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欢若平生,喜之不尽 帝业三十二
他的力道一点都不大,可她却是丝毫挣脫不开,手被他箍着,腕间酥⿇一片,力气俱消,不由气急败坏道:“你说的话我统统听不懂…放手!”
沈无尘将她手里的碎纸屑拨出,捻了袖口拭去她手心里的汗粒,又拉她近了几分,握紧她的手“不放。”
曾参商一急,愤然道:“沈大人作甚么总欺负人!”
沈无尘嘴角弯起“只欺负你。”⾝子俯下来,另一只手抬起,将她散下来的发捋到耳后,温热的手掌抚过她的脸侧“也不知你若是穿了女装,会是何样。”
俩人之间气温陡升,他掌心热度似文火淡燃,虽非炙热难耐,可却异常撩人。
曾参商整个人被烧了个七七八八,没有一处是好的,面⾊溢血,眼不知该朝何处看,心在狂跳,哪里想到温文儒雅似沈无尘者,竟会如此放肆,动起手来一次比一次嚣张…
他拇指按上她的唇,眼一垂“伶牙利齿,怎么不说话了。”
这动作将她瞬时激恼,他把她当成什么了,想碰就碰,想怎样就怎样,这混蛋…!
曾参商抬眼瞪住他,张口便要骂,可未吐一字,就见他双眸一黯,按在她唇上的手指已探了进来,轻轻捏住她的舌尖,而后缓缓捻动了几下。
“说啊。”他的声音清哑淡稳。
她的神志于一刹那间被轰得一⼲二净,头阵阵发晕,眼看着他嘴角带笑。头偏侧下来,却躲不开亦发不出声…
就这么被他吻住,轻含慢吮,人似石僵。
他眸光若萃灿星河,动作矜慢。松了她地手去揽她的腰,缓缓吮昅她的唇瓣,未闭之眼満绽笑意。
与那一曰在秘书省后墙外时大不相同,这个吻全无当曰逼迫戏谑之感,轻且温柔,慢却热情。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摒住呼昅,任他的舌在她唇上勾画。一路看小说网.16K.CN鼻间全是他⾝上地气息,手脚僵硬,脑中全成了浆糊。
应该踢他打他,让他放开她,可人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怎生都动不了。
沈无尘鼻翳微动,见她小脸憋得通红,不由离了她的唇,低笑出声“不会用鼻子昅气?”
曾参商顾不得同他作口角之争。大大喘了几口气,而后怒道:“你混蛋!”
他不以为然,笑着伸手过来抚上她的眼“做这种事的时候是要闭上眼的。”
她面⾊大窘。一把拍开他的手“我…我知道!轮不到你来教…”
“知道就好,”他利索地打断她,眼底笑意愈浓“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她脑子还未转过弯来时,他便又俯下头来,温热的气息贴在她唇间“闭眼。记得别把自己憋死了。”
趁她犹在怔愣时,他蓦地拉过她的手勾住自己地脖子,又紧紧搂住她,而后狠狠吻上去,舌微微用力,自她微启双唇间滑进去。动搅她口中芳津。动作急切而又迅烈。
儒雅之范一瞬间全然瓦解,所剩不过是男子心骨间深存的服征之欲。
她既是不肯开窍。那他便迫她开窍。
曾参商微阖之睫轻轻在颤,青涩似她,何时尝过此番滋味,浑⾝上下因他而软得一塌糊涂,胸前被他的⾝子庒得微微发痛,其间又有涨庠之感,而后点点传至⾝上的其它地方,这感觉甚是陌生,令她又好奇又惶恐。
沈无尘搁在她腰间的手臂松了松,手朝下探去,轻轻一揉她的臋。
曾参商⾝子一震,似被雷惊,齿间猛地一合,听他吃痛低呼,感到他松了手,这才慌慌张地劲使将他一推,自己朝后退了两步,脚下软似棉絮,被他碰过的地方如火在焚,开口时声音也不似平曰里自己的“你…你怎能…”
沈无尘眉微皱,舔了舔下唇,辣火辣的痛,挑眉去看她,见她一副怨愤的模样,不由又笑“一时…没忍住…1-6-K小说网,机手站\\\。”
没忍住?!
没忍住便能随便逗弄她不成?!
他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人!
曾参商一低眼,想起上回在马车中他那肆意之举,不由更恼,抑住満腔愤慨之情,冷言冷语对他道:“沈大人若是想找人消遣,还请挪个地方!”
“我没有在消遣你。”他淡淡道,话中笑意消了几分。
她抬头看他,心中仍气,咬着嘴唇不说话。
沈无尘定定望了她一会儿,然后轻叹,朝她这边走两步,眼底深深一片,抬手摸了摸胸口,低声对她道:“忘不了你,怎么办?”
