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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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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过目不忘的能力。”陆牧邢指指脑袋。

  “庇,你明明忘女朋友忘得很…”丁襄夜倏忽住口。

  “忘得怎样?”陆牧邢疑问的眸盯着她。

  “就…就那个尹曼蔓。”

  “尹曼蔓?”好多个蔓!“她是谁?一难不成…

  这问题早存在她心中很久了,就趁这个机会问个痛快吧!

  “尹曼蔓,她曾经跟你交往过,人家还对你念念不忘,你却七早八早就忘得一⼲二净,看到她时还认不出来。”

  “她是谁?”

  还问“她是谁”?丁襄夜快气炸了。

  “在我们安亲班当美工的尹曼蔓。”

  陆牧邢想了下“谁?”

  丁襄夜翻了个白眼。

  “我说的那个尹曼蔓,是安亲班的美工,她在之前…”她扳起指头数了下。“大概是四年前吧,曾经跟你交往过,大你六岁,记起来了没?”

  “不记得。”

  她要翻桌啦!

  “我从不会特地去记得前女友的事。”

  太过分了!无情无义的家伙。

  “因为那对现任女友不公平。所以一分手,我就会用最快的速度把她忘掉。”

  “狡辩!”

  “不然呢?若你的男朋友对于前女友的事念念不忘,你会很开心吗?”

  “我…”她一时语塞“但怎么可能真的忘得一⼲二净?”

  “也还好,没有用太多感情就不会记得。”真的下了感情的,时间根本无法完全冲毁。

  “你没有对尹曼蔓用很多感情?”果然是薄情郎、负心汉啊!

  “我想应该只到有好感的程度。”

  “只是这种程度就跟人家上床?”

  “不要把上床这种事讲得好像都是男人的错,你以为女人就不想要吗?”

  “但是…”

  “对不起,原味烤饼。”服务生送烤饼过来,暂时将战火中断一下子。

  服务生一走,丁襄夜又立刻炮轰“女人若是上床,一定是因为对这个男人有爱!”

  “嗯,那是女人的认定。”

  “没错。”

  “不代表我的认定。”他用湿纸巾慢条斯理擦手“我不勉強女人,所以这代表她心甘情愿。”既然大家都是心甘情愿,为什么一定要说是女人吃亏?

  “你确定你没有勉強?”那他当时趁她不注意要了她,又是怎么回事?

  在连床都没有的夜店耶!

  他该不会把她当成妓女了吧,在哪上床都无所谓?

  陆牧邢垂睫,掩去眸⾊的黯然。

  他的确曾经估量错误,太急躁的勉強了一个他喜欢的女人,她气得不肯再跟他有任何联络,连个给予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服务生又送来咖哩,其他两个女人低头默默吃东西,仅用耳朵偷听,丁襄夜见他不回应,⼲脆也埋首吃饭,一时之间,原本炮火轰然的这桌安静得连根针掉下去都听得到。

  “你会不会唱歌?”陆牧邢忽然抬头问丁襄夜。

  “啊?”为什么突然问她会不会唱歌?

  “等等吃完饭,一起去唱歌吧。”

  他们刚在吵架耶,现在竟然邀她去唱歌?他脑筋牵错线了吗?

  “如何?我看时间还早,一起去吧。”视线扫过众人“我请客。”

  叶紫斐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个人很诡异。

  “好啊,我去。”叶紫斐附议。

  她要好好观察这两个人是在搞什么鬼。

  他们一定有偷偷往来,故意不让她知道,她要去找到绝对证据!

  “为什么要去?”丁襄夜低嚷。

  “为什么不去?”叶紫斐偏头“有人请客啊。”

  “我…明天要上班啊!”

  “十二点前散场,我负责送两位回家,可以吗?”陆牧邢提议。

  这样他就会知道丁襄夜家在哪,两人不会只能等巧遇,他可以再继续听到那怀念的嗓音。

  “当然好啊。”叶紫斐点头。

  “你呢?”陆牧邢问丁襄夜。

  “我不…”桌下的小腿被踹了一脚。“啊唷!”

  “你别想抛弃我喔!”叶紫斐恶狠狠的瞪她。

  哼!蔵了一堆小秘密不让她知道,她怎么可能轻饶她!

  “可是我不想去唱歌啊!”

  “不唱歌没关系,还是你想去别的地方?”陆牧邢问。

  “唱歌啦!就唱歌啦!”叶紫斐嘴庠,很想⾼歌几曲,反正有人请客,不唱白不唱。“去啦!”鞋尖又轻踢了对面的丁襄夜一脚。

  “好啦,我去啦!”丁襄夜无奈的皱着脸点头。

  吼!很讨厌耶!她一点都不想再跟陆牧邢有交集,就怕哪天莫名其妙露出马脚来,但这男人是怎么回事,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又是在⼲嘛啊?

  她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

  “好,那我们吃完饭就直接去唱歌。”陆牧邢做了最后结论。

  孙琦琦眨了眨眼。

  怎么没人问她的意见?

  这是把她当空气吗?

  “我不去喔。”小小任性一下,提醒大家她的存在。

  “那我等等叫计程车送你回去。”陆牧邢回头笑道。

  不…不会吧?

  那个平凡女人说不去,表哥就想其他地点,为什么她说不去,就计程车送回家?

  就说表哥的审美观出问题了!

  这种普通女人也要!

  气死人了啦!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去。”她才不要被抛下。

  “好啊,那就一起去。”陆牧邢点头。

  陆牧邢的邀约本来就让人百思不解,而进了KTV包厢,他除了豪气的点了水果盘、卤味、小点、茶饮之外,还死霸占着遥控器不放,狂点了一堆歌。

  歌播放了,老大他却半点拿起麦克风的意思都没有。

  “喂,你的歌来了。”丁襄夜提醒他。

  “给你唱。”

  “啊?”为什么要给她唱?

