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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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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这是你上班的地方?有够气派的…”

  辣活泼的年轻女嗓,由玄关转进工作室大厅的刹那,被意料外的炫目光彩怔住。这,这这这些人是…

  “这些人就是我的同事,而这个楼层全是我老板的个人工作室。”顺便拿老板亲自设计的名片献宝一下,嘻嘻嘻。“看,我的新名片。老板还刻意把我的名字欣心用红心图案作标示。”

  那人根本没在看手中递来的东西,一迳呆瞪幽静风雅的工作室成员们。他们也愕然望着不速之客,仿佛低调奢华的私人俱乐部,赫然遭两名菜市场婆娘闯入。一时之间,双方人马都陷入脑袋空白中。

  只有肇事者一人还在洋洋得意,喋喋不休。

  “我老板的这个工作室目前有四个雇员。在撞球台那里一个人耍孤僻的美男子是孔佩,在电脑前发呆的才女叫小惠,在厨房吧台磨咖啡豆的是可可!”

  一声巨响,重重摔下的撞球杆惊动到所有人。但见撞球台边的俊瘦男子,转身踱入隐密的隔间。

  场面尴尬,一室死寂。

  半晌,磨咖啡豆的,淡漠地持续转磨,坐在电脑前的懒懒望回萤幕,继续打她的电玩。没人这两位的打搅,也没人有兴趣搭理。

  “呃,欣心,我看我还是…”

  “不要紧,你就坐在这边的沙发,我来替你点喝的。”她没那么容易被击倒。“我老板说我可以带朋友来坐坐的,所以你不用介意,大可把这里当作你家,轻松自在点!”

  电脑前的人终于投降,垂头长叹,颓然摘下厚重眼镜,把欣心召到角落,共商国是。

  “干嘛,我不能带我朋友来吗?”

  “我没这么说,欣心你火气也别这么大…”

  “那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都来这里工作多久了,你们始终把我排挤在圈圈外!”

  “我们没有,而是大家各有自己的沟通方式…”

  “你老是跟我说你们没有,可是我一点都感受不到你们的诚意!”

  “那可能是我们的表达有问题。但这里是工作场所,现在是上班时间…”

  “你那叫上什么班?孔佩那叫上什么班?可可那叫上什么班?每个人都死气沉沉地摸鱼打混!我特地带朋友来参观,热闹一下气氛,采访采访你们,而你们却…”

  “采访?”原本要死不活好言相劝的小惠,忽然警戒。

  “人家是我以前在研究所的同学,目前在当记者,跑过不少大新闻|”

  “我看她比较像是被派到地方法院门口站岗,等到什么名人来按铃控告就赶紧冲上去死烂打的小角色。”可可端着自己的咖啡杯闲闲晃来,一面品味一面吐槽。

  “可可你有什么不可以冲着我来,少拿我朋友开刀!”

  “你不值得我产生任何不。”呵。

  “等一下,先别吵…”光是听到记者二字,小惠就浑身发

  “这工作室里的每一个人,全都只会用鼻孔看人!”老娘受够了!“要不是看在老板的份上,我根本不想和你们这些人共事!”

  “噢,那你可得快快把辞呈递上来。需要我告诉你老板的办公桌在哪里吗?”

  “我不是你聘的,你无权解雇我!”

  “我很乐意出庭作证你搞砸了我们多少案子哟。”

  可可慵懒优雅的毒辣,气炸欣心。

  “你信不信我敢透自己搞砸的案子给我朋友听,让她有一些八卦新闻可以爆料?!”

  可可寒眸一锐,森然翻脸。

  死了,踩到地雷!但欣心就是拉不下脸,只能硬撑。

  两头斗牛,凶狠对峙。

  “这位小姐,”小惠倏地层手,亲切转唤访客。“要不要跟我和欣心去星巴克?我请客。这里的气氛实在有够糟的…”

  调虎离山之后,工作室里恢复寂静,气韵闲适。

  孔佩这才自隔间步出,倚在门框环轻叹。

  可可挑眉耸肩,继续悠哉品味他自恋自豪的咖啡。

  “不能叫老板撵走那女的吗?”

