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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功失武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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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亮。

  深崖处,罩着淡淡晨雾,四面陡帩石壁,长不少杂草,茎枯了又长,一丛丛聚在壁上,透过晨雾,就像一堆堆坟墓。

  崖底呈长方形,居中有一条小溪,四处为石地。群雄找遍了各处,仍无法找到小痴和吕四卦尸首。

  难道说,他俩又借此逃了?

  纵然如此,摔下来总该有个痕迹吧?而此处却无迹可寻。

  两人就似如空气般平白的消失了。

  若说找错地方,崖下却有那口摔碎的箱子,不少银子散落四处,地方根本不可能寻错。

  唯一的理由是?小痴并没落于此处,亦或是…

  在找不到尸体,虚无已道:“该不会是被龙王殿的人救走了吧?对方武学本就十分高强!”

  枯海道:“就算他们救人,也该留下痕迹才是…”

  虚空道:“白小痴常以跳崖逃生,想必有其一套不同于常人的方法,为今之计只有当他还活在这世上了。”

  虚无叹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

  众人当然相信小痴还活得好好,只是他们却想不出小痴为何遁得无迹可寻?

  枯海道:“既然找不到人,只有等下次再说,大师以为如何?”

  虚无道:“恶徒懂得“七绝魔功”追缉自不能放松,此事牵连龙王殿,说不定还是他们救走,老衲以为有必要去查个清楚。”

  枯海道:“大师所言甚为合理。”

  虚无稍颔首,已走向默然不语的渡缘掌门,道:“掌门师太,恕老衲无能,让歹徒给走了。”

  渡缘拱手回礼:“方丈言重了,此贼太过狡猾,比起昔日的“七花门”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望方丈鼎力相助以将恶贼绳之以法!”

  虚无道:“为武林存亡,老衲在所不辞,为今只有先撤收,再寻龙王殿以征讨了,师太可有意见?”

  渡缘道:“贫尼谨遵方丈指示。”

  在虚无号令下,群雄已各自收兵,领着门下弟子,疲惫的返回自家门户。

  这一战,九大门派至少折损三分之一人手,再加上受伤者,足足耗去一半战力,这恐怕非各大掌门所能料及。

  今年中秋夜,他们过的并不快活。

  而小痴呢?

  直到天明,风声已传千里,虽然他没有让天下各派臣服,但那“庐山卖月饼”“饿垮武林肚”的传言,已让天下人津津乐道,随后再来个“千两聘金招尼姑”更让人赞为天下一绝。

  传言加油添醋,更形容得传神精彩,已使不少人大叹未睹真情景,实乃人生一大损失。

  不过这些大都止于贩夫百姓之,因为九大门派弟子遍天下,谁敢谈论此漏失颜面的事?

  传言中,仍有十项最重要者。?小痴到底去了那里?

  不知名的山区。

  在一处万马奔腾的飞瀑下,承着瀑布深潭左侧,有一栋古朴的木屋,木屋前空地置有一火炉,炉上正熬着水壶,蒸气不停冉冉上升。

  一名糟和尚正坐在溪边巨石,边喝酒边唱,一副怡然自得模样。

  屋内十分简陋,除了一张木,一张四方桌,桌上置有一盏油灯,左墙再堆了些不知名药草、山藤以外,已空无一物。

  小痴和吕四卦已直板板的摆在上,身上的血衣仍在,活似个死人。

  看样子,是此和尚救了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炉中茶壶已滋滋叫起,水气也少了,和尚这才掠向壶边,伸手就抓起烫如火的茶壶,了一手纯内力,随后已笑嘻嘻走入屋内。

  瞧了两人一眼,笑道:“也该醒来了!”

  他已撬开小痴嘴巴,猛把壶嘴往嘴中灌,全然不怕烫着小痴嘴

  然而药已入口,一点变化也没有,那药也不烫了,连白姻都不冒,原来糟和尚早已用真气将药水给冷,如此神功,实是天下少有。

  再让吕四卦服完药汤,槽和尚已凌空将茶壶托在桌面,伸手拍拍小痴嘴巴。

  “喂!睡了一天一夜,也该起来了吧?”

