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交代

　　第三节

　　周和克鲁兹的战斗发生在距离哈亚十二公里以外的一个高岗上。但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

　　作为天才法师，克鲁兹这段时间的进步极大。他的十八个法师等级可以让他使用九级魔法。而为了公平周也不会使用超过这个界限的法术。不过这都不是克鲁兹能够坚持的理由。周的成长太快了，他已经超过了克鲁兹可以企及的层次。这已经不仅仅是魔法的强度问题，而是包括理解分析在内的整个层面。虽然看起来两人使用的法术列表相同，但实际上已经不属于同一个层次了。

　　为了这场战斗克鲁兹准备了一系列法术，在他的想法中，本来应该是以最快的速度施展出包括高等魔法收在内的一套防护魔法，然后再开始对决。这是法师对决的基本套路。因为等级接近的话，法师的攻击是极度危险的。任何法师都拥有一击致命的能力。所以如果想见招拆招，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建立自己的防御。

　　只可惜他的想法在一开始就被周击的粉碎。克鲁兹甚至连一个防护法术都没有完成，周的人类定身术就已经降临到了他的身上。这个小小的五级法术如果放在平时克鲁兹简直看都不屑看一下。他强大的心智豁免可以轻易对抗这种控制法术。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的所有豁免在周面前几乎毫无用处。仅一个照面，他就觉得全身一麻，再也动不了一指头。而且以他法师的敏锐他知道，这个小小的人类定身术的束缚时间居然长达两分钟

　　两分钟啊克鲁兹只觉得浑身冰冷，心都仿佛掉进了无底深渊。他不知道周是如何击破他的豁免的，但足足两分钟的定身时间已经说明一个问题了。那就是周对法术的理解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不管是施法速度还是施法难度都不是他所能想象的。在周面前，他甚至脆弱的如同婴儿。

　　所以当他看到周的手指再次冒出红光的时候，他连犹豫都没犹豫就选择了投降。两人在战前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克鲁兹哪怕一个手指都不能动，仍然可以做出投降的举动

　　周指尖的红光消退了。克鲁兹这才感觉到自己已是出了一身冷汗。浑身都是漉漉的。作为已经达到十八个法师等级的师，他当然知道那点红光代表着什么。那是死亡一指，法师最恐怖的法术之一，如果被周施展，克鲁兹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会在瞬间死去。他的引以为傲的豁免在周面前简直脆弱的如同纸片一般。

　　“我输了。”克鲁兹痛快的说，有点垂头丧气。“没想到我虽然拼命在努力，与你的距离却越来越远。我输的心服口服。”

　　“…”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自己干燥的指尖。过了一会之后才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这算不了什么。我只是有一个目标要完成，它迫的我不能停下脚步。”

　　“是啊。你比我更努力。”克鲁兹抬起头，望向天空漂浮的白云，目光飘忽。“可以问你两个问题吗？”

　　“说吧。”

　　“一是你如何可以轻易击破我的豁免。二是你为什么要用人类定身术，而不用威力更大的律令震慑。难道我在你眼里是那么弱小吗？连高级法术都不屑使用？”

　　克鲁兹有些认真，虽然他此刻认输了，但可以看出他的内心仍然有些耿耿于怀。这也难怪，任何一个法师都是自信的。当他们的自信被击溃的那一刻，他们总是不愿意相信。

　　周倒也愿意为他解答这个问题。他淡淡的看了克鲁兹一眼后回答。 “其实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是一个。因为继承了红袍法师的传承。我的施法难度比同级法师要提高五个施法等级。所以你的豁免对我来说几乎无效。至于我为什么不用律令震慑，是因为我已经忘了。”

　　“忘了？”克鲁兹一惊。“法师怎么可能忘记自己的魔法？”

　　“是忘了。这是为了提高施法等级的代价，唯有专才能。为了全神贯注，我忘记了所有预言和幻术系法术。”

　　“唯有专才能吗？这就是前魔导时代最强大的红袍法师的真意？”克鲁兹喃喃重复着，眼中若有所思。

　　看着他恍惚的模样，周的嘴角微微勾起。他知道这些就已经足够了。他已经成功勾起了克鲁兹对魔法专的兴趣。聪明如他自然可以在红袍法师的传承中寻找到答案。这对于查尔特红袍法师来说，想必也是一个完美的学徒吧。

