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2 借刀杀人 续

　　哈希姆家族的侯赛因以哈里发的名义，在麦加的大清真寺宣布发动圣战反对苏联的第二天。莫斯科的革命先知托洛茨基也针锋相对，以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和国际无产阶级司令部统帅的名义，向苏联红军中东方面军下达了夺取麦加，彻底消灭阿拉伯半岛上的一切剥削阶级、封建主和反动宗教势力的最高指示。

　　接到命令后的乌博列维奇立即下令中东方面军提前结束休整，并且召集方面军师以上军官聚集到方面军司令部所在地巴士拉开会讨论军情。在之前历时半个多月的鏖战中，红军中东方面军虽然取得了巨大的战果，解放了伊拉克、科威特，还占领了内志王国北部，消灭了大量的英军和伊拉克仆从军，但是自身的损失也不小。红军伤亡30000余人，波斯军伤亡10000余人，还有近15000人失踪，此外还有大量的坦克、飞机、装甲车和卡车在作战、行军当中损毁。和战前苏联红军的计划相比，这样的损失应该说是非常大的，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除了在科威特战役中被中国远征军重创外，主要是因为中东地区的恶劣气候环境所致。来自北方严寒地区的红军战士根本不能适应中东沙漠的酷热和干燥气候，红军的坦克、装甲车、飞机和卡车本来就质量堪忧，在中东沙漠的极端气候条件下使用，自然是故障频频，甚至严重影响了向内志和外约旦进军的时间表。让乌博列维奇等人头疼不已。

　　此外，另一个让中东方面军的高级将领们烦恼的问题就是大军的后勤保障。眼下的苏联虽然是世界第三大工业国，重工业产值甚至已经超过了德国。但是苏联的汽车工业并不发达，每年各种汽车的总产量还不到5万台，不到德国的十分之一，甚至还没有中国多。而且苏联产汽车的质量极差，也适应不了中东地区的气候条件，战前配属给中东方面军的5000辆嘎斯卡车，现在能够开动的还不足一半。靠2000多辆载重不过2吨的卡车。当然没有办法支持一百三十万大军在阿拉伯半岛这样辽阔的战场上作战。而阿拉伯半岛上的交通条件又是极为恶劣，基本上没有什么铁路，只有几条建造的相当简陋的公路。虽然有不少设施完善的港口，但是对于没有什么船只和海军可用的苏联红军而言，港口和海运都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情。

　　所以苏联红军解放麦加的第一个障碍，还不是侯赛因哈里发麾下的十几万乌合之众。也不是中国远征军的十万精锐。而是长达1500公里的慢慢长途！

　　普通的步兵在正常情况下，每天也就能开进25公里，1500公里需要60天才能走完。而且这一次红军要通过的都是干旱少雨的沙漠地区，不仅要携带足够的干粮，还必须备足饮用水，如果没有足够的车辆获胜骆驼、马匹用来装运物资，大军根本不可能通过这片不之地。

　　可是红军中东方面军却偏偏没有足够的车辆和驼马。因此在接到托洛茨基的命令后，乌博列维奇并没有急于向麦加方向进军。而是在伊拉克和科威特开展了一场严厉打击m斯林上层宗教、贵族、商人和地主的政治运动。还打出了平分一切土地和平分一起牲畜的口号，不过那些所谓的阿拉伯贫下中农和贫下中牧所分得的牛羊和粮食。往往还没有看上几眼，就会被说着波斯口音阿拉伯语的伊拉克gcd和科威特gcd员征用。

　　不过和全世界其他地方的反动派一样，顽固的伊拉克和科威特反动势力是不肯就此退出历史舞台的，在麦加的侯赛因哈里发的号召下，各种各样针对苏联红军、波斯人民军，还有伊拉克和科威特gcd当局的恐怖活动很快就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而苏联中东方面军当然也不甘示弱，大规模的反恐镇行动随即展开…

　　曾经孕育了古代璀璨文明的两河域，就这样成为了圣战者和革命者相互杀戮的屠场，整个中东的局势也一点点向无法想象的深渊滑去。

　　…

　　就在苏联红军忙着帮助伊拉克和科威特人民摆封建宗教势力的迫时，林祚大已经坐上从吉达港前往南京的飞机。

　　由于在7月份的科威特战役中有上佳表现，他现在已经高升为中国远征军司令部作训处处长，挂上了陆军少将的军衔。他这次回南京的目的是为了亲自向常瑞青提新拟定的《麦加会战计划书》。

　　和他同行的，还有几个远征军和哈里发军（原汉志军）系统的青年参谋军官，而后者也大多在南京的中央军校和陆军大学念过书，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而在中东生活了好些年的林祚大也能听懂阿拉伯语。

