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凯特之死
⻩昏学院—院长宿舍
说是早点回去休息，但聂晨根本就没办法静静入睡，脑子里全是关于这一次预选赛的烦心事。
按理说预选赛出线了，自己应该⾼兴才是，但由于意外实在太多的关系，导致聂晨此时只想着要如何解决一道道的难题，完全没了享受胜利的心情。
本来这一次回来，首先应该要搞清楚孩子们到底从何学会武技和魔法，但经里蒙一提醒，聂晨顿时明白关于空间魔法的影响问题，才是自己眼下面对的最大难题。
脑海中不断设想着解决的办法，但也许是心急的关系，除了让心情变得更加郁闷之外，根本得不到有用的结果。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聂晨很是好奇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来找自己，开门一看发现竟然是里蒙：“里蒙？”
里蒙的脸⾊看起来倒是有点严肃“院长，如果你还没休息的话，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近来说吧。”聂晨把里蒙迎进了屋子里，然后才问道：“难道你已经想到解决的方法了？”
“这个倒是还没有。”也许是怕聂晨再作无谓的猜测，里蒙直截了当的说道：“实际上莉莉的空间魔法，是我教的。”
尽管对里蒙早有一点怀疑，但当对方亲口承认的时候，聂晨依旧忍不住吃了一惊：“这么说，你会空间魔法？”
“我不会。”里蒙摇了头摇：“但我以前曾经得到过一本空间系的魔法书，而且莉莉的元力属性又刚好空间，所以我就把魔法书给她了。”
“莉莉的元力属性竟然是空间！？”聂晨又是一惊，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四大魔法除了魔法书的珍贵之外，能学会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这才造就了它们在魔法界中的崇⾼地位，但就算这样，心里头却还是有着疑惑：“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当初她的职业觉醒会失败？”
“院长你不知道？”这一次倒是轮到里蒙感到惊讶了：“时间、生命、空间、精神这四大类的职业者因为其元力属性的特别，是不需要接受职业觉醒，也无法进行职业觉醒的，可以说从他们初生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一辈子的不平凡。”
“好吧，这些我还真不知道。”莉莉的魔法来源总算是得到了解答，聂晨稍稍感到了一丝轻松，但随即又満脸奇怪地看向里蒙：“里蒙，那刚才在办公室你怎么不说？”
“那个…。”里蒙顿时有些尴尬，但随即苦笑道：“说实话，院长，我本来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承认的。”
“那你为什么…。”聂晨是越听越糊涂了。
“因为已经瞒不住了。”里蒙再次苦笑道：“你可知道，莱纳的武技，是凯特教的？”
“莱纳的武技是凯特教的？”聂晨吃惊道：“我还以为凯特大叔不会武技呢。”
“他当然会。”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坦白，里蒙也就不再有所隐瞒了：“院长，你有没有听说过‘怒之铁拳’这个绰号？”
“怒之铁拳？以前似乎听说过。”脑子毕竟有着另外一个人的记忆，聂晨倒是很容易就得出了结论：“据说是二十年前陆大上的一个实力很強劲的职业者，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似乎销声匿迹了起来，之后就再没有人见过他了…。。”说到这里，聂晨突然惊道：“难道说…凯特他…。。”
“不错，他就是那个‘怒之铁拳’。”里蒙点点头叹息道：“二十年前的他，又岂止是实力強劲这么简单？要知道他可是陆大上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勇者候补人啊！”“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勇者候补人？”这一下聂晨可真的是震惊了，拥有某人记忆的他，绝对能够明白这一个称号到底有着怎样的份量：“那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怪只怪他…。。”看着聂晨満脸好奇的样子，里蒙不噤觉得有些好笑：“院长，你不觉得现在并不是探究历史的时候吗？”
“哦，也对。”聂晨也醒悟过来：“这样一来的话，倒是能够解释莱纳的武技问题了，只是…。。”看向里蒙的目光充満了疑惑：“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你会突然决定把这些都告诉我呢？”
“因为…。莱纳是凯特唯一认可的生学。”里蒙慢慢说道：“而他已经准备，要出手医治莱纳了！”
“太好了！”听到凯特准备医治莱纳，聂晨顿时欢呼了一声，但同时也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元脉尽碎也能医治？”
“普通的方法自然不行。”里蒙的脸⾊有些黯然：“但如果愿意以生命作为代价的话，那倒是可以的…”
“以生命作为代价…。”聂晨喃喃地重复了一句，突然大声喊道：“不行，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你就没有劝劝他？！”
“他这个人，一旦决定了，就没有人能劝得了。”里蒙无奈地说道：“更何况，现在他应该已经在为莱纳开始治疗了。”
“你们…简直是在乱来！”聂晨终于明白里蒙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和自己坦白了，原来是凯特已经决定要拼上性命，知道再也没法瞒下去的对方才会来坦白的：“在你们眼里，我到底是这所学院的院长，还是一个可以随便糊弄的白痴呢？！”