　　轻轻挥了挥手，周没有返回哈亚，而是孤身向遥远的地平线走去。他没有道别，克鲁兹也没有再招呼他。两个人都仿佛两条不会相的平行线。渐行渐远…

　　离别，又何必说出口呢？

　　天空中的太阳一点点偏移，风开始凉爽了…傍晚的阳光照耀在周身上，将他的影子逐渐拉长。周缓缓走上一个高岗后停下了脚步。

　　在他的面前，一身白色法师袍的特雷斯师正舒服的坐在一个洁白的木质靠椅中。面前的小桌上摆放着一杯红酒。这些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摆设此刻却因为他的关系却显得极为和谐。周微微一笑，也走过去坐了下来。

　　师抬起眉毛好笑的看了周一眼，伸手将面前的酒杯推向周。“你来晚了，是我的孙子太难了吗？”

　　“只是我更想享受下蒙多大6的阳光。”周微笑着回答。伸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看来我越来越习惯享乐了，原本我是不饮酒的。”

　　“基本上所有法师都不饮酒。为了保证头脑清醒。不过我想这对于现在的你已经没必要了吧。”特雷斯微微一笑。“你已经超过我这个老家伙了。相信你有一千种办法时刻保持清醒。”

　　周微笑不语。只是又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特雷斯师，您在这里等着我是为了什么？”

　　“如果我说要送送你，你相信吗？”特雷斯眼中光芒一闪，出狡黠的笑意。

　　周无语摇头。“咱们还是直接点吧。特雷斯大人，我确实要走了。但是去哪里不能告诉你。我想你之所以等在这里，不是为了送别吧。而是为了它？”

　　周的手指随便指了指头顶，特雷斯笑了。 也不在东拉西扯。“是的。我要那个。我想既然你已经打算离开，那么云中塔还是交给法师公会的好。这会让魔法王国罗尼拥有大6的最强武力，重新崛起也更快一些。”

　　“您还真敢开口。”周哑然失笑。“那可是前魔导时代遗留下来的最大财富了。就算我的导师也没有对我开口。您有什么把握我会把它交给您呢。要知道我即将去的地方充危险，云中塔作为前魔导时代法师的强力武器，我很需要。”

　　“我并没有什么把握。”特雷斯摇摇头，脸上的笑容却是始终没变。“我只是想尝试一下而已。你知道，想要恢复魔法的辉煌，我们要面对的困难还是太多了。如果云中塔在我们的手上，相信这个过程会轻松许多。至于你的导师，我想这不是问题。当你把云中塔交给我们之后，它就将属于所有法师共有。任何人都不会单独拥有它。同时它的最高权限也将是我和布鲁特共同掌握。”

　　“看来您已经考虑全面了。”周沉了一下。其实云中塔对他的帮助不大。毕竟这次他打算返回的地方是现实。云中塔这样庞大的飞行法师塔绝对不能跟随。既然这样，周不介意将它留下来，以帮助蒙多大6的魔法事业。

　　想到这里，周也不再犹豫。手指一点，一个紫光球就凭空出现，漂浮进他的手中。

　　“这是云中塔核心控制的一半密匙，您收下吧。至于另一半密匙我已经留给了导师。您回去之后就可以和导师一同启动云中塔。”

　　“原来你早就决定了。”特雷斯顿时老怀大畅。大声笑了起来。

　　“我也是为了魔法的事业。前魔导时代的辉煌应该再次崛起，虽然我无法亲眼见到了。但我仍然愿意为此付出一份心意。”周微笑着回答。然后站起身…

　　“好了，尊敬的特雷斯师。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愿蒙多大6的魔法事业能够在您和导师的带领下再现辉煌。我对持深信不疑。”

　　“这也是我毕生奋斗的目标。我必为此付出全部。”特雷斯师也站了起来。犹豫的望着周。 “但是你，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完全没有必要考虑了。那是我来此的使命。我必须去完成。”周坚定的回答，抬起头，目光落在遥远的天际。

　　“没有人，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挡我。因为那是我的命。”

　　“这…就是命。”

　　坚定的声音中，一道湛蓝色的传送门在周的身边展开。周随意对老法师挥了挥手。就走了进去。

　　下一刻，传送门缓缓合拢。迅速消失在虚空之中。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