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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第910章酒不醉人人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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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珊上下班也高寒接送自己,其实理由非常简单,她就是想增加高寒和刘燕妮见面的次数。想当初,刘燕妮就像一片狗皮膏药,一厢情愿地想往高寒身上贴,高寒身上虽然没有牛皮癣,但想躲躲不开,想揭揭不掉。黄珊虽然能感觉到,但却抓不住刘燕妮的把柄。

  现在倒好,黄珊为了刘燕妮手里掌握的证据,挖苦心思想把高寒推到刘燕妮的身边。高寒一开始还不在意,以为黄珊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并没有太在意。

  可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由于黄珊对刘燕妮态度的彻底的改变,高寒终于明白,黄珊要他靠近刘燕妮,并不是说说而已,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每天上下班,高寒都要开着车接送黄珊,而黄珊对刘燕妮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每天早上不但把刘燕妮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还主动给刘燕妮沏茶倒水。有时候,由于工作太忙,刘燕妮的穿戴不免马虎,黄珊还要根据自己的审美观加以善意的指点。

  这天下午,黄珊半晌有点饿,就给刘燕妮请了假,自己到外边吃了一碗云南米线,她回来时,没有忘记给刘燕妮捎了一碗。

  黄珊把热腾腾的米线放到了刘燕妮的办公桌上,说:“刘主任,这是正宗的云南过桥米线,请你品尝,如果你喜欢吃,我隔三差五就带你过去吃一次。”

  刘燕妮看了黄珊一眼,说:“你的好意我领了,但米线还是留给你自己吃吧,我没那个口福。”

  黄珊清楚刘燕妮的脾气,知道她轻易不肯妥协,就将她说:“你是不是怕我在碗里给你下砒霜。”

  “你没着胆量。”

  “那你怕什么?”

  “太阳从西边出来,我总觉得黑白颠倒了。”

  “你还是不敢吃。”黄珊说。

  刘燕妮端起碗来,把鼻子放在碗沿闻了一下。加了海鲜的老汤发出了人的气味,浮在汤面的米线白生生的,调戏着刘燕妮的胃口。她端起碗里,试着吃了一口,感觉真的很好。

  很快,一碗米线通过刘燕妮的樱桃小口进到了她的胃里。黄珊见刘燕妮吃完,就问道:“好吃吗?”

  “好吃。”刘燕妮,不好意思地说“你为什么突然成了乖孩子了。”

  黄珊见刘燕妮戒心全无,就故作腼腆地说:“刘主任,这一段时间,我总在考虑一个问题,你和过去不同了,你是省委书记的女儿,我呢,只是市委书记的女儿,无论是权势还是年龄,你都超过我,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和你过不去。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这样都下去,到最后也是两败俱伤,何苦呢,只要我们能珠联璧合,一定能所向无敌,北原市就是你我的天下。”

  刘燕妮靠在椅子上,被黄珊精彩的言论所感动,不拍手称快,说:“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时事造就聪明的脑袋,你比以前见多识广,不知聪明了多少呢。”

  黄珊受到表扬,故意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刘姐。

  如果刘燕妮没有记错,从她认识黄珊以来,黄珊这是第一次叫她刘姐。她嘴上答应着,但心里却在嘀咕:这个小人,不定又要打什么歪主意呢。

  黄珊的表演过了火,又叫刘燕妮心生疑窦。

  虽然刘燕妮还没有对黄珊敞开心扉,但黄珊毕竟已经向她示弱了,她还是感到自己在黄珊面前是个强者。在任何时候,刘燕妮都希望以强者的身份而自居。

  在接下来的一些日子里,黄珊的举动彻底叫刘燕妮失去了戒心。高寒来接黄珊,有时候黄珊就主动地向刘燕妮发出邀请,不是叫她去喝咖啡,就是去吃饭。偶尔喝过咖啡吃过饭,黄珊还提议到帝豪酒店打几圈牌。

