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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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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你跟陆先生之间好像有点意见不合?”陆拓离开后,总经理问秀。

  “陆先生不习惯深入采访,他好像比较喜欢回答表面问题。”秀贤回答。

  总经理桃起眉.然后笑出来。“什么意思?”

  秀贤回头看着吴丽云。“他不喜欢我问的问题,所以昨天访问的时候,他把我赶出他的办公室。”

  “什么?陆拓把你赶出他的办公室?!”吴丽云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这怎么可能?!一向精明能干,非常懂得包装彤象的陆拓,竟然会把访问他的记者赶出办公室?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秀贤笑了笑,不可置否。

  “难道,这是真的?”吴丽云瞪大眼睛“我没有开玩笑。”秀贤答

  吴丽云了口气,随即突然大笑起来。“我的老天爷,”她笑不可抑。“这真是太有意思了你居然可以让他生这么大的气!可是,他到底为什么把你赶出来?”

  吴一丽云的反应让总编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他本来以为秀贤得罪受访者,会惹总经理生气。

  “因为我的问题他不想回答,甚至连听都不愿意听到我问起。”

  “什么?”吴丽云还在笑。“有什么问题是精明的陆总不想回答、或不能回答的?简直太奇怪了!”

  可能是我问问题的方式让他不高兴。”

  吴丽云慢慢收起笑容,低声问秀贤。“你是不是非常直接,强追他面对问题?”

  “对。”秀贤点头。“我得到一项消息,跟陆拓的私事有关,我把这个消息直接告诉他,想要求证…”

  “结果他就把你赶出办公室?”吴丽云接着把话说完。

  秀贤点头。

  “总经理,”听到这里,总编辑终于忍不住话。“陆总不是简单人物,如果做得太过分得罪了陆总,我们会不会…”

  吴丽云挥挥手.示意总编辑不要嘴。“我倒觉得,这个方法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总经理?”总编辑张大眼睛,他显得有点紧张。“可是,上一次在电话中,常作家还跟我提起,关于拓朴营造在北县多笔公右以及农、林地土地购案的事,这几天我思前想后,觉得如果报导涉及这个部分,可能会太复杂了!毕竟我们只是做个人物专访,如果报导提及这些感的部分,不知道会不会对我们的出版公司有什么影响?”这些话他一定要说,今天他带秀贤来见吴丽云,也是为了这个目的。他可不想承担任何责任或干系!

  吴丽云一听就明白总编辑想要说什么“你打算写这方面的事?”吴丽云直接问秀

  “对,我认为想要了解陆拓这个人,就必须了解他的事业,了解他的事业就是了解他最好的方式。”

  “可是就像总编辑说的,你写这些东西会很感。”

  “我已经跟总编辑说过很多遍,如果只是写表面的报导,一点意义与价值都没有,那么我就没有必要争取这份工作,因为社内任何记者都可以胜任,但我想读者不会满意。”秀贤回答。

  “其实我也不是否定常作家的看法,”总编辑嘴。“只是我觉得,这件事情必须让总经理知道才行。”

  吴丽云看了总编辑一眼,再回头看常秀。

  “是这样啊!”她笑出来。“那现在我知道了又怎么样?”

  总编辑睁大眼睛。“这个…总经理不反对?”

  “我为什么要反对?”吴一丽云反问“可是…

  “常作家说的对!”吴丽云说:“我们要顾虑读者的反应!如果连读者都不想看的东西,做专访右什么意义?如果有报导的价值,又为什么不敢写出来?这样还算是个媒体人吗?我是总经理又不是总编辑,除了行政工作还要陪董事长对外应酬,我自己的工作都忙得很!你是总编辑,总编辑就是编辑主管,一个干总编辑的人小事不能管、大事不脑聘,连该报导什么内容这种事都不能自己决定,还要让我知道,这么不专业又不敢承担责任的态度.简单就是太离谱了!”吴丽云开始训话。

  总编辑低下头.半声都不敢吭

  吴丽云训完话,才对秀贤说:“你不会因为陆拓把你赶出来,就失去信心了吧?”

