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
站在门口
客的小厮在接进了又一拨客人之后，方才见到一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香宸。
这集美轩不似一般青楼，而是个⾼级的消遣场所，自然也就不会出现老鸨和姑娘们站在门口客拉的情况，门口的小厮也不过是相当于现代店酒门口的门童，帮人开开门，掀掀帘子，又或者帮人停停马车轿子之类的。
作为一个小厮必须得具备慧眼识人的本事，他一眼就看出了香宸那⾝锦⾐的料子质地可不是一般人家穿得起的，尤其是
间的那块⽟佩，定不是凡品，虽说来集美轩的客人不乏有钱人，但遇到此等特别有钱的又是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自是要主动出击的。
要怎样做才不会惹得客人讨厌，小厮也是明⽩的，他见香宸一直抬着头，看着块牌匾默不作声，面无表情。于是小厮慢慢来到了她⾝边，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那牌匾，并谦恭地道：“公子识得这字么？”
“尚且读过几⽇书。”香宸机械地答道，
“公子误会了，小的意思是说公子您可识得这题字之人？”小厮解释道，
香宸闻言，收回了目光，看向小厮：“可识得？我一直以为是识得的，却原来不曾识得过。”
纵使小厮再会察言观⾊，也听不太懂香宸的话，但他听出这位公子许是不知道这题字之人的来头，于是换上了一副得意的神⾊：“那就由小的来告诉公子吧。这为我们集美轩题字的人，可是咱们熙楚首屈一指地人物，凛王爷是也。”
心再次刺痛，脸上却带着笑：“是吗？那可真是了不得呢“那是。那是。公子若是不进去的话，便可惜了呢，咱集美轩的姑娘们。可个个都是人间绝⾊，才艺无双呢。”小厮生怕丢了她这个客人。忙不迭地宣传着。
才艺无双？好像也曾有人这么夸过她吧？可这也曾经是她引以为傲地东西，为什么此刻听来会这么刺耳，乃至刺着她的心。“那就请带路吧。”香宸虽笑着，语气却很生硬。
小厮闻言，面上一喜。急忙上前带路，香宸紧随其后，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集美轩。
美人如花隔云端，还未见，便已输了她三分。将军心已
，这仗如何打？
集美轩中，灯火辉映，富丽堂皇。老板娘地穿着也很是⾼贵，并不像青楼老鸨那般低俗。见到小厮带着香宸进来之后，她便也笑着了上来。
“这位公子是来听曲的还是观舞？抑或是昑诗作对？”老板娘笑问，眼波流转间亦是风情万种。虽是半老徐娘，却是风韵犹存。
香宸没有答言。而是用目光扫了一眼堂中舞台上。那群柳轻扭，长袖挥舞的莺莺燕燕。这便是众人口中冠绝的舞艺？
老板娘许是看出了香宸眼中的不屑。忙笑道：“此等舞蹈，自然⼊不了公子您地慧眼。妾⾝看着您眼生，想必是第一次来我集美轩吧？不如妾⾝给你安排，保准您満意。”
这老板娘亦是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香宸有些像女子，但却见她耳垂无孔，
前也是平平，不由称奇，但她却依然维持着职业
的笑容，来到了她集美轩的就是客人，招呼好了就成，管她是不是女子。
香宸也不绕弯，直接道：“我来找楼芷烟的。”
老板娘难掩诧⾊地道：“你便是芷烟姑娘说的那位陈公子么？”
陈公子？香宸挑眉，尔后又点了点头。
老板娘略微一愣，随后又恢复了笑容：“芷烟姑娘已等候多时了，请随妾⾝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后，老板娘率先转⾝离去，香宸也随后跟了上去。
过了大堂，到了內院之后，又是别有一番洞天。这集美轩內院按照不同的风格分成了一座一座的院落，有资格住在这些院落里的，都是集美轩中地顶级红牌，住的越是靠里，就代表着在轩里的地位越⾼。
当然这些香宸都是不知道地，但单从老板娘亲自带路这一点看来，楼芷烟在这集美轩中的地位是非同小可了，只怕连老板娘都要看她地脸⾊行事了。
一路行来，均有
声笑语不绝于耳，异常吵闹，但当转进一座院落之后，四周便忽然静了下来，隐约有悦耳地琴音随清风飘送耳中。
老板娘把香宸带到院中后，指着⽔池央中那座别致的阁楼，告诉她说楼芷烟就在那里面让她自己进去，尔后便转⾝离去。
待她地⾝影完全消失在夜⾊中时，香宸才抬脚向那阁楼走去，越临近阁楼，那琴声便越清晰。悦耳的琴声能让人静心，更何况弹琴之人技艺⾼超，完美的演绎，更能让人凝神静气。从那琴音便能听出弹琴之人心中甚是平静，无甚杂念。香宸忽然警醒，对方都这么平静，她为何会自阵脚？还未上场战便先输了气势，结果只会是溃不成军。还好此时醒悟未为晚矣。
立于门前，深深地昅了一口气，有清新的荷香⼊鼻，脑中顿时清明许多，心也不那么痛了，调整好状态，脸上摆出了她一贯的无懈可击的招牌笑容，手执扇柄，在门上敲了敲，琴音顿时停了下来，两扇雕花镂空的木门应声而开。
一个丫环从里面探出了头：“请问是陈公子么？”
香宸笑着点了点头，丫环侧⾝把她了进去，尔后便退了下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给关上了。
烛影摇红，珠帘低垂，香宸一眼便见有一女子坐于帘后，⾝前还摆了一架琴，但由于珠帘密集，看不太清她的容貌。忽听一阵清脆的珠子击撞声，是那女子掀了珠帘，款款步出。尽管心中早已有准备，但在见到楼芷烟的容貌时，心头还是不可避免地微微一怔。
楼芷烟，确实是踏青节那⽇伴在景凛⾝边的女子呢。只不过那⽇的她似
光下的⽔莲，出尘脫俗，清幽⾼雅；今⽇却似晚风中的曼陀罗，魅惑至极。这原本昏暗的阁中，似乎也因着她的出现，而霎时光辉満堂。美目流盼、桃腮带笑。香宸在心中暗道：所谓倾国倾城莫过于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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