

  “人吃五谷杂粮的哪会不生病的。”司慕涵淡笑道,“庄爱卿乃朝中重臣,还需好好保重身子,这次太医院也有太医随行,便请太医看看吧。”

  “谢陛下。”庄铭歆谢恩道。

  司慕涵又说了几句便让她们都退了。

  出了文渊阁,白瑞也就庄铭歆的身子而寒暄了几句,庄铭歆也是道了谢,在和白瑞分别了之后,庄铭歆疲倦的面容方才溢出了一抹苦笑。

  偶然风寒虽然不算是说谎,然而,她如今这般的疲倦,却不是因为风寒之缘故,而是因为自家后宅之事。

  庄铭歆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也会因为后宅之事而倦怠不已。

  那庄家正夫以及庄之斯回了庄家之后都没有提及宫中的事情,然而次,豫贤贵君却是遣了御医出宫为庄之斯诊脉,而那御医还是专门负责凤后贵体的院判。

  庄铭歆虽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是见了这般情形也是知道出事情了。

  便是豫贤贵君心疼斯儿,也绝对不会让专门负责凤后贵体的院判前来为斯儿诊脉的,因为这有违宫中的尊卑。

  庄之斯的身子以及药丸的事情自然是通过了那院判的口告知了庄铭歆。

  庄铭歆得知之后,大惊不已,随后,她便发现了,自家正夫以及嫡女看向自己的眼中有着沉重的怀疑,他们怀疑是她这个做主的做母亲的下的手。

  那院判没有干涉庄家后院的事情,只是依着豫贤贵君的吩咐将庄之斯的身子情况以及那药丸的问题告知了庄铭歆之后,便离开了,临走之时说他已经得了豫贤贵君的命令,往后会专门负责庄之斯的身子。

  而庄之斯虽然服了好些年的药,但是,若是认真医治也不是没可能好过来的,自然,那院判也是不敢将话给说死了。

  庄铭歆忍住了心中的惊涛骇送走了那院判之后方才着手处理这件事。

  她虽然向庄家正夫以及庄之斯表示会彻查这件事,但是她却没有得到两人的信任。

  紧跟着御医走了之后,内务府便又来人了,送来了豫贤贵君的赏赐。

  蒙斯醉用力所能及的方式宣告将庄家正夫父女纳入了羽翼之下。

  庄铭歆的心在次一沉。

  药丸的事件在半个月之后查到了眉目,然而,结果却让她震惊以及心寒。

  下手的是为她生了两个庶女的黄侧夫,而远在庄家老宅中的父亲,却居然也知道了这件事,甚至,据黄侧夫说,这件事是父亲注意。

  庄铭歆知道父亲不惜自家正夫,尤其是在他被贬秦州之后,可是,他却居然连自己的嫡亲孙女也能下手,这完全是她没有想到的。

  便是父亲再如何不云儿不蒙家,斯儿总是她唯一的嫡女,庄家的血脉。

  父亲如何能够这般做?!

  她送了信回去询问,而得到了的答复却是让她更是错愕。

  父亲没有否认黄侧夫的指认,反倒将一切的责任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他的原因却是完全为了庄家好。

  寻常的人家只要有嫡女在,家业便会一定会传给嫡女,而像庄家这样的世家更是如此,所以,在她有嫡女存在的情况之下,族中的长老不会同意改立庶女为家业继承人,蒙家更是不会同意,除非,嫡女早亡,正夫再无所出。

  庄铭歆从未明确地表示过要弃嫡女选庶女,可是庄家主夫岂会看不出来,既然女儿狠不下心来,他便自己动手。

  庄家主夫并没有告诉庄铭歆,这个计划从他将黄氏送去秦州便开始。

  他让黄氏委屈给女儿做侧夫的时候便已经承诺了母家,说将来定然将黄氏扶正,让他所出得女儿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女,从而继承庄家的家主之位。

  庄家主夫之所以暂且没有对庄家正夫下手,那是因为不想做的太过于显眼,让蒙家起疑。

  虽然如今庄家对蒙家有些不,但是多年的关系却也不能这样说断便断,而且,和蒙家断了关系,对庄家也没有好处。

  庄家主夫精通后宅之事,自然会做的更加的隐秘些。

  待庄之斯病逝,庄家主夫便有的是方法让庄家正夫因为伤心过度追随女儿而去。

  庄铭歆当选择栽培庶女也是不得已,可是却未曾想过会闹出这些事情,当她也想过废嫡立庶会很困难,但是她有把握可以想到让所有人满意的法子,可是,却没有想到自己这般做,竟然将唯一的嫡女送往黄泉。

