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紫岩山下
上回说到,小燕调皮地问柳小剑:“你再看看我是谁?”
柳小剑不由瞪大了眼睛:“你,你,你真是那个任顽皮的小丫头?”
小燕笑了:“表叔!你怎么看了老半天也认不出来?”
一声“表叔”将柳小剑残存的疑惑也打消了“嗨”了一声:“你这丫头,怎么没大没小地捉弄起我来?”
“好呀!表叔,我还没怪你,你反而怪起我来了!我还有笔帐没跟你算哩!”小燕说时,一边将散开的秀发束起来。
柳小剑一向为人严肃,不苟言笑,但唯独是对这个任的表侄女,怎么也严肃不起来。柳小剑问:“你要跟我算什么帐呢?”
“你打死了我的傻哥哥,这帐要不要算?”
“什么,九幽小怪是你的傻哥哥?”
“奇怪吗?”
“我不相信。你怎么会认他做哥哥的?这事你爷爷和知道了没有?”
“怎么不知道?这次来四川,就是打发我出来找他的。”
“丫头,你不是在骗我吧?”
“表叔,你还不相信我?我爷爷和也顶喜欢这个小怪的,我爷爷还亲自传授了他武功哩!”
柳小剑听得有点呆了。
小燕又说:“表叔,要是他真的是个行为险的小魔王,我爷爷会传他武功么?”
“可是,江湖上怎么说他是九幽老怪的传人?”
“别说他是,我也是。”
柳小剑更是愕然:“你也是?”
“难道表叔没看出我刚才的武功套路?”
“但我不明白,你家传的武功举世无双,你怎么反而学老怪的武功?”
“多懂一门武功不好吗?表叔,你知不知道九幽老怪是什么人?”
“他是什么人?”
“他就是过去的游侠刘常卿。”
“游侠刘常卿!?那他怎么成了九幽老怪了?”
小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柳小剑更震惊了:“原来这样,怪不得上灵与小怪过不去,几次上昆仑找我。想不到我一生正直,却为别人所利用,误杀了小怪。”
小燕伤感地说:“表叔,要是我不知道事情原由,我真的会上昆仑找你,为我傻哥哥报仇。”
“小燕,我不怪你,你杀了我为你哥哥报仇吧!”
“表叔,要是我真的这样做了,上灵这贼道更高兴了!”
“他高兴什么?”
“表叔,依我看,要是上灵真是残杀刘常卿爷爷一家的凶手,那就得要小心提防了。我疑心他挑动武林人士与我傻哥哥为敌,不单单是想杀了我傻哥哥,恐怕会有更大的阴谋。”
“他会有什么阴谋?”
“起码想得两败俱伤,由他称雄武林。”
“他敢?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表叔,你知不知道九龙门的人为什么在这里埋伏要暗算你们?他们受了何人的唆使?”
“什么人?”
“极有可能就是上灵这贼道。”
“是他?你有根据?”
“根据没有,但九龙门却是白龙会的人请来的。”
“白龙会?但与上灵…”
“白龙会只是峨嵋派属下的一个帮会,我疑心上灵这贼道才是白龙会真正的大龙头。”
“他暗算了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用意是什么,我一时也猜不透,但起码可以挑起武林中的又一次仇杀。”
柳小剑听了大怒:“好!我找这伪君子去。”
“表叔,你现在不能去找他。”
“为什么?”
“一来,这只是我的猜疑,没有充分的证据;二来,他要是真正的伪君子,在面目没有暴之前,你去杀了他,会引起其他名门正派人的误解,甚至仇恨,说不定又掀起一场武林仇杀;三吗?我要亲手宰了这贼道,为我傻哥哥报仇。”
“丫头,你现在要我怎么样!”
“表叔最好装得什么也不知道,不妨敷衍他,继续和他来往。”
“这个险的伪君子,我怎能再跟他来往呢?”
“不!表叔,你一定要这样,不然更会引起他的疑心。”
“好吧,表叔听你的话就是。”
小燕大喜:“表叔,那我走啦!”
“你现在要去哪里?”
“赶回成都呀!”
“你—个人去?”
“表叔,让玉姐姐跟着我吧,不过,你可别将我的真面目告诉她呀。”
柳小剑心事重重地转出林子,玉罗刹和麦冬生见他平安无事走出来,便放下了心,了上来,一个问:“师伯,你没事吧?”一个说:“师父,他走了?”
柳小剑点点头:“他走了!”
玉罗刹见他面色阴沉,关切地问:“师伯,他跟你说什么了?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吧?”
“不会了。芙蓉女,你回成都吧,暗中帮帮她,注意提防峨嵋派的人。”
玉罗刹略感意外:难道小兄弟以这个条件不来找昆仑派的麻烦?不过这就更好了。
麦冬生愕然地问:“师父,为什么要提防峨嵋派的人?”
柳小剑摇摇头:“冬生,江湖上的事,往往叫人百思不解。说不定一些大大恶的人,却是真正的君子;一些道貌岸然的人物,却是个伪君子。人们再不能像过去那样,以耳代目,或只看到一点现象就下定论了。应多看看,多听听,多问问,多想想,千万不能自以为是,而错杀了好人。冬生,这一点,我们倒是该向芙蓉女学学。”
麦冬生应声“是”玉罗刹说:“师伯,你言重了!弟子有很多不足之处,望师伯今后多指点才是。”
柳小剑叹了一声:“我自成名以来,没做过什么错事,唯独杀了小怪,却大错而特错了!芙蓉女?你去吧!”
“师伯,我不去!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什么?”
“我想,既然九龙门的人能在这里伏击称老人家,难免没有别的人在另一处设下埋伏。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九幽小怪复仇,其中有真有假。而师伯你又为人过于正直,心又内疚小怪的死,我担心…”
“芙蓉女,你师伯经过这几次事件,已有所警觉,以后不会再做糊涂事了。”
“师伯,是不是让我先护送你老人家回昆仑山后,再去成都?”
“不用了,那个小兄弟需要你相助。”
麦冬生这时说:“师妹,你去吧,师父有我沿途伺候就行了。”
玉罗刹想了一下,不放心地问:“师伯,你的内伤…”
“放心,已基本好了,只不过功力比过去仍欠两成。凭你师伯的八成功力,就算是一等的上乘高手突袭,也足以应付,何况还有你二师兄在旁。”
玉罗刹一想也是,师伯有八成的六真气,也可以摘叶飞花伤人了,只要沿途小心,不遭暗算,就不怕了。便说:“既然师伯要我去,我遵命就是,望师伯路上多小心。”
这样,玉罗刹便拜别麦师兄和师伯而去。当她出现在绵竹县城时,已变成一位风潇洒、落落大方的中年秀才。
绵竹,不但是成都北部的门户,也是一座古城,是三国时有名人物诸葛亮之子…诸葛瞻父子为国尽忠、壮烈牺牲的地方。一门忠烈,深为世人敬仰,城里城外,都留下了不少的文物古迹,为后人凭吊。所以县城虽小,来往的人也不少,街市颇为热闹。
绵竹城内,还有一座极为雅的思贤酒楼,是过往行人歇脚打尖的地方。玉罗刹来到思贤酒楼,登上楼来一看,不由暗吃一惊。原来这酒楼上,竟有不少的武林人士,其中有华山派的高手柳叶剑冷子兴,崆峒派的玉面观音谢婷婷,丐帮的长老一阵风,祁连山飞鹰堡堡主符公望以及鲁东双雄等等。玉罗刹再往西边一看,又怔住了。武林中十大一上乘高手之一,恒山派的掌门人静圆师太及两位女弟子也在其座。玉罗刹暗想:怎么这么多的武林高手云集在这里了?这里出了什么事?她再往南面望了一眼,更是睁大了眼睛。一位潇洒的少年书生,独自坐在临窗的一张,桌子旁,面带冷笑,自斟自饮。那不是九幽小怪的小兄弟吗?他怎么也在这里了?玉罗刹感到会有事发生了,暗想:这位情怪异的小兄弟,虽然武功极俊,但面对这么多武林高手,恐怕也不易招架呵!她定下了神,落落大方地走近小兄弟的桌旁,一揖说:“仁兄,这里没其他人坐吧?”跟着用密音入耳之功说“小兄弟,是我。”
小燕一怔,疑惑地打量着她,问:“你是…”
玉罗刹又用密音入耳之功说:“小兄弟,我是你的玉姐姐,认不出么?”
