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这是军令！

　　“休得多说。”莫将军冷哼一声道：“你手下的兵明明知道你所谓的演习便是打击报复，扰军令，破坏军纪，光是这几点，我就有权利将他们全部赶出军营，不过念在他们只是受了你的蛊惑，每人杖一百是少不了的。”

　　陈彦听的一阵解气，对于这群如狼似虎的小兵，他还真拿这群人毫无办法，但是莫将军可从不会来个法外留情，想必这群人很快就能享受到自己兵的待遇，心里一下平衡了不少。

　　“莫将军果然执法如山，萧某佩服佩服。”萧文凌装嘿嘿一笑，似乎浑没将莫将军的话听进去，古怪的道：“我知道莫将军素来注重承诺，不知道莫将军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莫将军微微一愣，不知道萧文凌又在搞什么名堂，还是点了点头道：“大丈夫一言九鼎，自是不能轻毁承诺。”

　　“那就对了！”萧文凌一拍手道：“莫将军果然仁义道德，乃是君子之典范，萧某再一次向您表达我的敬意，只不过我似乎曾听说莫将军曾说过，我的不死鸟小队乃是军队编外小队，便是莫将军你也不能手，即便是要罚我的兵，那也应该有我来处置吧，我相信莫将军深明大义，肯定不会自毁诺言的，是吧？”

　　不但莫将军一愣，便是所有将军也愣住了，黄将军更是摇了摇头，不得不说，这个萧文凌钻空子还真是一把好手，他的百人投矛小队，这里的人似乎对他都没有控制权，而萧文凌自己却是直接受命与莫将军的，本应没有不妥，但今这个局面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难以下这个命令。

　　萧文凌身后的不死鸟小队这才明白他们眼中的文弱书生，果真不像表面那般简单，若是论起武力，这萧监军还未必是哪个的对手，不过论起嘴皮子，估计这千军万马来了也没用，众人脸上都出了一丝释然的微笑，看来还真没有跟错人。

　　气氛似乎一下子便低到了谷底，良久莫将军才淡淡说道：“如我刚才所说，承诺自是不可轻毁。”

　　“这不就对了。”萧文凌嘿嘿一笑道：“好了，莫将军你放心，这次是我带兵无方，等我回去跟他们好好教训他们，下次一定改，一定改，多谢莫将军的宽宏大量——”

　　“慢着——”莫将军截住萧文凌的话，冷笑道：“萧监军，你纵容你手下兵在我军营之中胡作非为，造成军营巨大的混乱，这样的后果哪是你一句话便能解决的，若是不处罚你们，我又如何向整个军营代？”

　　他眼神微微一顿，瞪着萧文凌道：“即便是今冒着违反承诺，被天下人所笑的大不韪，我也要处罚你们，以正军纪，便是毁了这一世英明又有何妨！”

　　他言之凿凿，声调铿锵有力，众人听的一脸肃然，便是萧文凌身后的不死鸟小队也不由收了起侥幸心思，心知萧监军也保不住他们，不过他们却未曾后悔过，再来一次的话，他们也会选择与萧监军一起轰轰烈烈的干上一架。

　　萧文凌脸色微微一变，心知莫将军也是个倔脾气，说过之话绝对不会改口，郑重的半跪与地，拱手道：“莫将军说的不错，军队军纪大于人情，莫将军今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在让萧某汗颜无比，不过还请莫将军静下心来，听我一言。”

　　他这一番郑重其事的模样确实让所有人吃了一惊，二贵与李元天面面相觑，便是众位将军也是脸色一变，这萧文凌向来都是坐没坐像，站没站像，能躺着决不站着，看他此刻庄重行礼的样子，的确有一代将军风范，不由傻了眼去了。

　　“你说。”莫将军沉一会，缓缓道。

　　“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萧文凌正道：“我知道莫将军能做到这个地步确实不易，我等不死鸟小队确实也跟莫将军添了不少麻烦，先前我已说了，莫将军承诺过小队不归军营管辖，若是手其中便是毁信，但若是不处罚，却又难以纠正军纪，却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但是！”他眼神凝了起来，缓缓道：“不死鸟小队虽然离军营，但我还是军营中的一员，由莫将军直接管束。”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莫将军若有深意的看了萧文凌一眼，他似乎已经能猜到些许。

