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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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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代府里的嬷嬷,要让她喝葯的。

  难道她是故意的?故意没喝葯,铁了心的要生下他的孩子,好让她在龙门有一席之地?

  这样的念头方起,龙九便马上坚定地摇了摇头。

  她不是这种会耍心机的女人,虽然她的外表看起来像是那种既自私又自利的女人,可她不是。

  如果她真的是,那么她不会急得六神无主,甚至向他低头,还承诺了皇甫家一旁人或许不知道,但龙九却很清楚,皇甫家一半的财富有多少。那这一切究竟又是哪里出了错呢?为什么她竟然会有了身孕?

  心思百转千回的龙九完全没有注意到上的冰心已经悄然地张开了眼。

  一睁眼,就见他守在她榻边,昏昏沉沉的思绪还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眼已经下意识地找起了珠落。

  眼儿才动,脑中那残忍的记忆就像水一般地朝她涌来,她想起了一切,想起珠落那面目全非的脸庞,还有几乎都被折断的四肢。

  原本蒙的眼神在转瞬间被怒火所取代。

  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忍心,竟对一个柔弱的女子这般残忍?!冰心虽然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哭,可泪珠儿还是不听话地滚了下来。

  “你醒了。”即时已经泪不止,但她仍是骄傲的不愿哭出声来,只是让眼泪无声的滚落。从来都只看得到她骄傲固执的一面,何时曾见他这般脆弱的模样。望着这样的她,龙九的心莫名地也跟着揪了下。他甚至忘情地伸手,用大掌拭去了她的泪。

  “珠落呢?”

  如果这样的温柔出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尚未发生之前,她绝对会心动、更会欣喜若汪。

  可是太迟了!

  “珠落她…”龙九略略迟疑,望着她那宛若落不尽的泪,他竟不由自主的说了谎“她伤得很重,所以得留在医馆里头小心看顾。”

  他这样的男人,向来说一不二,从来不愿也不屑说谎。

  但瞧着她那哀伤的模样,他竟不忍将珠落已经惨死,纵是大罗金仙也难救的事实告诉她。

  “是吗?”

  他在说谎!

  “那带我去看她。”故意想要戳破他的谎言,一向冷静的她甚至不愿深思他为何要说谎。

  “过一阵子吧!现在你的身子不起劳累!”回避着她那锐利的眼神,龙九只能敷衍道。

  她现在的身子可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大夫也代了不能让她太过激动,要不然孩子只怕保不住。

  “我没有那么柔弱。”扬起柳眉,抿着苍白的菱,冰心投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自顾自地翻身想下榻。

  “你干么一定要那么固执呢?”难道她不知道,她的上头还有他这片天,不管有什么事他都会替她解决吗?

  这样的想法来得这般理所当然,在得知她有孩子的那一刻,龙九知道一切都变了。

  她与他再也不是陌生人,与她之间也不仅仅只有愧疚,他们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

  一开始,在他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之际,他虽曾言明绝对不会给她孩子,可是一旦知道她有了孩子,打掉孩子的想法从来不曾在他的心里萌生过。

  虽然他还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但是…

  只怕她从今而后已经成为他再也甩不去的责任了。

  “那你说实话。”

  仰首望他,冰心的语气没有太激动,一张丽的脸庞除了残存的泪痕,剩下的只是一抹冷然的固执。

  锁着她的眼,龙九知道她心里对这一切已经有了底,也知道她没得到答案绝对不会罢休,沉默了好一会之后,他终于还是说了实话。

  “她死了!”

  死了!

  很好,这就是她要的答案。一个会让人痛彻心扉但却真实的答案。得到了答案的冰心没有再落泪,只是将眼儿眺向窗棂之外思索着。好半晌之后,她才对着龙九说:“请你帮我厚葬她,所有花费,我会让大哥送来给你。”

  然后她闭目,不再言语。

  望着她那仿佛被去了所有精神的模样,龙九几次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舌尖,却又全数地了回去。

  她的见外,忽然让他这个水里来、火里去,见过大风大,统领着威名远播的龙门镳局的人,竟然对眼前的情况完全不知所措。

  她这是在彻底和他划清界线吗?

  那个即使不择手段,宁愿以千金之姿入青楼、被拍卖,也要接近他的她,纵是被他废了手腕也不责怪他的她,如今却用那样疏离的态度对待他!

  面对这样的她,向来稳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龙九,竟像个孩子似的慌了。

  “你…还好吗?”他试着温言的探询,得到的却是无言的答案。

  她甚至不愿睁开眼来看看他。

  为什么?她放弃了吗?

  “你别难过,我会替你的丫环讨回公道的。”捺着子,龙九再接再厉对着双眸紧闭的她说。

  不知怎地,他就是不想看到她这种漠然且伤悲的模样。

  “不用了!”