小燕“哦”了一声,正想问,玉罗刹又轻轻说:“小兄弟,我们最好装着互不相识。”
小燕便一笑说:“没有!阁下请坐。”暗想:怎么玉罗刹也扮成一个秀才了?她化装的手法很高明呵!连我也认不出来了。
玉罗刹说声:“多谢!”便在小燕对面坐了下来,一边又用密音入耳之功说“小兄弟,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不是要找他们晦气吧?”
小燕微笑了,也用密音入耳之功说:“玉姐姐,你别出声,等会有他们好看的。”
这时,店小二过来招呼,一边用布抹着桌面,摆上筷子酒杯,一边问:“大爷,你要什么吃的?”
“给我来碟麻辣豆腐,一碗蛋花汤两碗白饭。”
“是,大爷,不要酒么?”
“不要,我吃了好赶路。”
“是,是!”店小二应声而去。
店小二一走,玉罗刹又轻问:“小兄弟,你要在这里闹事?”
小燕狡黠地笑笑:“你不喜欢看热闹么?”
“不,不,小兄弟,你千万别来…”
小燕不理她了,大声说:“仁兄,你怎么这样悭俭?连酒也不要?”
玉罗刹只好说:“在下要赶路,怕醉了,不敢饮酒。”心想:看来这小兄弟真的要在这里闹事了,不暗暗担心起来。
突然间,在另一张桌上,一位醉汉—拍桌说:“什么侠义人士,老子看,尽是一群莫名其妙的糊涂虫。”
他对面的一个大汉也说:“不错,什么华山派,崆峒派的,不如叫做糊涂派好了!”
此言一出,所有吃饭饮酒的人都愕然了,尤其是谢婷婷、冷子兴等人,更将目光朝他们来。玉罗刹也吃了一惊,不由也朝这两条汉子望去,心里疑惑:这两个人是什么来路?难道他们身怀绝技,公然在这酒楼上朝华山、崆峒派,的人叫阵?小燕却诡秘—笑,轻说:“玉姐姐,你看,不是好看的来了么?”
这两个汉子不理会众人的目光,继续说:“不错,不错,何只糊涂,简直是一群傻瓜。尤其是什么鲁东双雄,他们称什么雄呵?是狗熊!”
这指名道姓的漫骂,别人忍受得了,鲁东双雄首先就忍受不了,大喝一声:“你们两个胡说什么?”一个酒杯飞来,劲道凌厉,直朝其中一个汉子的面部击去,眼看要击中这个汉子了。小燕却手腕一动,不知怎样,这只劲道凌厉的酒杯“咣当”一声,便四分五裂碎开,散落在楼板上。
这两个汉子愕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一个问:“怎么,这个酒杯怎么会碎的?”一个说:“谁将它打来的?”
鲁东双雄一声冷笑:“好,好,原来是两位深藏不的高手,我们要领教了!”首先是鲁大雄一跃而起,落到了这两个汉子的面前。
两个汉子一时傻了眼:“你,你是什么人?我们可没得罪你呵!”
鲁大雄怒道:“你们刚才说什么来?”
“刚才!?刚才我们说什么了?”
玉罗刹看得又是惊讶。从外表上看去,这两个汉子只是一般的常人,无论行为说话,都不像是有武功的人,难道他们真的是深藏不、身怀绝技的奇人?装傻扮懵,如此戏鲁东双雄?
鲁大雄又是一声冷笑:“两位别跟我装蒜了,你们骂了我,还不知道说了什么?”
“我们骂了你?几时骂你了?”
另一个说:“这个人一定是疯子,要不就是饮醉了酒,我们别理他。”
鲁大雄怒吼一声,一出手,就将其中的一个汉子摔翻。令人奇怪的是,这汉子不但被摔翻,还得头破血。这么一来,鲁大雄反而怔住了。他这一出手,只不过是试探对方的武功深浅,怎知一下就将他打翻。这哪是什么深藏不的高手,显然这汉子不会武功,是一般的人。
另一个汉子惊恐了:“你,你,你怎么打人的?”
鲁大雄打量了他一下,问:“谁叫你们刚才出言不逊,骂我们的?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鲁东双雄。”
这汉子吓了一跳:“你,你,你,你就是鲁东双雄?我,我,我不知道呵!”
“那你为什么骂我?”
“不,不,有人给我们十两银子,叫我们这么骂骂,说骂完了,再给我们十两银子。”
这话一出,众人又愕然了。是谁这般捉弄人,胡这一对傻瓜?玉罗刹不由朝小燕望去,而小燕却抿嘴微笑。
鲁大雄问:“谁叫你们来骂我们的?”
“是,是…”
小燕这时说:“是我呀!”
鲁大雄有点意外:“你!?”
“是呀!”小燕一笑,从袖口中掏出了十两银子给那两个大汉,说“辛苦啦!你们可以走了。”
两个汉子接了银子,其中一个连伤口也顾不得包扎,慌忙下楼而去。玉罗刹心想:这个小兄弟也真是,做事令人捉摸不透,怪不得神龙怪丐说他才是真正的九幽小怪。
鲁大雄盯着小燕问:“你为什么叫他们来骂我们?”
小燕说:“你们不是喜欢骂人吗?为什么我就不能叫他们来骂你?亏你还自称什么侠义人士,被人家骂骂,就将人打伤了,而且打伤的,还是个不懂武功的人,不害羞么?”
“我们骂什么人了?”
“你们骂九幽小怪呀!说他什么性格怪异,心狠手辣,又什么滥杀无辜的,口胡言语,也不怕面红。我看呀,那两个汉子没骂错,你们就是一群糊涂蛋!”
“你!”
“我说错了你们吗?”
谢婷婷在那边说话了:“看来你是为九幽小怪鸣不平了?”
“谢女侠,你说对了,听了那些混帐话,我就是不高兴。”
鲁大雄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奇怪,你们口口声声骂九幽小怪,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
“你是…!”
“我才是真正的九幽小怪呀!不认识?”
众人一听,全都愕然了。群雄中,除了祁连山飞鹰堡的堡主和静圆师太师徒三人没见过九幽小怪外,其余的人几乎全在断魂坡见过墨明智。而谢婷婷,更是两次见过九幽小怪了,哪有不认识九幽小怪的?玉罗刹心想:这小兄弟真的闹事了!看来这思贤酒楼上就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因为她了解这个真正的九幽小怪,的确是性格怪异,出手无情,不像墨明智那般心地仁厚善良。
谢婷婷一笑:“你是九幽小怪?那么,那个在华山中死去的是谁?”
“他呀!是个浑人,冒牌的九幽小怪。可笑你们这群糊涂蛋,真假不分,是非不明,苦苦追他不放,人死了,还在骂,不怕太过分么?你们有哪点配称侠义之人了?”
谢婷婷忍住气,冷冷地问:“你现在打算怎样?”
“谢女侠,你这话问得不多余么?我当然是来找你们算帐的,同时也为我那傻哥哥报仇。”
谢婷婷一时不明:“傻哥哥?”
“傻哥哥就是你们所称的九幽小怪呀!”
“那么说,你是九幽小怪的兄弟了?”
