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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关 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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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蹄并了雇主的财物以后,过得并不安乐。即使他宣称“老板的八十岁老母得了急病,连夜赶回去了,不得已,把生意交给我们兄弟俩暂时看管”周围的商人还是没几个相信他的。不过马蹄说得也有些道理:“这可是扯不得谎的,将来回到季连城,如果老板的话和我是两说,请各位送我们兄弟见官!”于是老实一点的就信了,心眼多一点的半信半疑,商群中几个说话有力量的人物既然没说什么,旁人也就不好出头——何况也没拿到什么证据,何况这小子看来还会点功夫!

  马蹄虽然连夜把三分之一的财物拿出来四处打点,但他也知道,只要回到季连,发现那个“八十岁老母得了急病”的商人没有回去,周围的人——特别是那些收过财物的人绝不会放过他。因此他从没打算回季连。反正那里既不是生长之乡,也不是心目中的老死之地。

  “跟随陶函,到天涯海角去!”这是他的雄心壮志。不过到了孟涂以后,这些想法开始转变。一路来转买转卖,他已经积累下了不大不小的一笔钱财。如果把货全数手,够他在孟涂舒舒服服地生活好几年。如果连山牛和车也倒卖掉,那足以让他在孟涂置下一处铺面,做个稳固的营生。这想法一开始只是一个念头,后来越想越是开心,越打算越是仔细,什么到天涯海角去的雄心壮志,早丢到大荒山无稽崖去了!

  “这个地方其实很不错。”马蹄说“没有川外那么多的动。只要咱们置下一块产业,嘿嘿,凭我的本事,不几年就能翻翻!”

  马尾咬着麦饼,含糊地说:“我觉得还是季连好。”

  “季连?”马蹄不大想提这个地方,他怀里还揣着季连火巫的秘笈,手上还握着一个被他害死的季连商人的财货“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里又有什么好处?”马尾问。

  “好处!”马蹄笑了:“最大的好处就是让你天天有麦饼吃!”

  “哦,那就好。”马尾心满意足地说。

  “至于我…”马蹄的理想可就大多了“哼哼,三年之内,我要把我这店面…”

  “店面?你有什么店面啊?”

  “就快买了!”马蹄有点生气了“别打断我的话!吃你的麦饼!”他停了停,重新找回被打断的兴奋感:“我要把这店面变成两个,五年之内变成四个——哈哈,那就是半条街了!我会成为孟涂的富翁——哦,不对,就算五年后我还是很年轻的,是富少——对,是富少!然后,再娶回一个漂亮的小媳妇…”

  “娶媳妇干什么?”马尾问。这回他不是打断马蹄的话,因为马蹄说到女人,神态开始发痴,自己也不知自己在嘟哝什么。

  “娶媳妇干什么?呵呵,那好处你不懂的。放心,我也会帮你娶一房的。”

  “我不要。我要一个媳妇干什么?”在马尾的眼里,女人还不如他手中的麦过来得实在。“要她来和我抢麦饼吃么?”

  “去去去!那时候,我们还怕没麦饼吃吗?那时候,我们兄弟俩的钱,就是多十口人,三辈子也吃不完!…唉,这女人的事情,等你娶了之后就懂了!”马蹄有些秽地说:“…然后房,然后,嘿嘿就生下一个白胖娃娃。”

  “生娃娃干什么啊?”马尾说“哦,我明白了,你要生个娃娃来帮你吃麦饼。”

  马蹄有些哭笑不得了:“你除了麦饼,还懂得什么?”

  马尾要了一口麦饼,摸了摸肚子,他最近越来越胖了:“除了麦饼,咱们还需要懂什么啊?”

  马蹄怒道:“钱!女人!这个世界比麦饼好的东西多的是!”“嗯,”马尾说:“钱的好处我知道,它可以换麦饼吃。不过我不要钱,我有弟弟你就够了,你没有钱也能麦饼给我吃。”

  马蹄一愣。马尾又说:“女人…哦,我知道了,她会帮你生娃娃。然后…生了娃娃出来帮我们吃麦饼,然后…然后怎么着?”

