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435章誓言像阵风（7）

　　来华把车子开到一个河边的开阔地后停了下来，这里三面环水，准确地说就是一小片绿洲。车灯的照耀下，河面上细雨蒙蒙，如朦胧的雾气。细小的雨滴洒在刚刚冒尖的青草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来华打开了车厢的灯，放下了所有的靠背，车厢里马上变成了一张席梦思垫，和山的面积几乎相同。

　　“你要干什么？”高寒皱着眉头问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我要重新寻找大山里的感觉。”来华笑嘻嘻地说。

　　“这里没有篝火。”高寒说。

　　“你的身体就是燃不尽的火盆，有取之不尽的能量。”来华大大咧咧，不在乎地说。

　　高寒不感到奇怪，他领教过来华美国式的幽默。

　　浪漫需要环境的配合，春天的季节，天上飘落的小雨，河的潺潺的水声和小雨润物的声音都有诗情画意，只是，高寒的脚受了伤，何况，受伤的还不仅仅是脚，更有他的心。

　　说话间靠背已经全部被放平。来华拉着高寒的手，两人猫着一起来到后排，半躺在靠背上。

　　车子没有熄火，暖风呼呼地吹着。来华侧身搂着高寒，感觉高寒的衣服依然漉漉的，就毫不犹豫地解开了他的扣子。

　　“不要，一次错误已经够我享用了，后院已经起了火，我没有心情。”高寒按住了来华的手，低声地说。

　　“你想得倒美，以为我是超市呀，有钱没钱都能随便转悠，把你的衣服放在暖风出口，不久就干了。”

　　高寒这才放开了来华的手。

　　来华替高寒掉了衬衫后并没有动身，她看着高寒。

　　“你还要干什么？”高寒对来华的话表示了怀疑，那次进山之前，她已经骗过高寒一次。

　　“还有子。”来华提醒高寒说。

　　来华说着就要动手，高寒把她的手推到一边，嘴里说着：“我自己来。”

　　“在我面前还害羞，装清纯呀。”

　　暖风的出口被高寒的衣服所遮挡，车厢里没有了“呼呼”的风声，安静了许多。

　　来华把手放在高寒的口，不断地拿捏着高寒强健的肌。高寒两眼望着车顶，没有丝毫的反应。

　　他虽然负气出走，但黄珊的影子还是不断地在脑海中闪现，他好像听到了黄珊焦急的脚步声和长吁短叹的声音。高寒在深深的自责中，他没有闲情逸致享用来华的投怀送抱带来的无拘无束的惬意。

　　来华见高寒没有反应，索支撑起身体，把嘴凑了上去。

　　女人的香最能发男人的情绪。高寒没有躲避，可他的冷冰冰的，缺少应有的温度，更没有情。来华的嘴撤离了，重新躺了下来。

　　“你可以拒绝我，甚至能拒绝你自己，但千万不要辜负了这美好的夜景。这里虽没有杨柳岸晓风残月，但却有雨润物的诗情画意。上帝说过，丢弃所有的烦恼是人生至高的境界。”来华对高寒说，好像这话也是说给自己的。

　　“你没有我的经历，我离不开她。即使我们不谈道德，只论长相，最起码她曾经是美好的。风总被雨打风吹去，有了孩子的她，清纯虽然已是昨黄花，但她曾经蓬的朝气和清纯永留在我的心间。”高寒好像在和来华讨论一个关于人生和命运的话题。

　　“那你还爱她吗？”来华颇感兴趣地问道。

　　高寒没有回答来华的问话，他怕他**的回答了伤了来华的心。尽管来华曾经说过，她对高寒的喜欢是单方面的，不要高寒付出什么。可高寒明白，全世界女人的心里都有一眼泉，只不过里面出的不是清水，而是发酵过的酸醋，面对自己的情敌时，醋意都会薄而出。也许，黄珊就是来华心目中假想的情敌。

　　“说吧，我不会在意的，也许哪一天我厌倦了你，就会回到美国，重新开始我的生活，包括感情方面的。”来华问着高寒。

　　“真正的爱必须有坚实的基础，我和她共同经历过生死，我们的和精神都合二为一了，你说我能不爱她吗？”

　　“你和我呢？”来华好奇地问。

　　“你对我充其量只是喜欢，我们的感情只是空中楼阁，稍有风吹草动，空中楼阁就会坍塌。换句话说，我们的爱是虚无的，属于纯粹的精神上的爱。我是自私的，我辜负了她，同时也辜负了你。为贪得一时之，我没有守住道德最后的防线。”

　　“这是个哲学命题，太深刻，咱们不谈了。”

　　来华说完，翻身就抱住了高寒。

　　这天夜里，在春天的河边，高寒和来华两个人就在车上相互依偎着，拥抱着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说来奇怪，面对来华的百般挑逗，高寒心如磐石，没有一丝的杂念。

　　第二天清晨，太阳从东方升起，用光明之手去了黑夜的外衣。空气稀薄，万里无云，是雨后难得的好天气。

　　河水哗哗地淌着，小草上蘸了晶莹的珠，每一颗珠都是一颗太阳，给多姿多彩的世界增添着光亮。

　　高寒醒来后，轻轻地拿开来华放在自己口的手，然后坐起来从暖气的出口拿回了自己的衣服穿了上去。

　　睡中的来华脸色红润，两眉如两道弯月。她的膛均匀地起伏着，呼吸匀称。两个嘴角微微地翘起，感而人，好像在做着甜美的梦。

　　高寒弯来，想亲吻一下睡梦中的来华，可他最终克制了自己。在感情的征途上，他不止一次地犯过错误，他不想再次错下去。伪君子看起来道貌岸然，却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正君子即使有不检点的行为，只要是迫不得已，他依然还是个真君子。

　　高寒始终没有放弃想做真君子的愿望。他战胜了自己，拉开车门下车后来到河边，他蹲来，掬了一捧清凉的河水洗了把脸。他往河水里看看，河水浑浊，看不见自己的影子。他有点内急，站起来解开带。

　　一股微小的热注入了黄河，高寒想，兴许这浑浊的河水能把他的带到大海。他突然兴奋起来，他要融入到大海中去，去长风破，哪怕折戟沉沙，也不枉此生。

　　想到这里，高寒就转身。他要回到车上去，喊醒来华。他要去上班，从现在开始，他要把全部的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作中去。

　　一转脸，一个黑影就竖立在面前，定眼一看，是来华。

　　车子又一次行驶在通向省城的马路上。高寒靠着椅子，两手搭在腿上，望着远方。

　　车后一辆疾驰而来的雷克萨斯通过反光镜进入了高寒的视野，那是黄珊的车子，高寒想，但他并没有告诉来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