  她的仇她自己会报,她本来就不是个事事都躲在男人背后的女人,以前不是,以后当然更不会是。

  “你…”看着她那倔强的模样,龙九的怒气匆匆地开始昂扬。她难道就不能像一般女人一样,柔顺些、胆小些吗?瞪着她,他简直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她总是任而为,任地闯入他的生活,任地决定不责怪他对她的伤害,现在更是任地将一切都往自己的身上揽去。

  懊死的!

  原本她只不过是一个不该存在他生命中的女人,是多余的。

  一个多余的人,应该是无关紧要的,她的悲伤、她的愤怒、她的一切,甚至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关他的事才对。

  所以在面对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时,他应该转身离去,可是他的脚却像生了似的,沉重得不听他使唤。

  轻叹了一口气,他终究还是无法离开,固执地往她的榻边一坐,甚至还伸手抱起了浑身僵硬的她。

  “若是真想哭,就哭吧!在我的面前,你不用佯装坚强。”

  这算什么?再一次的同情吗?

  她不需要他的同情,以前不需要、现在不需要,将来…他们之间,没有将来了。

  要不是她的执着,也不会让珠落香消玉殒,她不想再因为她的执念,造成更多的伤害,有些事傻一次就够了。

  为了他,她废了一只手,也没了珠落,真的够了!

  她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再失去的了,所以是她该放手的时候了。

  依然抿不语,冰心用力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可是他却将她搂得死紧,让她不能动弹一分一毫。

  “固执!”对于她的举动,龙九不悦地轻斥。

  碧执?!

  这是在说谁?她或许是固执,但他的固执也是不遑多让吧。

  僵着身,冰心依然不说一句话,只是那抿的倔强模样倒是让龙九的心泛起了一阵莫名的揪心。

  “哭吧!”不想让她将哀伤闷在心底,向来见了她就忍不住起声、板起脸的他放软了姿态。

  “谁要哭来着。”嘴里说不哭,可眼眶却已经悄悄的泛红。

  这男人怎么回事?专门生来哭她的吗?

  为了他,她落的泪难道还不够多吗?现在他还霸道的她,真是够了。

  可偏偏那不断从他怀里传过来的温暖,让她的心里忍不住的发酸,虽然珠落跟着她才不过三年的时间,可她却是打心底将她当成姐妹看待。现下她为了她而死,虽说那也是肇因于她和骆浩天的孽缘,可她却很难释怀。

  “不哭为什么眼眶红通通的像只兔子?”龙九心里顿时有些不舍。真不知道她要固执到何时?明明很伤心,偏就是要装坚强,她怎就不能学学云儿,事事懂得依赖他,将他当成能替她遮风挡雨的天呢?

  “我才没有!”说着说着,心中的酸楚怎么也抑不下,红儿一瘪,豆大的泪珠儿就这么滚落。

  见状,龙九将她揽得更紧了,舍不得她一个人在这少了珠落的房里独自落泪。那种孤单的滋味他尝过,他不想让她也经历一回。今儿个的她,少了平时的冷然,多了些惹人怜爱的脆弱呵!外头的人个个说她是冰山美人,他本来也一直以为她是,可现在的他知道,那一切不过都是假象。

  真实的她善良得让人心怜,心软得让人不知道改拿她怎么办才好。

  唉!

  *********

  “喝!”

  蒙蒙的张眼,就见一张俊脸近在咫尺,那种惊吓非同小可。

  惊呼了一声,她霍地自榻上弹坐起身,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他怎么可能会在这儿陪她睡了一夜,她以为他应该要更加自持一些不是吗?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可是自从新婚之夜,他们便不曾再同过房了。所以当她睁眼瞧见他时,才会吓了一跳。

  “你醒了。”今晨的他平和得让人心生疑惑,向来严肃的脸上,竟然还破天荒的勾起一抹笑现在是怎样?带着心的疑惑,冰心好半晌没有开口说话。

  “你还好吗?”从来没被女人这么大刺刺地瞧过,龙九竟然觉得有些扭捏,不自在。以往云儿见他时,总是羞答答的,哪里会像她这样直勾勾的瞧着他。

  “我要离开了!”冰心答非所问,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不准!”想也不想的,他以简单的两个字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呃…”没料到他会不准,她整个人怔愣了好一会儿。又是不准?!他究竟在不准什么啊?

  她就是要走,没人能阻止得了,就像当初她决定要来龙门的时候,也没人阻止得了她一样。在见到被折腾得伤痕累累的珠落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在心中立誓要替她报仇。离开是不想牵累他人,更是不想让自己再陷入这难解的纠葛中。她承认她错了!来龙门,并没有让自己对他死了心,相反的,还让心中那被仔细藏着的感情挣扎着要破茧而出。

  为了不想再陷入以往的哀痛和现实的纠,这次不论他怎么说,她都要离开!

