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决定
夜深了,水颜在屋里感觉有些燥热,睡不着索就出来纳凉,后院里的金竹葱葱郁郁长势正好,不时抚动带来清香的凉风。
“咦…”
五儿也在竹子旁的石凳上乘凉,见是水颜顿时眉开眼笑。
“呵呵,真是巧了,我才打算要叫你出来看星星,你就出来了。”
水颜莞尔一笑,面对五儿她已经习惯了微笑,她安静的坐下来,只抬头望着那深蓝的夜空。
“看,今晚的星星好亮。”
“明天会很热。”
五儿轻推了她一把“再好的东西从你嘴里说出来就不好了。”
“我说的事实。”
“去,去,不理你。”
“正好,我能安静会儿。”
“呜…颜姐…”五儿一脸可怜状。
水颜收起笑脸,不再捉弄她,只有抬头看着星星。
“你也喜欢星星吗?”五儿问。
“嗯,好像是。”
“什么叫做好像是,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不是,怎么成个好像,难道你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懂…”
水颜有所动,她专注的看着五儿。声音宁静而美好“有时候,明明知道是喜欢,却又不说,你说辛苦吗?”
五儿蹙眉,抓头“你在说太子殿下还是公子?”
“呵呵,那你觉得我说的是谁?”
五儿摇头“我可不知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你的心从来都是藏起来的,还猜什么?”
水颜挑眉,问道:“怎么说?”
五儿挥动着手中的扇子,驱赶着蚊虫“难道你也会。动心?”
“会!”水颜说的毫不犹豫。
对于水颜的答应,五儿唯有将嘴张成了O型,能直接。吃下汤圆,外带眉脚搐。
“呵呵,颜姐…你又拿我寻开心呢了…”
“你觉得这很好笑吗?”水颜摘了片竹叶放在手中。有些感慨“这叶子太小了,长不大,不能用来吹曲子。”
“谁说的,我试试。”五儿说完就扯了一片竹叶,放在边却不能吹出声响“额,真吹不出来…”
“这是金竹,竹叶很小,长不大的,不容易吹出曲子来。”
五儿看了院子里的金竹,一笼笼小巧别致,增添庭院的柔美和风情,她问水颜:“种大竹子更好乘凉,为什么我们别苑都用这金竹呢?”
水颜遥望着别苑之外“这里太精致了,容不得野之物,唯有金竹方能匹配…”
五儿挠头“不就是种个竹子,怎么就这么讲究?”
她轻扯了下水颜的发辫“世间的事情,怎么能处处都随心所?”
五儿蹙眉看着她,眼神怪怪的。
“怎么这样看我?”
“我觉得你变了。”
“哪里变了?”
“话多了。”
“还有呢?”
“以前都是你问我,现在已经是我问你了,你就像是棉布遇到了水,一碰就干,只要你见过的、听过的,你总是会记住,而且还有自己的想法,现在我觉得在你面前,我的脑袋像是空的一般…”
水颜忍俊不,只是笑着,柔美的笑颜令五儿看得有些痴了“话说,你笑起来不是一般的漂亮,比那什么丞相的千斤漂亮百倍…”
听她说到蒋氏姐妹,水颜心中一暗,眉头不由得皱起来,现在那夏刈向她表明了心意,那两姐妹是何等聪慧的人,总有一天会有所觉察,那时候,恐怕就不是对警告而已了…
“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闷热。”
五儿丢了手里的竹子“唉,我们这话题还扯得真远,不是在说太子殿下和公子吗?”
夜风拂动,略过水颜前额的发,轻柔如烟,令那双宁静的眸子越发的清淡。
“你今天到底答应了太子了吗?”
水颜摇头,对五儿说道:“什么样的地方放什么东西都是有规律的,就像别苑只适合用金竹,却不能用方竹,而我是不属于太子府或是别苑的…”
五儿听的一脸茫然“你不喜欢太子?”
水颜却自顾自说着:“竹子本来就只有一种品种,因为人们的需要,所以就扼杀其天,日子久了,就衍伸出新的品种,还是会成长,只是不再重复原来的模样,虽是还是竹子,却再不是最初的模样…”
“呃…你到底在说什么?我问你太子殿下的事儿啊…”五儿一脸焦急,却听不明白她说的话。
水颜目光淡定,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她边,勾起一丝微笑,带着些许的苦涩“一开始,我以为他只当我是棋子,可现在我发觉不是,是因为他有感觉,所以只能遏制,要避开我,因为我是不能出现在他的世界…对于他来说,我还有该走的方向…”
“颜姐你在说公子吗?”
水颜并理会,目光却变得沉冷,继续说:“可他却怕我的离开…
“啊…公子怕你离开?”五儿挠头。
水颜起身停止了说话,只仰望着天边的星,璀璨的星光令人着,美的不真实,可她的嘴边却始终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带着自嘲和孤傲!
五儿蹙眉,看看天空,只见繁星点点,很好看,却也不至于能叫人看得痴,她捉摸不透的又看看水颜,挠着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今晚你还真是奇怪,尽说些我听不明白的话,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和你说竹子啊。”
“竹子?”
“嗯,竹子,为了达到需要的效果,用遏制成长的方式来改变本来的模样…”
五儿抓头,猛地扇风“搞不懂,搞不懂,我回去睡了,明儿接着来琢磨你说的话。”
水颜点头,轻笑道:“嗯,你先睡,我等下就回屋。”
“那,安咯!”
看着五儿离去的背影,水颜轻声道:“珍重!”
是的,就在今夜,水颜已经作出了一个决定,她打算离开这里,本来是要等待夏刈能帮她寻找到身世,然后摆拖赵武矍奴才的身份,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切都不再如一开始那么单纯。
今天,当她见到赵武矍眼中的不舍时,她是高兴的,可下一刻,她却将事情看得很清楚,赵武矍是夏刈的幕僚,他需要的是夏刈的帮助,而她是夏刈所看上的人,那赵武矍便发现了她作为棋子的用处,那便是以她牵制夏刈。
当想到这一层时,水颜以为自己会无动于衷,可从心底迸出的痛却硬是慢慢进了浑身的每一块骨头里,痛的剩下麻木。
赵武矍选择了自己的路,所以愿意遏制自己心中对她滋生的情愫,就如那金竹一般,被遏制了生长的速度,最终不能长成竹海,只能蜗居一偶,精美的点缀着圈起来的华丽院子…
她决定了离开,却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她必须知道自己是谁,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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