  虽然事情查清楚了,但是,庄铭歆却不能还自家正君以及嫡女一个公道。

  黄侧夫被送回了庄家老宅,然而,她所生的两个女儿却被留下来了,交给了庄家正夫教养。

  一个月之后,庄家主夫便说想念女儿,只身前来京城,将黄侧夫的两个女儿养在了身边,而且,时时针对庄家正夫。

  好在庄家正夫不如以前那般的懦弱,又有豫贤贵君经常派人出宫照拂,日子虽然过得紧张,但也没有吃亏。

  而庄家主夫也因为女儿以及顾及豫贤贵君而没有再对庄之斯下手,然而却是一直冷眼相对,仿若庄之斯不是他的嫡亲孙女。

  整件事上边庄家主没有手其中,然而,却也是她的这种行为,说明了她也赞同庄家主夫的做法。

  这让庄铭歆陷入了更深的苦恼当中。

  而同时,她也发觉了,庄之斯看着她的目光渐渐地带上了怨愤。

  回到了内务府安排的住处,庄铭歆深了一口气方才走了进去。

  因为豫贤贵君的关系,内务府给庄铭歆及其家眷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园子,虽然不大,但是却也是雅致。

  庄铭歆方才进了园子,便见庄家正夫正领着女儿从屋子内走出来,看那衣着像是精心装扮过,她愣了愣,随后上前,“这是去哪?”

  庄家正夫在庄铭歆以一种极为不公道的手法处理黄侧夫之后,便一直对她冷淡无比,虽然不至于恶言相向,但是,却是彻底的寒了心,尤其是在庄家主夫来了京城之后,“方才豫贤贵君派人过来召我与斯儿前去陪他一同用完膳。”

  庄铭歆敛了敛眉,“虽然如今不是在宫中,但礼节规矩方才还是不能疏忽。”

  “主放心,我乃庄家少主夫,定然不会失了庄家的脸面。”庄家正夫正道。

  庄铭歆没有漏掉他眼中的冷意,“云儿…”

  “父亲,时候不早了,若是让豫贤贵君久等了更是不合规矩。”庄之斯低着头握着父亲的手道。

  庄铭歆看着女儿,心中猛然一痛,这个孩子…

  庄家正夫低头低着女儿笑了笑,“好,我们走。”说完,抬头看向庄铭歆,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主放心,晚膳过后,我与斯儿便会立即回来,绝对不失了规矩。”

  庄铭歆喉咙像是哽住了东西似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如今她的仕途再一次顺畅了,可是,她的家,却…成了这般样子。

  庄铭歆对庄家正夫没有多深的爱情,但是毕竟是相濡以沫了这般多年,还有女儿,虽然她未能成为她心中所期望的那样,但是,始终是她的血脉,是她的女儿,她也是放下了许多的感情。

  可是如今却成了这般形同陌路…

  夏季的夜晚依旧炎热,然而,庄铭歆的心,却冰凉冰凉的。

  她可以很轻易地想到如何解决永熙帝提出得难题,然而,却想不出解决这件事的法子…

  …

  在离勤政园不远处有一个名为瑶光台的园子,这是凤后水墨笑的住处。

  瑶光台虽然及不上勤政园大,然而却是南苑当中最好的一个园子,三月份的时候,司慕涵还下旨重新整修过。

  如今虽然不是在后宫,然而身为凤后的水墨笑却还是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待处理完事情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晚膳过后,大皇子累了一很快便上就寝了,等儿子睡下了之后,水墨笑又与大皇女说了好一会儿话,方才让她回去休息。

  每和女儿说说话,这是自从上一次宫侍嘴碎事件之后,水墨笑一直坚持着的。

  女儿走了之后,水墨笑正想吩咐宫侍被浴水洗去一天的疲惫就寝之时,却见宫侍过来禀报说永熙帝待会儿会过来。

  水墨笑听了这话,脸有些冷了。宫侍传话没多久,司慕涵便过来了,见到的自然是水墨笑冷着的脸。

  她微微蹙眉,却没有说什么,直接便坐了下来,喝过了宫侍送上来的茶之后,方才开口:“其他人都安置好了吗?”

  水墨笑心头冷笑,就知道她过来是要问这些事情,他断了起了茶,灌了一口,随后便不冷不热地道:“方才各宫都派人过来说了都安置好了,地方是内务府事先便安排好了的,皇贵君便住在了离这不远的梧桐院,翊侍君也依着他的愿望住在了梧桐院内的飞雨轩,而豫贤贵君则住在汀兰小筑,官贵夫住在了墨韵堂,虽然离勤政园有些远,但是却离太医院一众随行御医当值的地方很近,临行前负责官贵夫皇嗣的御医说他这两的脉象有些不稳,臣侍便做了这般安排。”

  “官氏脉象不稳?”司慕涵问道。

  水墨笑点头,“御医说可能是因为今天气热,心里烦躁所致,只要安心静养,便不会有大碍。”

  司慕涵沉了会儿,随后搁下了茶杯,“朕去看看。”

  “我都说了他没事了!”水墨笑猛然站起,压制的情绪便忽然爆发。

  司慕涵看向他,“凤后?”