  “你给我好好待在龙门。”不如以往的温言,龙九的态度很强硬,让冰心不由得皱起柳眉。

  “我不认为我还有留下来的理由,当初我来,是为了切断心中的牵念,现在既然心无所恋,走也是理所当然的。”

  “怎么会没有理由,你知不知道…”话说到一半,龙九顿住了。

  望着她那双认真的眸子,他竟然无法猜想出她若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欣喜?抑或是无动于衷?

  “有什么是我该知道的吗?”

  对于他的话,冰心并没有太多的好奇,基本上她觉得不管他说什么,都只是想将她留下来的借口罢了。

  虽然她始终不懂他为什么要留她?但不管怎么样,她是走定了!她曾经在心中立誓,绝对不会放过骆浩天,否则她怎么对得起枉死的珠落。望着她那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龙九惊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她离去。

  她那向来不带情绪的眸中透着恨,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她的坚持离去必定和珠落的死有关。

  心冷下防一颤,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犹豫了。

  他必须给她一个理由留下,否则他敢拿龙家上上下下的人命做赌注,这女人踏出龙门的第一步,绝对是去找骆浩天算帐。

  这个倔强过了头的女人,难道就算报仇也不假手他人吗?忽然间一股气涌上心头,龙九气呼呼地说:“我不管,反正你得留下!”瞧他一脸任的表情,要不是现在心情太过沉重,她真的会噗哧一声笑出来。即使身材高大昂然,可如今的他看起来还真像是个讨糖吃的任孩子。“我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掀浅笑,相较于他的烦躁,冰心浑身上下散发的冷静更是让人侧目。

  其实不是她固执,只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去做,她不能让珠落死不瞑目,更不能让骆浩天那恶劣的男人再残害其它人。

  “你已经有了我的骨,龙家的孩子必须留在龙家!”掷地有声,龙九不再犹豫地说道。他相信若她知道自己即将成为母亲,就会知道自己该待在哪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冰心蓦然愣住。怎么可能?她一定是听错了!

  又或者,这只不过是他为了留下她所说的谎言。

  他与她不过就只有在房花烛夜的那一次而已,而且她也有乖乖喝下嬷嬷端给她的葯,她怎么可能有了身孕?

  所以这事若不是她听错,就是他搞错了,否则就是他刻意撒下的漫天大谎。

  “不可能!”她摇了摇头,怎么也无法相信他的话“这只不过是你想要留下我的手段吧?”

  龙九的脸色变了又变,终究咽下了心头那股气,讪讪地说:“你觉得我会无聊到拿这种事来骗你吗?”他没有那么无聊,事实上,他甚至还不知道该拿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如果是以前,只怕他会毫不犹豫的要她打掉孩子,可如今对她的愧疚和心疼,让那念头不曾在他的脑海内出现过片刻。

  “会!”冰心涸葡定地点了点头。

  他现在就在拿这事儿开玩笑了,不是吗?

  “你…”她真有让人气得一佛生天、二佛出世的本事,明明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可是每每说出来的话却又能轻易的让人气得跳脚。

  咬着牙瞪着她好一会,在连续几个深呼之后,他好不容易才成功地抑下了想要一把掐死她的念头。站在榻边的他居高临下,宛若帝王一般地道…

  “反正你给我好生待在龙门,既然是我孩子的娘,就待在你该待的地方,哪儿都不准去!”

  龙九离去后,发出巨大的关门声响,让兀自处于混沌中的冰心久久不能回神。

  有孩子了?她真的有身孕了?!

  她以为她还得另外想办法才能偷得他的种,而这也的确是她想嫁进龙门的目的之一。

  可是她原本的盘算是悄悄的偷了就走,让这件事成为个人一辈子的秘密,这是她爱他的方式。

  一如当初知道他要另娶时,她没有二话的成全,虽然成全之后难免有些遗憾与不舍,所以当珠落鼓励她勇敢地去追寻自己的幸福时,她才会毅然做下进入龙家的这个决定。

  她想要拥有一个他的孩子。谁知道现在所有的计划全都了套。珠落为她死了,而她如愿有了孩子,可秘密却不再是秘密了。

  问题是,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是替珠落报仇,哪里有时间生孩子?报仇和生孩子,究竟孰重孰轻?还有,从他方才的态度看来,他似乎想要这个孩子。如果她真的有了孩子,他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她带着孩子离开,像他那样的男人,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落在外的。

  事情怎么变得恁地复杂起来。

  他不是只要夏云儿的孩子吗?

  而且,刚刚他的态度好像真的很想要她的孩子,但怎么可能呢?

  房花烛夜那天他所说的话言犹在耳,可是现在他的态度却截然不同,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葯啊?

