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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师生谊蝉蛹当别礼,九阿哥没罪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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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八,已经烈高照的初夏。早上一场透雨过后,不到两个时辰,潞河驿已经又是一片暑热了。

  九阿哥胤禟接到了康熙的圣旨,刚刚从承德避暑山庄赶回京城,对京师的炎热更加感。然而,这种寒暑变迁所带来的焦躁,和接官员们的唧唧喳喳相比较,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到处都是“君王动动嘴,臣子跑断腿”的抱怨之声,一时间,听得这位煌煌贵冑如堕云雾,偏偏驿的宴会又不便询问,着实憋得胤禟有种想要抓狂的冲动。

  但他不敢。

  京师承德相距甚近,消息骏马一夜可达。可以说,凌啸回京的这一个月来,京师里面的密案、文字狱、新儒学和变法之争,天翻地覆与地动山摇,避祸热河的老八老九无一不晓。现在,几十名官员们或因公或因私都来接,见到自己后就纷纷倒苦水,老九一看便知,显然,八阿哥的计策奏效了…老十四果然惧怕凌啸的威,愣是不敢在变法之事上和凌啸半点子,失却了广大士大夫们的热望,所以,这帮人才记起了八哥的立场坚定,想吃八爷的回头草呢。可是,胤禟此刻哪里敢为此沾沾自喜?

  对于凌啸一路凯歌高奏,两兄弟除了嗟叹之外,剩下的就只有骇怕,尤其是老八的兄雅格布作为第一号钦犯被逮入诏狱之后,急得两人是食不知味惧得他们提心吊胆。连派遣心腹眼线去天牢打探一下的念头都不敢升起,生怕让本来就嫌疑之地的自己等人,被父皇和凌啸疑心到了死地!所以,来接他地官员越多,胤禟就觉得背上的芒刺越多,听着席间不少人议论着骇人听闻的“凌式会考”和“东门刺杀”老九是一句瓷实话都不敢吭。一面端着杯子苦熬时间,一面却等着内廷中有人来指示。正汗水淋漓的时候,庭院口的几个眼尖官员一指外间,骇然道“哟,那不是十三爷吗…怎么带了这么多的…?”

  来的就是十三阿哥胤祥,而且还有上百地大内侍卫。刘铁成和德棱泰神情冷峻的导行在前,一身象征赫赫皇威的黄马褂,上了门阶便狠狠推开驿卒,率领众多侍卫给皇十三子怡亲王清开了一条道。高喝声“怡亲王驾到”之后,便板着死人脸仗剑左右,眼睛盯着地面,却绝不向老九这今的正主瞟上一眼。官员们的脸全白了,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会面的两兄弟…十三爷来头不小,来者不善啊!

  “九哥一路辛苦了,十三弟给哥子请安。”胤祥依旧是然模样,也不因为众官员忘记叩拜自己而在意,抢上来就深深打千,给胤禟行了家礼。就是这一记家礼。官员们还在懵懂之中,九阿哥却是吓得身子一抖。弟弟带着父皇的侍卫而来,显然是秉承有康熙的旨意,不摆宣旨钦差的谱却给哥哥请安。不妙得很啊!果然,老十三一起身二话不说便把手一招“来呀,请九爷上轿!”

  “请”这个字,在不同场合形势下,是可以有不同理解的,但刘铁成和德棱泰冷冰冰地把手一“请”地动作,任谁都看不出有丝毫的敬意和可抗拒。刹那间。整个潞河驿接官厅之中,登时哗然一片,千盼万盼的八爷骨干不知道会是何等的命运,这让想吃回头草的官员们不目瞪口呆,可惜。官场险恶,君威难测。从来不缺眼头的他们,谁又敢张口问怡亲王一句“是不是请九爷去吃牢饭?”

  胤禟这时候反倒镇定下来,惧褪却,对向来政见相去千里的老十三笑道“此去若是见皇阿玛,九哥谢弟弟你来接我一趟。若是去圈所在,望弟弟你转告阿玛八个字:雪里埋尸,久后自明。十三弟,请!”

  说罢,老九掀开轿帘提襟就上,利落坦然得毫不拖泥带水,连胤祥跨马随行的时候,都暗赞一声九阿哥好洒。但洒却是老九装出来的,在人前搏名声的悲情之举,是没有必要带进就他自己一人地凉轿中的,并不是缺心眼的皇子,面对懔然难辩的前程是平安还是圈,又如何能做得到毫无芥蒂?花花世界地纸醉金和冷冷清清的高墙生涯,其间的反差之巨大,是胤禟一想到“活死人”三字就发抖的在乎。而正是有了这种在乎,胤禟自然达不到眼观鼻,鼻观心的境界了,一路上他都用余光瞟着纱窗外的街道,心中七上八下地判断着所走的路径。看到轿子过了东直门,胤禟也只敢松了半口气。这说明不是直接囚在自己城外的贝勒府上而已,虽有可能是去紫城见父皇康熙,但也不能排除是去宗人府或者夹蜂道被审讯啊。

  正凝神细想雅格布究竟犯了多大多深地罪行,胤禟就感觉到轿子猛染向北一转,既不是去皇宫也不是去天牢,而是国子监和雍王府方向,顿时,老九糊涂了。不过,他没能糊涂多久,当轿子停下之后,胤禟看见了绿瓦红墙的雍王府,不,是高悬康熙御笔亲书“超王府”的凌啸府邸!