　　“由我来承担不死鸟小队的所有罪责！”他淡淡的声音顿时让怎个军营鸦雀无声，便是莫柳霞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从未如此豪迈过的萧监军，只见他脸色严肃至极，眼神坚定，却是要将所有罪责往身上揽。

　　“萧监军——”不死鸟小队之中突然沸腾了起来，本来他们在军营之中，早已被将军们磨得没脾，虽然受在萧文凌的带领之下，心生不忿，但也没人敢对着干，心中的热血被磨灭的已经差不多了，这一次萧文凌带他们出来干上一架，他们只觉从所未有的爽快过，把平时积累的怨气发出来。

　　“莫将军要罚就罚我们吧！”

　　“萧监军是无罪的，都是我们怂恿他的。”

　　“莫将军还请法外开恩，我等愿意承受一切责罚！”

　　随着高声呼喊，九十余个人跪下来，竟是纷纷向莫将军求情，声势之浩大竟令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你们这群混账！”萧文凌一下站起身来，指着他们道：“我们说话的时候，哪里有你们说话的份，给我滚一边去，我带兵无方，**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你们便可以无法无天了？本监军错了便是错了，哪轮到你们如此指手划脚，与你们又有何干系，你们凭什么为我求情！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最后一句话竟是隐隐带上了哭腔，他快速垂下头去，莫柳霞分明看到了一滴落下的晶莹，这个一向轻浮，有时正经有时无赖的人，竟也会有落泪的时候？

　　“萧监军——”

　　见小队之人还再说，萧文凌抬了头，脸上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转过头去大吼道：“这是军令！”

　　不死鸟小队脸上闪过愕然之，整个场地似乎在那一刹那已被冻结，看着萧文凌那决绝凛然的样子，这个年轻瘦弱的书生，似乎已经变成一个铮铮铁汉，邹永一下子就落下泪来：“这才是真正的将军啊！”“我们都错了，萧监军——”

　　仿佛认罪一般，这群一向被灌输血不流泪的汉子们，竟是纷纷落下泪来，萧监军的叫喊之声响彻云霄，几十个汉子竟是哭作一团，萧文凌眼睛一瞪，怒声道：“你们这群大男人跟个娘们似的哭个什么劲，老子还没死呢！你们这群——混账”他的眼泪不知何时，也是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神经病，我跟着哭个什么劲，只是为什么，这泪水便是就这么落了下来，这下脸丢大了，他一把抹干净眼上泪水，转过身去道：“莫将军，我愿一律承担这次责任，是我纵容士兵逞凶也好，破坏军纪也好，若是没有我的安排，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为了莫将军能遵守承诺，我请求处罚犯了主罪的我！”

　　莫将军脸色微微一变，他在军营里呆了这么久，还当真从未见过如此轰轰烈烈的一幕，虽然有些感动，但军法不能置之不理，他缓缓的看着萧文凌道：“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一向精明的你，竟也会选择做这种傻事，这可不是你一向的作风啊。”

　　“呵呵。”萧文凌微微一笑，淡淡的摇了摇头道：“谈不上什么精明不精明的，人这一辈子也就这么回事，我英明一世，糊涂一时，虽然明知道这很傻很傻，却也忍不住去做了，或许我也是个傻瓜吧。”

　　“傻瓜？”莫将军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不过你这次确实傻的精明，又精明的够傻，人就是这样，有许多明知道是傻不可及的事，却愿意一头栽进去，还栽的那么无怨无悔，在这一点上，我确实看到了萧丞相的风范。”

　　他微微沉一会，又道：“不过这个罪责你可当真承担不起，九十余个人，一人一百杖，也就是九万杖，别说是你，便是一头大象也支撑不住。”

　　九万？换上好不好？萧文凌听的打了一个冷颤，不死鸟小队之人更是大惊失，二贵连忙上前道：“不可不可，少爷你是千金之躯，怎么可以受杖之刑，我看这个军营还是不来也罢，等我们找到老爷，让他跟皇上求求情吧。”

　　李元天却是不发一言，心里也是极其的矛盾，他是大内侍卫，比二贵更懂得军营中的男儿热血，打也不是，不打也是，只得头痛的抓了抓头，看着萧文凌，也不知道是该赞赏还是骂他愚昧。

　　这时黄将军上来道：“莫将军，我看萧监军敢一力承担罪责，当的上是一名好监军，况且这事事出有因，大可以酌量的法外留情，我看打上一百军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