  拜托,谁不这么想啊。

  “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会是第一个走人的员工。”

  可可冷瞥。“你别害小惠的壮烈牺牲统统白费,OK?她为了缓冲我们跟那只猩猩的恶斗,几乎沦为拳击沙包,负责供人迁怒骂到臭头。”

  “可是…”

  “那猩猩动不动就爱念小惠:嫌她矮、嫌她呆,嫌她懒散、嫌她没主见、没个性、没品味,从没想过是谁一直在替她收拾烂摊子。”

  孔佩好笑,漾开俊丽的笑靥。“她嫌小惠?”

  “你与其跟那婆娘生闷气,不如多关心一下小惠的状况。”可可双眸转而深邃。

  “我总觉得小惠最近有点不对劲。”

  “你也发觉了?”

  两人漠然互瞪,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孔佩秀逸地拨打手机,耐心等待。他知道,此刻的她需要伙伴的救援。

  “喂?小惠,跟那两个女的说你有急事,赶紧逃走吧。”

  他头痛地忍着,在手机那方嘈杂笑闹的聒噪声中,努力辨识小惠窃声的回应。

  “现在走掉有什么太明显的?”难道小惠不能有自己的急事?

  但,终究是他被说服了。

  “好吧。可是有件事我必须啰唆一句:今晚的宴会别带那女的同行,省得节外生枝。”

  那只猩猩,总是搞不懂赴宴不是重点,探测来宾才是开键。

  “我们承担不起再一次的闪失。”只因一只低能猩猩,就砸了他们的招牌。“我会把到的邀请卡交给可可,今晚由他陪你赴宴!”

  轻柔的窃窃私语,怔住了他的善意。通讯中止于他的错愕中。

  “怎么了?”

  孔佩愣愣望了望掌中的手机,恍惚回神。

  “小惠说,那女的早由老板那里知道今晚有宴会,铁定会跟去。不如直接跟她坦白说不到邀请卡,今晚无法行动。”

  “好啊,反正我本来就不赞成接这案子。”

  “不,小惠的意思是,她会一个人赴宴…”

  “what?”可可皱脸怪嚷。“她一个人怎么赴宴?而且,邀请卡呢?她不需要吗?”

  断讯的手机那方,一片神秘。

  当晚…

  五星饭店豪华宴会厅,政商名云集,齐来为董氏集团大小姐的婚宴祝贺。

  镁光灯闪烁如阵阵海,接连汹涌。所有媒体记者全被安全人员挡在门外,谢绝入内摄影与采访,全权委由公关公司统筹发言。

  董氏集团向来保持着良好的政商关系,此番大宴,诸多权贵齐聚一堂。能谈的,当然不止“百年好合”或“早生贵子”而已。能送的,当然不止新婚贺礼而已。

  就连与会宾客的名单,也是防护得滴水不漏,极度机密。

  而小惠,正打算只身潜入,探查宾客来路。

  动身出击之际,细致急奏的串串铃声怔住了她。啊,差点忘了关手机。

  “喂?”老板来电,不能不接。“我已经在会场外了。”

  手机那方的话语,像低酵的女声,又像柔的男声,雌雄莫辨。

  “我一个人没问题。”

  途经的宾客,总有按捺不住的眼光,瞟往富丽堂皇转角处的小惠这方,再三连。

  “我没有在逞强,我也没有在刻意跟什么人一较高下。”

  即使是雄壮魁梧、道貌岸然的安全人员,也忍不住对她多关照两眼。

  “你好烦。”娇慵的不屑,连冷淡都甜腻可人。“说够了没?我可以走了吗?”