  “九哥!”见老九狐疑地就要迈步进府,胤祥忽地上前两步,拽了他的胳膊喊了一声,却又迟疑了片刻,久久才长叹着道“面对师傅,九哥定要明智,定要慎重,弟弟言尽于此,就不陪哥哥进去了。”

  师傅?凌啸?!胤禟听着老十三含警醒味道的含混话,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坛一样。血浓于水啊,这般手足温存地关切之言,他老九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了,今,却在这种显然严重事关福祸的关键时刻,却在一个平里左右看不顺眼地兄弟口中听到,纵是胤禟心如冷石,也不感佩良久难平…就凭老十三这侠王兄弟的这片心意,自己也一定会明智和慎重的。

  但一进入超王府后院,胤禟就发现,不明智和慎重的人,却是凌啸~~~哪有堂堂一个摄政亲王,自己趴在雨后软泥上不说,还拉着府中男女人等全趴在地上的?!

  只见郁郁葱葱的碧树芳草间,一身五爪金龙光鲜王袍的凌啸,匍匐在地股翘得老高,身边包括姑姑长公主在内,全是同样做派,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胤禟不敢迟疑,恭恭敬敬地报了名号,依次给凌啸和黛宁请安,可是,请安却迟迟得不到响应,黛宁和凌啸几人全都是聚会神,根本就没有甩自己一下。

  啪!凌啸忽然高兴得手舞足蹈,一巴掌拍在黛宁的上,哈哈笑道“呵呵,姑姑,这里有三个,小啸这回终于找对了!”

  三个?…你凌啸的先人板板…氓!

  胤禟再怎么畏惧凌啸的威,可一旦涉及到这种威真的很,且的是自己亲姑姑的时候,心理上的不习惯很快就转化为屈辱,不义愤填膺。不过,本身自顾不暇的他却没有为黛宁强出头,因为据他的了解,姑姑的个性那是刚烈无比的,当众受了这般下的调戏,那是肯定要回敬大嘴巴子的,而且是不掉几颗牙齿也得嘴血的!

  然而,老九等了半天都没有看到姑姑发飙,倒是黛宁旁边的一个女子,着怪腔怪调的汉语,指着她自己两脚之间惊喜道“凌啸,这里也有三个,口很小的,似乎也不深,咿呀,里面好像还是的。你快来,来抠抠看啊…**?胤禟差掉没摔倒在地上。

  再也受不了的时候,老九候着走上几步定睛一看。原来,凌啸这位当朝总理王,正带着姑姑黛宁和一名洋贵妇,饶有兴趣地用树枝拨泥土,一个小一个小地抓蝉蛹玩儿,可能是连挖两个空之后才抓到一个,姑侄俩高兴得恨不得拥抱庆,还夸夸其谈地讨论蝉蛹该如何烹饪才香甜可口呢…老九顿时差点给气哭了…靠!蝉蛹儿再好吃,也不能说得这么让人误会吧?说有不就行了,干嘛一个拍我姑姑的身体,一个又指方位瞎形容的,活该我怀疑你们!

  他重新高声请安一遍后,几人总算是听见了,转过头来的是黛宁和洋贵妇。凌啸也不转身,一句话瓮声瓮气地说出来,却如同一桶冰水给九阿哥当头淋下。

  “别吵!我与你师徒一场,总归得要聊表心意,这才亲自教授你娱乐之道和朵颐之乐。一辈子还有几十年寒暑,这抓蝉蛹虽不上正席,可怎么说,也比咬着狗尾巴草寻蛐蛐要有品位得多啊。你就要被终生圈了,高墙独院中,恐怕也只能靠这些丰富你的度游戏了。小心看好吧,错过了可是你的损失!”

  终生圈?!

  胤禟大惊失,此时才算是真正的怕上心头,而且怕得是那么得具体,惶然中张目四顾高高的宫墙,想想自己府邸也不过和这王府花园的形制大小相仿真要是圈了,那可就是一口噬韶华的大棺材罢了!看看口出惊人之语的凌

  啸,瞧瞧脸悲悯的亲姑姑,老九慌了“妹夫…王爷…师傅,你可不能听雅格步的一面之词啊,胤禟敢对天发誓,不管雅格布在密案子里面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都没有干系…

  凌啸霍地站起身来,深邃的眼光在胤禟脸上扫视,冷笑道。

  “有干系早就死路一条啦!正是因为没有,才只终生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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