  马蹄又是一愣:有钱,买地买铺面,娶媳妇,生娃娃,然后怎么样?他突然发现自己给这个白痴哥哥问住了:“我几乎拼了性命,然后有了这点钱。然后辛苦经营,然后买铺面,然后娶媳妇,然后生娃娃…然后呢?”

  停下来想一想,他突然发现,当初激励着自己一路走来的念头,早被自己忘记了。

  商通西南,止于孟涂,这是大多数人的选择。当陶函商队决定再次出发的时候,跟在后面的人不足原来的五分之一——其中还包括新加入的蚕丛商人。对大多数商人来讲,开通西南一脉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的事情,是如何保持这条商道的畅通和巩固自己在这条商道上的利益与地位。只有怀着极大的冒险精神的人,才会选择跟着陶函去探索那不可测的蛮荒。

  其时已近三月,草木繁盛,西南的蛊瘴也到了大爆发的季节。不过有江离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七香车如若活起来一般,在瘴气中来回飞行着——经过几十天的培养,拉车的木马已经长出了枝筋叶羽的翅膀,可以在空中自由飞行了。木马在瘴气中驰骋,所到之处,瘴疠被七香车的七异花食一空。食瘴疠以后,七香车的香气变得更浓,花开得更,马飞得更矫健!

  “真是一个好东西啊!”一个妖冶女子远远地望着七香车,无限羡地说。在她身旁,聚集着四个人:两个年轻英的黑衣人,一个背负长剑、长相古朴的老者,还有一个赫然是方士靖歆!

  “看来杜若心动了。”其中一个黑衣青年笑道“既然如此,他便交给你如何?”

  杜若咯咯笑了起来:“不过,我还是对有穷门下有把握些呢。这样吧,你们哪位帮我去把那车抢过来,等我卸下那个什么于公孺婴的月弓来换,如何?”

  那个老者长长的眉毛跳了跳,似乎颇为心动。

  “好了,先谈正事。”那个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的黑衣青年看起来年纪最轻,但这句话说出来,其他人便都敛笑端容,看来他是这群人的首脑。他转头问靖歆道:“那天为什么让我们别去见桑鏖望?”

  靖歆微笑着答道:“桑鏖望对大夏表面臣服,实际上怀恨在心。只是畏惧我大夏威严,隐忍不发而已。若直说我们是夏都派来的,只怕反而让他坏我们的事!”

  那青年冷笑道:“他敢!”

  靖歆道:“若在平时,他当然不敢,但现在东方局势渐紧张,这些西南夷痞就蠢蠢动了。东方局势一朝未定,咱们都不宜在西南多生事端,只要把血祖代下来的事情做好便是。何况我那番说辞,也足以让桑家有灭陶函商队、擒杀有莘不破之心。”

  那青年冷笑道:“这次就算了,但你不要忘记,小招摇山不过是本门旁支,你更不是这次西南之行的主帅!以后凡事不要太自作主张!”

  靖歆忙陪笑道:“是,是。我这把老骨头,最大的作用原也不过是替各位引路而已。”

  “大哥,那个叫靖歆的方士…”

  “这方士不是什么好人。他来游说我们的这番话别有用心。不过他的话,倒有几分道理。”

  “既然如此,我知道怎么做了。”

  “莫要轻举妄动。成汤和伊挚可都不是好惹的。何况,有莘羖也在西南。”

  “他应该还不知道有莘不破的身份。”

  “陶函商队、有莘不破的名字早就响遍西南的,只要听到这个姓,有莘不会不出来搞清楚的。何况…”

  “难道就放任陶函来去?”

  “唉…那靖歆虽然说得好听,但我也知道,以当今天下的局势,我们俩这一辈子是无法取得大势了,但我还是想给小隽开个头,让他当家的时候,可以完成祖宗们一直没能完成的心愿。”

  这天傍晚布下车阵,芈做了好丰盛的晚餐:不但食物香味俱全,器皿更是空前的精美。

  有莘不破笑道:“那天晚上你虽没去小扶桑园听故事,但在厨房的收获倒也不错。”

  芈乐滋滋的,却见于公孺婴不动筷子,问道:“孺婴哥哥,菜不好吃吗?我今晚可是下足功夫的!”

