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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风波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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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冢”“神灯”困惑了中原武林近十年,无数想一探究竟的高手,因此而丧失功力。

  “神灯”不再亮,没有人知道原因,接着“鬼冢”在不久之后被彻底推毁,但什么也没发现,这是桩武林大事,极快地传遍了整个江湖,而这分案的谜底,却落在传说中的“神灯”的传人身上。

  于是“冷面修罗”方石坚便成了某些江湖人物追逐的对象。

  荆山,层峦叠嶂中,飞驰着一条人影,轻巧快捷,有如山獐野鹿。

  这人影正是“冷面修罗”方石坚,他听到了“鬼冢”被推毁的消息,所以夜兼程地赶了来。他虽然不是真正的“神灯”的传人,但化身“鬼冢之主”的欧仿,对他有输功授技之德,欧仿自封于“鬼冢”他不能坐视他遗体遭受损毁。

  “鬼冢之主”江湖人称为“神灯主人”

  是何许人物推毁了“鬼冢”?

  照传说“鬼冢”是空的,什么也没发现,没有提到尸体,这是怎么回事?

  方石坚不相信欧仿没有死,他已经把本身全部真元给了他,不死也得死。目前的问题是“鬼冢”既然空无一物,尸体呢?被人移走,还是被摧毁了?

  被摧毁得留下痕迹,被移走事实上不可能,尸体本身有何价值?

  正当中,秃头峰在望。

  方石坚怀着忐忑又愤的心情,登上峰头。

  石林奇阵已被摧毁了,到处是折断碎裂的石笋,情景一片怵目惊心。方石坚直奔石林正中稍后的“鬼冢”一看,不由呆住了,原本隆起如的“鬼冢”变成了一堆石,看样子是被强烈的火药炸的,后半部,留下半个残缺的石窟,那是“鬼冢”的底部。

  情况便是如此,毁得很彻底,什么也看不出来,要查究尸体的下落,得先找到毁阵破冢的人。这应该不难查出,但却不易着手,因为“鬼冢”被毁,是事后被人发觉而轰传江湖的。

  方石坚面对残冢石,心头像一片泥泞。

  一声呼哨,破云而起,方石坚心头一震,一条人影,从数丈外的石笋后冒起,接着,两条,三条…四面八方都是人影,总数不下于二十,老少高矮不等,但每一个神色之间,都透着十分悍。

  这些都是什么人物?毁冢的?

  人影徐徐迫近,形成一个包围圈。

  方石坚转动身形,遍扫现身的人一眼,然后面对其中一个年纪最长的,俊面一片森寒,他没开口。

  老者恻恻地开口道:“你就是新出道的‘冷面修罗’方石坚?”

  “不错?”

  “神灯的传人?”

  “亦无不可!”

  “你既然承认,好极了。现在请说出欧仿的下落。”

  方石坚不由心头剧震,对方怎会知道“鬼冢主人”是欧仿?这秘密除了自己,只有田大娘一个人知道,是田大娘的秘密,抑是…当下冷极地道:“阁下什么来路?”

  “你不必管!”

  “此地是你们毁的?”

  “老夫不否认。”

  “意何为?”

  “找欧仿。”

  “阁下怎知欧仿是此间主人?”

  “这么说,你也承认了?”

  方石坚为之气结,原来对方并未确知“鬼冢主人”便是欧仿,自己一时大意,倒被对方赚了,但对方刚刚说,毁冢的目的是为了找欧仿,这内中仍大有蹊跷,对方破了“鬼冢”应该看到尸体,是无法辨认吗?但自己实际上也没见过欧仿的庐山真面目,只听过他的声音,当下灵机一动,道:“欧仿死了!”

  老者目芒一闪,大声道:“什么,欧仿死了?”

  方石坚寒声道:“尔等破冢之时,没看到他的尸体吗?”

  老者怪声叫道:“什么,那具白骷髅便是欧仿吗?”

