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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火灾?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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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说有火灾发生,⾼文举和⽩布⾐连忙下车来察看,这才发现,原来马车已是过了城门洞,来到了京城內的大街上,只是如今天⾊已经微暗,看不出来这是哪条街道了。

  前方百余步远近一处红光冲天,很明显火势不小。这个时代的建筑,木料占的比例极大,一旦失火,便很难控制,若是遇到老天心情好,来点风势加把劲,那就更夸张了。很无奈的是,虽然大家都知道一旦起火就是灾难,却从来没有人想过要更换建筑材料,而且也没有人特别的注意防火事项。每到秋季,火灾频发,搞的大家提心吊胆却又无可奈何。好在烧的久了,大家也烧出经验了,也就有了比较成建制的防火机构,每条街道都有类似火情院下属机构的存在,一旦发现火情,这些人便会第一时间出手,力求将损失降到最低。

  大家都知道这种事关系重大,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时,也都会主动让道,由着这些比较专业的人士优先使用街道⽔井⽔具等资源,也倒没人会因此而说三道四。

  “看来只能等等再说了。”许猛指着前后都堵得严严实实的街道解释了一句:“这时候连绕道也不能够了,此处左右也无须咱们搭手,两位还是回车上去吧。这边有小的照应就够了。”

  他不得不小心,经历了今天那场生死之战之后,这一路回来的途中,他们这些个原本已经渐失警惕之心的随从们个个都打⾜了精神,如今看到前方有情况,虽然知道了是有人在救火,可没有一个人敢掉以轻心,紧随着⾼文举下车的同时,众人立刻就呈放状将附近这一块的区域完全控制了,虽然依旧没有影响旁边人的活动,但至少可以保证无论有什么突发状况他们都可以随时护卫少爷的‮全安‬。

  ⾼文举轻轻摆摆手:“无妨,哪里便有这许多图谋不轨之徒,那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这时,远远看去,火光中人影往来穿梭,来去匆匆,但却并无十分慌张之人,就连与⾼文举这些人相似的围观者也大多一脸平静,不过对着火光处指指点点,谈些十分不相⼲的话题而已。看这样子,大家很显然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留在这里观看的,赶路凑巧的或许有一大半,但更多的还是从附近赶过来凑热闹之徒。

  “果然看热闹这⽑病是国民之顽疾呀。”⾼文举不由的来了一句论断式的感慨,听的⽩布⾐点头不已,深觉此人果然见识不凡,事事皆能站在非同凡响的⾼度来思考,不料接下来他又听到一句差点崩溃的话:“咱们也过去看看吧,难得见到一回,可不能轻易放过了。”

  当下不由分说揪着⽩布⾐就往前排钻,⽩布⾐大摇其头,连声推脫,无奈⾼大才子打定了主意要去围观,哪里肯容他轻易走脫,后面的一群随从连忙呈战斗队形保持距离紧紧跟随其后。

  其实⾼文举如此行为还有两个不为人知的小目的,一是他还没见过这个时代的救火机构,想要趁机开开眼,学习一二;二来他也想试试自己这些随从的应变能力,看看他们在大战之余还有多大潜力,是否依旧能够持续保持警惕的状态。

  两人的很容易就挤进了人群,⾼文举扯着⽩布⾐在人群中东挤一下,西挤一下,没费多大劲就到了围观群众的前沿阵地,这时候,对火情的议论之声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造孽呀~!”一个⽩发苍苍的老头‮头摇‬叹息不已:“这世道,就是没有老实人的活路啊。”

  他⾝边的一位年纪与他相仿佛的老人连忙劝道:“老余头!你就管管你那张嘴吧!小心别惹祸上⾝~!”

  老余头冷哼一声,梗着脖子道:“我活到这份上了,⻩土都埋到下巴了,还怕个球!这儿都烧出人命了,还不兴人说两句?!我就不信了,老天真的瞎了眼,就真的要绝了刘老实一家的念头~!须知这大宋江山还是仁孝爷爷在作主的,由不得那些小人一手遮天~!”

  他嘴里的仁孝爷爷就是说的当今皇帝赵恒了,这个说法是因为在今年早些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马庇⾼手出的主意,撺簇着群臣给皇帝上了个尊号,叫作崇文广武圣明仁孝皇帝。这一记马庇一下子拍的赵恒差点晕了头,喜的连嘴都合不上了。百姓们记不住那许多字眼,只拣了最容易也是最重要的两字仁孝来称呼他了。

  那规劝他的老人眼见着老余头越说越来劲,似乎还有再度爆发的迹象,连忙收了声音,叹息着与他拉开了距离,分明就担心老余头说了什么得罪人的话连累了自己。

  ⾼文举很奇怪,他也不管⽩布⾐,自己径直就走到了老余头⾝边,低声问道:“这位大叔,听您这意思,这火莫非不是天灾?”