　　现在这架中国生产的ju。52的机舱里面全是闹哄哄的议论声音，听他们议论的内容，就知道这些年轻的下级参谋人员并不知道南京方面的真实意图。

　　“依我看，麦加之战正是扭转我们m斯林世界颓势的最佳时机！”

　　林祚大身后，几名留着长胡子，穿着哈里发军军服的军官一边吃着飞机上提供的清真风味的午餐，一边讨论着最新的战局：“现在哈里发已经宣布了圣战，整个m斯林世界都沸腾起来了，伊拉克和科威特到处都是反抗异教徒统治的圣战者，苏联红军南下的时间不得不一再推迟。而麦加和麦地那则每天都会来数以千计的战士，如果到9月底会战还没有爆发的话，我们哈里发军的人数就能突破25万了！到时候，光靠我们哈里发军就足够打败苏联红军收复巴格达啦。”

　　“可没有那么乐观，异教徒托洛茨基派来的红军有100万人。连大英帝国都不是敌手，我们的25万人怎么可能把他们都打跑？我看麦加一战可不好大，如果中国的常总理能给我们派来更多的援兵就好了。”

　　“可是中国的军队也是异教徒的军队。我们m斯林的圣城怎么能让异教徒来保卫？麦加和麦地那有我们哈里发军就足够了！有至仁至慈的真主庇佑，我们哈里发军一定会发挥出百倍千倍的勇武，怎么可能连两座圣城都保卫不了呢？”

　　“对！有真主庇佑，我们是战无不胜的！在这次苏联入侵阿拉伯半岛之前，我们没有哈里发，而且还被英国异教徒奴役，现在英国人已经退走。哈里发也已出世，这分明就是真主在拯救苦难之中的m斯林啊！所以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m斯林，光荣一定属于真主！”

　　“赞美真主！真主伟大！”

　　“真主伟大！哈里发万岁！”

　　说这些话的。当然都是哈里发军的参谋，其中有些是中国出来的m斯林，有些则是阿拉伯的名门子弟。大部分人都是极为虔诚的逊尼派y斯兰教徒，一个由穆罕默德后裔担任哈里发的政教合一的y斯兰政权一直都是这些人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美梦居然成真。y斯兰教眼看就能借助这次世界大战发扬光大了。他们又如何不兴奋呢？

　　不过坐在林祚大前面的几个中国远征军的参谋就没有那么乐观了。

　　“苏联—波斯联军有130万之众！我们和哈里发军相加不过35万，差不多就是对方的一个零头。这一战着实难打，甚至可以这么说，只要托洛茨基的决心够大，打下麦加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就连吉达港也很难保住，搞不好要全军退往非洲！”

　　“你这家伙，怎么有说丧气话了？”

　　“怎么是丧气话？明明就是事实嘛！那些哈里发军有什么战斗力？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罢了！靠咱们远征军的10万人怎么打得过100万红军？”

　　“100万红军又能如何？他们不可能都集中到麦加和吉达港。他们背后有1500公里的后勤线！外约旦还有30万英军，多少也能牵着一下。”

　　“英军？呵呵。就别对那些英国佬再抱什么幻想了！上回在伊拉克他们几乎就是不战而逃！这一次我就不信他们真有决心保卫外约旦，没准现在已经在向苏伊士以东悄悄撤退了！”

　　这个年轻的中国远征军参谋还真的没有猜错！林祚大已经得到了国内发了的机密情报，英军的确有放弃外约旦的迹象。安曼通往苏伊士的公路上，向西南行驶的英军车队几乎绵延不绝！不过在他看来，英军即使不退往苏伊士以西，也牵制不了多少苏联红军，他们在中东的战略就是防御加退却。可是中国在中东地区的战略又是什么呢？

　　…

　　连续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林祚大回到了他久违的南京，又一次走进了位于汤山的国防部大楼。

　　步入外观雄伟的国防部后，林祚大明显感到这里的气氛同他上次前来时已经大不相同，大门口的戒备明显森严了许多，一个宪兵少尉拿着他的通行证左看右看，最后又打了个电话，才放他入内。国防部大厅里面，有不少来往匆匆的身影，都是穿着单薄的国防军夏季军服的参谋人员，其中军衔最低的是上尉，最高的则是陆军元帅总参谋王君皓。

　　“林，你跟我来。”王君皓也瞧见了林祚大，朝他招了招了手，就带他去了常瑞青的国防部长办公室。

　　进去以后才发现，不仅常瑞青和陆军总司令赵振在，连刚刚调任西北方面军总司令的白崇禧和北方方面军总司令吴石也在。看到国防军的四位现役元帅全部到齐，林祚大不免有些紧张。

　　“，坐吧，不用紧张。心蕊，上茶。”

　　常瑞青一边吩咐不久前替代田宇晨当上副官长的陈心蕊给林祚大上茶，一边笑地道：“，上次被我驳回的计划也是你的手笔吧？呵呵，其实计划是不错的，不过不符合我们的总体战略。”