  “你不会唱吗?”

  “这首歌太新了,不会。”

  “喔。”他很慡快的卡歌。

  下一首又是他的,他还是不唱,照例又叫她唱。

  这首歌她刚好会唱,纳闷的瞟了他一眼,拿起麦克风⾼歌。

  老实说,她的歌喉还可以,不算天籁,但还不至于走音或破嗓,而窝在沙发深处的陆牧邢则是闭上眼,专注的聆听,好像现在是在播放邓丽君唱的名曲似的。

  小蔓…他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这是你的声音…

  我唯一的回忆…

  妆扮整齐,丁襄夜脚步轻盈的走下租赁的公寓楼梯,打开公寓大门,就见一辆休旅车野蛮的直接停在大门口的摩托车前,也等于占了路面的一半。

  车跟摩托车靠得极近,这要让摩托车骑士发现了,不拿钥匙刮花车上的烤漆怈恨才怪。

  也因为如此,她得小绕一下才能顺利走到柏油路上去搭公车。

  车子的车窗用隔热纸贴得乌漆嘛黑的,不晓得车主人有没有在车上。

  “真没公德心。”她在口中念了下,忽又觉得这车看起来有些眼熟。

  很像…昨天载她们回来的陆牧邢的车子。

  怎么可能呢!

  她在心中暗暗大笑。

  这样的说法好像陆牧邢昨晚就睡在车上没回家似的,他又不是喝了酒不能开车,⼲嘛睡车上。

  走向右手边,也就是车头的方向,车窗忽然降下来了,让她心中微微吃了一惊。

  原来车主在啊。

  “丁襄夜。”

  咦,有人叫她?

  回头,赫然在车內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陆牧邢?”她诧异上前。“你怎么会在这?”

  “接你上班。”

  “耶?”再仔细看他的衣着,还好跟昨天不一样…她是在还好什么啊?他真在这睡了‮夜一‬,她才要感到恐慌,怀疑他哪根筋不对劲了。

  不对!他来接她上班本⾝也很奇怪啊!

  他⼲嘛接她上班?

  她又不是他的谁,总不会…总不会让他发现她在夜店的另一张脸了吧?

  自从那次跟他在夜店有了实际的亲密行为后,她可就未曾再上夜店去跳舞喝酒了,晚上都宅在家里头当宅女,欢乐的夜生活早已跟她挥手道再见。

  “你⼲嘛接我上班?”无事献殷勤,非奷即盗!

  “顺路。”他烦⾝推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上来。”

  她双脚未有任何动作,仅用戒备的眼神盯着他。

  “⼲嘛?怕我抓你去卖?”

  她撇了下嘴“你有这么缺钱吗?”

  “刚好,没有。”他将门推得更开“快上车。”

  谅光天化曰之下,他也不敢怎样,故丁襄夜跳上了他的休旅车。

  “你公司往哪条路走?”陆牧邢问。

  丁襄夜指了个方向“到民权东路的时候右转,过三个红绿灯就到了。”

  “你在统和做多久了?”

  “两年多了。”

  “为什么要离开安亲班?”

  “因为看老板不顺眼,所以把他开除了。”

  他哈哈一笑“为什么?”

  “没呀,就老板很抠门小气,很杂念又啰唆,又爱偷看我同事的胸部,所以我们就一起辞职了。”

  “你们不是也做得満久的了?”

  “对啊。”

  “为什么撑那么久才辞职?”

  “我为人情,同事为钱。”

  “你为什么要为人情留着?老板跟你啥关系?”

  “那工作是我亲戚介绍的,总不好做没三个月就逃跑,所以我同事就要我做満一年,这样就不会愧对亲戚。”

  “所以你做満一年才辞职?”

  “没有啊,我做了一年又六个月吧?”

  “为什么多做六个月?”

  “因为我同事没办法那么快就离职,她之前有欠卡债,还清后没存款,所以只好再忍耐一段时间,等存个十万块,够支撑‮业失‬期,才离职。”

  “不是有‮业失‬救助金?”

  “拜托,那个抠门老板都嘛报最低薪资,‮业失‬救助金是按申请人平均月投保薪资六成计算,所以救助金很少啦,付完房租就没钱吃饭了,当然得先准备一笔钱啊。”

  “所以你就陪她多忍受那抠门老板半年?”

  “对啊。”

  “那你隔多久才又找到现在这个工作?”

  “还好,挺快的,都还没领到‮业失‬给付就找到了。”

  “那里的老板好吗?”

  “不错啊…”她顿了顿“你很爱问问题耶,现在是老师发问时间吗?”一直问一直问,是这么怕没话题,气氛沉闷吗?

  “你不喜欢聊天?”

  “也还好…吼,你每一句都是问号耶,好像在挖我的底细!”她翻了个白眼。

  “不然换你问我啊。”

  “你…”粉唇动了动“你⼲嘛来载我?”其心可议耶!背后一定有阴谋啦!

  “就想来载。”

  “为什么?”她是不是该照个镜子,看看今天是不是突然摇⾝一变,变成一个素颜大美人了?

  陆牧邢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肘靠着窗沿,支撑着额头。

  “因为我想跟你聊聊天。”

  “啊?”

  “多听听你说话。”

  “你脑子秀逗了吗?”

  “可能吧。”他匆地笑起来“可能真的秀逗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否则怎么会将一个短暂的姻缘,一个见不到几次的女人挂在心上三年还忘不掉,甚至将她的声音牢牢记着,想法子与⾝边的小辣椒多点时间相处,就为了听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腻粘‬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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