  老余头方才一通发怈,吓的⾝边为之一空,老头心里也觉得不是味,正在感慨人心不古世风⽇下之际,却看到一个⾐着光鲜的文生公子哥儿来向自己折节下问了,连忙作了个揖,又摇着头说道:“贵人啊,你生在那豪门大院之中,长在那平安吉祥之地,哪里晓得这贫苦百姓受的这个罪孽!这哪里是什么天灾,明明就是**呀~!老天没眼啊,让小人得了志,这是要的这些苦哈哈都往绝了死呀~!”说着,竟有些动了,眼里也闪出了星星泪光。

  ⾼文举知道,‮国中‬的百姓是这世界上最能忍耐的种群,若非把人到绝路上,就连这等过的话语也是极少有人愿意当众宣之于口的,能让一个老人家如此动,这说明事态不是一般的严重。

  想了想,⾼文举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大叔,你说这是**,可有什么佐证?”他这是习惯了后世的处世原则,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算你知道是谁⼲的,也不见得就能拿人家怎么样吧。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年头,用这种语气和內容向百姓问话的人可没几个,一般来讲,一张口就问人佐证之类话语的人,那都是位⾼权重有着某种决断之权的官府中人,普通百姓是不会有此见识的。

  那老余头虽是普通百姓,可毕竟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就算没吃过猪⾁,那哼哼声也是听过几回的,自然也有那么几分见识。一听到⾼文举出言相问,马上就把他当成了官府中人来看待了,但老余头也看到⾼文举年纪轻轻,也便只是将他当成了普通的官府中人,没把他当成什么大官人来看待了。

  于是,老余头也便没有搞什么拦路喊冤的举动,只是扮作不经间的样子将这场火灾的由来向⾼文举道来,但却用了个取巧的法子,先是很无奈的来了一句:“还不是那刘老实自家不该?!”

  ⾼文举暗暗好笑,深觉老头这心思也太过狡猾了,如此关头还要在自己面前玩这一套心理战术,不过出于一个资深实力派老演员的职业道德,他还是很配合的做出个好奇的模样问道:“大叔此话却是从何说起?”

  老余头果然很満意自己造成的效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接着又是一副悲天悯人的嘴脸叹道:“都怨他,人穷却生了个好女儿!若非他家那丫头有几分姿⾊,若非他穷到要让女儿抛头露面,又如何会引来人家贵家公子的青眼。人家看上他家闺女,他又不肯委曲了女儿与人作小,这不是自招烦恼却是什么?”

  ⾼文举明⽩了,这很显然是最常见的那种強抢民女的恶**件嘛,虽然这个时代这种事情比较多,但以⾼文举想来,至少在这京城之中,天子脚下,应该不至于吧,谁想眼前就碰到了一例,而且还严重到要执行三光政策的程度了。一想到这里,⾼文举就怒上心头,连呼昅也有些不均匀了。

  ⽩布⾐适时的问了一句:“老丈可知那贵家公子是何来头?他就不怕这国法律条吗?”

  老余头用⽩眼翻了⽩布⾐一下,似乎本就不愿意与他搭话一般,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布⾐的称呼太差劲的缘故。

  ⾼文举接着问道:“大叔说那贵家公子有意刘家姑娘,就算他要抢人,也不见得就会放火吧?难道他这是要赶尽杀绝?毁尸灭迹么?这好几条人命,就没官府的人管一管吗?”

  老余头摇‮头摇‬,一指火场道:“贵人呀,你睁开眼看一看,那火情院不就是官府来的人吗?”

  ⾼文举一愣:“这么说,他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失手了?”

  老余头一跺脚,哭丧着脸道:“好我的贵人呀,你再看清楚了,那是在救火吗?”

  ⾼⽩二人连忙再度看向火场,这回却多留了一份心思,仔细观察了一阵之后,果然发现了些蹊跷。原来那些在场中忙碌的一伙人,似乎有意的将火场中的一间屋子忽视了,只是控制着火势,使其不蔓延到邻家便不再理会了,看来,老余头嘴里的刘老实应该就是这家了。

  ⾼文举倒昅一口凉气:“那里面的人呢?就没人救人吗?难道要活生生烧死他们一家?”

  老余头‮头摇‬叹息道:“可怜那刘老实一家三口,如今就是想死都难啊。人家这是给他点厉害手段让他识趣,若是他家那闺女不肯从了人家,恐怕接下来就真的要出人命了。到那时,也不知老天爷看不看得见了。”

  ⾼文举又问了几句,这才知道,敢情是刘老实发觉情况不对劲,就把女儿送到别家蔵了起来,那贵公子见走了人,便上门来抢,一言不合,竟将刘老实夫两口拿了,一把火烧了他的房子,并且放出话来,若那闺女在明⽇天亮之前还不现⾝,就把这两口儿扔到护城河里喂‮八王‬去。

  ⾼文举被这一番话气的脑仁生疼,他对这种富二代简直恨的无法形容,孙福来‮戏调‬歌ji尚且被他敲诈了几千两,还好好教了个乖,若不是他爹眼亮,恐怕后果难以预料。如今看到这等情景,又如何能不让他火冒三丈?

  “敢问大叔一句,你可知那贵家公子来历?”⽩布⾐没问出来,不见得⾼文举就问不出来。

  老余头两眼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当然知道了,这里没人不知道,那公子名叫李惟熙,乃是当朝李相公家的三公子。”

  老余头发现自己说了那人的⾝世之后,对方眼中不但没有丝毫恐慌,反而怒火更炽了,这就说明有戏,老头为了加強效果,又补了一句:“李公子如今拿了刘老实两口儿,就在前方那九归客栈里等他家那闺女呢。”

  “有劳了。”⾼文举匆匆一揖,拧⾝退出了人群,快到马车前时,突然向⽩布⾐露齿一笑:“想不想赚点零花钱?”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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