  秀贤了口气.没有及时回答

  “如果他真的讨厌你,刚才不会跟你说那么多话。”吴丽云说。

  “我不怕他讨厌我,”秀贤笑着回答:“我不是半途而废的人,我一定会完成这篇访问。”

  “嗯,很好!”吴丽云笑出来。“谁说女人没有跟男人一样坚强的意志力和魄力?只不过我们女人,有女人做事的方法!常作家,很高兴认识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秀贤笑了笑。“谢谢你,总经理。”

  一旁的总编辑不敢再嘴,现在他知道,他只要一心支持作家常秀的做法,就可以“体察上意”了!

  离开君悦途中,沈竹芳心里一直不能释怀“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她突然开口问陆拓。

  “什么?”瞪着前方挡风玻璃,他问。

  “刚才你跟她说话的那个女人,你说她很像另一个女人,那另一个女人是谁?”

  他沉默不可以说吗?”沈竹芳转过头看着他。

  “你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她?原来你还很惦记着她吗?”沈竹芳喃喃地说,脸色突然间变得很苍白。

  “你说什么?没有意义的话就不需要再说了。”他冷淡地回答,同时打右转方向灯,车子转进沈家所在的巷子。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沈竹芳固执地说陆拓不回答。

  他的反应让沈竹芳握紧拳头…

  她调头瞪着窗外,深深地气,怕自己太过于冲动,怕自己说出任何根本就不应该说出来的话…

  “如果你不肯说那个女人是谁,那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女人呢?她又是谁?”她强迫自己冷静,但仍然忍不住追问。

  陆拓的车子已经停在沈家门口。“你家到了。”

  “为什么你不肯回答我?”沈竹芳回头问他“莲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想回答吗?你这样的态度真的让我很伤心,你知道吗?”

  “我说过,如果是有意义的问题,我会回答。”他冷静得接近冷酷。

  沈竹芳不肯下车,看了他好一会儿。“我们要结婚了,不是吗.陆拓?”她眼底忽然涌上泪水。“我等了三年,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可是有的时候我觉得你的态度真的好冷漠,像现在,不管我问你什么你都不肯说,好像我们两个根本就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装作不懂,对女人来说,有的时候她想要男人回答的问题,对男人来说不一定有意义,但是这个问题对女人而言却很重要,一定要清楚不可!”

  陆拓瞪着她。

  过了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

  “因为那个女人并不重要,所以我认为你不需要知道。”他终于回答。

  “我是女人,是一个很爱你的女人,所以围绕在你身边的女人对我来说都非常的重要!就因为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很担心、很害怕、很在乎!我在乎你的心究竟向不向着我这边,你究竟是不是爱我的?”

  陆拓深沉地看着她

  “我说得这么明白,你能了解我的心意吗?

  陆拓?”沈竹芳问他。

  “她是一个作家也是一个业余记者,一个杂志社派来访问我的二记者,就是这样而已。”

  他回答。

  “可是你看她的眼神很复杂,我察觉到了沈竹芳说:“她对你来说右特别的意义吗?”

  “意义?”他嗤笑:“当然没有意义。”

  “可是你看她的眼神很不同…”

  “你想太多了,竹芳,”他说:“你会觉得我的眼神有异样,是因为我已经直接拒绝她的访问!我根本不想接受她的访问。”

  听到这里,沈竹芳的忧虑变少,但表情显得困惑。“为什么?”

  他别开脸。“她把访问当成是创作故事,自己构思内容然后要求受访者回答,这么不专业的表现,我当然不会接受。”

  沈竹芳低头沉思片刻。“对了,这个记者叫什么名字?”半响后她问。

  “她叫常秀。

  “常秀?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听说,她是很成功的作家:”他冷淡地说然后开门下车。

  他绕过车头,帮未婚打开车门

  “这个周末你可以陪我吃饭吗?”得到答案后,她终于抛开原来执着的话题,恳求地问他。

  “你不是已经跟朋友约好了?”