  于公孺婴正儿八经道:“偷盗始终不是什么好事!咱们是商人,以后少干这种不上台面的事情。”

  芈抗议道:“我可不是存心的!谁叫桑家那么小气!几个盘子碟碗也不肯卖!”一转眼,见江离也没动筷,有些生气地说:“江离哥哥你也怪我偷东西啊!”江离淡淡笑了笑,道:“不是,不过我是想到一路被几个贼跟着,心里疙瘩疙瘩的。”

  芈叫道:“贼!虽然我偷了一回东西,但你也不用说得这么难听!”

  江离道:“我不是说你。”

  “那是说谁?”

  江离道:“我们从孟涂出发到这里,一路都被几个贼盯着啊,难道你没发觉?”

  芈大喜:“你是说有贼跟着我们?外贼?”

  江离道:“嗯。本事只怕不小,那些气息若隐若现的。本来让他们跟下去也没什么,但前面如果再遇到什么强敌,这些小贼又在后面跟我们捣乱,那就讨厌得很了。还是趁着无事,先解决掉的好。”

  芈叫道:“江离哥哥你的意思是要去把他们打跑吗?太好了!有莘哥哥,吃完饭我们打贼去!上次遇到那头大土狗太牛叉了打不过,这次,嘿嘿,我要让他们试试我的重黎之火!”

  “在孟涂我们忌惮桑鏖望,现在离孟涂都一千八百里了,为什么还不动手!等什么?”

  “雷旭,你急什么?”那妖冶的杜若一笑,道:“小晨都不着急,轮得到你急?”说着向那年纪较轻的黑衣人挨过去。把那年纪较大的年轻人雷旭看得眼中冒火。

  “别碰我!”那年轻人血晨厉声叫道“再碰我,小心我杀了你。”

  杜若笑得就像一只发的猫,让血晨感到全身发:“别笑了!”

  杜若止住了笑,却用一副让血晨更受不了的媚态追问说:“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还是说你不能喜欢?”

  血晨就像被人踩住自己的痛脚,脸色一沉。杜若心下一怕,知道他真个发火了,不退了两步。雷旭赶紧走上来拦在两人中间,道:“师弟,别这样。咱们大事为重。我们已经跟了这么久,不如就今晚冲进商队,把事情了结了。”

  “不行!”血晨恢复了镇定“我们来得晚,没见到川口的那场大战。但如果如靖歆说说,那个什么江离竟然能召唤九天外一等一的幻龙赤髯,那这帮人就决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各个击破。”

  “赤髯又怎么样!”那个相貌古朴的老者冷笑道:“如果你们是忌惮那个驱使七香车的少年,那就放心好了,这小子由我来对付,我保证他连赤髯都没法召唤!”

  杜若笑道:“我们本来就要安排你去对付他啊!不过你对付人就可以了,那车可小心些,别把它烤焦了。”

  靖歆看着这帮夏都来的年轻人,心中暗暗冷笑:“这就是镇都四门新一代的才俊么?虽然实力不错,但如果不是有我在旁照料周旋,这些人根本不是陶函商队那几个年轻人的对手!”

  饭后,芈便抢着要出去“打贼”被于公孺婴眼睛一瞪,这才噤声,转头向有莘不破求援,连使眼色。

  有莘不破见状笑了笑,对江离说:“今晚?”

  “不,现在出去了也不一定找得到他们,”江离说“他们从孟涂跟到这里一直不出现,就是心有所忌,想找到我们人手分散的机会,然后各个击破。只要我们不分开,他们多半就不会出现。”

  “那我们就分开好了。”有莘不破说“各个击破,嘿,没那么容易!”

  “你有把握?”江离道“如果来的是四五个和桑谷隽不相上下的人,你有办法一个打五个?”

  “如果有五个桑谷隽联手来打我,我是打不赢的。但一时半会只怕也死不了。只要那个受到袭击的人撑得住,其他人一起赶来,前后夹攻,这事就成了。”有莘不破说“不过,你认为那些贼真有桑谷隽那么厉害?”