  接触的机会在增多,友谊也跟着增多,逐渐地,三个人成了好朋友了。出现这种情况,简直开天辟地。

  王笑天从回到了刘燕妮身边的那天起,就隔三差五就到北原市来,他要是不来,李燕妮就每星期回去两次。已婚的男女,虽然不能把灵的融合当吃饭,每顿必吃,但一个星期来上一两次,也在情理之中。让刘燕妮多少感到遗憾的是,王笑天和她在一起时,王笑天不再像刚结婚的那段时,一沾上她就不要了性命,有时候还哼唧几声,死去活来的样子,直叫畅快淋漓的刘燕妮心醉,现在的王笑天,似乎对刘燕妮抱着应付的态度,真心实意的时候多,蜻蜓点水的时候少。这是经验,只有刘燕妮能体会到。她几次都想张嘴问问,王笑天是不是还惦记着婷婷,但话到嘴边,总是又咽了回去。这种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如果提起的不是时候,难免又要吵嘴。

  王笑天确实和婷婷联系过,他不止一次打过婷婷的电话,婷婷不是不接听,就是果断地挂断了王笑天的电话。王笑天见婷婷不想再和他联系,就换了通话的方式,有时候在外边用公用电话呼叫婷婷。婷婷只要听出是王笑天的声音,就会毫不犹豫地挂断他的电话。

  婷婷鬼着呢,她怕如果再和王笑天联系,一经被刘燕妮抓住了把柄,她连北原市电视台的记者也当不下去了。人不论是什么身份,吃饭是第一位的,只有保住了饭碗,才能有力气干活,有精力从事其他的事,比如感情。

  在强势面前,她必须深埋她的感情。刘燕妮要修理婷婷,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何况,她当初对王笑天投入那么多,本来也不是纯粹感情的需要,还夹杂着其他的动机。这种动机,大多来自于物。正如时下流行那句话,情愿坐在宝马上哭鼻子,也不坐在自行车后面乐开花。

  一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冰莹产生了,是个男孩。刘燕妮得知冰莹产生的消息,买了贵重的礼品到医院看望她。李时民和冰莹收下了礼品,而刘燕妮得到的只是看看初生的婴儿的机会。

  她看着冰莹怀里的男婴,突然想起了前不久自己产的孩子,眼里不了泪花。她俯来,从冰莹的怀里接过孩子,情不自地把脸贴到了婴儿的脸上。

  如果这孩子是自己的,那该多么激动呀。

  从医院里出来,刘燕妮拨打了王笑天的电话。她告诉王笑天说,她想他了,希望晚上过来。他希望王笑天播种的频率多些,只有播种的频率多了,才能提高命中的频率。

  王笑天虽然背叛过刘燕妮,但刘燕妮一想到自己曾经是个二婚的女人,而王笑天当初和她结婚时还是个青头丝,对他的恨意也就不那么强烈了。作为她的丈夫,如果王笑天不再明目张胆地背叛她,她就不会再计较他曾经的背叛。

  眼下,刘燕妮急需的不是忠贞不渝的爱情,而是王笑天里的种子。

  电话接通后,刘燕妮久久没有出声。王笑天急忙问道:“燕妮你怎么了?”

  足足停了二十分钟后,刘燕妮终于说:“冰莹产生了,是个男孩子。笑天,咱们的孩子要是不产,现在也该出生了,我想要孩子——”

  刘燕妮没说完,情绪已经失控,噎起来。生命的延续对于刘燕妮来说,也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王笑天倒是很冷静,趁着刘燕妮噎,就说:“你提到孩子的事,我也很无奈。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就是现在不告诉你,将来也得告诉你,咱们的孩子估计要不成了。”

  “你胡扯,我已经怀过一次了,为什么就不能怀第二次。”刘燕妮十分愤怒地说。

  王笑天沉默片刻,说:“既然你怀疑,我不妨告诉你实话。就在你产之后,医生告诉我,说你的后置很严重,受孕很困难。上次怀孕,只是偶然。你想想,你和你前夫结婚那么长时间,为什么就没有怀孕呢?”