  方石坚又是心头大震,白骨骷髅,这话从何说起?

  老者的面孔起了扭曲。

  方石坚身形一晃,欺近到老者身前丈许之处,语冷如冰地道:“代你们的来路?”

  老者向后退了一个大步,厉声道:“老夫毙了你!”随着喝话之声,双掌挟着毕生的功力,猛然推出,劲气暴卷隐挟雷鸣之声,这份功力,一般江湖高手,决接不下。

  可惜,他碰到对手太强,强得似乎已超出人力所能的极限。

  他敝开几近两年修为的内元不说,方石坚得自欧仿的“捱打功”由于内力再增,使奇功的妙用,发展到了极致再加上护身宝甲,等于是铁铸铜浇的金刚,再强劲的掌力,在他绝不算一回事。

  劲气上身,他像块顽石,连晃都不曾晃一下。

  老者亡魂尽冒,他一辈子没听说过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武士,能具备这种深不可测的能耐,就在他丧魂失魄之际。方石坚一个暴进,扣住了他的左腕,同一时间,老者出自本能地右掌疾劈而出。

  砰然一声,结结实实劈中了方石坚的心窝,在一般高手,这一掌足够送命而有余,但方石坚面不改,手一紧,老得劲道全

  栗吼声中,四五支剑从不同方位进袭,剑芒撒袭空气,发出丝丝之声。

  方石坚右手扣住老者,左掌猛圈,劲风雷动中,四五个进击的剑手,纷纷倒撞而回,闷哼齐传,其中之一,倒地不起,他眼角都不扫一下,冰声向老才道:“阁下说是不说?”

  老者脸孔已扭曲得变了形,额汗滚滚而落,咬牙颤声道:“冷面修罗,你就是功力通了天,也活不了多久…”

  方石坚五指一用力,怒声说道:“代你们的来路?”

  老者惨哼了一声,眦牙裂嘴,他的腕骨已经被抓碎了。

  又有三名剑手,弹身闪击。方石坚依然信手一挥,把对方震了回去,心想:“江湖中竟也有这多憨不畏死之徒…”口里又道:“你不说的话,将不会有半个活口离开峰头。”这不是恫吓之词,以他的功力,轻而易举便可办到。

  老者面上的肌连连动,牙齿咬了又咬,终于道:“老夫‘一统会’…”说了半句,便顿住了。

  “一统会”三个字,使方石坚“砰”然心惊“棺中人”是一统会的“追命双尊”也是,莫不成欧仿当年也是该会弟子,不然老者刚才不会说出执法这名词,心念之中,寒声道:“说下去!”

  蓦在此刻,一阵女人的尖厉笑声,破空而至,老者顿面现死灰之

  方石坚大感震惊,这突如其来的女人是谁?看老者的神色,似乎这发笑的女人,是个极恐怖的人物…

  心念未已,只听一个女伯声音:“身为香主,竟然如此贪生怕死,你知道该如何做。”声音十分冷酷,似发自不远的地方。

  老者全身发起抖来,双腿直打哆嗦,像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方石坚高声道:“什么人?”

  突地,老者扭转颈子,伸长舌头,去舐襟上的第一颗扭扣,这动作使方石坚骇异不已,意念未转,老者全身忽起痉挛,瘫下去,方石坚不由得松了手,四肢一阵划动,老者翻眼气绝。

  他竟然服毒自尽了。

  方石坚骇然“一统会”没听人提起过,竟然有这么严厉的会规,难怪这批人个个不怕死,不是不怕死,是怕那残酷的会规,死,大于一切,天下还有比死更可怕的吗?如果有,那就是求生不可得,求死不可能,介于生死之间的折磨,那是最可怕的,可以使一个铁打人的崩溃。

  女人的声音再告转来:“你们可以走了!”

  那些幸而不死的“一统会”的高手,如逢大赦,如丧家犬般纷纷弹身疾离。

  方石坚眼望那些人离开,没有追杀,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发话的女人,不用说,她是“一统会”中有相当地位的人,他再次发话道:“芳驾何不现身!”