  小痴似有所觅,吱唔的已张开眼睛,入眼就是个光头,已惊叫:“九仟?”

  此和尚正是“通天”法号久千。他笑道:“什么九仟,你这“一万大饼”快要被人给吃光了。”

  小痴突然蹦起,双手往通天和尚掐去,叫道:“都是你,害我卖了月饼收不到一文钱,快赔出来,否则掐死你!”

  他狠力的掐着通天和尚脖子,和尚却一无反应,笑道:“你不是把银子拿来当聘金了?”

  小痴蓦然楞住,他未理和尚,却惊愕的瞧着自己双手:“我的功力…没了?”

  他只觉得全身经脉已消逝无踪“龙神功”心法已无法施展,一切的美梦莫非就该随此而幻灭了?

  通天和尚笑道:“所以你还是乖一点,现在我一个指头就可以捏扁你了。”

  小痴想及自己武功尽失,不由得一股怨气无处发,撞向和尚,出拳就打:“没有武功,你救什么救,你救了还不是白救?”

  睡着、吼着,他真想大哭一场,一身本领才上身不到两个月,就已消逝无踪,对一个处心积虑追求武功的他来说,打击未免太大了。

  吕四卦也醒来,看他如此疯狂的捶打,心头也不甚好受,毕竟他俩从小一块长大,自有那股他人所不能了解的深情存在。

  通天和尚没躲,笔直的让他捶打,让他发

  终于,小痴打疼了手,眼泪都快掉出来,他仍忍着,怅然若失的喃喃念着:“失掉就失掉,我还怕什么了怕什么?我是天下第一聪明的人!不用武功也能打倒他们,我怕什么?我有的是办法…有的是办法…”

  他走向门口,倚在门楔,远望飞瀑隆隆,心头却在滴血,十几年追求的美梦,就此然无存了。

  他的脸,似笑非笑,如此无依无靠,任何人见之,都能感受到那份哀戚。

  吕四卦不忍,想走过去安慰,却被通天和尚给阻止,吕四卦也为之住足,不知该不该过去?因为他也不知要如何安慰他。

  和尚另有原因,他知道小痴现正处于最不敢接受自己,最痛苦的一刻,如果熬过了,对将来的他,将较为裨益,这比任何安慰都来得有用。

  小痴喃喃念着:“什么天下第一聪明?聪明的人会吃药?连药多必伤的道理都不懂?”

  他自嘲的怅笑着,听得吕四卦忍不住而落泪,叫声“小痴儿”已往他走去。

  通天和尚仍阻止他。

  吕四卦忍受不了,已骂道:“我要去安慰他,你凭什么阻止我?”

  通天和尚没想到他会如此烈反应,一时也楞住了。

  吕四卦很快走向小痴,哽咽道:“小痴儿你的病会好的,你还是天下第一聪明的人!”

  说着,他已靠在小痴肩头啜然哭了起来。

  小痴也忍不住,紧握吕四卦右手,叫道:“不准哭,大男人还哭什么?以前都没哭,现在有什么好哭?”

  他也落了泪,却赶忙拭去,吕四卦不住感情奔放,已抱紧小痴嚎啕大哭。

  小痴也抱紧他,感情在泪水中无尽的交流着,童年的纯真,以及至死不渝的情,更是生死与共的友情,一剎那间全涌了出来。天地间能关心的,也只有他们两人,从小无依无靠,奋斗中成长,又将遭受折磨的难兄难弟,在无人可安慰、依靠时,他俩从不嫌弃,排斥对方,为的就是他是他的一切,他是他的所有,熔不开,拆不散,永远是和了心,粘了,架了骨的两个的一个人。

  通天和尚见及此,不也黯然落泪,毕竟世上如此真情的人并不多。

  窗外飞瀑滚滚,似也在歌颂两人感情之水融。

  终于,哭声渐渐消逝了,吕四卦的搐也渐渐平静。

  两人抬起头来,却发现对方泪痕挂脸,不嘲惹的叫骂:“妈的,你哭什么?”

