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决战（四）

　　第三十一章终结第二节决战（四）

　　第二节

　　“这…是…哪里？”淡淡的蓝光中，周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未出生的婴儿在母体里一样，无比的温暖与安全。意识在蓝光里缓缓动，渐渐的他苏醒了。但是却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就那么无奈的漂浮在这漫无边际的温暖蓝光中。

　　“我…被星兽杀死了吗？”

　　周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却奇怪的可以看到周围的景象。他下意识的向下望去，却现自己的身体依旧完好，只是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控制。

　　“为什么…会这样…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周的思维缓缓转动，缓慢的如同僵化的机械，每一点思索都要用去数万年。周感觉不到痛苦，更多的却是安适。难得的安适。这种如同在母亲子里的感觉让他眷恋。他近乎贪婪的享受着，一点也不想离开。

　　渐渐的，周连思绪也不再动了。就仿佛一块永恒的岩石，和这个蓝色的世界逐渐同化。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精神开始缓缓散，自我恢复。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他终于在一次偶然的思绪中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我…已经死了吗？”

　　“这里是…灵魂的归宿？”

　　“那么说…我…失败了？”一想到那个结果，周的精神突然暴起来。他开始剧烈的挣扎。

　　“不…我不能失败…我还不可以失败…在达到那个目的以前…我必须活着…”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的思绪在变慢…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身体。”

　　“动啊，你给我动啊”

　　“该死的，动啊”

　　周的思感剧烈的震动着，烈程度甚至引起蓝光世界的波动。一波蓝色的冲击波以他的大脑为中心四处扩散，将寂静如死的蓝光世界也变得烈起来，逐渐出现波澜。

　　但是这个蓝光世界似乎拥有一种强大的凝固力，不仅可以束缚周的躯体，更可以压制他的精神。很快，周就现自己的精神似乎开始疲倦了。一种昏昏睡的感觉袭上脑海。在这种感觉下，周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思绪越来越慢，又要恢复到开始时的沉睡状态。不知道为什么，周隐隐知道如果这一次自己睡过去恐怕就再也不会醒来了。他的，精神，思感，都会一点点被这个蓝色的世界同化，最终变成它的一部分。

　　因为周终于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了。这是自己的深层意识空间。

　　一般人的深层意识空间并不危险。但周并不一样，法师的强大精神力修炼和深层冥思已经将自己的深层意识空间打造成一个怪物，一个不仅可以噬精神，还可以走出精神层面，直接噬物质的怪物。只是这个怪物噬的目标并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周不知道外界到底过去了过久，也不知道战斗结果如何。但他却清楚如果不能离开这个深层意识空间的话，他就会消失掉。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世界一样。

　　“我不怕死，但我有不能死的理由。”周拼命咬紧牙关，坚持不进入那对他充惑的沉睡。他的视力，或者说思感触觉已经在渐渐模糊。所有感觉也开始丧失。尽管周的挣扎非常烈，但深层意识空间的强大力量还是一点点将他拉入无底深渊。在周的绝望之中，他的思绪再次缓慢，凝滞…

　　“不能…这样…”周的越来越绝望，他头一次现自己居然有了恐惧。就好像在一个陌生的荒野中，孤独一人的恐惧。在这种恐惧中，周爆出前所未有的求生。

　　“…我要…出去…“

　　“力量…给我挣脱束缚的力量”

　　“不管什么也好，只要是力量…给我…”

　　剧烈的精神波动再一次开始，周的所有思感触须都在这一刻突然膨伸展，在这最后的精神力爆中，周的身体第一次有了感应，猛的睁开了双眼。

　　轰，一声炸雷般的巨响在周的耳边炸起，周突然觉得自己的思感无限度出去，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尽管蓝光世界依旧缓慢安静，但他却可以在这奇妙的世界中看到无数神秘的线条。在这些线条上周感觉到让他战栗的力量。而他的精神力也随着思感的异变也生了神秘变化。隐隐的，周甚至感觉到来自世界之外的呼唤。

　　那是…伙伴的呼唤…

　　“队长，我说过，要做你最坚固的盾”

　　“以圣蒂亚大骑士之名誓，我查理，从此效忠周。从此以后我就是他的盾，在任何时候都会站在他的身前，为他抵挡一切伤害。要想伤害他需要跨过我的尸体。所以，尽管我们不知道你在哪里，队长，查理的力量仍永远为您准备。”