  原本素净的双,此刻泼红,娇润滴。噘得半天高的任,挑逗男人的心。

  “不是我对你有差别待遇,只是一接到你的电话,我就感觉好像踩到一团狗屎。”连她平颇感自豪的EQ,都会一路到谷底。

  对方又是一阵急促警惕,迫切叮咛,却被她懒懒夹入合起的手机,悠哉丢进昂贵巧的你提包里。

  上工啰。

  她欣然转向宴会厅前的红毯大道,与其它宾客一同在镁光灯簇拥中,迈向只为他们开启的金铜大门。

  纷纷莅临的宾客,各自挽着华贵盛装的女伴,不乏名媛贵妇、名模女星,暗暗争夺着媒体镜头的青睐。小惠早算准了,就等着最近社圈的话题女王驾到。不出所料,打从她一下车,就沿路掀起媒体的騒动,以汹涌的快门声及七嘴八舌热烈围攻,给了小惠从容潜入的最佳掩护。

  她毫不把身后的话题女王当回事似的,尾随在前方宾客之后,从容同行。前方的人们纷纷出示邀请卡,确认身分,她却没什么东西可出示,可确认的。只有…

  做做样子。

  她喜孜孜地在安全人员的虎视眈眈下,慢慢翻找她的小包包,周遭却没人留意她到底翻找出了什么,只顾着饥渴窥睨她低礼服挤出的丰硕雪

  纤细的肩带,几乎勾不住这两团沉重。紧绷的马甲式线,衬得曲线妖娆玲珑。黑色小礼服,裙摆窄窄地贴在她大腿一半的长度,后却散泉似的黑纱网,直达地面,烘托着那双动人的美腿。

  如此火辣挑逗的姿态,却顶着一头华丽可爱的长长鬈发,像极了典雅的古董娃娃。加上精致娇的脸蛋,和动不动就忘情噘起的小嘴,怎么看都像豪门或财阀家中宠坏了的叛逆小鲍王,处处想证明自己很独立、已经长大。

  “有了!这是我的…”

  她正要秀出那不存在的邀请卡,倾身向前之际,却被身侧的一股力量扯住。隐约的撕裂声,愣住这一小撮人。

  她的及地黑纱被旁边的男士踩住了!

  “我的天!”

  她震惊地缩肩捂,几乎承受不了如此的重大打击。

  “啊!对不起!”误踩佳人长纱的男士惊慌抬脚,极力掩护自己之前一直凝望那对豪的失态。“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别再扯她的黑纱了!”连身畔女伴都受不了他连连甩脚的鲁。

  “不是!我鞋底好像有什么黏住她的衣服!”

  原本已微微扯裂的纱网,被他挣动扯破得更大,旁人受不了小鲍主无助的泫然泣,连忙上前救援。

  “先生,请你脚先抬着不要动!”安全人员跪下处理。

  “不要紧的,小姐,我们里面有人可以帮你补救!”场务人员急急安抚。

  “这是怎么搞的?”踩破别人纱裙的祸首,只能用老羞成怒来推卸责任。

  “口香糖。”安全人员自他鞋底剥下了肇事原因,淡漠起身。

  “怎么会有什么口香糖?你们事前没有清理过场地吗?”

  “先生,我们事先全清理过了,没有发现到有什么口香糖!”

  “请往里面移动,后面的宾客要进来了。”

  “请不要摄影!”

  “为什么人都堵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呜呜呜…”

  “小姐请跟我来,我请造型师替你紧急处理!”

  “请尽速入场,谢谢!记者先生小姐们请止步,止入内拍摄!”

  硬是有人身高手长,举着相机抢拍门里的豪宴。

  拦人的、争执的、忙的、安抚的,所有騒动都被挡驾在外,小惠悠悠哉哉地,安全上垒。

  造型师手艺不错,帮她把华丽黑纱修补得不着痕迹,细心的。

  “你有名片吗?”小惠闲闲坐着小啜香槟,和跪地补的造型师哈啦起来。

  “小姐,你的黑纱好像有被人事先剪开好几个。”轻轻一扯就会整道裂开,修补的困难度甚高。

  “不会吧,我这件是新衣啊。”

  的确,GianniVersace本季最新款的黑丝缎礼服,搞不好是才刚空运来台,就被穿出来献宝。

  “怎么会有人偷剪我的衣服呢?”嗯…想不通,太深奥了。

  造型师暗叹,完工起身,再作一次整体确认。她看多了各家各府的千金小姐,有脑袋的就秀内涵,没脑袋的就秀名牌。她看这位小鲍主,应该是有点内涵的,却猛在那里藉名牌、秀身材!不过她也真的很有料就是了。