  难道…心底悄然窜起一丝希冀,可随即又被她抹去。

  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心头的那种希望是完全不切实际的。

  深知他是怎样的男人,他既然决定了一生只爱夏云儿一个女人,就断不可能再爱上她。

  难不成又是那该死的愧疚作祟?一堆的问题在她心中纠结绕,让向来冷静的她整个人都了…

  *********

  面对密密麻麻的账册、堆积如山的公事,以往总能专心处理的龙九,今天却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泛起她那梨花带雨、冷中带着脆弱的模样。想起云儿的时间少了,倒是想起冰心的时间多了。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吧!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爱人了不是吗?可为什么…

  “砰”地一声,厚实的门扉被人从外头踹了开来。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原本就心烦气躁的龙九脸色更加难看。

  抬眼挑眉,瞪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瞬间所有的“新仇旧恨”全都涌上心头。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好!龙九一直怀疑西门覆雨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故意的将冰心进门,就为了等着看好戏。

  可他还来不及将酝酿已久的怒气发,西门覆雨却抢先一步的说…

  “大哥,你究竟可不可以管管大嫂啊?”一提起冰心,龙九的脸色更凝重了,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糟。那个既该死又固执的女人,都快把他疯子。

  “她又怎么了?”

  “她一定要这么把跷家当成游戏,让咱们兄弟为了找她而疲于奔命吗?”当初想方设法要嫁进来的人,如今却又想尽办法的想要溜出去,这演的究竟是哪一出,他怎么完全是有看没有懂?

  “看好她。”简单的三个宇,却让西门覆雨更加的气急败坏。

  “我当然知道要看好她,可是你知不知道咱们镳局最近可是生意兴隆,恨不得把一个人当成三个人用了,哪有时间去盯牢她啊?”

  没好气的嘟嘟囔喽着,他这个“娘”可做得真闷。一边是铁令如山,另一边是不能打也不能骂,这样的左右为难,日子难过啊!

  “我不管这些,总之你给我盯牢她就是了。”不要理由、不要解释,铁青着一张脸的龙九再次重申。

  偏偏这个就是最难的咩。

  “你知不知道她今天往哪儿跑?她竟然跑到骆家门前去晃耶,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要做娘了,好不容易才让她怀上孩子,却这般任妄为,她…”

  长串的叨念中其实无意间出了破绽,只不过龙九没注意,但西门覆雨却因为自己那不经思索而说出来的话冒出一身冷汗。

  当初要不是他想要看好戏,所以偷天换的换了嬷嬷熬好的葯,哪里会有皇甫冰心肚子里的不小点啊!

  但这可是秘密,说不得的。

  要是让他家大哥知道一切都是他搞的鬼,只怕他会连骨头都被拆了。

  他暗暗地吐了吐舌,脑筋动得飞快的想着该怎么应付眼前这只老狐狸,毕竟他只要认真想想,就会知道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啪”地一声,龙九手中那枝上好的狼毫笔硬生生地断成了两截。

  望着桌上的尸体,西门覆雨顿时噤了声。

  完了,他知道了!

  做好了随时准备“落跑”的打算,面对龙九怒气的西门覆雨,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力。但龙九的下句话,却让他立时松了一口气。

  “该死的,她去那儿干什么?”呵,原来怒气不是针对他,真是好险。

  “这个问题不用问了吧!大哥难道不晓得答案吗?”

  回答这种问题绝对有损他的智慧,随便想想也知道,他那管不住的大嫂,铁定是想找人报仇。

  “她当真以为她没男人,当我死了吗?”怒意更盛,厚实的巨掌重重地往桌上一拍,那震怒的程度较之他们镳局失了镳还要严重百倍。

  喝,多大的怒气啊!

  这几年,不论面对任何事情,大哥已经鲜少会发那么大的脾气了耶。

  “大哥,你的反应会不会太大了?”西门覆雨有些瞠目结舌,很久没看到龙九发恁大的脾气,他忍不住提醒。

  不是口口声声说不重要,不是口口声声只是为了孩子,可这会见最气愤的人是他,盯她盯得最紧的人也是他。

  “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发怒’。”龙九冷冷扬声,话未落,人已经不知到哪去了。如果这样的表现真的叫做不在意的话,那么他愿意把头摘下来给人当板凳坐。西门覆雨瞪着那抹像风一般往泉山居呼啸而去的身影,突然间瓣微微地往上钩了起来。

  呵呵,看来他大哥的确没教他失望,现在真的有好戏可看了。世间事可真是变化莫测呵!以前是皇甫冰心追着大哥跑,现下变成了大哥追着她跑。最可笑的是,皇甫冰心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他那个笨大哥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般的激动真的只是为了孩子吗?

  骗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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