  “目前用不着!”

  “怕死吗?”

  “哈哈哈,那又何妨,我何必要逞匹夫之勇?”

  “敢留名吗?”

  “执法总监。”

  “这也算名号?”

  “随你怎么说,砍你脑袋时我们会见面的。”

  方石坚哼了一声,循声扑去,但石笋如林,什么也没发现。在这种境地,藏身隐迹太容易了,想了想,他掠上原先悬挂神灯的那高而巨大的石笋,由于石林死角太多,依旧一无所见,忍不住又发话道:“要想知道欧仿的下落,何不现身面对谈上一谈?”他有心要使对方现身。

  声音从更远的地方传来:“不必了,迟早是会知道的。”

  方石坚高声道:“你永远不会知道。”

  女人的声音更远了,只能够隐约可辩:“那是你说的。”

  方石坚不由有些气沮,这女人够厉害,什么话也打不动她,看来她是绝对不肯现身的了。听声音,她当已到了石林之外的峰边。

  女人,天生的韧将法对她们是很少能发挥作用。

  方石坚又回到了被毁的“鬼冢”前,现在,他发现了石隙中果然有些散碎的白骨,要想收捡已不可能,他悲愤填膺,欧仿竟落得如此下场,但事情并没算完,因为对方根本不相信欧仿已经死亡。

  他又想到因爱欧仿而发疯的萧爱玲,真是红颜女子多薄命,疯了,什么也不知道了,活在一个混沌地世界里,最难堪的,还是一些活着但清醒的人。

  她的胞妹萧淑玲似乎有把握找到她,然而找到了又能怎样?

  如果萧美玲没发疯,当她知道欧仿的下场,又将怎样?

  “一统会”毁了欧仿的遗骨,又因江湖中讹传了自己是“神灯”的传人而杀害了恩同再造的“芒山老人”这两笔血债非清理不可。

  突地,一个问题闪上心头“芒山老人”死前曾在地上留字,少林两字是完整的,以下是一点一横,当初认定杀人凶手是少林寺失踪多年的“广觉”大师,而现在业已证明凶手是“一统会”属下的“追命双尊”那老人所留的遗字用意是什么?

  想不透,除非能找到“广觉”大师本人,也许能揭开这迹底。

  正在沉思之际,一个颇不陌生的苍劲声道:“小哥,你的名头更响亮了!”

  方石坚陡吃一惊,转身望去,一个灰衣老人,站在两丈不到的石笋间,正是那赠还自己护身宝甲的神秘老人,不由大喜过望,也许这老人能为自己解决一些疑难问题,当下忙拱手道:“前辈,幸会!”

  灰衣老人点了点头,道:“小哥,你这一身功力,堪称年轻一代中的空前人物。”

  方石坚讪讪地道:“前辈过奖了,刚才的事…”

  “嗯,老夫恰好赶上,开了次眼界。”

  “前辈见到那自称执法总监的女人了?”

  “见了?”

  “她是谁?”

  方石坚双眼发亮,静待答复。

  灰衣老人摇摇头,道:“是个蒙面女子,不知道是谁,只有一点,便是她的功力高得惊人。”

  说了等于没说,方石坚大感气沮,记忆中的黑衣蒙面女子,是“无回玉女”的师姐余莹,灰衣老人曾请自己阻止过她对左家堡施辣手,老人当然认识她,现在所说的蒙面女人,当然不会早余莹,心念之中,又道:“前辈对于‘一统会’有所了解吗?”

  灰衣老人道:“说起来,‘一统会’在江湖中有很深的历史,一甲子前开坛立舵,当时的会主是‘字内奇客’莫昀,该以多年来已经被人淡忘,其名不彰,后起的‘金龙帮’,取代了它的江湖地位,自诩中原第二帮。看样子,该会似图东山再起,以现身的人物而论,尽是牛鬼蛇神,已经步入了门。”

  “现任的会主是谁?”