  “我可以取消…

  “跟朋友约好的约会不要随便取消。”陆拓说:“没有原因就取消约会太失礼了,你应该学习你的父亲那样,凡事遵守承诺。”

  “我又不是男孩子,我爸希望我哥像他,虽然我哥总是不像他,而且永远也不可能像他,可是他从来就没有要求过我要像他。”

  “就算没有要求.你也要跟你的父亲看齐心

  “你好严肃:”沈竹芳噘起嘴。“现在,我终于知道我爸会喜欢你的原因了!”

  他笑了笑。“时间不早了,快进去吧!”

  “我本来以为会晚一点回来,你为什么不带我到海边去玩呢?陆拓,为什么你对我一点都不温柔?还有每次我生气的时候,你也从来都不王动安慰我…”她贴在他身侧,皱着眉有些忧伤又充地问。

  “等结婚以后,你发现我始终如一,就会觉得很庆幸。”他这么回答。

  “我才不要这么无聊的婚姻!”沈竹芳赌气地说,然后转身步向沈家大门。“如果你改变主意,周末要带我出去吃饭的话,就赶紧打电话给我,记得要多跟我说几句好话!江大门关上前,她回头撒娇地对陆拓说。

  大门终于关上,陆拓撇嘴一笑,然后才转身开车离去。

  回程途中,他的表情始终很肃穆?刚才在酒会跟常秀说的话,连陆拓自己都很惊讶…

  他为什么说她像“她”?

  他何必再提起.那个早已经被埋葬在过去的女人。

  每天早上总是出版社最忙碌的时刻

  “总编,拓朴营造的陆先生打电话进来。”

  早上十点,副总编突然匆匆忙忙跑进总编辑的办公室。

  “什么?”总编辑抬了抬老花眼镜,瞪大眼睛。“你说谁?你刚才说谁打电话进来?”

  “拓朴营造的陆拓先生。”副总编神情有点紧张。“他亲自打电话来,指名要您接电话,不知道有什幺事!”

  总编辑眯起眼。“好吧,你接进来吧!”

  两秒后总编辑桌上的电话开始闪灯,总编辑马上接起来。“喂.您好!”“李总编辑?”

  “呃,”总编辑眼珠于转了一圈。“您好我是经济衷漂总编辑李铁城。”

  “您好,我是陆拓。”

  “噢,原来是陆先生。”李铁城打哈哈“请问陆总打电话来有何贵事?”

  顿了顿,陆拓的声调挟着戏谵。“今天早上我打了一通电话给贵社吴总经理,不过吴总经理好像不想接我的电话?”

  “呀?己李铁城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个,陆总,您是…

  “不过,我想找你也一样。”

  “找我?己李铁城心底顿时起来。“是啊您找我也一样,您尽管找我,不找我们总经理没关系。”转念一想.昨天才被训了一顿,这回他得替总经理挨子弹,这样肯定有功不会有过。

  “把常秀换掉。”陆拓直接说明意图,口气如同下令。

  “什么!?”李铁城愣住。“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楚,陆先生,您…您刚才说什么?”

  李铁城再问一遍。

  “把常秀换掉。”陆拓说:“如果不把常秀换掉,我就拒绝贵社的访问。”

  “这个,”李铁城沉住气,陪笑地说:“陆总,您知道我不能随便这么做,这样对常作家不好代…”

  “不必对她代。我不接受她的访问,她的采访稿自然就写不下去。”

  李铁城挑起眉。“陆总,就怕没右访问,采访稿会写得更精彩,到时候让您措手不及.没先跟您报告一声.这样就对不起您了!”他撇起嘴。

  回答陆拓眯起眼。

  他明白,这个李铁城必定被授意,才敢如此

  “贵刊要出版什么文章,不必跟我报告。”

  陆拓的声音很冷。“贵刊因为这个事件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也不必对李总编详述。”

  李铁城瞪大眼睛。“陆总,您在威胁我?

  “李总编是新闻界的人,一定知道沈广源先生是3480区的扶轮总监,听说贵社的赵董事长,也想竞选下一届3480区扶轮总监?赵董想要竞选,必定要前任总监的支持。”

  楚!”

  “这个、这个是我们董事长的事,我可不清

  “如果不清楚,一查就清楚了!”陆拓沉声接下说:“赵董事长平常广结人缘,不会想得罪商界任何一位朋友。如果你们底下的人,做了什么妨碍赵董事长前途的事,是不会得到原谅的。”

  李铁城了口气。“这些话,陆总该跟我们总经理说!”