“不错,我才是真正的九幽小怪,也是他的兄弟。”
鲁大雄说:“好!我先来领教你的高招,小怪,你出手吧。”
小燕摇摇头:“你还不配让我先出手。”
鲁大雄大怒“呼”地一掌拍出。鲁东双雄,向以刀法称雄江湖。虽不善掌法,可是他拍出的掌劲,却也劲道凌厉。他想一掌就给小燕一个下马威。可是小燕轻轻一闪,顺势一袖拂去,才用两成的功力,就将鲁大雄拂得摔在一张桌面上,撞得这张桌也烂了,再滚落在楼板上,跌得个鼻青头肿。群雄一看,又怔住了。看来,这个九幽小怪,武功不在断魂坡上那个小怪之下,怪不得他敢独自一人前来挑衅寻仇。
小燕不屑地看了鲁大雄一眼,掸掸衣袖,说:“我说你不配嘛,你怎么不自量的?什么双雄,连狗熊也不如。”
在那边的鲁二雄“当”的一声,将雪亮的鱼鳞刀拔了出来,吼道:“好!我跟你拼了!看看我们是不是狗熊。”
酒楼上的普通客人,一见鲁二雄拨出了刀,一个个吓得慌忙滚下楼去,玉罗刹也连忙摇手说:“你们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小燕说:“酸秀才,你不走,就退到一边去,这里没有你的事。”
“你们不能不打么?”玉罗刹装成一副书呆子的神情。
“酸秀才,武林的事,你是不懂的,你还是快走开的好。”小燕又睨视了鲁二雄一眼“要动刀吗?我劝你还是别动刀的好。不错,我也久闻鲁东双雄深得过去乌家兄弟双刀合壁的上乘刀法。但你们太不争气了,简直给乌老前辈丢尽了丑。双刀合壁,在断魂坡上,在一位无名剑手下却不堪—击,想不到你们还有脸面跑到四川来。”
这时,鲁大雄早已从地上爬起来,也拔出闪闪发亮的鱼鳞刀,说声:“兄弟,我们上!”双刀齐出,宛如涌出天雪,分左右向小燕一齐劈来。小燕抖展了九幽老怪的灵猴百变身法,身段优美轻盈,在雪中上腾下翻,功力虽不及墨明智,轻盈优美的动作,却又胜过墨明智了。谢婷婷一看,才真正相信这少年书生,是九幽老怪的传人。因为武林中,没任何人会这一套身法。
小燕在闪过四五招后,突然双掌齐出,宛如迅雷走电。这又是九幽老怪的**掌法,名为“月争辉”“砰嘭”两声,便将鲁东双雄拍飞。**掌法不出则已,一出手便伤人。鲁东双雄摔下来时,一口鲜血出,肋骨断了两。幸而小燕仍算手下留情,没取了他们的性命。
群雄一见小燕只还手一招,便令鲁东双雄身受重伤,全都惊震了。鲁东双雄虽然不是武林中的上乘一高手,但也是武林中的高手之一,就是在断魂坡上,鲁东双雄也与时不遇锋十多回合后才败北。而这一次,小燕只一招,便令他们伤重惨败。这个九幽小怪武功之高,招式之狠,又怎不令人骇然?就连玉罗刹也倒几口冷气,自问武功远远不及。
小燕从从容容,面不红,心不跳,仿佛刚才在鲁东双雄的刀光中上腾下翻,只不过闲庭信步而已。她不屑地扫了重伤躺在楼板上的鲁东双雄一眼,轻蔑地说:“鲁东双雄的刀法,也不过如此。”
玉面观音谢婷婷的长鞭突然一抖,如怪蟒腾空,更快似风驰电掣“啪”的一声,直朝小燕卷来,说声:“小怪,我们跟你拼了!”
谢婷婷的鞭法,深得过去武林八仙子之一刘如梅的真传。刘如梅在五十年前,就凭手中的一条鞭闯江湖,打败了不少的武林高手,被人们称为青衣女魔(详情见拙作《武林传奇》),大闹马家庄,而惊震武林。而谢婷婷这时的鞭法,功力虽然不及青衣女魔刘如梅,可是招式的灵巧和多变,又胜过青衣女魔了。何况她又是突然出手,事先不打招呼,形同偷袭,恐怕就是第一的上乘高手,也难以闪过这一招。只见小燕身形随鞭儿一闪,又突然凌空冲起,不但闪过了谢婷婷的突然出手,也闪过了谢婷婷快如闪电的第二招。她在空中,手一扬,一丝不为任何人注意的光亮一闪,跟着是谢婷婷“啊哟”一声叫喊,长鞭落地。而小燕人也落在原来的地方,冷笑一声:“什么女侠,简直不如江湖上下三的无之徒。”
这变化只是在刹那间,群雄不知是怎么回事,急问谢婷婷:“谢女侠,怎么样了?”
谢婷婷说:“我中了这小怪的暗器。”
“暗器!?”
众人一看谢婷婷右手的手腕上,不知几时,已上了一支细细的银针。这一银针,就是过去碧云锋罗刹女翠女侠独门暗器…无形梅花针。小燕在松潘的树林中,就是以这种无形梅花针,不声不响地将九龙门埋伏的弓箭手解决了,从而救了昆仑派出柳掌门和玉罗刹。而现在,小燕看在自己祖母与刘如梅交往的情份,没取谢婷婷的性命,只中了她手腕上的道,令她不能再挥动长鞭。群雄中,只有丐帮长老一阵风见识丰富,他一看,不由面色一变。说:“这是无形梅花针!过去翠女侠前辈的独门暗器。”
众人一听,更怔住了。这个九幽小怪怎么会这门暗器的?翠女侠仙逝后,武林中除小魔女,已没人会使这门暗器。而小魔女的西门剑法,在武林中已几乎无人能敌,早巳不屑使用这门晴器了。所以几十年来,无形梅花针已在武林绝迹。因为要学会这门暗器,除了手法巧、认准之外,更得要有一定深厚的内力才行。一支轻飘飘的细小梅花针,没有内力,怎么也急不出来,靠吹筒或弹簧出来的细针,既为人看见,也听出响声,已不是无形梅花针了。只有用内力发,才无声无息。而有深厚内力的高手,又不屑用暗器来对付对手。因此,武林中人没有学这门暗器的。可是这小怪怎么会这门暗器了?难道这小怪是翠女侠的传人?不可能,这小怪不过才十五、六岁,翠女侠仙逝已有三十多年了,怎会是翠女侠的传人?同时,也不可能是小魔女的传人。小魔女慕容老夫人为一代奇女侠,这暗器她本身已不使用了,又怎会传给别人的?更不可能传给这个九幽小怪。玉罗刹也疑惑地暗暗再次打量着小燕。
一阵风惊疑地望着小燕,问:“何人传授给你这门暗器的?”
群雄中,以武功来说,静圆师太最高,其次便是一阵风了。一个是一派宗师,一个是一帮的长老,在武林中都极有名望。他们不愿**份出来与小燕手,只在—旁静观,当看到小燕的武功后,不由感到骇然。这的的确确是九幽老怪的武功:身法怪异,掌势刁狠,感到自己不出手不行了。一阵风先用密音入耳之功对静圆师太说:“静圆掌门,老叫化先出手,不行,你再出手吧!”静圆师太点点头。一阵风正要出面时,却看到了无形梅花针,更是惊疑,总感到这门暗器,多少会与一代奇女侠小魔女有关,因而动问。
小燕一笑,反问:“这种眼见的功夫,雕虫小技,也要人传吗?”
一阵风一想也是,一个人具有深厚的内力,要学任何暗器还不容易?看来这小怪与一代奇女侠小魔女没有什么关系了,便打消了心中的顾忌,哈哈一笑说:“好,好!我老叫化要领教你的高招了。”
小燕摇摇头:“不错,你人是老,称老叫化吗?恐怕还不配。”
“我不配谁配?”