  “这就不得而知了!”

  “会坛设在哪里?”

  “不清楚。”

  方石坚默然。

  灰衣老人歇了一歇,沉声道:“小哥,你真是‘神灯’的传人?”

  方石坚想了想,道:“不是,但有点渊源,晚辈…曾受过他的好处。”

  “但江湖中认定你是?”

  “这是没办法的事。”

  “欧仿当年老夫曾见过数面,想不到他会是‘神灯’的主人,老夫随便问一句,小哥有困难可以不必回答,欧仿现在何处?”

  “他真的死了!”

  “不可能,照刚才自裁的那位老者的说法,‘鬼冢’破后,发现的一具白骨,曾几何时,还有不少人被废了功力。人不可能一下子变成白骨。”

  “晚辈也曾经这么想过,可是…欧仿曾经透,他生前遭人暗算,身中奇毒,也许…也许是奇毒所致!…”

  灰衣老人移步走向石堆,拣了块白骨,看了又看,摇头说:“不像,骨殖上没有中毒的痕迹。”

  方石坚困惑了,难道欧仿真的没死?但人呢?冢里的白骨又何来?同时,他的内元已给了自己,如果他不是真的面临绝境,便不会这么做,这倒是个难以想像的谜,心念之中,期期地道:“也许他早有安排,死后化骨?”

  灰衣老人“唔”了一声道:“也未必没有可能,目前只能暂作如是解释。”

  方石坚忽地想到了一件事,沉疑地道:“晚辈想请教一件事…”

  “什么事?”

  “曾经任少林寺藏经楼住持的‘广觉大师’,听说已失踪多年,前辈听说过他的行踪吗?”

  “广觉?”

  “是的!”

  “你问对人了,老夫在一个月以前,就发出了这秘密…”

  方石坚大感振奋,迫不及待地道:“请前辈指示。”

  “你为什么要找他!”

  “有个私人问题要澄清!”

  “嗯!要找他路途不近,他在洛白马寺挂单。”

  “白马寺?”

  “不错,但没有人知道他便是少林‘广觉大师’,都称之为野和尚。”

  “啊”了一声,方石坚激动地道:“晚辈知道,就是那长发齐耳,面于思,破烂邋遢的怪和尚,不久前晚辈曾见过他,可惜睹面不识,失之臂。”

  灰衣老人颔首道:“半点不差,就是那副德。”

  得到了这消息,方石坚便沉不住气了,恨不得翅飞去,找到那怪和尚,揭到“芒山老人”留字之谜,当下勉强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道:“前辈此次到秃头峰来,有什么贵事吗?”

  灰衣老人笑道:“没事,江湖中沸沸扬扬,传说鬼冢被毁的事,所以特地跑来看个究竟,小哥,你得提防‘一统会’的人,他们将不择手段地对付你。”

  方石坚不由栗然,但随即又淡淡地道:“事已至此,只好与他们周旋到底了。即使他们不找晚辈,晚辈也要找他们讨公道,‘芒山老人’不能白死。”说完,面上突现悲愤之

  灰衣老惊声道:“什么,‘芒山老人’死了?”

  “是的,凶手便是‘一统会’的属下‘追命双尊’!”

  “噢!‘芒山老人’铁一凡是武林中的慈善老者,对方行凶的目的是什么?”

  咬了咬牙,方石坚悲愤地道:“真正的原因还不知道,不过,据推测可能事缘晚辈而起,因为晚辈曾追随他老人家多年,而江湖中又讹传晚辈是‘神灯’传人,所以才引起了这桩血案。”

  灰衣老人摇头道:“奇怪,欧防仿与‘一统会’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会不会是‘一统会’的人?”

  “这倒没听说过,这些年来,该会根本没活动。”

  “前辈可以…见示名号吗?”