  “大概是有人嫉妒你,想让你出洋相吧。”

  忽地,美眸弯弯,甜得不得了。“我想也是。”

  既然成功混入宴会里,她也懒得再卖了。自行拆下后整把黑纱,打横当作披巾,围在身上,若隐若现地阻拦了原本袒的大好青光。

  造型师目瞪口呆,望着小惠逐渐消失在人中的娇丽背影。这到底是哪一家的搞怪千金?

  她悠游穿梭奢华气派的宴会厅,仿佛正漫步走向她所属的那一桌,从容雅致。几名不经意与她对上视线的人,都会收到她社的一朵浅笑,怡然自得的正如这圈子里长大的金枝玉叶。

  嗅喔,看到人了,快闪。

  她优雅转身,痹篇前方那桌的面孔,省得破功,不料却撞进一堵墙。

  呃?干嘛挡着不动?

  “宗晓惠小姐。”

  哇哩咧,这堵墙居然了她的底?

  “您应该不是今晚宴会名单上的宾客。”

  那又怎样?她倔强地上下打量这名平头壮汉。“我看你也不像是他们聘雇的那批安全人员。”

  壮汉平板的脸微微一。这位小鲍主,确实不好对付。

  “我不是直接受雇于主办单位,但我有义务维护场内来宾的隐私权。”

  “我没侵犯人家什么隐私权啊。”十只纤指投降拜拜。“不信你可以检查。”

  她把挂在肘间的小提包,霍然翻倒在他急忙接住的大掌中。若非他反应够快,一定会当场洒落一地杂物,引起騒动。

  “看,我没带什么针孔摄影机或相机之类的东西吧。”

  壮汉自诩是受过职业训练的专家,但要不被她无辜展的丰娇态左右,需要极大的自制力。

  “宗小姐,麻烦您跟我走一趟。”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会搭捷运回家。”

  她正要轻盈开溜,就看见远方左右两侧,缓缓站起与壮汉一样正式打扮的笔男子。她被包围了!可恶,怎么会…

  只要她回头,跑向有人在的那一桌,就可以困。但,她才不干那种窝囊事!气死她也,为什么会被逮到?明明很顺的说…

  小脸几乎皱成一团,老大不高兴地由壮汉暗暗护送,离开会场,带往另一楼层的临时工作站。

  猝地,她警觉到了。

  “你受雇于谁?”

  壮汉不语,将娇小的人儿管制在他与厚重门板之间。他不需刷卡开锁,或出声通报。人才刚站定,门板就已幽幽敞开。

  “宗小姐,请。”

  大事不妙。她这才心惊胆跳,知道自己杠上了大麻烦。

  壮汉只将她领进门,随即退到合上的厚重门板外,一切恢复无声无息。

  幽暗中,她隐约辨识出这是相当大格局的套房,而她应该正伫立在客厅里。前方大办公桌上几台电脑亮着萤幕,不断切换着宴会厅内外的各个角度,观测一切。

  寂静,萤幕的微光不断闪动。

  “玩得还愉快吗?”

  醇浓宠溺的哑嗓,隐含慵懒笑意,却像带刺的皮鞭,狠狠了她一记。

  好死不死,竟然又惹到这号人物。

  不要紧,她有武器可以困…哎呀呀,她忘了!她刚才早把整个小包包里的家当,全缴械到壮汉的手心里!

  “不错嘛。单匹马,就能闯到这种地步。”

  是啊是啊,还不慎失风被捕。

  “应该夸你有进步了。”

  谢谢,免礼。

  “我不是说你搞的小花招有进步,而是你居然也开始懂得使用女人的武器。”

  说真的,要不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换个状况听他人的呢哝,其实还享受的,但她现在脑子只想溜…

  “这该算是我的功劳呢,还是算我的罪过?”嗯哼。

  小脸爆红。

  “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

  话一冲口,她就懊恼得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白痴…为什么要中他的将法。回他的话?她早告诫过自己两干三百万次,绝对绝对,不要回应他的话。他每一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是陷阱中的锯齿,只会逐步将她卡死。可她就是忍不住,总是被他到跳脚!