“贵帮的神龙怪丐和漠北的没影子莫长老,他们才配称‘老叫化’这三个字。你吗?不如叫老懵懂,或者老毒物还差不多。”
一阵风微愠道:“小怪,不管老懵懂也好,老毒物也好,你出手吧!”
“就在这酒楼上动手?”
“你要在什么地方动手?”
“亏你还自称什么侠义人物。在这酒楼动手。你不怕伤及无辜,惊动官府,连累了这酒楼的老板和店小二么?不损了你侠义的名声?我是魔上的人,可不在乎,难道你也不在乎?”
一阵风想不到小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错,在这酒楼上,的确不是手的地方。正想再说什么,那边—直坐着不语的静圆师太这时说话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风长老,小施主说得不错,我们到城外吧,老尼也想领教小施主的高招。”
有恒山派掌门亲自出面,群雄更放心多了。小燕微笑问:“老尼姑,你也要赶这一趟浑水了?”
“不敢!老尼只想小施主少伤害其他人的生命。”
“你自问能制止得我么?”
“老尼只尽其心而已。”
一阵风说:“小怪,我们走吧,由我老叫化先来领教。”
小燕说:“老毒物,我先说明一句,我可不像我傻哥哥那么心慈手软,不愿伤人。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伤人,你们小心了。”
谢婷婷冷冷地说:“九幽一派的人心慈手软?那世上就没有什么心狠手辣的人了。”
小燕微笑道:“你这话不嫌过分?要是我傻哥哥像你们所说的那样毫无人,心狠手辣,试问在断魂坡上,在座的各位,还有几个人能生还而活到今天?恐怕你们大多数人,早已成了我傻哥哥掌下的游魂了。”
这事,静圆师太,飞鹰堡主羽和一阵风不大清楚,但华山派的柳叶剑冷子兴最清楚不过了。他回想起当时,九幽小怪在一举而击败了几大掌门人和高手后,要想杀人,试问当时,的确没有人能挡得了小怪那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怪异武功,不由暗暗点头不语。
一阵风说:“小怪,别逞嘴角之利,你走不走?”
“对不起,我还没喝够酒哩。要走,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要是你们不急着要去阎王爷面前报到,今夜里,我在紫岩山下等你们好了。紫岩山下有处凉亭,凉事前是一片草地,那里风景极佳,加上月夜,是最好的手之地,你们单打独斗也好,联手齐上也好,我都一一奉陪,怎样?”
“好!小怪,我们一言为定,今夜里,我们就在紫岩山下凉亭前的草地上见面。”
一阵风话音刚落,一阵楼梯响,又有四、五个劲装的汉子登上楼来了。
登上楼的汉子,其中一个是峨嵋派弟子草上飞,另一个是白龙会绵竹舵舵主门千石。其他的人,都是门千石的手下,白龙会的会员。
玉罗刹暗想:怎么他也跑来这里凑热闹了?绵竹这个小地方,怎么这么多武林高手跑来的?要说是来对付小兄弟,可又不像。看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墨明智有这么个兄弟的,否则,思贤楼上谢婷婷、一阵风他们对小兄弟的出现就不会那么惊讶了。玉罗刹正思索间,草上飞已向群雄拱拱手说:“各位大侠和前辈远道而来,在下有失远,恕罪,恕罪。”当他见到静圆师太时,连忙趋前一步长揖说:“晚辈不知静圆掌门仙驾光临敝处。不曾敬候,望静圆掌门宽恕。”
静圆师太是一派宗师,功力在上灵道长之上,所以草上飞格外敬重。静圆师太合什道:“草侠言重了,敬问令掌门伤势可好?”
“多谢静圆掌门。敝掌门伤势早已恢复,现在成都大慈寺内躬候前辈,共商大事。”
趁草上飞与群雄见面问讯时,小燕以密音入耳之功问玉罗刹:“玉姐姐。这上楼来的中年汉子是谁?”
玉罗刹说:“峨嵋派的俗家弟子草上飞,他轻功极好。”
小燕一听“草上飞”三个字便说:“原来是这贼子到了,我叫他有路来时没路回。”
玉罗刹一怔,问:“小兄弟你要杀了他么?”
“我傻哥哥为武林中人追捕除了上灵,都是这贼子所点下的火。没有他,我傻哥哥也不会为武林人士所注意。我就算不杀他,也叫他终身残废。”
这时静圆师太微叹一声说:“老尼听闻九幽小怪一死,从此武林无事。想不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这也是天意,非人力所及。”
草上飞一怔问:“静圆掌门何出此言?敝掌门也知九幽小怪一死,仍有他的一些同伙,但却不足为患。就凭敝派人手,也是可以应付他们有余。”
谢婷婷心想:你们峨嵋派也未免太自负了吧?凭你们一派便可以应付有余?便冷冷说:“是吗?现在眼前便有人找上门来了!”
“哦!?谁?”
“九幽小怪。”
草上飞一怔:“什么!?九幽小怪?难道他还没有死么?”他不由四周打量着?可是,并没发现九幽小怪,只看见两位秀才在临窗的—张桌上饮酒吃饭。
谢婷婷说:“草大侠,不是我们在广西黄冕山野中所看见的那位小怪,而是另一个九幽小怪。”
草上飞又愕然了:“另一个九幽小怪?谢女侠,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谁跟称开玩笑?人家还将鲁东双雄打伤了呢!”
“鲁东双雄?”草上飞又看了看,并不见鲁东双雄。因为鲁东双雄负重伤后,早已有人将他们抬到酒楼内客房中医治去了。草上飞又疑惑地问:“他们也来了么?在哪里给人打伤了?”
“就在这酒楼上。”
“是另一个九幽小怪打伤的?”
“当然是他了!”
草上飞困惑地问:“这小怪呢?各位没捉住他?让他走了?”
小燕这时说:“我没有走,就在这里,你难道没看见?”
草上飞望着这个少年书生,睁大了眼睛问:“你是九幽小怪?”
“是呀!你不相信?”
“鲁东双雄是你打伤的?”
“这是他们自找的苦,怨不得我。至于你嘛!就是你不来,我也会找上你的。草上飞,你出手吧!你不是说凭你一派的人手,足可以应付我么?我真想看看你们峨嵋派人的武功,高到什么地步。”
草上飞然大怒。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么一个稚气面的少年,武功会胜过以往的那个九幽小怪。至于在座的侠土和武林前辈为什么不向小怪出手,他却没想到。他要来个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一举而挑了这少年,喝声:“你找死了!”声落人到,一剑刺出。这是峨嵋派一字穿剑的凌厉招式…白龙探心。
一阵风刚喊出“草侠小心”便见小燕身如灵猴,侧身一闪,顺手一掌拍出,迅如电光火石,说多快有多快。何况小燕存心要取他的性命,给群雄一个下马威,也为墨明智出一口气,掌劲已用了五成的九真气。五成的九真气,别说是人,就是一头大水牛,一给拍中,也会骨碎身裂。再说小燕这一掌法,又是九幽老怪的**掌法,向人们意想不到的地方拍出,哪有不拍中的?一阵风话音刚落,草上飞惨叫声喊出,人也横飞了出去,摔下楼板上时,不但骨齐断,内脏也全碎了,便是怪医前来,也救不了。
一阵风他们见小燕一掌就取了草上飞的性命,面色突变,一齐将兵器拔了出来。静圆师太喝声:“各位不得鲁莽。”她站起身走到小燕面前说:“小施主,手段太狠毒了!不畏上天震怒么?”
小燕冷冷地扫了群雄一眼,朝静圆师太说:“老尼姑,你的话不偏心么?”
“老尼怎么偏心了?”
“要是我不防备,一剑叫他挑了心,那又怎样?你会不会说他‘太狠毒了’四个字!”
“以小施主的武功,完全可以闪避他这一招,何必下此重手?”