  “不能!”回答得很干脆。

  “…”“小哥,别生气如果我随便捏造一个名号…对不起,如果说出真正名号,顾虑太多,而且也有违生平原则,等有机会能告诉你时再说吧!”

  “晚辈并不一定要知道。”

  “对了,顺便告诉你,左家堡那桩公案已经有了眉目。”

  “找到了‘壶底和尚’了?”

  “还没有,但已有了端倪,老夫得赶着办事,要先走一步…”

  “请便!”

  灰衣老人走了,方石坚还留在现场,他真的迷糊了,到底欧仿是还活着,抑是死了?活着想来不可能,死了又疑窦颇多,除了白骨可疑之外,就是这“鬼冢”何以如此干净?欧仿在这里匿居了十年,难道什么用具什物都没有!一个没有功力的人,又能到哪里去呢?

  蓦地,一阵尖厉的女人喝叫破空传来,听声音并不太远。

  方石坚不由心中一动,循声扑了去。

  石林外,接近峰边缘的地方,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妪,被一黑一白两名少女联手合和,打得惨烈十分,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美如在仙的女子,木然望着天际,她似乎完全无睹于场中的拼斗。

  方石坚掠到斗场边的石笋后,目光扫处,不由震惊莫名。

  那木然痴立的美人,赫然正是欧仿的爱人萧美玲,她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个心神失常的疯女,行为是无法理解的。

  拼斗的是黑白双妞与田大娘。

  她们本是一家人,为什么会来此拼上命?真是拼命,对方出手,都指向要害大,一望而知彼此都想要对方的命。

  这到底是为什么?令人无法理解。

  真相不明,方石坚不想冒昧现身。

  双方的身手,都相当惊人,出手都是奇绝武林之学,由于是二对一,田大娘处在下风。

  萧美玲却都不曾动一下,可怜,疯女,她是活在另一个属于她个人的浑噩世界之中,说起来是一具行尸走

  方石坚奇不已,头玄雾,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双妞愈战愈通,狠招叠出,迫得田大娘手忙脚

  又过了半盏热茶工夫,田大娘已呈现不支之势,在白妞一轮疾攻之后,黑妞一掌拍中了田大娘的后心“哇”地一声,田大娘口血飞迸,但她仍咬苦撑下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支持不了多久了。

  突地,田大娘凄厉地大叫道:“小玲,大娘我不能照顾你了!”

  萧美玲回过目光,傻傻一笑。

  田大娘又厉叫道:“小玲,大娘死不瞑目啊!”由于出声分神,连中两掌血箭处,坐了下去。

  萧美玲幽幽地道:“大娘,他怎么还不来?”他,指的当然是欧仿,她不知道田大娘已面临死亡,在模糊的意识中,拼斗的双方都是自己人。

  双妞住了手,白妞冷道:“大娘,你这着棋子下错了,天下虽大,能有你俩藏身的地方吗?”

  黑妞接上话道:“要逃走该找个荒僻的地方躲起来,为什么要来秃头峰呢?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田大娘没有答腔,只惨绝地望着远在两丈以外的萧美玲。

  萧美玲可能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娥眉皱了起来,柔声道:“大娘,什么事啊!”田大娘的眸子里孕了泪水,颤栗地大叫道:“小玲,这是命,你…你…唉!连逃命都不会!”短短两句话,道出她对她关切的全部感情,不殊断肠之音,说完,仰面向黑妞道:“下手吧,还等什么?杀了我,再杀她!”

  这的确是不可思议的事,同室戈,为什么?