  两人突然尴尬的笑起来而扭打成一团。

  通天和尚知道风暴已过,也出满意微笑。

  打了一阵,两人滚出屋外,躺在草地上,小痴早已抹去泪痕,笑的和往常一样开心:“妈的!才风光不到几天就沦落到这种地步,实在很惨你知不知道?”

  吕四卦道:“大不了还是和以往一样,混他娘的五湖四海,我就不相信江湖容不下我们。”

  小痴道:“说不定再吃另一种东西,失去的经脉突然间又恢复了!”

  吕四卦道;“有此可能,咱们只好从头开始啦!”

  小痴嘴角,叫道:“真瘪!”

  通天和尚已走出屋外,淡然一笑道:“难得你白小痴能看得开,可喜可贺!”

  小痴已坐起来瞪眼道:“要是我武功恢复,第一个就杀了你!”

  “噢?老和尚我和你有不解之仇?”

  “有!若非你救我,我那会受此失去武功的煎熬?你分明是在待我!”

  通天和尚笑道:“你不也想跳崖逃生?”

  “逃生也有可能摔死,我准备脑袋先落地,了结残生,谁要你救?”

  “我可没救你,是你掉入我的绳索上,我不得不拉起你们。”

  小痴若有所觉:“原来你趁我们跳下深崖之际,暗中把我们打昏,再用绳索吊起我们。”

  通天和尚笑了笑:“我可没这么说!全是你猜的!”

  小痴目光,道:“九仟和尚,你很阴险!”

  通天和尚不解道:“我阴险?我怎么不觉得?”

  小痴黠笑道:“别装了,你早就计算我会跳崖,所以在半山崖等着我们,就连你出面拆穿我们易容身份,也是有目的而来。说!你到底在耍何把戏?”

  吕四卦摆出架势:“不说,俺照常打得你地找牙齿!”

  通天和尚轻轻一笑,道:“白小痴不愧白小痴,一颗玲珑心比什么都灵!”

  小痴嗔道:“我要你说出原因,光拍马有啥用?”

  通天和尚神秘一笑,道;“和尚我舍不得见你英才早逝,所以才来这么一下子,你该满意了吧?”

  “我不信!”小痴叫道。

  “我也不信!”吕四卦接口道。

  通天和尚道:“我知道,现在你们很难相信,将来你们就会信了,像你这种人,死了,多么可惜啊!”小痴冷道:“我现在生不如死…”突有所悟:“你也算准我的武功会全部失去?”

  通天和尚笑而不答。

  小痴急迫问:“你早就对我有企图,早就在计算我了?”

  通天和尚道:“你不是想学天下第一武学?”

  “当然想!”小痴欣喜若狂道:“你有办法恢复我的功力?”

  通天和尚道:“对于一个没有经脉道的人,和尚我也无能为力。”

  小痴霎时又如坠入万丈深渊,一颗希望的心也为之沉灭,不生怒:“老秃驴你少寻我开心,小心我跟你拚了!”

  通天和尚叹口气,目光移向滔滔飞瀑,不久才道:“白小痴,除了武功,天下没有一事值得你关心吗?”

  小痴无打彩的走向溪边,坐于巨石上,古怪的一笑:“奇了,自己的事关心不了,还有资格关心别人?你问这些话,实在很不上道。”

  通天和尚也走近,道:“如果我让你功力恢复呢?”

  小痴道:“少再捉弄人家,你刚才不是说没了经脉道,你根本救不了我。”

  和尚道:“我说我不行,我并没有说其它人不行!”

  小痴和吕四卦激动之余,竟异口同声追问:“那人是谁?”

  “要命郎中!”和尚道:“救人命,取人命,再生父母,要命郎中。”

  “通天和尚”与“要命郎中”同时齐名武林,三十年前轰动武林,现都已近百年龄,和尚无所不能,是谓“通天”郎中无病不治,只可惜他常要人命,所以江湖才给他“要命”之外号。

  小痴欣喜道:“他在那里?”