“院长…。。”里蒙着实没想到，当听到凯特要以生命作为代价为莱纳医治时，聂晨的反应竟然会这么激烈，而就在下一刻，聂晨已经快步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院长！”里蒙瞬间反应了过来，心里头不知为何感到有些欣慰，但当下还是急急地跟在聂晨⾝后追了出去。
聂晨此刻可以说是心急如焚，虽说莱纳可以得到医治也是好事，但如果要加上一个牺牲他人性命的前提的话，那绝对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做法和结果。
教师宿舍和生学宿舍之间有着大约几百米的距离，以往聂晨并不觉得有什么，但这一刻，他却觉得像是有着几千米那么遥远。
只是过了一会，一路急跑的聂晨便已来到了莱纳的宿舍门前，原本还准备撞门的他手一伸却发现门根本就没锁，于是在进去的同时大声喊道：“大叔，你给我…。。”
话只说了一半便已停止，聂晨只看到莱纳躺在床上似乎在觉睡，而凯特则静静地站在了一边，完全没有想象中的画面出现。
“看来里蒙那家伙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你。”缓缓转过⾝来，凯特一改往曰的懒散，微笑着对聂晨说道：“这么快就赶到这里来，是想阻止我救回自己的生学？”
“大叔，要救人可以慢慢找方法，但没必要以生命作为代价啊。”见凯特似乎还没开始，聂晨赶紧劝说道。
“只可惜世界上并没有其它方法可以治好元脉碎裂，再说我也没有时间去慢慢地等待了。”凯特的笑容愈发地浓烈：“小子，很感谢你特地赶来，只可惜，你来晚了。”
“你…。难道已经…。”聂晨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不错，小子，你还是来晚了一步啊。”凯特说着说着，⾝体突然往后倒了下去，幸亏聂晨赶紧上去将其扶住，这才骇然发现凯特的⾝体竟然轻得像是没有重量一般，整个人的气息更是十分微弱，而且还在不断衰退中，显然是命不久矣了。
“为什么你就不能再想想其它办法呢？！”看到凯特这幅模样，聂晨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难道你就不懂得珍惜一下自己的生命吗？”
“就算再珍稀，也不过多活几年而已。”凯特自嘲地笑道：“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已经受到无法治愈的重伤，就算用体內的元力拼命庒着，也不过是多活一阵子罢了。”
“凯特，这件事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说话的并不是聂晨，而是刚刚赶到的里蒙。
“呵呵…。这种事…又有什么好说的…。”凯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快要睡着似的。
“不行，我带你去找城里的治疗师，或许他们会有办法。”聂晨奋力把凯特给扶了起来，却听到怀里的凯特轻声说道：
“没用的…。想要救回使用了生命魔法的人…。除非是天神才能做到…。”
“那该怎么办？”聂晨看到里蒙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顿时有些怒道：“你还愣在这里⼲什么，他可是你的朋友啊，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掉？！”
“你以为我不想救我？”里蒙也是有些生气；“这家伙根本就不听我劝，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你…。”聂晨刚想反驳，被扶着的凯特却在这时笑道：“我说…。我还有话想说…你们…。可不可以以后再吵啊…。”
这话一出，两人顿时没了声响，虽说平时和凯特没多少接触，但这一刻突然听说对方就要逝去，聂晨还是感到有些难过。
“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也许是回光返照的关系，凯特的声音倒是突然有了些力气：“小子，其实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我做得很不错？”聂晨不由得怔了怔。
“虽说学院的事情一直是里蒙那家伙在打理，但如果没有你，恐怕也做不到今天这种程度…。”凯特笑道：“或许…。这就是菲迪奥选择你的原因吧。”
“菲迪奥是谁？”第一次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聂晨很是好奇地问道。
“这个问题…。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眼里的短暂光彩开始逐渐溃散，凯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句：“帮…帮我…。照顾…莱纳…。。”
说完这句话后，这位看上去不过四十岁的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他的⾝体突然变得比空气还轻，而且就像是开始融化的冰块一般，竟然一点一点地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
“怎么会这样？！”完全无法理解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异状，看着凯特就这样逐渐消散在了自己手中，聂晨差点以为这是在做梦。
“但凡因为使用生命魔法而逝去的人，因为耗尽了所有的一切，躯体会直接化作空气中的粉尘。”里蒙的语气也是有着深深的伤感：“希望他的灵魂能安然地到达天堂吧。”
“哎…。”心情复杂得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聂晨只能用一声长长地叹息来表达出心中的感受。
这一晚，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