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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开杀戒(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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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的御花园一片萧条,尤其是大雪覆盖之后,银白色光芒互辉映,更显得整个园子银装素裹,洁白的积雪中偶尔出几朵红色的假花,小丫头将桌椅上的积雪扫去,又放上两个蒲团,我才坐下,清冷的空气将我的脸颊冻得微微有些发红,豆儿放下托盘,嘶嘶哈哈的往手上哈气,边道: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还不到十一月,就已经冷成这样了!

  我拉着她的手,放在手炉上,她笑着缩回去:就这么慢慢暖和吧,放在手炉上过一会手指头该疼了!

  正说着,宸贵妃便已经来到了,穿着暗红色的绒披风,手中拿着一方小小的手炉,见了我,冷冷的也不说话,只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

  我道:雪中唾饮普洱茶是最好不过的了,豆儿,给宸贵妃倒茶!

  宸贵妃冷哼:你又耍什么花样?

  我无辜的说:你我喝的是同一壶茶,难道我还会害自己吗?若你不放心,我们也可以换茶杯!

  宸贵妃拿过我的茶杯,把玩了一阵子又放回来:不用了,我自己带来了茶杯!

  豆儿为我们倒茶,普洱所独具的陈香味儿散发出来,宸贵妃拿着自己银质的小杯子,我和豆儿对视了一眼,心中不感叹宸贵妃的谨慎,大家各饮了一杯茶,我才说:瞧瞧这大雪,下的可真喜人呢,姐姐看看这银色的光,真是耀眼!不如我在这雪地上给姐姐画幅肖像吧!

  说着我便拿起小树枝在地上描绘起来,宸贵妃倒也出神的看,我边画边说:鹅蛋脸、柳叶眉、秀气的鼻子、小巧的嘴…

  豆儿又为宸贵妃倒了一杯茶,宸贵妃这才略微抬起头,只听她忽然惊呼了一声,大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我冷笑了一声,才扔下树枝跑过来:姐姐怎么了?

  宸贵妃捂住自己的脸,大叫:我的眼睛,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豆儿“呀”了一声:莫不是被雪光刺伤了眼睛?

  宸贵妃随身的丫头早已飞奔着去找太医,小米儿和豆儿合力将她扶回福寿宫,我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位年迈的太医迅速赶到,诊治着宸贵妃的眼(,,)睛,豆儿伸手捏住太医的胳膊,意有所指的说:大人,您看看宸贵妃娘娘是不是被雪光刺伤了眼睛,得了雪盲症?咱们德贵妃娘娘可要你仔细的看,你明白吗?

  那太医这才看了看宸贵妃的眼睛,又问了些问题才回答:宸贵妃确实患了雪盲症,容微臣给娘娘开上几副药,外涂内治,过几天也就好了!

  我急切的问:果真过几天就好了吗?

  太医忙说:娘娘请放心,微臣会尽快让宸贵妃娘娘康复的,只是雪盲症不同其他病症,眼睛被强烈的光芒刺伤后恢复的时间也各有不同,微臣尽力而为之!

  话音未落,宁远便赶来,我忙跪下脸是泪的说:皇上,都怪臣妾,如果不是臣妾非要拉着姐姐去御花园赏雪散心,姐姐也就不会患雪盲症了!

  宁远忙扶起我,却也不看宸贵妃,只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悲痛不止的回答:臣妾想着姐姐出来走走,透透气对身体有好处,便邀姐姐去御花园赏雪,好玩大发的在雪地上为姐姐画肖像,谁知姐姐的眼睛竟然被雪光所刺伤,我…

  宁远瞧我哭得心疼,忙安抚我:无妨,无妨,雪盲症并不是什么大病症,修养几就好了,你且放心!说完他才走到榻上,对宸贵妃说:眼睛可还疼?太医开了什么药?你按时涂抹药膏,过几就好了!

  宸贵妃寒着一张脸,并无声响,我忙哭几声,跪在一旁:姐姐是怪我了?

  宁远忙说:此事并不怪你,宸贵妃素来善良宽容,又怎么会怪你呢,你快起来,地上凉,可别冰着身子!

  宸贵妃见宁远还是一门心思只关爱着我,不冷笑一声:妹妹快起来吧!你跪下我也看不到啊,我怎么会怪你呢,你也是好意,都怪我身子不好,大家一起赏雪,偏就我有事,这都是命里注定的劫数,你不要自责了!皇上,臣妾并无大碍,皇上还是先去处理政事吧!

  宁远点点头,又嘱咐了太医几句方才离去,太医也退下去抓药,宸贵妃这才冷哼:说吧,你给我下了什么?

  我坐下来,笃定的喝了一杯茶才说:姐姐特意使用自己带来的银质杯子,不就是怕我在茶水和茶具里下毒吗?银质的杯子并没有变颜色,姐姐才放心喝下茶水的,如今怎么这样问我?