  和尚道:“你先别急,让我说出他的为人,你再决定是否要给他治病。”顿了顿:“他虽有活人本领,却情怪异,向他求医者,就等于将人交给他,救活了,命也是他的,他要你死,随时都可取你性命,这还是小事,最让人受不了者,他喜欢在人身上作实验,说不定开脑,说不定换狗腿,数十年前就有位猿人被他装了人脑而得武林大,你若不在乎将来变成何种模样,去求他倒也无妨。”

  小痴和吕四卦闻言,舌头伸得长长,头皮已发麻,想及自己不知将会被改造成何种怪物,小痴心头就起,干笑道:“我看还是考虑一下比较好。”

  吕四卦道:“九仟和尚,你这不就白说了?”

  通天和尚道:“凡事都有例外,说不定他一高兴,只给你装条狗尾巴,说不定你们被急了,会不顾一切去找他,不对吗?至少这是个希望。”

  小痴干笑道:“若装了狗尾巴,以后人家就不用手了。”

  吕四卦以手在部甩了几下,憋笑道:“这多难看了随身携带鹦撢子?”

  小痴道:“还是想想其它办法吧!”问和尚:“九仟大和尚,人说你叫“通天”总该有自己的一套吧?难道我这绝症就无药可救了?”

  通天和尚轻轻一笑,道:“你的情况相当特殊,和尚我可要问个清楚才能拟个对策,你可知道你服下多少灵丹妙药?”

  小痴道:“多得记不清,不过慢慢想,总会想出来!”

  他已将开始偷服灵药的名称,以及服过以后所发生的变化一五一十说出,直到服下水晶蟾蜍为止。

  他又问:“水晶蟾蜍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服下它,我连三天?”

  通天和尚经轻一笑道:“此蟾蜍药,却又食月亮气,常年修练,已胎换骨,只具其形,不具其貌;实乃人间异宝,常人若整只服下,必定压制不了而被其破肠而出,根本无法消化,而你体内服有不下十数种灵药,正好得以和水晶蟾蜍相抗衡,所以才能相安无事。”

  小痴暗道:“好险”不过想了想,又觉得后悔,道:“要是当时它钻了出来,我再医肚皮也不迟,省得沦落今天这种地步。”

  和尚道:“这你就不知了?若你无法克制它,则表示你体内药物不足以抵抗,如此水晶蟾蜍本身就俱有之药已足以溶化你胃肠,届时你肚皮所剩下的可能只是一滩血水而已。”

  小痴这次可真的相信是“好险”了。

  吕四卦对这件事仍最感兴趣:“他拉三天,是不是收不了?…”

  通天和尚摇头道:“不对,相反的,他全部收了,收得过火,才会如此!”

  他解释道:“水晶蟾蜍已收月亮华而胎换骨,人们服下它,也俱有此种功效,小痴儿所以会腹,全是他以前服过太多药物,如今碰上蟾蜍药,在化解和排除之下才会有此现象。”

  吕四卦呵呵笑道:“原来如此,那他出来的也是灵丹妙药了?”

  通天和尚道:“对别人来说是如此,对他来说却是废物。”

  小痴终于懂了,为何在服下水晶蟾蜍之后,会有此反常现象,不也觉得好笑,慨叹世上真是无奇不有。

  吕四卦也笑,他笑的是,可惜当时没把那些“灵丹妙药”留下来,说不定还可赚一笔。

  小痴笑了一阵,又问:“这么说,我也了胎,换了骨了?”

  “可以这么说!”通天和尚道:“你的身体已无经脉,血,刀伤不治而愈,连痕迹都没有,这些都非常人所能有的现象,尤其你肌肤白里透红,如婴儿,再生能力之强,实让人羡慕。”

  小痴伸出双手,一道道刀伤已密合,只留下一条条细长血疤,恢复速度之快,若非亲眼所见,实难以相信。

  吕四卦身上虽也结疤,但总有痛楚传来,痕迹也较大,可见其肌肤复原仍差小痴有一段距离。

  小痴并无多大喜悦,反而有点无奈道:“胎换骨有啥用?一点功夫也不会!”

  通天和尚立于石块上,望着飞瀑,若耍禅机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入海不复还,这飞瀑多浩大,到你足前溪中,还不是潺弱悠游?”