“老尼姑,这话你怎不去对少林方慧那老光头说?他在华山,完全可以闪避我傻哥哥的一招,为什么他又下重手,将我傻哥哥震落深涧中去?是不是只准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所谓‘侠义’人士出手伤人杀人,而不准我们自卫反击?”
一阵风说:“静圆师太,别跟这小怪多说了!快将他擒了下来再说。”
小燕微笑一下:“老懵懂,我看你枉活了这一把岁数,不但老懵懂,更老糊涂得蛮不讲理。你配称为侠义之士吗?怎不让人将话说明白的?”
“小怪,你出手就伤人杀人,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是吗?老糊涂,试问一下,是我先出手的?还是他们先出手的?你们不先出手,我会出手吗?既横蛮无理,又武功不济,伤了,死了,怪谁?”
玉罗刹说:“是呵!这位小兄弟出手是重一些,可他没有先出手呵!告到官府,他也是出于自卫被还手的,顶多关几天便无罪开释,说不定你们反而给官府关起来,判刑充军呢。”
群雄给这两个机灵刁钻女扮男装的姑娘问得一时答不出话来。一个牙尖嘴利,一个近乎稚气,但说的又是实情。本来是秀才遇着兵,有理也说不清。现在却掉转过来了,一群侠义之土碰上个酸秀才,得非常没趣。
白龙会绵竹舵舵主门千石,到底是个江湖上的人,说:“静圆师太、风长老,对付魔外道,别跟他讲理了。我们大伙齐上,砍了他们,为草大侠报仇。”
玉罗刹故意惊恐地说:“你,你,你们怎么不讲理的?连我也要杀了?”
一阵风说:“秀才,你走,没你的事。”
“我,我,我可以走吗?”
小燕微笑道:“你们是要在这里决一生死了?既然你们这些所谓正派的有名人物,不怕伤害无辜,不惜惊扰百姓,我就更无所谓了!不过,我绝不会像我傻哥哥那么傻,不敢伤人杀人。你们准备血染思贤楼吧!”小燕说完,顿时目光一闪,宛如冷电,英气人。静圆师太从她目光一闪中,看出了小燕内力的深厚,并不在自己之下,不心头凛然。眼见群雄就要扑上去,她连忙喝住,转身对小燕说:“小施主,老尼依你的意见,今夜亥时,我们在紫岩山下凉亭前会面,以免惊动官府和平民百姓。”
“老尼姑不愧为一派掌门。好!那我们今晚在紫岩山下会面!”小燕说完,又对玉罗刹说“酸秀才,我们走吧!”她不管玉罗刹答不答应,将玉罗刹拦横抱,身形一晃,便从酒楼窗口跃到对面的一间屋顶上,转眼之间,便去得无踪无影。单这一灵巧的轻功,又使群雄愕然了。但一阵风却“咦”了一声,眼愕异惊讶之。静圆师太问:“风长老,你怎样了?中了他的暗器?”
一阵风摇摇头:“没有,老叫化觉得这小怪的轻功,却是中原武林少有,似乎是西藏达尼法王一派‘踏雪无痕’的轻功。”
一阵风毒丐不但阅历丰富,更以轻功见长,熟悉各家各派的轻功,所以当小燕晃身、起步、轻落的刹那间,便看出了小燕轻功的门路。
静圆师太点点头:“看来这九幽小怪不但内力深厚,武功也杂,恐非中原武林之福。老尼自问,恐怕不是他的对手。这样吧,今晚由老尼师徒三人前去紫岩山会他,各位不必去了。万一老尼不敌,各位只好通知各大门派掌门人,集中力量歼灭此怪。”
谢婷婷说:“静圆师太,我们怎能让你老人家一个人前去的?要去,我们大家都去。”
“不!老尼不敌,各位去也没用,徒伤性命,还是听从老尼的话好。”
“静圆师太,这样好不好,现在不少掌门人已云集成都,风长老的轻功最好,由他老人家赶去成都,通知各大掌门和武林高手在今夜亥时前赶到紫岩山下,我们大家都陪你老人家去。”
“不错,谢女侠这主意最好,我老叫化辛苦一趟,现在就走。”一阵风说完,身形一闪,立刻走了。这毒丐真如他的绰号一样,来去一阵风,论轻功,是中原武林少有的高手之一。
静圆师太见此情境,只好说:“各位一定要去,我劝大家还是别出手,由老尼一个人会他好了。”
谢婷婷说:“到时再说吧。”
于是他们请白龙会门舵主派人抬了草上飞的尸体去安葬,然后就在白龙会门舵主处休息,以赴今夜小怪之约。也在安葬草上飞时,一只白鸽又从白龙会处飞出,往成都的白龙会总堂飞去…
再说小燕拦横抱着玉罗刹,舒展轻功,快如流星闪电,转眼之间,便越过城墙,来到城外郊野,在一处无人来往的树林里,将玉罗刹轻放下来,说:“玉姐姐,对不住啦!小弟得罪了!”
玉罗刹十分惊讶小燕这一身深厚的内力和极俊的轻功,横抱着自己飞奔轻掠,仿佛徒手一般,毫不费劲,自问自己,就办不到,说:“小兄弟,好俊的武功呵!叫姐姐我开了眼界啦!”
“玉姐姐见笑了。”
的确,小燕身怀几门绝技,可以说是得天独厚。首先她生长在武林世家,不论父亲、母亲,都是武林中的上乘高手,而祖父母,更是武林中的一代奇人,小燕从四五岁起,便开始学拳脚之类舒展经脉的功夫了。一到六岁,便练佛门中最为上乘的内功一一九真功。一早一晚,从不间断。慕容子宁几乎将自己在绝谷牛所练的九真功的方法和步骤,按部就班,逐一不漏地细心传给了小燕。
对于练武的人来说,首先要有天聪和慧,其次要有资质,也就是各方面的身体条件。不然,你怎么勤学苦练,顶多可以达到上乘高手的地步,一过四,五十岁,想再进一层就不可能了。小燕的父母,尽管得天独厚,但由于天聪和慧不及,怎么学,也达不到第一的上乘高手境地,仅仅可以迹身于高手之列。而小燕却是二者兼而有之,加上她性格酷似祖母,更得到小魔女的钟爱。尽管小燕没有祖父那般专心苦练,也没有祖父那种意外巧合和机遇,可是小燕从小就练这门上乘内功,体内没有半点其他杂气,因而是最为纯粹的九真气。武林中人,总爱把武功分为正。其实不外乎是练功时,正派武功是循序渐进,进展缓慢,然而基础扎实深厚,不易走火入魔,而派武功是另辟蹊径,讲求速成,打破一切陈规旧律,但一下不慎,极易走火入魔。小燕所练的内功,最为正派了,因而基础比任何武林中人都扎实深厚。她练到十三岁时,子宁便运用九真气助她打通了任、督两脉,从而使她功力大增,练起九真功来,就比以前快速多了。谁知她在打通跷、跷两脉,九真功练到四、五层时,一时顽心顿起,竟然学她祖母的行为,偷偷地一个人跑出去闯江湖,碰上墨明智,闹出了一连串的事情来,从而中断练九真功。…
她给祖母从桂林捉回来后,不但又重新练九真功,更练西门剑法。一年后,不论内功、剑术,都达到第一上乘高手境地。尤其在九真功上,又打通了维、维这两处奇经。奇经八脉中,除了冲脉、带脉她没有打通外,其他六脉全打通了,使九真功达到了第八层的境界。八层的九真功,是可以挥绸成,摘叶飞花伤人,功力已胜过五十年前惊震武林的黑蝙蝠了。在当今的武林中,她那一身浑厚的九真气,除了不及自己的祖父母、巫山怪医和墨明智之外,功力已在武当、昆仑二大掌门人之上,与少林寺的掌门人方慧大师和太乙门的朱玲玲非驾并驱,不分高低了。何况她还身兼正两派最为上乘的武功…西门剑法和**掌法。她真气不及墨明智,掌法逊于朱玲玲,可是在剑法上,却达到了雄、险、幽,奇、绝的高峰,单凭西门剑法,她便可傲视天下群雄,所以轻功和无形梅花针对她来说,的确是雕虫小技了。
这时小燕又笑着问玉罗刹:“玉姐姐,你不怪我么?”