  哼,我不相信自己会患什么雪盲症!你只管说吧!

  我摇摇头:姐姐要我说什么?怪只怪你自己的身体不好,我最终的目的是在你用的药里面放些东西,你只管好好享用吧!

  宸贵妃一听忙坐起来,愤怒的看向我,略微显得无神的眼睛中充了仇恨,她说: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吗?我与你平级,没有必要完全听从你的吩咐!

  我冷哼一声:不要自欺欺人了,人的位分高不高,端看皇上宠不宠爱,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幽居在这里,即便哪天香消玉损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不会以为自己真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吧!

  宸贵妃随手拿起身边的刺绣盒子,向我砸来,怒道:你以为你是谁?想要只手遮天?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我冷哼,走过去托起她的脸,轻声道:只要遮住你头上就够了!

  豆儿在一旁笑说:宸贵妃娘娘,你想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招的?茶水和茶杯都没有问题,药物就藏在奴婢的指甲里,因为是一些中草药,你的银质杯子也检测不出来…你不该有任何抱怨的,你是咎由自取,你想一想之前毒害我们娘娘的事情吧!

  宸贵妃却说:我只恨自己没有除掉你!

  我叹气:那你就只有继续恨下去的份了!豆儿,今个是初几?

  十一月初一!

  我“噢”了一声,笑问:去年此时我要比你惨上好几倍呢!那时的绿头牌是不是你致使的?

  宸贵妃狞笑:哼,是我又怎样?我做过的事情成千上万,你的妹妹舒妃也是我死的,程嫔也是我游说婉贵妃杀死的,就连当年的你也是我毒死的,你能奈我何?

  听到她坦白一切,我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我忽然伸出双手捏住她的脖子,用力在用力的捏下去。旁边站立的丫头太监们一股脑的涌上来,估计素来对我也积怨颇深,因而手脚都比较重,拉扯着我,豆儿和小米儿怕我吃亏,也推搡着,还是宸贵妃大喊了一声:都住手!

  那些奴才们才都停下来,她用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说道:你最好现在就掐死我!

  听了这话,我倒收回双手,回头凌厉的瞪那些奴才,说道:豆儿,把这些人都打发到辛者库去,做上半个月苦工再分发到其它宫里去!

  豆儿忙出去叫侍卫,宸贵妃气的双手抓紧了单,我静静的坐下:本来我想要和你好好的玩一场游戏,现在看来没必要了!我就是要让你死,就是敢对你用私刑,我倒要看看谁敢阻拦我!小米儿,去养心殿告诉陈公公,皇上国事繁忙,任何人不得以任何事打扰皇上!豆儿,差人去把惠贵人请过来!

  豆儿忙让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去慈宁宫,宸贵妃不知道我要做什么,警惕的竖起耳朵,我冷哼道:历来惠贵人折磨人的招数就多,我可亲眼见到她是如何折磨婉贵妃致死的,今个就让她给我出个主意,看我怎么伺候你!

  宸贵妃不免有些害怕:后宫岂是你无法无天之地,你不能对我做任何事!

  我坐下,浅浅的笑:那就试试看吧!对了,这件事情最好不要惊动太后,如果被我知道是谁胆大包天敢走漏风声,我定要他死一万次!

  宸贵妃不免打了一个冷颤,又吃了一阵子茶,惠贵人才袅袅婷婷的来!倒也没有对宸贵妃表现出明显的关切,只坐在我身边,品着茶。

  我笑问:惠儿,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婉贵妃的事儿?那时候你给她用的是什么刑?好像是针刺眼睛?不知道对雪盲症有没有帮助?

  宸贵妃翻身下,双手向前摸着,脸上布惊恐和狐疑,似乎不太相信我会这样明目张胆,却又有所畏惧一般,她摸索着就要走出去,还边喊:来人啊!来人啊!

  豆儿上前用脚拦了她一下,她摔倒在地,豆儿笑道:来什么人啊?是让大家知道你和别人给德贵妃娘娘下药的事情,还是要让别人知道你设计毒害舒妃、程嫔和昔日的荣贵妃啊!你不要喊了,外面已经被文督卫封锁了,你坏事做尽…

  我阻止豆儿:不要说了!

  豆儿这才闭口,我身边的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走上前,前后的驾住宸贵妃,我低下头,只看着茶杯中漾的水,事到如今我依然无法直视那些惨烈的画面,我自嘲的笑了一下,对惠儿说:问人的事情我不擅长,你就帮我想法子吧!

  惠儿冷冷得说:这哪里是问?你的目的就是要她的命!

  我哼笑:难道我不该要吗?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先夹手指还是先刺眼睛呢,怎么不说话,这样好了,你眨眼睛就先刺眼睛,不眨眼睛就先夹手指!