  “我知道你的意思。”江离说“不过这个战术要成功,前提是这些贼的实力比我们弱。如果真有五个桑谷隽,嘿嘿,你撑不了一时半会的!一个照面就死翘翘了!”他掏出五个种子:“这是多苗的种子,每人一个,遇到危及状况把它捏爆,其它的种子就会有感应。”江离分派完种子以后又开始分派人手:“车阵不动!有莘向西,孺婴兄向南,我向东。其他人留守。”说着看了雒灵一眼。

  芈急道:“不行!我也要出去。”

  有莘道:“中间策应的任务最重要了,而且敌人直袭大本营的机会也最大,所以其它方向都只有一个人,只有大本营需要两大高手坐镇!你要出去的话,和我换好了。”

  芈想了想,笑道:“那我还是在这里陪雒灵姐姐吧。”

  有莘不破道:“那你可得照料好雒灵姐姐啊!保护女孩子是我们男子汉的责任!”

  芈傲然道:“这个自然!”

  “禀,禀王上、侯爷: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少主,少主他又不见了!”

  月隐出。

  于公孺婴策马南行,江离七香车腾空向东,有莘不破疾足向西,车阵不动,辕门大开。

  “他们竟然无缘无故分开了,这算什么!”雷旭冷笑道“向我们挑战吗?”

  “如果是挑战,”杜若看着血晨,道“那我们应战么?”

  血晨断然道:“当然!不管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既然敢分开行事,那是自寻死路!大伙全体向西,先攻有莘不破!”

  “不!”那个相貌古朴的老者突然说。

  血晨冷冷地盯着他,道:“乌悬!你说什么!”

  乌悬给血晨看得有些忐忑,但仍坚持道:“对付一个有莘不破,不需要那么多人。我向南去擒住于公孺婴。”

  血晨冷冷道:“我看你是想报师门之仇吧!”

  乌悬道:“就算是,难道没有我你们就拿不下那个有莘不破?”

  “我同意乌悬的话。”杜若道“一个有莘不破,不需要那么多人一起动手。不过我有个更好的提议。”

  血晨冷冷道:“哦?”杜若嗲声道:“你别老对人家这么冷淡嘛。”

  血晨怒道:“有话快说,有快放。”

  杜若仿佛很喜欢逗血晨发怒,但也不敢太过分,正道:“乌悬和那把落弓有仇,但让他去对付那个有穷传人不大适合,相反,我却是他的克星。”

  血晨道:“说下去!”

  杜若道:“我的意思是,我去对付那于公孺婴,乌悬对付那江离。你们三个,嘿嘿,别告诉我连个有莘不破也拿不下!”

  乌悬接口道:“好!我赞成。”

  雷旭淡淡道:“无所谓,反正要拿下那有莘不破我一个人就够了。其实我不懂师尊为什么要这么劳师动众的。明明我一个人就能干完的事情,还要动用这么多人干什么!”

  血晨看了一眼靖歆,只见他笑道:“有各位在,其实用不到小可这点绵力。无论如何安排,小可在旁呐喊助威就是了。”

  有莘不破向西奔出十余里,好一座大山:山南多丹粟,山北多矿藏,山坡多桂木,山谷多草,那草形如稿芨,不知何名。猛见一兽窜出,其状如鹿而白尾,马足人手而四角,随即又隐于山谷林荫间。

  “出来吧。”有莘不破叫道。

  一个人微笑着从一株桂木后面负手踱出,衣襟青青,神态悠悠,却是桑谷隽。

  “哈,”有莘不破有些惊讶道:“怎么是你!”

  “你以为是谁?”桑谷隽笑道“以为是一路盯着你们的那几个小贼么?”

  “你来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桑谷隽笑道:“报仇啊!在孟涂我是主,你们是客,且放你们一马,但巫女峰下的帐,迟早要找你们算清楚的。”

  有莘微微觉得脚下有异,连忙跳开,原先立足那地面竟然陷了下去。他不敢停留,撒腿便逃。桑谷隽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发足赶来。有莘不破逃得好快,桑谷隽连施展法术的空挡都没有,全力追赶,这才没让他逃脱。眼见有莘越逃地势越是险峻,冷笑道:“不向东边和你的伙伴会合么?你一个人斗不过我的。”

  有莘不破不理他,但仿佛有些慌不择路,竟走上一条死路。桑谷隽见他停在悬崖边上发楞,不放声大笑:“真不知道你这样糊涂的家伙一路是怎么走来的!竟然能带着商队从东南一直走到蚕丛!都是多亏你几个朋友的帮忙吧。可惜啊,现在他们都不在你身边。”