  小痴精明透顶,随便一想也知道和尚在打机锋,懒洋洋道:“大和尚你就省省了吧!谁不知道急俱有万钧之力,却敌不过寒潭之深渺,柔能克刚,这道理谁不懂?”

  通天和尚道:“你只悟了后半句,前半句呢?”

  “李白的“将进酒”对你这酒鬼倒很有效!禅理我懂得说不定比你多!这句话又有何难?”

  自解释道:“黄河本无源,源自天,奔涌入海,失于海,这和我体内经脉消失差不了多少。经脉已失,就如同奔入海,想恢复,可得就要一条条再接回去,也就是你所说的,找“要命郎中”医治。然而你却说水的源在天,就表示内力的引发不在于经脉,天随时都会下雨,只有雨的力量才是无源不绝,生生不息,对不对?”

  通天和尚满意笑道:“完全正确。”

  小痴瞪眼道:“我倒想知道,你要如何使老天说下雨就下雨?”

  他在暗示,如何叫体内内力能控制自如,说出现就出现。

  通天和尚也非等闲之辈,道:“昔日诸葛孔明能呼风唤雨,借东风,东风就来,并非无人不可为也。”

  “可惜你非诸葛孔明!”

  “可惜你非我也!”

  小痴突然楞住了,似乎这句话已打入他心头七寸要害,睁大的眼睛,直往和尚瞧去。

  吕四卦仍一副迷糊,不解禅机。

  通天和尚轻轻一笑,道:“我非孔明,自无其才智可惜东风,你却非我,你是天下第一聪明的人,你和诸葛孔明比起来,也许相差不多,你为何不借东风?”

  吕四卦有点了解了,小痴却楞的更深。

  通天和尚又道:“武学一途,始于无极,散四处,及至达摩祖师,方归宗有,以至于后来之各路各派。你可想及当初第一位创武功之人,他何尝不是和你一样,一无内力?”

  小痴犹豫道:“可是我…”

  “你身躯不同于他人,少了经脉是不是?”通天和尚道:“你是聪明人,该明白灵丹妙药之用处,水晶蟾蜍既然能让你胎换骨,必定对你大有裨益,纵使是让你经脉全矢,何尝又不是回到了无极境界?若你悟出道理,相信你功力将会登峰造极,无可限量。”

  吕四卦霎时喜悦道:“不错!胎换骨,没有经脉,照常能运功,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小痴儿你快点悟通其中奥妙,咱要赶快回去报仇啊!”通天和尚道:“悟道,全在于慧,你能从方才之“无”悟及现在的“有”可见你慧过人,相信不久,你就会悟通此道理。”

  “无”“有”之悟,乃指小痴从不相信无经脉之人可以练功,以至相信有此可能小痴摊摊手道:“好吧!要悟就来悟,希望别悟到像你那么老,连一点效果都没有才好!”通天和尚如获重释般嘘了一口气,道:“你该不会甘心像我一样差吧?”

  小痴哧哧笑道:“像你这么差,我早就自杀了!”

  吕四卦也打趣道:“我也奉陪!”

  话一说开,无形中又拉近三人距离,三人畅然一笑,眼前溪中水看起来似乎清凉多了。

  情不自,小痴已跳入水中,洗清那身瘀血。吕四卦想跳,却被和尚阻止,说他伤口仍不及小痴已完全密合,不宜沾水。吕四卦只好干瞪眼,任由小痴凉快去。

  小痴洗够了,突然大叫:“我悟通了!”

  吕四卦和久千愕然瞧向他,心中所想:有这么快吗?

  小痴正经八百的说:“我悟通了…要生内力就得先从泼水开始,水一泼就变成雨,雨往下掉就变成溪,我一泼,内力就来!”

  突然他已泼起水花,打得呆楞的吕四卦和久千如落汤鹦,两人方知已上当。

  吕四卦不大叫:“我也悟通了,用石头多砸几下,内力马上来!”