  陆拓低笑一声。“吴总经理不敢接我的电话她甚至连接听电话的勇气都没有,也就是说,她什幺都不知道。”

  李铁城皱起眉头。

  “贵社的事,李总编要全权承担吗?”陆拓冷声问。

  李铁城口一闷,顿时觉得自己像狭呈的苍蝇。“这是新闻自由,我管不住我底下的编辑要怎么写。”他硬着头皮说。

  “管不住怎么写,总管得住怎么刊。”陆拓沉声往下说:“李总编,你既然是总编辑,这个时候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做,明天开始就什么都不必做了。”

  李铁城脸色一变。

  “最近我还听说,贵社以扩充物通路的名义,递了一份企划案。向包括沪丰银行在内的五家银行联贷十八亿?”

  “您是什么意思?”李铁城的心脏纠结起来。

  “你知道这个消息吧?”陆拓撇起嘴。

  李铁城只觉得一陕不能呼吸了。“这件事…我不知道!”事实上,身为公司管理核心他当然清楚。

  “你不知道?那也没关系。”陆拓低笑。

  “可惜吴总经理不接我的电话,可能永远都搞不清楚,不过还好,现在你已经知道,你的运气比吴总经理好一点。”

  李铁城屏息着.完全没办法气了

  “放轻松一点,李总编辑,现在你早已经不是小记者,未来还可能贵为出版集团的总经理,”

  他低笑一声“你是聪明人,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李铁城心底一动,他突然又能大口气了。

  “陆总您别这么说!”他的双眼突然放光,不但气缓过来,脸色也活转过来。“办一件小事而已我会再思考、会再多思考陆先生刚才代的话。

  他的态度突然转变。

  “李总编的确是聪明人,跟你说话没有浪费我的时间。”他往下说:“不过,李总编可能还不知道一件事。”

  “这个,我不知道的是什么事,还请陆总说明白一点。”李铁城的态度变得很恭谨。

  “只要有任何让我感到不痛快的事,我从来都不认为,那只是一件小事。”陆拓低沉地笑羞言语却十分直接。

  他暗指,访问已经造成他的不快

  李铁城眯起眼睛。“呀,哈哈,”他尴尬地打哈哈。“是、是,陆总的立思思我明白了!”

  陆拓挂了电话。

  常秀不会放弃的,他很清楚

  从昨天在酒会.她执意与他针锋相对的情况看起来,他知道常秀不会轻易放弃追求任何她想要的答案!

  就像寻宝的人一样,以为找到了一条蛛丝马迹,就会赔下全部的身家财产进行挖掘,绝对不可能放手但是他会让她放弃

  虽然他的做法一定会引起她的反抗,可能还会引来更烈的后果,但是如果有办法让她放弃这才是最有趣的地方。

  陆拓打开办公室墙上的玻璃柜,拿出酒瓶与酒杯,倒了半杯酒.他走到观景窗前。

  一个聪明又美丽的女人,不应该成为他的对陆拓仰头一口喝干杯里的酒…

  “我听说,陆拓今天早上打过电话给李铁城。”下午三点,吴丽云亲自打一通电话给秀贤。

  “你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总编辑没有告诉我。陆先生打电话给总编辑,跟我有关吗?”秀贤的口气很平静。

  “李铁城刚才到我的办公室,说他打算换掉你,你认为会跟你没有关系吗?”

  “就算有关系,也不会妨碍我完成这篇访问的决心。”

  吴丽云笑出来。“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不过我也很好奇,”顿了顿,她接下问:“听说这篇专访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是。”

  “你好像对陆拓很有兴趣?”

  秀贤垂下眼。“没错。”她不否认。

  “为什么?

  秀贤没有回答。

  “你愿意土口诉我吗?”

  “他是一个很聪明的男人。”

  吴丽云挑起眉。

  她抬眼。“他说的没错,我是一个作家,作家心底想的事,就是自己的作品。”

  “我不太明白你的童思。”

  “我打算把他写进我的故事里,成为我的故事设定。”

  “这个,这怎么可能?!这会是真实的故事吗?”吴丽云有点惊讶。

  “对。”秀贤平静地答“可是,读者会想看一篇真实的小说吗?”