  王笑天什么都能提,就是不允许别人提她的前夫白宝山。刘燕妮见王笑天说起她怀孕的事像个没事人,又提到白宝山,就恼怒地挂断了电话。

  刘燕妮挂断电话,并不是纯粹出于对王笑天的恼怒,她想拐回到医院,寻找到那个曾经为了做人工畅的医生,她想问问医生,王笑天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自己怀孕的几率究竟有多大,是百分之几,还是千分之几。

  再次从门诊出来,刘燕妮的眼睛里溢了泪水,她强忍着没有让眼泪出眼眶。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不能当众流泪。

  当她拉开车门坐到了车里,她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泪成河,载着她轻飘飘的身体,不知道她把她载到何方。

  医生的话还在耳畔萦绕。

  ——女同志,你的不但严重后置,还很薄,即使子游离到,勉强进入,由于太薄,也很难受孕,退一步说,即使受孕,产的几率也很大,几乎是百分之百。给你举个例子,的后置就像深山老林,一般人很难到那儿旅游,即使有,也是探险家。再给你举个例子,薄薄的就像贫瘠的土地,撒上种子也很难出苗,即使出苗也难成长,更难收获。

  刘燕妮趴在方向盘上,浑身无力。她现在才明白,自己产时,王笑天为什么和医生交谈一番之后,就迅速离开了医院,到了省城也没有给自己打一个电话。

  一般男人,都不能忍受断子绝孙的痛苦,王笑天也不例外。刘燕妮虽然这样想着,但还是对王笑天充了抱怨之情。我不是生孩子的机器,难道不生孩子你就要离开我吗?你得知不幸的消息,为什么不立即告诉我。风雨同舟,同甘苦共患难,是多少夫梦寐以求的境界。从王笑天的态度里,刘燕妮感到了恐惧。

  刘燕妮很想给王笑天打个电话,在话筒里对他进行狠狠的指责,可是,她的心实在太累了,也不想再搭理王笑天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恍惚中,刘燕妮有种不祥的预感,王笑天离开她的那天已经不远了。

  车窗外,人来人往,车来车去。老人抱着孩子,孩子搀扶着老人。没有孩子在身边的老人,相互搀扶着,或进来,或出去。他们虽然疾病身,但脸上依然出幸福的微笑。这一组组画面,足以让刘燕妮心碎。她小声地问自己说:“我的家呢,我灵魂的家园在哪里呢,我精神的归宿地在哪里呢。”

  在最痛苦时,人往往想起最靠近自己灵魂的人。刘燕妮情不自地想起了高寒。

  小酒馆里,高寒如约赶来。刘燕妮看见高寒进来,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意。尽管她心里无比的痛苦,可她不愿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给高寒。

  “高寒,我想喝酒,你请客。”

  “请客就请客,喝酒就喝酒,能请刘主任喝酒,是我的荣幸,说吧,喝什么牌子的红酒,这里如果没有,我到外边买去。”

  “不,喝白酒吗,今天咱们比拼一下,看看谁的酒量高。”

  “你比不过我的。”

  “未必,你井深,我绳长,你刀快,我脖子,总之一句话,我不怕你。”

  “呵呵,酒坛上的巾帼英雄英雄,我就成全你。”

  刘燕妮心里窝气,喝酒自然不顾死活,两三轮下来,一瓶白酒已经进了两个人的肚子。刘燕妮求败不求胜,自然喝得多。酒不醉人人自醉,情到浓处话嫌少。刘燕妮虽然没有东倒西歪,但已不胜酒力。高寒要上饭,被刘燕妮挡驾。

  “再来一瓶。”刘燕妮醉眼朦胧地说。

  “我不行了。”

  “妄为男人,干不过一个女子,你不行我行,老板,上酒。”刘燕妮大呼小叫道。

  高寒连忙起身,把老板拉到一边,附耳低言几句,老板遵命到里间去拿酒。

  高寒取了上次的经验,要老板在酒瓶子上做了手脚,倒空了酒,换上了水,封口后上到桌面上。

  两人继续喝酒,一杯接替一杯。刘燕妮的喉管舌尖早已麻木,哪里还品出什么是水,什么是酒,只管往肚子里灌。高寒看着刘燕妮醉态十足,竟然分不出酒和水的味道,捂着嘴偷偷地笑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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