  他也还邋以颜色,拾起石头,猛往小痴砸去。一时水花四溅,和尚不得不避开,终于,吕四卦还是落水了。

  两人打得尽兴,方自爬起,和尚早已替两人准备一套换洗衣服。小痴身上血疤已洗掉,只留下淡淡红迹,已无大碍,已轻松穿上衣服。

  吕四卦伤口已较浮肿,并有血水渗出,和尚不得不替他擦干,再敷上金创粉。

  这一折腾,天色已暗下来,和尚并未升火,只从屋后抓出几只烤火腿,配着美酒以果腹,三人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月光再次升起,一泓银光随飞瀑撒下,像极洪水银亮丽,溅起水花,一颗颗似如天上星星,闪闪失失,向天空,已分不清何者是真,何者为假。

  三人仍坐于溪边巨石上,面对着飞瀑上的明月,小痴突然有感而发:“大和尚,你找我,不只是要点化我吧?”

  和尚叹口气,道:“能点化你,何尝不是武林之福?”

  小痴和吕四卦默默聆听,他俩知道和尚必有其它原因,也知道他会说出来。

  果然,和尚沉默一阵,已问:“你们对武林事知多少?”

  小痴道:“宝物我倒知道不少,武功也勉强过得去,你问的是那一样?”

  和尚淡然一笑:“我是指天下各大门派的纷争和武林中的恩怨,尤其是二十年前的事。”

  小痴自得笑道:“除了宝物,我从来不与人争的,至于二十年前的事,那要问我妈。”

  吕四卦:“我还在吃!”

  两人玩笑的笑着,也表示知道不多。

  和尚淡然一笑,随后又沉思,不久稍叹口气,才道:“二十年前,江湖中出现四大门派,鼎立东西南北,不可一世,它就是东海龙王殿,江南慕容府,西天无回谷,漠北七花门。”

  小痴道:“这我听过,是个瘸老头说的。”

  和尚道:“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少,后来四大门派也因正之分而起了冲突,结果无回谷和七花门因此而覆灭,只留龙王殿和慕容府,这其中又隐含了莫大恩怨和秘密,老衲找你来,也是为了此事。”

  小痴愕然道:“他们胡乱搞,又怎会牵涉到我?”

  和尚道:“因为你的聪明才智。”

  “噢?”小痴不懂。

  和尚道:“这事你慢慢会了解,何况你已当上龙王殿副龙王,此事恐怕摆不了了。”

  小痴感到一份得意:“能当上副龙王,我也不愿摆,有竞争,那才叫人兴奋。”

  和尚似笑非笑轻叹,道:“也许是命吧?不过我得先把事情说清楚。”他道:“如果公平竞争,败了,恐怕较为心甘情愿,不过江湖险诈,何来公平之处?二十年前那场纷争,在我看来,却隐含了莫大阴谋。尤其是灭“七花门”一事,恐怕九大门派都被檬在鼓里。”

  小痴追问:“七花门是被九大门派灭的?”

  和尚道;“至少九大门派参加了围剿。”

  吕四卦道:“这么说“七花门”也是派了?”

  和尚道:“正之分,在于一念之间“七花门”代表了七位绝顶高手,没人知其真面目,只知其发源地在漠北,当时他们迁入中原武林时,自难免被排斥,这该从数百年前“七绝神女”谈起。传这神女天姿绝,武功却独树一帜,当她来到中原,难免引起风侠客,王公贵族追逐,也引起不少人嫉妃,终于掀起一场风暴,神女在受伤害之下,疯狂的报复,杀了不少武林人士,也因而让人闻之变,个个避之犹恐不及,后来还是各大门派联合将她出中原武林,以后又陆续有她重返中原报仇的传言,此事足足扰动了五十余年才告平静。”

  小痴道:“这么说,她就是七花门的创始人了?”

  “也许吧?”和尚道:“当她消失,也许已去世,不到十年,江湖又出现了七名绝顶高手,虽然他们不是为了报仇,但行事稍偏激,任何作犯科落入他们手中,一律斩首断脚,甚至还诛及其全派,当然,也有不少为恶不为人知的正派人士被他们给宰了,江湖又为之鼎沸,九大门派再次联合抗拒,就此“七花门”已成为中原武林共同敌人,两百年来,陆续有拚斗情况,早近一次则为二十年前那件事。”

  小痴有点懂了,道:“你认为七花门是正是!”

