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乱世妖后
清晨,静园。(~
景容止从沉重的头痛中悠悠醒转,一睁眼就看到沐怜心居然和自己赤身相拥在一起,心中陡然一惊,伸手将怀里的女子推开。
王爷,你醒了。
沐怜心半睁着蒙的睡眼,极为妩媚地看着景容止,他眼底一闪即逝的惊惶带给她无名的块感。她就是要彻彻底底地报复他,他非钟离娉婷不碰,他非钟离娉婷不钟情,但是她偏偏就要搅他心中那份自以为是的专情。
景容止冷眼注视着看起来格外慵懒妩媚的沐怜心,她媚眼如丝俏面含,yi丝不gua地躺在他的怀里。景容止凝神回忆了一下,昨夜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却纷杂错地纠在一起,叫他想不明白。晨从开你己。
他记得,沐怜心带了食盒来,还特意准备了宜酒。
宜酒…
景容止记得那一壶宜酒被自己喝了个干净,之后的记忆就浑浑噩噩的,娉婷和沐怜心的脸在他眼前相浮现,然后他和她在卧房的榻上…
沐怜心眼眸中暗暗闪烁着得意的神采,她原本就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景容止在暖情酒的药力之下一定记忆混沌,再加上受了她一记,必定是浑浑噩噩记不清楚。如果自己再添油加醋一番,他一定会认为自己是错将她当作了钟离娉婷,酒后失察,以至于一夜风。
本王…明明记得是和娉婷…
沐怜心清淡的眼眸里的光彩愈发熠熠生辉,她刻意蜷缩起身子来将榻上一抹处子的落红显了出来,用我见犹怜的楚楚可怜的表情羞怯道:王爷…
说着就伸手去够景容止的手。16628430
啊!
纤纤素手被人狠狠攥住反手摁在她光的白希玉背上,沐怜心以一种极为辱的姿势被景容止在榻上,半跪着趴在他的身边。景容止手中的力道不小,沐怜心吃痛地喊出声来。
你当真以为本王是三岁孩童?他原本以为沐怜心纵然不为自己所喜,但她说得没错,到底是自己一时糊涂将她卷进来的,却没想到她居然执不悟,下药不成又偷施暗算,企图造成一副好事已成的假象来。
沐怜心被景容止摁在当下,只觉得自己的上一双手都快要断了,但是她却不肯认输:堂堂幽王,我自打见到你便倾心爱慕。原本也不过是惊鸿一瞥,我自知出身下配不上你,原也没有什么指望。可是你呢?你给我赎身,将我带到幽王府,还向皇帝请旨封我为侧王妃。试问这世间哪个女子不会将这视作恩宠?结果…结果…哈哈哈…
沐怜心说着清泪就滑落了下来。
结果,一切都只是她会错了意,她在景容止眼中或许与钟离娉婷的画像差不离,他为她做了什么也都是因为钟离娉婷。
够了。景容止冷冷叱道,手腕儿一甩,将沐怜心摔到了一旁,沐怜心玉背摔在墙壁上,生疼。
根本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景容止拿起自己衣裳穿好,走出了卧房。沐怜心看着他冷漠转身离去,就好像她是有多么不堪一样,她不甘心啊!
景容止,钟离娉婷也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罢了!沐怜心顾不得穿起衣裳,赤足跳下榻跑到卧房的门口,扯开嗓子朝着景容止的背影喊道,他凭什么觉得自己不堪,她即便出身青楼,也是清清白白的身子;但是钟离娉婷呢?人尽皆知,她许配给百里长空又暗地里与人私通,后来又和景容止纠在一起,她才是最不堪的女人!
景容止的背影果然顿了一顿,然后随手抄起身边书桌上的砚台,朝她砸了过去。
沐怜心惊叫一声,砚台便丝毫无差地砸到了她的头上,鲜血顿时就冒了出来。景容止冰寒着一张清俊的脸朝她慢慢地走了过来,沐怜心的心缩了一缩。但是她却不肯低头,她在他面前温顺了这么久,和他说过的话,竟然还没有这一夜的疯狂来得多。即便他要杀了她,她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
你想杀了我吗?话一出口,沐怜心便后悔了,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景容止眼眸里闪过的轻蔑。
景容止走到沐怜心的面前,轻飘飘地朝她抛下一张纸,沐怜心看着那纸晃晃悠悠落在自己脚边儿,赫然是一封休书。头上的血还在汩汩冒着,嘀嗒嘀嗒地落在脚边儿的白纸上,沐怜心痴痴傻傻地看着那已被自己的鲜血染得半红的休书,抬头看着景容止道:你要休了我?