  “读者会对陆拓有兴趣,他是一个戏剧的人物。”

  吴丽云了一口气。“你要写陆拓的事?是百分之百的事实吗?”

  秀贤抬起眼,她清澄的双眼凝结着幽黯的冷光。“如果只是一篇报导,都不能探试出某种深度,我怎么能写出百分之百的事实?”她反问吴

  丽云。

  息?”

  “你真的要写出事实?你知道什么内幕消

  “这篇报导只是一个测试,报导的过程,也是解开某些疑惑的过程。”她面无表情地往下说:“这期间陆拓的行为会揭真实的陆拓,我在旁边看着,他就不能隐瞒他真实的性格、内在跟做事的手段。”

  “你没有说实话。”吴丽云说:“我觉得你只是在顾左右而言他。”

  吴丽继续往下问:“你到底知道关于陆拓哪些事?”

  “我知道他从哪里来,知道他的过去.以及他的现在。”秀贤直接说:“我要直接写陆拓这个人,包括他所有的一切。”

  吴丽云了一口气。“你的胆于真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选他?”

  “刚才我已经说过,读者对他有兴趣。”

  吴丽云眯起眼。“你想出名?”

  秀贤。冗默着。

  吴丽云认为她是默认了。“你的胆子真的很大!”她皱起眉头喃喃地说:“你知道陆拓是什么人吗?今天他打电话过来,我连他的电话都不敢接,就怕他提出什么要求。陆拓这个人,他是绝对不会怕事、更不会怕闹事的!短短几年.他就能在商业界有这么大的实力和权力,内情不会这么简单。”

  “总经理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秀贤毫不避讳地说。

  吴丽云吁了一口气。“我听说陆拓还没有发达以前,根本就是一个从乡下来的穷小子,而且听说还是孤儿,所以才没有人听说过他的家世背景。他能有今天,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敢做,所以当年沈广源才会重用他,到今天他不止是沈广源的助手,甚至已经是沈广源最重要的生意伙伴了否则沈广源怎么会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像陆拓这样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难道你不怕把他惹火了,他会对你不利?”

  吴丽云的话等于警土口“您也怕陆拓吗?总经理?”秀贤直接问

  吴丽云深了一口气。“我当然怕他。这个人很有手段.前几年他帮沈广源做事,什么五湖四海的人都认识。我不怕你知道,最近我们董事长为了扩展事业,已经向包括沪丰银行在内的五家银行提出联贷,这件事如果成功,迟早媒体会报导出来,当然你也会知道。”了口气,吴丽云往下说:“我要说的是,你知不知道董事长要借这么多钱.得跟谁见面?”

  秀贤听着,没有答话

  “沈广源是沪丰银行的大股东,可是我们董事长要见的人,却是陆拓!”吴丽云眯起眼。

  “沈广源养了一只老虎,现在就不得不喂他!

  人刁天如果不是陆拓这只老虎。凭沈广源根本没办法坐上沪丰银行大股东这个位置!沈广源想要利头叉不愿意沾一身腥,所以把一切台面下的事情都交给陆拓去执行,让陆拓的势力和金钱在这几年迅速扩展,前两年在政商界,陆拓的名字早就已经峥嵘初!这是陆拓的运气,也是他的机会,更重要的是,普通人就算有这样的运气和机会也不见得可以成就一番事业,陆拓绝对不是普通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不,你不知道!”吴丽云说:“现在,陆拓的实力早就在沈广源之上了!在我看来,沈广源只不过是一只纸老虎,陆拓才是一只真正的老虎!”