  和尚道:“我已说过,正之间,存乎一念,若能化解双方仇怨,他们又何来百般恩仇。”

  吕四卦道:“这么说,梅冷心和她娘就是七花门的人了?”

  小痴苦笑道:“我看差不到那儿去,难怪她要躲在鸟不生蛋的地方,难怪她要我不准用那招“达摩窜月”原来她是怕被九大门派看出来!”

  吕四卦憋着脸,叫道:“什么嘛,别的地方不砸,会碰到她家去,实在够倒霉了!”

  小痴道:“难怪我用那招武功时,九大门派会一涌而上,还说什么“七绝魔功”?说我是魔妖孽?”

  事情终于清楚,两人反倒轻松的笑着。

  不久,小痴又问:“大和尚,你是何时发现我的身份,我是说,你看出我会那招“达摩窜月”?”

  和尚道:“这要从慕容红亭失踪开始。”他道:“他的失踪,虽表示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只要经过那场纷争的人,很快会联想,某种事情将会发生,老衲也因此得知你会此种功夫,后来向杀的出现,你也用了几次,至此我才敢肯定。”

  小痴道:“所以你才设下八月十五的诡计?”

  和尚淡然一笑,没有回答。

  小痴无奈道:“好吧,都已上了贼船,你要我怎么办?告诉你们梅冷心母女住处,你们好一举歼灭?”

  “阿弥陀佛!”和尚宣个佛号道:“上苍有好生之德,老衲岂是好杀之人?小施主误会了!”

  小痴瞪眼道:“当了一天和尚,一辈子都刷不掉戒疤,少念那些佛门术语,有话快说。”

  和尚轻轻一笑,道:“如果我要你离开龙王殿呢?”

  小痴眼睛瞪得更大:“你要我放弃副龙王的宝座?”

  “有这个意思!”

  “办不到!”小痴一口回绝。

  吕四卦道:“老和尚你有没有搞错?叫我们放弃二十年努力才换来的功名地位?”

  “功名乃过眼云烟,何必如此看重?”

  小痴瞋目道:“少在那里倚老卖老,这句话如果你十八岁以前就悟得透,我就跟你走?”

  和尚苦笑的叹息,当年他又何尝悟得透“名利”两字呢?

  他道:“人各有别,悟道时间也不同,你聪明过人,难道就不能提早悟道?”

  “谁规定聪明的人要提早悟道?”小痴斥道:“我延后悟道行不行?”

  吕四卦道:“聪明的人,通常都是先悟出功名利禄的好处,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和尚不说话了,看着这两位似大非大,似小非小的年轻人,有说不出的无奈,只能苦笑。

  小痴有种战胜的得意,道:“要我离开龙王殿,这是不可能,因为东方龙不但教我武功,还破例提升我为副龙王,我不能不讲义气,也不可能丢着大好地位不要,你的希望要落空了。”

  和尚淡笑道:“凡事都有例外。”

  “这件事没有!”

  “你没想过,你已武功尽失?”

  “我还有智能,而且我武功说不定会恢复!”小痴道:“再说,也只有他不要我,我怎能不要他呢?”

  吕四卦含有教训口吻道:“老和尚,以后不要把美梦作在我们身上,太会幻想了。”

  和尚苦笑不已,对他俩,有理也说不清。

  小痴道:“我倒想听听你要我离开龙王殿的理由?”

  和尚长长一叹,瞧向爬高少许的皎洁明月,那淡光总也如此希冀而不断的想穿过黯黑云层。他似有难言之隐的叹息着,终于还是说了。

  他笑笑的说:“也没什么,全是为你着想,一来你武功尽失,也许东方龙会遗弃你,二来,你可曾记得,答应梅冷心,杀死东方龙一事?现在你却投靠东方龙,我不知你要如何演完这幕戏?”

  小痴感到一丝得意的笑着:“这怎能怪我?我是被的,不过我准备化解这场纠纷,呵呵!”

  虽是武功受制,然他对此事似乎甚有把握,笑得捉捉谑谑。

  一出戏不知如何演下去。

  (第三集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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