  “陛下这是不相信臣侍这个凤后吗?”水墨笑冷笑道。

  司慕涵知道前些日子因为晏儿说要嫁给庄之斯的事情而心情不好,可是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而且晏儿今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想来也是忘了的,他也曾经说了这件事他不会手,直接交给醉儿处理,可是如今又怎么这般不依不饶做什么?还拿这件事来跟她置气?“庄之斯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晏儿如今怕是早便忘了谁是庄之斯了,凤后还要将这件事翻出来吗?”

  水墨笑脸色更是难看,她不提这件事他便真的就这样罢了,“既然陛下说起了,那臣侍倒是想问问陛下,您真的是疼惜晏儿吗?”

  “朕哪里不疼晏儿了?”司慕涵也是恼了。

  水墨笑怒道:“若是你真的疼惜晏儿,便不会就这样便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了!”他便像是吃了火药一般,“晏儿的子臣侍最清楚,若是没有人蛊惑,他哪能想出那般荒唐的事情?可是你这个做母皇的不但不为晏儿讨回公道,狠狠地治了那庄之斯的罪,反而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的儿子傻,活该被别人这般愚!”

  司慕涵也猛然站起了身来,怒意涌上了眼眸,他这是越说越过分了,厉喝道,“那你想让朕如何?杀了庄之斯,还是灭了庄家?!”

  水墨笑猛然一怔,随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控,庄之斯的事情他早便放下了,也清楚这件事闹大了,对儿子没有好处,可是今

  他颓然坐了下来,神情却是呆愣。

  司慕涵见状,眯了眯眼,他这是怎么了?她了口气,平息了心中的怒火,也坐了下来,“御医说你这些日子的身子不好,想必是心之过,如今入了夏了,更是难以调养,南苑比宫中清凉,这两月你便好好养着,这里的景也是不错,瑶光台内的景更是一绝,尤其是晚上,白你若是闲热,便晚膳之后走走,如今不在宫里,不必这般的拘谨,那些不重要的杂事便交给内务府就是了。”

  “臣侍曾经在这里呆了整整一年,还没看够吗?”水墨笑猛然抬头口而出,也便是此时,他方才找到了自己失控的缘由。

  是因为再一次来到这里,让他想起了那一年中的痛苦折磨。

  司慕涵一愣,也忽然间明白了他的反常。

  水墨笑看着她,眼中却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司慕涵凝视了他会儿,声音放缓了不少,“凤后,都这般多年了,还提这些做什么?”

  “不提?”水墨笑凄然一笑,“我也想不提,我甚至想,那一年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司慕涵哑然。

  水墨笑猛然合了合眼睛,然后沉默了会儿,方才道:“我知道不该再提,过去了便过去了,我也答应过了你不会再追究,可是司慕涵,这里让我想起了我曾经失去了我的晏儿整整一年!一年!那一年是多么的刻骨铭心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司慕涵换了自称,“所以,这些年,我方才尽力弥补。”

  水墨笑盯着她,“我什么都可以,但是却无法容忍别人打我儿子的注意!”

  “庄之斯的事情不过是意外,朕查过了,没有任何的阴谋。”司慕涵正道,“再说了晏儿如今不也是没事情吗?我们若是还揪着这件事不放,反而让晏儿一直记着。”

  “那为何这一次,那个庄之斯也来了南苑。”水墨笑冷下了声音道,“因为你的豫贤贵君?!”

  司慕涵沉会儿,“你放心,她是外臣家眷,又是女子,未见传召,是进不了内苑的,更不可能见到晏儿,至于为何让庄之斯来南苑,你便当是真的为了豫贤贵君吧。”

  她说完,不再就这件事说下去,于是便岔开话题,“这次朕召了这般多大臣以及其家眷随行,首先便是为了之前伴读的事情,还有就是想看看这些大臣的女儿当中,有没有好的,你便是不舍得孩子,晏儿总有一是要出嫁的,既然你担心,那就好好看看有没有品行好的,朕说过,晏儿的婚事你若不同意,朕不会强行下旨,凤后,朕也是个母亲。”

  水墨笑闻言倒是放下了怒火,对这件事认真起来,但还是补了一句,“我不求晏儿的主如何的出色,但是,绝对不能是个随侍都会没命的病秧子!”

  “朕也一样。”司慕涵正道。

  水墨笑看了她会儿,“嗯。”司慕涵见他消了火,便也安心,“忙了一天你也累了,早些歇着吧,朕去看看官贵夫。”说罢,便起身离开,只是方才走出了几步,便听水墨笑叫道等等。

  她转过了什么却见水墨笑用着一种极其奇怪的神情看着她。

  她蹙了蹙眉,问道:“怎么了?”

  “方才…”水墨笑站起了身,“你说…你来南苑避暑可是因为我身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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