　　身为中国远征军的作训处长。林祚大的思维自然是立足于守住麦加。他在上一份计划中提出的战术是集中兵力主动出击破敌一路。从伊拉克和科威特到麦加的路线有二，一是科威特—哈夫阿巴廷—布赖代—麦地纳—麦加，全程长达1500公里；二是走科威特—达曼—利雅得—塔伊夫—麦加。全程将近2000公里。由于这两条路线沿线的绿洲规模有限，不可能供应几十万大军的消耗，而苏联红军也不可能携带太多的饮用水行军。所以他们必然是兵分两路，每一路的规模都不会超过20万。这样就给了中国远征军和哈里发军将他们各个击破的机会！

　　说实话，林祚大的计划还是有很大的可行，如果运气好的话，没准真能歼敌一路。粉碎苏军夺取麦加的图谋。不过常瑞青的战略里面并没有让m斯林世界借着这场世界大战的东风发扬光大的计划！在他设想中的战后世界，y斯兰教应该向天主教和佛教一样，永远失去世俗权力。成为一个纯粹的宗教。

　　现在林祚大虽然没有完全吃透常瑞青的意图，但是也通过常瑞青的批语知道这位总理大人想把中东的m斯林挡在前面去和红军相互消耗。所以他将一份上百页的新计划从公文包里掏出来，摆放在常瑞青的办公桌上。

　　“总理，这是新的计划书。代号为星月3号方案。”

　　“好的。那就说一下大致的办法。”常瑞青冲副官长陈心蕊点点头，后者马上走到墙壁前，拉开了大幅的作战地图。

　　“是！”林祚大连忙起身立正，给常瑞青和在座的另外四位元帅行了军礼，才走到地图前，手指分别点了下麦加和麦地那：“总理，总参谋长，白总司令。赵总司令，吴总司令。新的作战计划将会放弃破敌一路的战术。而采取坚壁清野和分兵固守的办法。一方面，彻底焚毁从科威特通往麦加和麦地那公路沿线的所有绿洲，填全部水井，迁移全部部落，尽可能破坏道路。同时再组织小股m斯林民兵沿途袭扰苏联红军，迟滞他们的进军速度。

　　另一方面，将总兵力约25万人的哈里发军改编为12个师和2个集团军，分别部署在麦地那和麦加，构筑工事，预备死守。而中国远征军则作为机动兵力，保卫吉达港，并且随时准备援救麦地那和麦加。”

　　“哈里发军的战斗力怎么样？能在麦地那和麦加坚持多久？会不会桃之夭夭？”

　　常瑞青刚问，林祚大就笑了笑道：“哈里发军当然是乌合之众，装备的都是我们淘汰的武器，而且还缺乏必要的训练，大部分官兵不会正确构筑工事、使用武器。不过在y斯兰宗教的鼓舞下，哈里发军的士气却非常高涨，如果用他们来保卫圣城，相信其中的大部分人都会死战到底。而且阿拉伯半岛甚至北非的m斯林现在也在哈里发的感召下，源源不断赶来阿拉伯半岛，准备参加圣城保卫战，其中的一部分人甚至还自备了武器和干粮。”

　　常瑞青、吴石、王君皓和赵振听完后都点点头，但却没有问话，只有白崇禧笑了笑：“自备武器干粮，还真是虔诚啊，这样的人在我们的西北也有不少，哈里发一宣布反苏圣战，西北就有不少回民青年在各个征兵点前排队，要求参加国防军，去中东保卫麦加和麦地那。”

　　听到这个消息，林祚大的眉头微微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个从来都没有到过中国，之前在中国也没有一点号召力的阿拉伯人，现在挂上了哈里发的招牌居然在一夜之间就能号召中国西北的m斯林了！这…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吧？这就难怪总理一心想把哈里发军顶在前面了！

　　“想法很好，应该给他们这个机会。”常瑞青却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又对林祚大道：“我们派去中东的回军现在都还好吧？哈里发还重用他们吗？”

　　“当然重用了，不过…”林祚大有些言又止，看了眼白崇禧就不再往下说了。

　　常瑞青当然知道他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派往中东的“回军”里面有国家情报局是潜伏人员，每个月都有详细的报告送过来。哈里发和哈希姆家族的确没有歧视那些中国来的m斯林，非但不歧视，侯赛因还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马麒的三个儿子，并且给了他们最大的信任。但是…马家那几个在国内狼心狗肺的军阀，对这个侯赛因哈里发却也忠心耿耿，似乎已经超过对南京方面的忠诚了！

　　不过常瑞青似乎一点也不把马家军的“背叛”放在心上，只是笑了笑道：“圣城本来就是m斯林的，他们要去保卫对咱没坏处。，我的意思是，圣城保卫战打得越久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