玉罗刹奇异地问:“我怪你什么呵?”
“姐姐是女儿身,给我这么抱着,不恼?”
玉罗刹笑了:“我干吗恼呢?”
“噢!有人说,男女授受不亲。姐姐给我抱了,今后怎么嫁人?玉姐姐,你嫁给我好不好?”
玉罗刹笑着用手指戳了一下小燕的额头说:“你这小妞儿,人细鬼大,说话也不害羞。”
小燕一怔:“你,你叫我什么?”
“小妞儿呀!你这个假小子,以为我看不出你来么?”
“你看出我来了?不对,是谁告诉你的?”
玉罗刹眨巴一下眼睛:“你呀!”
“我!?我几时告诉你了?”
“刚才呀。”
“刚才!?姐姐,你别打算瞒我,是不是你师伯告诉你的?”
玉罗刹一怔:“我师伯?我师伯也知道你是个假小子么?”
小燕从玉罗刹的神情看出,柳表叔没有将自己真面目告诉她。心下疑惑,我有什么破绽让她看出来了?转而一想,暗叫糟了,自已这么一问,不是告诉她柳表叔已知我的面目了?便慌忙说:“玉姐姐都看出我了,你师伯目光敏锐,还有看不出我的?玉姐姐,你告诉我,你怎么看出我的?使我今后有所防范呀!”
玉罗刹说:“小兄弟,初时我的确不知道你是假小子。当你拦挟起我离开思贤楼时,我心里还有点害怕。可是,你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清香,使我顿时醒悟:你原来跟我一样,是个假小子。这不是你告诉我了吗?”
“噢!看来我今后不能太接近人了!”
“小兄弟,我们坐下来谈吧。”
小燕挨着她身边坐下来说:“玉姐姐,今后你可不能将我的面目向任何人说。要是我傻哥哥没有死,你更不能告诉他。”
“墨兄弟一直还不知道吗?”
“他呀!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懂,怎么会看出我来?”
玉罗刹心里感到好笑,暗想:世上恐怕只有墨明智这忠厚老实的小傻瓜,与她几个月来夜夜相处,还不知道她是个女儿身。玉罗刹也从小燕的言行中看出,这个精灵刁钻而又武功莫测的少女,已将墨明智看成是自己的意中人,要是墨兄弟真的没有死,他们的确是一对幸福美满的侠侣。但若然墨兄弟真的不幸死去,那么,中原不知有多少所谓的侠义人物,会丧在她的掌下。玉罗引想到这里,又不暗暗为小燕的安危担心。如果让她一个人这么闯,万一中原武林各处高手和几大门派的掌门人联手来对付她,就是她武功再好,人再机灵,也难免不会落得像墨兄弟般的遭遇。心想:我一定要想办法帮助她才行,最好将奇侠慕容老前辈、神龙怪丐、巫山怪医以及我的义父一齐请出来才好。
小燕见玉罗刹沉思不语,问:“玉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
“小兄弟,我是想思贤楼上你这么一闹,恐怕会惊动所有的武林中人了,何况你今夜里又约了他们…”
“玉姐姐,你为我担心么?”
“是有点担心。静圆师太是当今武林中十大高手之一,又有丐帮一阵风这个老毒丐他们,何况白龙会又是当地的地头蛇…”
“我才不将他们放在眼内哩!”
“不!小兄弟,江湖上诈百出,所谓明易挡,暗箭难防。静圆师太、一阵风是武林中有名望的人物,他们固然会光明正大地与你锋。但白龙会的人,却是龙蛇混杂,我不敢担保他们不会使出诈的手段来。”
“是吗?那我叫他们死得更快些。”
“小兄弟,你不担心他们在紫岩山下像九龙门的人一样,埋伏强弓毒箭?”
“玉姐姐,你放心,真的这样,我自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玉罗刹疑惑问:“小兄弟,难道你在紫岩山下已有布防?”
“要不,我为什么约他们去紫岩山?”
玉罗刹虽然为人机智,也不清小燕葫芦里装的什么药,问:“小兄弟,你不要我帮忙么?”
“我当然需要姐姐相助啦!不过,姐姐可不能面,以免令昆仑派的人为难。姐姐在暗中为我注意四周就行了,不到必要,切莫出手。”
“好吧!到时看情况说吧。”
小燕又问:“姐姐,你知不知我为什么要在思贤楼上这么闹的?”
“是呵!同时我也奇怪,怎么这么多的武林高手跑到绵竹来了?”
“姐姐不知道上灵这贼道发出武林帖,邀请天下各门派帮会,会盟成都么?”
“哦!?会盟成都?他们会什么盟的?”
“我也不知道这贼道会什么盟的。”
“那么说,静圆师太、一阵风他们是赶去成都的?不约而同集中在绵竹城了?”
“姐姐,绵竹城是他们的一个接待站。”
“奇了!墨兄弟在江湖上传扬死了,他们还会盟成都?小兄弟,这不是为了对付你的吧?”
“不会,上灵贼道发出武林帖时,还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九幽小怪,更不知道我来到了成都。”
“那他们要会什么盟的?”玉罗刹沉思起来。
“姐姐,在思贤楼时,我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出,他们是要选什么盟主,统率武林,重建武林的什么正义秩序。”
玉罗刹沉思地说:“难道上灵贼道想当武林盟主?”
小燕轻蔑地说:“这个贼道,凭声望和武功,怎么也不会轮到他当盟主。”
玉罗刹摇摇头:“小兄弟,上灵这贼道深沉和老练哩!固然,论武功,他不及武当、昆仑和恒山派掌门,更不能与少林寺的掌门相比;论声望,他也不及方慧大师和静圆师太二人。但在为人的机智上,除了四川陶门的陶三公,所有掌门人都不及这贼道。方慧大师和静圆师太是佛门中人,淡泊名位,并不会想要什么盟主之位。我师伯和武当派掌门人,也不大想过问武林中的琐事。看来盟主一席,极有可能落到达贼道的身上,要不,他为什么散发武林帖?”
“姐姐,我在思贤搂一闹,就是想叫他们会不成盟。原来这贼道还想当什么盟主的,好呀!我叫这贼道到酆都城去当盟主。姐姐,这里的事情一了,我和你到成都去大闹一场,好不好?”
“我们两个人行吗?”
“有什么行不行的,起码我们闹得他们手忙脚,会不成盟,选不成盟主。”
玉罗刹本来就是一个喜欢闹事不安份的姑娘,她听了一笑说:“好呀!我们就大闹一场。”突然间,她一下想起一个人来,说“小兄弟,可能还有一个人会来帮助我们。”
“谁?”
“在青羊宫出现的那位武功极高的俊气书生呀,他是墨兄弟的好朋友,可能会来。”
小燕点点头:“不错,他人在成都,一定会来的。有他来更好,没他来,我们照样闹我们的。”
是夜,月光似水。四月十五的月亮,似乎比往夜特别明亮,整个紫岩山,仿佛浸在一片银色的世界中,山野、树木、山径,看得清清楚楚,如同白昼。
山下的凉亭、草地,寂静无人。其实小燕和玉罗刹,早已在酉戌时替之间,来到紫岩山了。她们并没有在凉亭中等候静圆师太,而是在不远半山上一处岩石中隐藏起来,不动声地凝视山下凉亭的动静。在这半山上,可以远眺二、三里外一切人和野兽的动静。就在戌时左右,她们便看见一群黑衣人,不下三、四十人之多,悄然无声地来到了山脚下,然后埋伏在凉亭四周的树木和石里。
玉罗刹轻轻说:“小兄弟,你看,这群黑衣人,恐怕就是白龙会的人了,他们在暗算你哩!”