景容止看了她一眼,沐怜心又问:你…真的要休了我?
是,当初纳你入府就是一个错误,如今本王亲手完结这个错误。景容止说完,朝外看了一眼,出去唤一名影卫送你回府,需要什么尽管带走。
他这是…赶她走?
什么都可以带走?她问。
嗯。17LOu。
那王爷的心可以让我带走吗?
景容止的凤眸闪了闪,转身走,却被沐怜心抓住,景容止挣脱她,轻轻道:本王的心,也不在本王自己身上。
沐怜心坐倒在地,呆呆地看着景容止走远:好一个本王的心,也不在本王自己身上。他是想说,他的整颗心都给了钟离娉婷吗?
景容止,既然是多情种为何对我这般绝情,你对我这般绝情为何偏偏对钟离娉婷那般多情!
颤抖着拿起地上的休书,她看着景容止漂亮的字迹,将那封休书慢慢地撕碎。她沐怜心绝不可能自己走出幽王府,即便是死,她也要以幽王景容止的侧王妃的身份去死。
抹了抹脸上的泪,沐怜心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火辣辣地疼。嗤笑了一声,她起身走回卧房里,穿好自己的衣裳,扯下裙摆的一角来将伤口包扎住,又收拾好了桌上的食盒,仿若无事发生一样地走了出去,景容止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名影卫等候着她。
侧王妃,幽王命属下送您回王府。
沐怜心点了点头,跟着他往外走。刚抬脚,看到有两条人影窜了进去,沐怜心问道:他们进去作甚?
幽王吩咐里面太脏,命人收拾妥当了。
呵呵,沐怜心在心底轻笑了一声:我们回府吧。
百里长空下朝回府,没想到却在自己的侯府中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急忙上前道:幽王怎么到臣的府中了?
景容止没有答,沐怜心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他摆了摆手,道:明便是朔夜登逐鹿帝位之,朔夜一即位,景容仁怕是也要有所动作了。
百里长空点点头。
事实上,景容仁早已按捺不住了。最近一个月来,他暗中掌管着的钱庄和各项生意都在秘密地筹资,依附于他的一些统兵也蠢蠢动,楚夜晖和风波楼已经不止一次地探听到他们私下里会面密谋的消息。
可是,皇上却不以为意,反而被昆王所进献的一位秦昭仪所。景容止为了麻痹景容仁而躲在静园不上朝,百里长空多次想要面圣都被太监以皇帝正在秦昭仪宫中而阻挠。
秦昭仪,原名秦淑仪,本是江南地方小吏的女儿。江南女子多出美人,秦淑仪长得国天香也无甚,可要命的是,她竟然与已经过世的秦皇贵妃一模一样。甫一进宫,得蒙盛宠,立刻便被封了昭仪。
这世间岂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景容止觉得这里头大有文章:长空,你可还记得楚夜晖说起过,朔夜身边跟着一位名叫鹤胡的人,与墨清辉、陆清尘师出同门,但是却以易容术与催眠术著称。
百里长空点点头:幽王的意思是…
景容止看着百里长空道:极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昆王恐怕近几便会动手了。百里长空道,也许他就是在等待一个请幽王你出兵的时机,明朔夜即位,还要另立新后,昆王便可趁此大做文章,强幽王出兵逐鹿。
届时,景容止于情于理都不得推辞。
吩咐楚夜晖与风波楼严密监视昆王和他属下的一举一动,看来娉婷留给本王的一些东西也要派上用场了。景容止狭长的凤目轻轻一眯,掩住了里头算计的光芒。
殊不知,偏偏就在朔夜即位的前天晌午,逐鹿的祈神仪式便出了一桩惊天大事。
依照逐鹿祖制,新国主即位,册立新后,俱皆要由掌管宗庙祭祀的太卜祭师主持祈神仪式,询问苍天旨意。若苍天无言,则为默许;若天降异象,则为妖异不祥。
逐鹿崇尚紫,朔夜与夜姬俱是一身紫,在文武百官和无以计数的逐鹿百姓的瞩目下站在太卜祭师的面前,太卜祭师面前是一张巨幅白纸,上面绘制了逐鹿的山河图绘。朔夜先用手在上头轻轻拂过,毫无异象。然后夜姬也紧跟着他在山河图绘上轻轻拂过,耸人的一幕却在此时出现了。
她的手所轻轻拂过的地方,慢慢地开始变红,然后就像血河一般顺着山河图绘了下来。
太卜祭师惊悚地瞪着夜姬,指着她道:此女不祥,必为世之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