  “一只真正的老虎,一定会懂得垫伏。”

  吴丽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他不会正面冲突,只会利用惯用的手段,运用他向来熟悉而且一贯执行的做事方法,阻止任何对他不利的情势产生。”

  吴丽云专注地听着。“我还是不太明白…

  “他不会前进.但是会以退为进。”秀贤说“陆拓很懂得运用权谋,也喜欢运用权谋,所以他可以让沈广源坐上沪丰银行大股东的位置,还可以让沈广源乖乖听话。但是一个喜欢并且擅于运用权谋的人,有的时候,反而会因为太过圆滑而错失良机。”

  “常秀,你说明白一点,我真的不懂。”

  “刚才我已经说过,他不会正面冲突,却会运用关系。”秀贤冷静地往下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会运用所有的关系上议出版社不敢用我在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马上撇下我的文章,不让它发表。”

  吴丽云皱起眉头思考

  “例如总经理,您现在的情绪已经开始被陆拓影响了,不是吗?”“我…”吴丽云无话可说

  “陆拓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是太聪明、太有权谋的人,往往都惧怕勇敢的人。”

  吴丽云瞪大眼睛。

  “因为勇敢的人不怕死,而且勇敢的人一向都很直接。而聪明的人往往喜欢迂回,最害怕的就是直接。所以,聪明的人一向都不喜欢勇敢的人。通常,聪明的人会离勇敢的人远远的,甚至在身边隔出一道防护墙,一辈子都不会一议对方有机会接触到自己。”

  “但这就是迂回,是另一种迂回。”

  “对,看到勇敢的人,聪明的人应该第一时间把他击倒,马上把他打倒在地上,一议他一辈子都爬不起来!

  吴丽云深深了一口气。“但是他不会这么做。”她下批注。

  “对了。”秀贤说:“聪明的人一辈子都不会这么做,因为这违背他的生存逻。”

  吴丽云定下心。“他会玩游戏?”

  “会,而且一定会。”秀贤回答

  谈话至此,吴丽云已经知道她该怎幺做你需要做什么?”她问。

  “陆拓已经找上李总编辑,他之所以没有直接找董事长,是因为他认为这只是一件可以掌控的小事,只要控制李铁城就够了。”

  情。”

  “他不想用一件小事,还董事长偌大的人

  “对。”秀贤微笑。

  总编辑,我的文章要出刊“不过,他既然找上李就很困难。”

  “那有什么问题?只要我…”

  “这样不好,陆拓如果知道,会认为是出版社故意针对他。”

  吴丽云眯起眼。“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那你说该怎么做?”

  “如果,我以作家的特殊身分在衷漂写专栏这样可以吗?”秀贤说。

  “对啊!”吴丽云出笑容。“如果写的是专栏,你不是记者,就不属于总编辑管辖,是出版社礼聘邀请的贵宾!斌宾想要写什么,本来就拥有充分的自由,再说,总编辑不但没有权责改你的文章,而且,如果作家在截稿之前稿,那么出版社就更没有办法“临时”撇下你的文章了。

  “对,这就是我的意思。”

  “你真聪明!”吴丽云忍不住赞叹,随即低哼一声。“到时候.如果李铁城这

  蚌总编辑敢滥用职权,随便撒换专栏作家的文章,一定会引起业界讨伐!除非李铁城不想在出版界混下去,否则他不敢那么做!”

  “你同意的事,董事长不会反对吗?”

  “我会说服他。”吴丽云撇起嘴。“再说这是个易。”

  秀贤等着她往下说

  “媒体有力量,我会让陆拓知道这件事。”

  吴一丽云接下说,她口气坚定。“再说,出版集团需要银行提供联贷,就要展现自己的力量。如果是一块送进别人嘴里的,那么这块也得要辛辣右滋味,否则吃的人是不会在意的!倘若吃的人不在意,那么这就势必得多送几口。如果进的时候得卑躬屈膝,这样对我们来说,就绝对不是一桩好买卖。”

  秀贤已经料到吴丽云会说的话。“既然总经理已经想得这么清楚,那么,就请您去说服董事长了。”

  “我知道了,我们分头进行吧!专栏的事,如果准备好,你就直接把稿于交给我,由我发下去直接刊登。”

  “好,一切麻烦总经理了;”

  最后,吴丽云对秀贤说:“你确实很聪明我怎么知道你有勇气?”

  “我不必现在对您保证。”秀贤对她说:但是,您一定会看见。”

  她挂了电话。

  她不必对吴丽云说实话事实上,她并没有勇气她有的,只是置之死地的决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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