　　“队长，谢谢你让我知道了黑羽对我的感情，但我还是不愿意接受。我爱丝维纳，就好像她爱着我。黑羽很好，她是一个不一般的黑精灵女孩，但遗憾的是，我的心已经不能再装下别人了。我知道你现在有麻烦，那么请收下我卡雷的力量吧。哦，还有黑羽的。”

　　“桀桀桀桀，尊敬的队长大人，您又在面对强敌吗？如果可以，请允许卑微的我也贡献一份微薄之力。虽然你已经到了另一个位面。但你知道，法师总是有办法的。恰好我在你去炼狱冒险的这段时间里也没有留在原地。现在也是一个准传奇法师了。感谢你给我留下的珍贵魔法笔记和无数魔法材料。我想很快就会进入真正的传奇位阶。另外，碎岩村的村民也托我向你问好。”

　　“…”听着这些熟悉的声音，周的眼角润了。他知道自己此刻仍然不能动，但是这些伙伴却依旧信任着自己，支持着自己。哪怕隔着让人绝望的晶壁系，他们也要将他们的支持与力量通过思感传递过来。

　　但是最后一个声音，却是周最想听，也是最怕听到的。

　　那是杰西卡的声音。

　　“亲爱的，想不到我们仍然有机会联系。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能够摆我这个麻烦。”出乎周意料的是，这一次杰西卡的声音不那么温柔，却是有些恨意和倔强。

　　“不过你不要太早高兴了。我是谁，我是杰西卡。炼狱里最专心的魅魔。你别以为跑到另一个位面就可以摆我。我是不会认输的。周，你就老老实实等待做我的男人吧。你可能想不到，在那天晚上艾力克已经捕捉到了你的恶魔传送阵的波动，又在云中塔里找到了追踪你的办法。你别想从我的手心里溜走。”说到这里，杰西卡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平缓自己的心情，再次开口时声音转为温柔。

　　“我知道你现在有麻烦了。但我是不会放弃你的。就好像你当初不会放弃我一样。你会胜利的，对吗？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飘渺的呼唤逐渐消失在蓝光的世界中，周围又恢复到那无尽而缓慢的状态。但周却再也感觉不到半点恐惧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力量正在悄然充斥着他的思感。温暖的感觉包容着他的心间。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也恢复了知觉。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急着挣扎，而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很消瘦的双手。虽然这双去有着一种营养不足的苍白。但周知道那只是表象，这是一双法师的手。虽然羸弱，却可以轻易摧毁敌人的手。不管敌人是多么强大的存在，也要在这样一双手前颤抖。

　　可是现在，这双手却毫无知觉的瘫放在两旁，就好像两条死鱼。

　　可笑吗？周的眼角出浓浓的自嘲，紧跟着就是愤怒。对自己的愤怒。

　　什么时候，自己也需要和一个病人一样等待别人的可怜？什么时候，自己也需要乞丐一样等待别人的安慰？不管多么严酷的环境，多么强大的敌人，自己何曾需要低头？

　　这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深层意识空间。何曾需要冥冥之力的掌控？

　　这里…我才是主人

　　不知不觉的，蓝光世界开始了缓慢的变化，时间一点点加，从缓慢中逐渐恢复。远处一望无际的平静中，开始诞生无数细的漩涡。周的思感就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这个近乎凝滞的世界中搅动，捶打。无数代表规则的细线在被这双大手触摸，扭曲。在这个过程中周不是一无所得的，他现自己虽然身体还不能全盘掌握，但是精神与思感的高度升华却让他触摸到了另一个天地，一个他以前绝对无法想象，却真实存在的天地。

　　原来…是这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周终于再一次睁开了眼睛。但是这一次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丝毫彷徨，反而是一种掌握一切的喜悦。在这种喜悦里，周随意的用思感拨了某一条代表规则的细线，顿觉身体一震，又恢复了知觉。

　　苍白的双手再一次握紧，周的嘴角出现了一丝冷笑。他仰起头，好似呢喃的轻轻开口。“滚开，我要出去了。”

　　一样炸雷从遥远的天边传来，蓝光世界突然风起云涌，裂开了一座巨大的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