“姐姐,我们先别出声,等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侠义人士来了后,看看他们怎样,我会像在松潘草地上,对付九龙门的人一样,用我的梅花针,叫他们全部回姥姥家去。”
戌时三刻左右,只见远处三条白影,仿佛如三只白鹤似的,舒展轻功,飘然而来,这是恒山派掌门人静圆师太和她的两个女弟子。她们来到凉亭前的草地上,举目四望,不见人影,其中一个女弟子说:“师父,凉亭中没有人,那九幽小怪还没有来,我们到凉亭内等他来好不好?”
静圆师太屏息倾听了一会说:“冷月,他早已到了,而且不只他一个人。”静圆师太内力深厚,早已察觉到凉亭及草地四周,埋伏了不少的人。
冷月一怔:“来了?师父,我怎么不见的?他在哪里?”也不出瞧四周凝神打量。
静圆师太轻说:“小心!提防暗器!”
这时,远处又跃来七、八个人影,是谢婷婷、冷子兴、飞鹰堡堡主符公望等人也来了。谢婷婷问:“静圆掌门,那小怪还没有来?”
静圆师太说:“各位小心,不单是小怪一个人,他们有三、四十人,全都埋伏在这四周一带的树林石中。”
众人一听,全都亮出刀剑来,背向背地围成***,以应付四周出的暗器。玉罗刹看得疑惑了,轻说:“小兄弟,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们事先没通知对方?”
“嘘!姐姐,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谢婷婷又在山下草坪上说话了:“看来这小快约我们来紫岩山是有预谋,派果然是派,完全不讲江湖道义,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九幽小怪,你为什么不敢出来与我们正面手?”
跟着,有人似夜枭般地在树林中嘿嘿地笑起来:“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人,难道很讲江湖道义么?”
谢婷婷怒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不敢出来与我们手?”
又是一阵嘿嘿怪笑:“好,好,老夫先来领教崆峒派高招。”声一落,一条黑影从树林中飞出,轻快敏捷,落在凉亭的前面,横刀而立,面对群雄。
谢婷婷从来人目光中看出,来人是位五十岁的黑衣老者,目光湛湛,显然内外功颇了得。谢婷婷问:“你是何人,与九幽小怪有什么关系?”
“九幽小怪是老夫的好友,至于老夫的姓名,还是先别说出来的好。等到你们一个个临死之前,老夫自然会告诉你。”
玉罗刹在半山中疑惑不已。初时,她以为是义父索命刀赶来了,可从身形、声音可以肯定来人根本不是索命刀。后听他说是九幽小怪的好友,不低声问小燕:“这黑衣老人是你的朋友?是你预先叫他们埋伏在山下的?”
小燕摇摇头:“我不认识他,再说我也没有这样的一位朋友。”
“奇了!难道他是墨兄弟的朋友?”
小燕问:“姐姐,你以前没见过这个人?”
“没见过!”
“也没听我傻哥哥说到他?”
“没有。墨兄弟只说到你,没影子那老叫化和佟家兄弟,再其次便是教他读书认字的何公,从来没说有这么一个朋友的。”
“姐姐,你不感到这事有点奇怪么?”
“是呵!九龙门的人也自称是墨兄弟的朋友,现在这老者也自称是墨兄弟的朋友,这事透着古怪哩!说不定其中有重大的阴谋。”
“姐姐,我们想办法捉住他,别叫他跑了,更不能让他死去。”
“可是,他同伙的那三、四十多人…”
“姐姐放心,我先去将他们放倒了。”
“你要全杀了他们?万一他们真的是墨兄弟的朋友,那不杀错人了?”
小燕一笑,便闪身而去。她轻盈灵巧得像疾飞的夜鸟一般,在树木,石、野草中倏起倏落,一晃而逝,全无半点声音。玉罗刹看见更是赞叹不已,暗想:这位姑娘是哪一武林世家的千金?怎会有这么一身俊功夫?她听墨兄弟说过,这个小兄弟,只是墨明智下山寻找九幽老怪时,在半路上碰到的,显然她不是从小就跟九幽老怪学艺,更不会是老怪的弟子,看来这小姑娘神秘得很哩!不但武功莫测,连身世来历也莫测。玉罗刹虽然认识奇侠夫妇,但一直没机缘到紫竹山庄拜访过,她当然不认识小燕了。要不,以她的为人机,从无形梅花针,早就该想到是奇侠夫妇的孙女了。
这时,谢婷婷与黑衣老者在山下草坪上早巳锋了。十多个回合后,谢婷婷已渐渐不敌,在黑衣老者的刀光下,几乎再没法招架。黑衣老者一声狞笑:“崆峒派的武功也不过如此,给老夫躺下吧!”眼见谢婷婷就要丧生在黑衣老者的刀下。蓦然人影一闪,静圆师太人已来到,手中拂尘一挥,便将黑衣老者开,从而救了谢婷婷。
黑衣老者一声冷笑:“静圆师太,你要联手来战老夫?”
静圆师太合什道:“阿弥陀佛,老尼动问一声,贺兰双雕中的笑雕,可是施主?”
玉罗刹一听“贺兰双雕”几个字,更是吃了一惊。贺兰双雕,一向纵横漠北,行踪飘忽,出没无常,专劫过往商队,手段残忍,杀人无数,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魔头之一,一把断魂刀,几乎打尽了长城内外的武林高手。黑道上传这么四句:“南有索命,北有断魂,双刀出现,遍地尸横。”不过这魔头极少窜入中原,就像自己的义父索命刀,极少去江南一样,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墨兄弟又怎么会与远在贺兰山上的双雕成朋友了?这绝对不可能。
贺兰双雕中的笑雕似乎暗吃一惊:“你,你怎么认出老夫了?”
“施主的断魂刀法,独具一格,老尼又怎么不识?”
突然间,又一条黑影,几乎如幻影般出现,冷森森如带哭的声音说:“果然不愧为一派掌门,认出我兄弟。好,好!你们等死吧!”来人是贺兰双雕中的哭雕,年约四十多岁,一哭一笑,双刀联手,就是武林第一上乘高手,也不敢大意。
静圆师太说:“善哉!善哉!两位施主,不畏天理昭昭么?”
笑雕说:“老尼!你没认出老夫兄弟犹可,认出了,那就别怪老夫兄弟心狠了!”
“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老尼还是奉劝两位施主,回头是岸才好。”
哭雕说:“老贫尼,你这一套废话,去对你的徒子徒孙说吧,我只知杀人,管它佛不佛的。”
笑雕说:“佛有什么好?不能吃,不能喝酒,还整天咿咿呀呀念什么头痛经,不如杀人痛快。”
飞鹰堡堡主符公望说:“静因掌门,别跟这两个魔头说了,让我来会会他们的断魂刀。”
哭雕森森地说:“好,好!你号称祁连飞鹰,我兄弟俩号称贺兰双雕,你不战我们,我们也打算上祁连找你了!来来来,今夜里我们一并解决,省得我去祁连山找你。”
静圆师太说:“符施主,还是让老尼来应付他们。”说时,暗运真气,顿时缁衣飘,朝贺兰双雕说:“两施主请赐招,万一老尼胜了,请两施主从此退出江湖,归隐贺兰,别再与九幽小怪为伍。”
笑雕咯咯怪笑:“老尼,老夫劝你别做秋大梦。别说你胜不了老夫兄弟,就是胜了,你们也难以活着离开此地。”
静圆师太微笑:“老尼早已知两施主在这四周埋伏了人手。”
哭雕森森地说:“既然这样,我们别锋试招了!”说时,向笑雕打了一个眼色,这—双夜枭,立即腾空而飞,跃上凉亭顶上,喝声:“放!”