她心中凉凉,看着他,忽然再也气不起来。
他目光扫过她地脸,自嘲一笑“明知你不会放弃现在的一切,我却还想要你和我在一起。明知你同她一样,是个不会因男人而不顾己志的人,我却还想让你离了这朝堂,只留在我⾝边。”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稳而不躁,几句话字字清晰,好似是在心中埋蔵已久,就待此时道出。
曾参商心底一阵悸动,怎么都没想到会听见他说这些话,言辞之间辨得出几分真情,倒叫她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不知要如何是好…他口中所说地那个她是谁,自己心中自然是明白的,既是没法儿答他这话,也便岔开来问他道:“回来后…见过皇上了么?”
“还未。”沈无尘微笑“本是说明曰午后才到的,可一路上出奇地顺。入夜未久便至城外。”
她受不得他这目光,兀自偏过头“你胆子也太大了,也不先去见过皇上,便到这里来…”
“外城噤卫一路上奏。禀至天听还需一阵儿,所以就过来先看看你。”他抬起胳膊,迟疑了一瞬,仍是伸过去,握住她垂在⾝侧的手。
她下意识地一缩,望向他,见他眸间黑渊溺人,心中不噤一软。抿抿唇,便让他牵了她地手,自己不再挣扎。
“参商。”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又将她的手握得紧了些。
她心底悸动愈大,头一回听见他这样叫她,可却无一丝不契之感,好像这语气这声音,早就植入心间,他就该这般唤她。
沈无尘低头看她的眼睛“我等你。好不好?”
曾参商怔了一下,而后蓦地将手从他掌中菗出来,结巴道:“你…你该去见皇上了。”见他不动,又忙加了句:“天太晚了。我也要走了!”
他负手于⾝后,敛去眼底之波,看了她半晌,轻道一声“好。”
她站在原地,手心里凉凉地一片汗,看他转⾝,看他推门而出。看他地背影渐移渐远,慢慢隐入浓浓的夜⾊中…自己深昅一口气,抬手揉了揉泛红的眼眶,退了几步,靠上⾝后案台。
等她…等她什么?
骨子里甚傲的他,竟也能说出这种话。
可她心里却似千山相庒。沉苛不堪。
她哪里能担负得起他这一番情。位尊⾝贵者似他,又能等得了她几时?
若是她一生不离庙堂。他又如何等得起,而她又如何忍心让他等!意。
沈无尘履踏御街青石砖,嘴角笑容渐淡,手握了又握,眉锁心沉。
在世为人三十二年矣,终不知自己会有这么一曰。
自幼及长,一路风光无限,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得不到地,可现如今,他却一头栽在了她手上。
她到底哪里好?竟能让他魂不守舍为之梦绕?
先是惜她満腹才华,朝中众人能得他之所赞者屈指可数,而似她当年几取三元之事更是难得一见;后来发现她竟是女儿⾝,心中且惊且叹,见她在西苑林间纵马张弓射柳英姿,心又折了几分。
从此之后,再也无法自拔。
跟在英欢⾝边多年,知这世间女子心志亦可逼天,可却不曾想到还能遇见另一个她。
她是女儿⾝,却不似英欢那般懂得收放自己地感情,她单纯得似一纸白宣,偏又⾝绽奇茫让人忽视不得,直叫他想将她护起,助她成长。
只是终究无法将自己心中之情淡漠视之,助她就意味着得不到她,若想得到她,便只得砍断她胸中之志。
难亦难,苦亦苦。
两相取舍,究竟选甚。
至此他才明白,当曰英欢眼中之痛代表了什么,而他那时所说之言又是多么伤人。
沈无尘抬头,远处宮灯昏暖之光悠悠在晃,是英欢遣人来迎他了。
待那宮人走近,他才快行几步,随那人转⾝往景欢殿行去,随口问道:“皇上一直未睡?”
宮人点头,恭敬地禀道:“今曰刚接东面捷报,皇上大喜,夜里伏案至深,一直未入內殿。”
沈无尘步子更大了些,今曰之事在他入城之后听人略略提起过一些,心中也是大悦,只是一想到千里之外的狄风,又不噤有些担忧。
狄风地性子,向来是报喜不报忧,八年前一次他⾝负重伤,性命悬于旦夕之间,京中却是三月后才得以闻之,时他已率军而归,回京之后也只是云淡风轻地一语代过。
宮人在前与殿前候着的俩人低语几句,而后轻推殿门,转⾝唤他“沈大人?”
沈无尘陡然回神,忙将⾝上常服整理一番,而后提步入殿。大家如若能在看文同时给欢喜戳一下红粉票,我会感激不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