  黑妞冷酷的道:“杀你不到时候,先废你的功力倒是真的,带回去由主人处理。”

  田大娘咬牙挣起身来,厉声道:“倒行逆施,天地不容。等着瞧吧!你们可以带尸体回…”

  白妞一听口风,知道她要自绝,手一扬…

  方石坚大喝一声:“住手!”闪电般掠过去。

  三人陡吃一惊,接着齐齐发出一声惊呼,方石坚会在此时此地现身,的确太出人意料之外。田大娘把手附在额上,她此刻像是即将灭顶的人突然抓到了块浮木。

  方石坚冰凉的目光一扫黑白双妞,道:“二位,久违了!”说完,又向田大娘道:“大娘,你去照顾萧姑娘。”

  萧美玲目不稍瞬的盯着方石坚,粉腮上绽开了笑容。幽幽地吐语道:“仿哥哥,你来了!”

  田大娘蹒跚移步,过去拉拉她的手,柔声道:“小玲,你静静,现在别说话。”

  萧美玲鼓起腮帮子,道:“仿哥哥变了,他不理我!”

  田大娘凄苦一笑道:“小玲,他没有变,等会再说。”

  白妞脆生生地一笑,道:“方少侠,真是幸会,我家主人很关心你…”方石坚寒声道:“盛情心领!”

  黑妞接口道:“方少侠,我家主人希望能再见你一面?”

  方石坚口角一撇道:“有机会时在下一定拜候,两位…为什么与田大娘动上了手?”

  “明知故问吗?”

  “什么意思?”

  “少侠心里很明白,是吗?”

  “在下一点也不明白?”

  白妞冷冷地道:“到时就明白了!”了字口,手指已隔空疾点而出,咫尺之隔,指点即至。

  方石坚只觉脊下一麻,由于宝甲护身,夷然无损,向后退了一步,冰声道:“这算什么意思?”

  双妞骇然,面上变了,黑妞陡地亮起了双掌,方石坚十分清楚对方“天魔掌”威力“彩衣仙娘”“毒心公子”等都不敢樱其锋,几乎是出自于本能般的快速,双掌疾圈而出。这是得自“招魂幡”的“旋风掌”

  劲气狂旋中,黑妞惊叫一声,如黄叶舞秋风,旋出两丈之外,差那么一点点,但将坠岩,一张黑俏的脸孔,黑里透出了白。

  田大娘老脸骤现惊震之,她想不到方石坚在短别之后,功力进到如此的地步,实在是菲夷所思。

  白妞粉腮一变,铁掌平一亮。

  方石坚早料到她会接着,几乎是同一时间,双掌猛登,用的是一般掌功。

  “砰”然巨震,挟以一声闷哼,白妞踉跄退了四五步,樱口挂下了两缕鲜血。

  黑纽已弹了回来,却不敢再轻易出手,事实业已证明,功力悬殊过巨。

  方石坚冷如冰霜地说道:“现在可以说一说原因吧?”

  白妞铁青着粉腮道:“方少侠,你甘犯江湖的大忌吗?”

  方石坚微感一愕,道:“什么意思?”

  白妞道:“不久你就会明白的。”说完一朝黑妞使一个眼色,双双弹身奔离。

  田在娘急声道:“千万不能放她们走!”

  方石坚窒了一窒,飞身疾追,石笋如林,只差那么一步,便失去了双妞的身影,正以目光搜索之际,一声凄厉惨叫,震耳传来,方石坚暗叫一声:“不好!”弹身反扑回原处,一看不见惊魂出了窍,田大娘躺在地上,萧美玲无影无踪,他连呼吸都窒住了。

  惶急地绕了半个圈子,一无所见,只好返回田大娘身旁只见她口里血沫直冒,双眼紧闭,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咬咬牙,蹲下身去用手一按腕脉,脉博,若断若续,探鼻息,已然停止了。

  他急出一身冷汗,不知该如何着手救治?

  不能眼看着田大娘就此一瞑不视,想了想,只好以“芒山老人”所传的一般救伤之法来试试他轻轻侧转她的身躯,然后以右掌附在她的“命门”以本身真元由掌心缓缓迫入。

  盏茶工夫之后,田大良有了鼻息,脉搏也旺了,但人没醒转,方石坚只好继续施为,又过了盏茶工夫,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突地一个森刺耳的声音道:“冷面修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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