  有莘不破回过头来,怒道:“少爷我一个人也能对付你!”如风如箭,冲了过来。桑谷隽微微一笑。有莘不破冲到他身前五丈处,脚下地面突然下陷,沙石纷飞,把他裹了起来。

  桑谷隽看着有莘的狼狈相,笑道:“人家说笨蛋一千年也学不乖,果然…咦!”一股劲风有如刀割,凌空劈来,桑谷隽不敢硬接,微微一让,那劲风猛地斜斜缩了回去,桑谷隽被这股如大海退般的力量一带,身子被带得向前冲了两三步。却见有莘不破从沙石中突围而出,两人已是短兵相接之势。

  有莘不破大喝一声,右拳夹着一股气劲挥了过来,桑谷隽微微变,身子微侧,左手一挡,右足一点,就要跳开,哪知有莘变拳为抓,牢牢把桑谷隽的左手给住了。桑谷隽一挣没开,右拳跟着抢攻,两人贴身搏,这时候,什么法术都顾不上了。方才有莘不破自陷绝路,为的便是起桑谷隽的轻敌之心;他早有对付石阵的法门,假装冲动被桑谷隽的石阵困住,再用新练成的气刀破阵而出。待得桑谷隽发觉上当,两人已经在一起,桑谷隽相对于有莘的优势一时尽失。

  这当代青年俊彦中的两大高手武艺相若,但有莘用右手制住对方左手,空着左手和桑谷隽的右手搏斗,未免不够对方灵活,砰砰连挨两拳。

  桑谷隽占了上风,锐气大盛,连攻三拳,哪知有莘不破拳路一变,只攻不守,还了两拳:那三拳如石碰金甲,这两拳如刀劈石头。有莘不破自在巫女峰下得那神秘人启发,对自身真力的运用更是得心应手,这时虽是左手对右手,但落拳之重,远胜对方。不三个会合,桑谷隽便暗暗叫苦:这有莘不破的蛮力自己真是甘拜下方,无奈左手被他拿住,被迫和他近身对耗。一刻钟下来,桑谷隽的拳力还没攻破有莘的气甲,却早被有莘揍得全身发疼,跟着太阳上连挨两下,更是头晕脑涨。

  有莘不破叫道:“服不服?”

  桑谷隽怒道:“服什么!”

  有莘不破大声道:“不服再打!看谁先挨不住!”

  两个人口中说话,拳脚不停。砰砰砰砰,在一起,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掌,桑谷隽不如有莘皮坚厚,脸被揍得像个猪头。

  有莘不破笑道:“打小白脸就是,把你打得猪头肿脸,看你以后还怎么做花花公子!”

  桑谷隽一愣,惊道:“你说什么?”

  有莘不破笑道:“我说你现在就像一个猪头!”

  桑谷隽也微微感到自己面部肿痛,急道:“放开我!放开我!”全力挣扎,连攻击也忘了。

  “你认输,我就放了你。”

  桑谷隽怒道:“谁认输!”

  “那好!那我们就互相揍到没力气!”连进四拳,招招打在桑谷隽的脸上。最后一拳正中鼻梁,桑谷隽登时鼻血长,心中暗暗叫苦:“我何必和他比拼蛮力?真是笨。”咬咬牙,道:“好了,我承认蛮力比不过你。”

  有莘不破见劲敌认输,心中大喜,当下见好就收,松手跳开。桑谷隽双手合拢,向地面虚劈,地面裂开一道小。有莘不破左拳右掌,横在前,蓄劲待敌。却见桑谷隽双手分开,凌空虚引,一道清泉了出来,旁边的地面一陷,凹成一个小池,清泉注入,明亮如镜。桑谷隽伸头一照,几乎哭了出来:水面照出那人,好大一个猪头!

  有莘不破骂道:“你长得比江离男人多了,怎么做事比他还娘娘腔!”

  桑谷隽怒道:“谁娘娘腔了!”

  只听背后一个声音冷笑道:“男人爱照镜子,那还不是娘娘腔?”

  桑谷隽不愿意现在这副尊容再给第二个人看见,恨恨对有莘不破道:“咱们没完!”立足之处如水漾,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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