  惠儿依然面不改,如常的眨着眼睛,我低下头吩咐:雪盲症最好的医治方法就是用银针刺身体上的道,将体内的淤血赶至眼后,然后再用金针刺眼中的道,嬷嬷们就为宸贵妃好好医治吧!

  几位嬷嬷从身上拿出4长长的银针,猛的进宸贵妃的腋下,其他嬷嬷,也纷纷拿起银针,对着宸贵妃浑身上下,狠狠刺下去,刺完便收针,随刺随收,那细细的针,专门拣身上最感的地方下针,似乎每一针都刺进了五脏六腑,痛得她天昏地暗。她惨叫着、呼喊着:秦如婉,你这样对我你不得好死!

  我故意让自己想一些别的事情,不让自己听到她的惨叫,可那叫声如同有脚一般,硬是钻进我的耳朵,宸贵妃大骂:何婉莹,你这个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豆儿用一块抹布在她的嘴里,嘈杂的叫声顿时变成呜呜的哽咽声,宸贵妃无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无论我怎么忽视都无法摆,我道:够了!

  嬷嬷立刻会意,拿出一金针,重重的刺到宸贵妃的眼睛里!一声剧烈的呻,她晕了过去!我强镇定心神,对依然镇定自若喝茶的惠儿说:你还真是好定力,这样的惨剧你都可以置若罔闻,现在她晕过去了,我记得当年是用大锤子砸手脚才把婉贵妃痛得清醒过来?我看不了那么残忍的画面,你胆子大,不如就用这把匕首去唤醒宸贵妃吧!

  惠儿冷哼了一声:你就这么点胆子也敢做坏事?小心晚上睡不着觉呢!

  说着她拿起那把匕首,走到宸贵妃面前,手臂一扬,竟然就这样迅速的斩断了宸贵妃的一只手,宸贵妃痛呼了一声,醒过来颤抖着胳膊,惠儿回头看着我笑了一下,又悠闲的走到另外一边,斩断另外一只手,宸贵妃痛得大喊了一声,却因为嘴中的抹布而变成很锐利的声音,让人听着便浑身发冷,惠儿又走到宸贵妃的脚边,我知道她要继续斩断那两只脚,豆儿站在我旁边,一阵阵的开始作呕,惠儿无限嘲讽的看着我们,我勉强看向她,她笑道:怎么?看不下去了?她已经醒了,还要不要我继续下去!

  我苦笑了一下,纵使多恨我也无法作出这种伤害他人的事情,我真是无能,既然连首刃仇敌的胆量都没有。阵阵血腥味传过来,渐渐引发起我记忆中对献血、酷刑的厌恶和恐惧,我发现我所得到完全不是快和报仇后的痛快,反而是不忍和罪恶感!

  我站起来:既然惠儿你这样胆大,宸贵妃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吧,等到过个三五,咱们再告诉皇上,宸贵妃染了风寒,没了,哼,希望你不会傻到带着这个献血横块去向太后求情,万一吓到她老人家,你可就得不偿失了!

  惠儿倒是很镇定: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下一次你要如此对待的人就是我了吧?

  我绕过在地上动的宸贵妃,走到惠儿面前:我怎么舍得这样对你呢?你放心吧!对你最好的惩罚不是死亡,而是让你亲眼看着皇上和我白头偕老。

  惠儿的表情有了些愤怒,我哼笑:你失去了皇上,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难不成你还在等待皇上回心转意?套用你原来的一句话,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再见皇上!文督卫,你进来监督惠贵人完成她许诺我的事情吧!

  文督卫低着头垂着眼睑,也不看宸贵妃,没想到见惯了血腥的他也会对此有所避讳,是我太残忍了吗?

  我道:抬起头来?

  文督卫缓缓得抬起头来,看我的眼神里有一种不相信和痛心,那种目光让我震慑,更让我觉得羞和无地自容,我无法逃避这种仿佛能透视我内心所有罪恶和恐惧的目光,我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骂道:你不是喜欢我吗?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恐怖了?我要你留在这里监督,直到宸贵妃死去,你不愿意?

  文督卫再次垂下头,我更加恼羞成怒,心中无法压抑的痛苦和自我鄙视,让我忽然伸手从他的出那把随身携带的刀,在他的脖子上,豆儿惊呼了一声,我在心里苦笑,自己做错了事情拿人家撒什么气?果真任,只懂得无理取闹。我缓缓的松开那刀柄,刀叮光一声落在地上,我整个人也仿佛被瞬间去力量一般,文督卫忽然表情大骇,左手推了我一下,右手习惯性的去摸身上的刀鞘,我被那力道推得老远,摔倒在地上,等我回过头来时,只看到惠儿拿着那把匕首,深深的刺入文督卫的膛,鲜血汩汩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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