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御园(四)
卷三第七十二章御园(四)一个人独坐在御花园的小亭之内,缱绻一边思附着,一边脸上的神色也渐渐淡然了。
“呼…”
仿佛是很长得舒了口气,缱绻有些想得明白了。其实缱绻从一开始就知道,皇后和兰悦梓与陈舒莲的事情有关。却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一直以来,缱绻在后宫里面,觉得最温和,最好相处的人恐怕就是兰昭仪了。
从第一次见她时,兰昭仪就对自己很和善,还缕缕帮自己解围。在缱绻心里,一直觉得兰昭仪是那种温柔且善良的女子。再加上她本来就身居高位,又有了皇儿,缱绻便直觉地认为,兰悦梓是一个独于后宫,不若与任何人争宠安于一方的女子。
而对于皇后,缱绻也是一直都在逃避。当初自己刚入宫时,被皇后下令迁宫就该知道,皇后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或许自己曾经见识过欧霓裳的凌厉手段,而皇后的手段,自己却是从来都没有正视过的。想着,或许皇后是真的认为自己的病对皇上不妥,才下令自己回避,却没想到,皇后是那样的了解皇上。也预见到了皇上将对于自己的恩宠会是那样的重,所以才早早有了防范。
一边想着,柳眉就不由自主的渐渐舒展开了。
缱绻侧头,只是懒懒地抬眼,望着涓涓的水发着呆…
不想,御花园的另一侧,龙天仰已经下了早朝,准备去往欧霓裳的赤瑕宫饮参茶。
龙天仰一路慢行,身边还跟着龙怀庭。
“怀庭,如此风光,你且到御花园等朕一会儿。我去去赤瑕宫就过来。你我对弈三局可好。”龙天仰吩咐。
“皇兄,你每一早都到欧淑妃那里饮茶,却是为何啊?”龙怀庭问。
“朕去探望霓裳,是多年的习惯了。再说,炎儿下了早课都会回到赤瑕宫给霓裳请安,我也一并可以见见吧。”龙天仰道。
“看来皇兄是很喜欢赕炎的。是否有意立为太子。”龙怀庭随口问道。
“不瞒你说,皇后久久无出,霓裳做为皇儿生母,地位也是足够尊贵了,而赕炎年仅七岁就如此聪慧明理,朕很是喜欢。”龙天仰答道。
两人走着,龙天仰和龙怀庭都一眼望见了不远处斜搭在花亭扶栏上的缱绻。
初早晨,御花园被暖晕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柔光。
缱绻此刻坐在花亭之内,略微侧头,阳光就这样懒懒的扶上了她的半边脸庞,如此淡淡金光一染,却显得缱绻如同画里的人儿一般,美的虚幻而不大真实。
“且叹‘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古人的诗,朕今总算是懂了啊…”嗟叹了缱绻的如此美态,龙天仰也不顾身侧的龙怀庭了,几个踏步便来到了花亭之内。
听得身后有人,缱绻转头,一眼便望见了眼都是惊之的龙天仰。
看到来人是皇上,缱绻便起身,颔首福礼。
“缱绻,怎的你一人在御花园呢?连个随身侍奉的宫女都没有呢?”龙天仰上前扶起缱绻,一并坐在了扶拦之上。
“缱绻想一人静静,却不想扰了皇上。”缱绻低眉而答。
“怎会呢,我和怀庭也只是准备来御园中对弈一局而已。”龙天仰道。
龙天仰说到此处,便对着远处朗声唤道:“怀庭,你且过来啊。”
不一会儿,龙怀庭也近了。
缱绻和龙怀庭两眼对望,发现他脸上有着一丝询问之意,想来,也是知道了陈舒莲被赐死的消息了罢。
“怀庭,你不知道,缱绻真是一块经得起打磨的美玉啊。”龙天仰对龙怀庭道。
“皇兄眼里,凝修媛该是比之美玉而更加珍贵的罢。”龙怀庭淡淡道。
“怀庭,我不是胡乱夸奖自己的妃子。你只知道缱绻琴艺出众,可不知道缱绻的歌喉也是不逊于琴艺的吧。”龙天仰俊眉一挑,看来是有意要在龙怀庭跟前卖的样子。
“是吗?”龙怀庭仍旧淡淡地道:“那要恭喜皇兄了,如此艺绝佳的美人儿,皇兄可要好好爱护。”
看到两人如此说自己,缱绻心里没来由一阵烦闷,便开口道:“皇上,刚才淑妃娘娘说您下了早朝要去赤瑕宫饮参茶,您还不快去啊。”
“对啊,朕看到你,都忘了。”龙天仰起身,对着龙怀庭和缱绻一并道:“你们且等朕一会儿,朕去去就来。”
说完,龙天仰投给缱绻温柔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龙天仰一走,一众内侍也跟着走了,诺大的御花园就独留下了缱绻和龙怀庭。
缱绻见龙天仰走了,便收起微笑,转头,望着亭外的景,如同刚才一样的姿态,斜倚而不语。
同样的角度,龙怀庭只觉得皇帝刚才对缱绻的赞美仍旧无法表达出缱绻此时的美态,忍不住,便开口道:“凝修媛,你可愿本王为你画幅丹青?”
没想到龙怀庭突然来一句这样的问话,缱绻转头,怔怔地望向他,不知如何回答。
“本王喜好丹青,从来只是凭空而画。适才皇兄见了你的美态,以古人之诗咏叹。而本王却想有将你入画。你可愿意?”龙怀庭也不掩饰对缱绻姿态的赞美,直白道。
听到龙怀庭如此骨地赞美起自己的容貌,加上适才皇帝当着俊王的面夸赞自己的歌声,缱绻有些不悦,道:“缱绻陋,怕是会坏了俊王的画意。”
顿了顿,缱绻又道:“再说,俊王府上的绝歌姬成群,又何苦舍近求远呢?”
“呵~”仿佛是苦笑般,龙怀庭直直望向缱绻双眸,道:“到底,你还是给皇兄唱了曲儿?与歌姬又何异呢?”
此话一出,缱绻有些惊讶,合着又腾起些怒意。匆匆从扶拦上起身,走到龙怀庭跟前,扬起脸庞,缱绻厉声质问道:“俊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许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龙怀庭侧过身子,一脸的木然神色,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