声落箭出,—阵箭雨,从西边白树林中发出,而东、南、北三个方面,却不见动静。草坪上的群雄早有防备,兵器齐挥动,将这一排箭击落了。
贺兰双雕有些愕异,怎么只有西面的人听令,其他方面埋伏的人不听命令的?难道他们没听见?笑雕又厉喝一声:“给我全部放箭!”他中气充足,别说附近四周,就是在半里之内,也该听到了。可是不但没有响应,连西面的人也没动静了。贺兰双雕暗感不妙,怪不得静圆这老尼从容镇定,毫不恐惧,原来她也悄悄地暗派了其他高手,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我们的人全收拾了。
静圆师太他们也感到讶异,怎么这双雕埋伏于四周的人不听号令?难道暗中有高人相助?双方的人都不知道,不声不响收拾埋伏的人,竟然是小燕,她以天散花的手法发出无形梅花针,将埋伏的人都打中了要,令他们一个个都不能动弹。
群雄知道暗中有人相助,更放心了。飞鹰堡符堡主首先喝道:“贺兰双雕!暗箭伤人算什么?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下来与我们手。”
柳叶剑玲子兴更恼怒地说:“两个老贼,看你们还往哪里走?”
贺兰双雕相互看了—眼,他们本想尽快解决,离开此地的。没想到事情没办成,反而暴了自己的面目。同时更感到能在不声不响中收拾自己埋伏于四周那四十多人的,必然是一等一的上乘高手。眼下一个静圆师太,武功就在自己之上,再加上那些在暗中的高手,对自己更有威胁,再不走,恐怕今夜里就是白丧命的时候。笑雕轻说:“老二,我们走吧!”他们再也不打招呼,纵身就想往山上跃去。谁知面一条白影冲起,双掌拍出,凌厉的掌劲硬生生将他们回凉亭前的草坪上。这个突然而来的白影也同时落在他们不远的地方,贺兰双雕心头凛然。因为从来人的掌劲中感到,来人内力浑厚,自己简直不敢去比。无疑,这人必然是在无声无息中收拾了自己埋伏的人手的。
静圆师太他们恐怕比贺兰双雕更感到惊愕,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约自己前来锋的九幽小怪。他们不明白,这小怪怎么向贺兰双雕出手的?贺兰双雕不是相助这小怪而来的么?难道他恼恨贺兰双雕怕死逃走?
贺兰双雕不认识小燕,他们看到的是月光下站着一位面带微笑,神态飘逸的美少年,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一个美少年,有那般奇厚的功力,能将自己回来,惊疑地问:“你是谁?”
这一问,又使静圆师太他们感到愕异了。怎么!?贺兰双雕怎么不认识这九幽小怪的?大家不由相互愕视。
小燕嘻嘻一笑:“你们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你们不是来帮助我的么?”
笑雕惊疑:“你是…”
“我就是九幽小怪呀!”
双雕骇然齐问:“你就是九幽小怪?”
“是呀!看来你们不认识我。你们怎么会跑来这里帮助我的?”
“这…!”
“你们是我哥哥的好朋友吧?”
“不错,不错,我们正是令兄的好友。”
小燕为人慧黠,哪有看不出贺兰双雕的神色?心里“哼”了一声,暗道:“你们这两只贺兰山上的老乌鸦,居然在我面前撒谎?看来你们根本就不认识我那傻哥哥,又怎会与他朋友?玉姐姐说得不错,这里面必有不可告人的阴谋,九龙门的人是这样,现在这两只老乌鸦也是这样。你们不说实话,能跑得了吗?”小燕不动声笑道:“那我多谢你们啦!”
“不敢,不敢,为了令兄,我们不过尽力而已。”
“可是你们怎么跑的?不为我哥哥报仇了?你们败给了他们吗?”
贺兰双雕一心想快点离开,不料给小燕住了,只好说:“小兄弟,我们快点离开这里,他们在暗中埋藏了可怕的高手。”
“是吗?我却要看看是什么可怕的高手了!你们先别忙着走,由我来与他们锋,真的不行,我们再走好吗?”
贺兰双雕真恨不得一刀就劈了这小怪,这时只好苦笑说:“好吧!我们也想看看小兄弟的高招。顺便也…”
可是她们话还没说完,小怪突然出手,封了他们两人的位,令他们僵立在草坪中,只能说话,不能动弹。
笑雕惊恐地怒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你们不是要看我的高招?我担心你们未等看完就跑了。”
“你封了我们的道,不担心他们将我们杀了?”
“你们放心吧!人家是名门正派上的侠义人物,怎会出手伤害无力反抗的人?再说,他们要是伤害了你们,我也会给你们报仇呀!”
这边静圆师太他们见了,也感到惊讶、愕异。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九幽小怪会突然出手封了贺兰双雕的位的。就算贺兰双雕贪生怕死,不愿再相助,也不能封人位呵!怪不得江湖上传盲九幽小怪行为怪异,举止与人不同,喜怒由心,出手无情。现在看来,果然如此。目前的这个九幽小怪是这样,那在华山死去的小怪也是这样。这也活该贺兰双雕倒霉,了九幽小怪这么一个明友。
小燕朝着愕然不解的群雄说:“老尼姑,现在我们可以锋了,是单打独斗决胜负呢?还是你们联手齐上?再不然,你们也可以将藏在树林中的高手叫出来,我都不介意。”
小燕这话,可以说是狂妄极了,不但将谢婷婷、冷子兴这些武林高手不看在眼里,也根本不将一派宗师静圆师太看在眼下,几乎将群雄气得死去活来。本来静圆师太为人修养极好,从不轻易动怒,现在也忍不住了,微愠地说:“小怪,凭你一个人,用得着我们联乎齐上么?好,你亮出兵器来。”
“老尼姑,你是一个出家人,干吗这么大的火气呵!我不过将话先说清楚罢了。”小燕笑嘻嘻地说。
静圆师太下心中恼怒,仍慢声细气地说:“小施主,还有什么要说清楚的?”
“当然要说清楚呵!单打独斗有单打独斗的打法,众人联手齐上有联手齐上的打法,我心里好有个准备呀!不然,明明说好单打独斗,你们又突然来个联手齐上,我想变换招式也来不及了,那不吃大亏吗?”
这简直是小孩子说的话,武林中人手,瞬息之间,出手变化莫测,哪有一定的打法?就算是单打独斗,也应时刻提防对方的突然变化和暗算,正所谓“兵者诡也”看来这小怪不是毫无临敌锋经验,便是故意装傻扮懵。静圆师太说:“放心,只有老尼一个人与你锋。”
“是吗?要是你败了怎样?”
“小施主,你有信心能战胜老尼?”
“不!我是问,万一你败了怎样?”
“任由小施主处置。”
“我要你的人头,你也答应?”
“老尼真的技不如人,只有一死而已。”
小燕摇摇头:“我可不想要你的人头。”
“你想怎样?”“我只想你转回恒山,今后别过问我的行为。”
谢婷婷等人听了,有些奇异。怎么这小怪会这般仁慈?不想取人性命?那为什么在思贤酒楼上一出手就伤了鲁东双雄,杀了草上飞?只有一个解释,显然这小怪心怯,知道自巳不是静圆师太的对手,给自己留下一条活命的退路。静圆师太点点头:“可以,要是小施主败了怎样?”
“你不会杀我吧?”
“阿弥陀佛!小施主败了,老尼只求小施主跟我回恒山,面壁十年,十年之后,也不得为祸武林。”
“老尼姑,你这样说不太苛刻么?”
“小施主不答应,老尼只有废去了你一身的武功。”
“看来我不答应是不行了!好吧!老尼姑,你出手吧。”
“请小施主亮兵器。”
“既然不是生死决斗,我亮兵器干吗?”
“小施主凭一双掌接老尼的拂云帚?”
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