  而且还是主动跳到他替她挖好的墓里。

  “小惠。”俊魅的低喃,绵绵长长,载刚的惑气息。“我们不再是朋友了吗?”

  “不是!”啊,猪头…第两千三百万零一次警告自己:别再回他的话!

  “连做个猪朋狗友、一起玩玩的余地也不留给我?”他好遗憾好遗憾、好可怜好可怜地倾近耳语,恳切乞求。“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她大愕。他什么时候离她这么近的?她几乎是在幽微中被围困在他魁伟的怀里。危险的热度,铺天盖地而来。她吓得无处闪躲,只能连连败退。

  “我们可以像小孩子那样,勾勾手指,恢复之前的友谊。”

  别、别再一直近了!

  “朋友之间本来就会有些小冲突,但这无损于我们的!”

  “你做梦!”呜,第两干三百万零二次警告…

  “是吗?”

  迫人的沉寂,在黑暗里无限蔓延。她一路跌跌撞撞地退到无法再退的不知名角落,是隔间甬道或房间的墙面,无法确定。

  不知为何,她觉得他正在笑,好像…

  “好吧,我们不是朋友。”

  一旁小几上的笔记型电脑,被他转了个方向,面朝他俩。幽冷的萤幕微光,倏地照亮她惊骇的容颜。

  “公事公办。”他背着微光,隐约对她勾起一边嘴角。“打从你一踏进饭店,我的人马就已经盯上你了。”

  她趁隙扫视四周,简直糟到不行。她居然退到更衣间的壁板前,陷入密闭式的困局,出路在他身后。

  外头小几上的电脑萤幕,切换到宴会厅入口的角度,每位宾客出示邀请卡及确认动作,尽收眼底。

  “你用口香糖玩的小把戏,唬得了他们,唬得了我吗?”

  “你哪时开始受雇于董家了?”乐作他人看门狗?

  “我没受雇于他们,只是奉命替他们收拾残局。想想看,要不是我坐镇在此,他们哪个会发现会场里早已潜入一只小贼,嗯?”

  沿着她脸蛋不断滑行的巨掌指背,温柔地揶揄恐吓。

  “我…又没干嘛,连摄影器材都没带。”

  “那当然,那是三才会用的道具。再高明的科技,也比不过你这双眼睛。”

  醇几近赞叹,倾慕却又企图蹂躏,拨着她的思绪。

  “你看到哪些人了?”柔语哄劝着,长指顺势游移到紧绷起伏的酥,来来回回翻山越岭,在雪的曲线上缓缓摩挲。

  随着她急促的心跳,她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不,正确地说,应该是他就是有办法,让人明明有机会逃却一点也不想逃,乖乖等死。

  那下场太悲惨了,她不想殉职。

  “是你说我们不再是朋友的,所以我只能照规矩来了。”他爱死了她倔强又难堪的娇态,更爱践踏她高傲的自尊。“你说,通常在这种场合逮到不速之客,都该怎么处理?”

  “如果对方又没做什么,就放她定啊。”她硬撑着傲态,侧脸斜睨。

  “你人真好。”

  “哪里。”

  “可是我人很。”不住摩挲的长指在悠悠哑之际,猝地伸进低的襟口,勾出柔头,架在小礼服襟口外,供他览。“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义务要平白放你走。”

  她惊愕得张口结舌,一时间脑袋空白,没经历过这种意外。

  “班雅明,我警告你!”

  “请说。”他洗耳恭听,同时拧着她的头在指间疾疾转不停。

  电殛般的冲击令她紧了背脊,竟本能起身子,仿佛邀请他继续蹂躏。

  “你好可爱。”甜美又。“比起我第一次带领你的时候那种扭扭捏捏,坦率多了。”

  她没有!是他太…

  他的手指似有魔,将她的思绪全往易感的峰,任他兜转挑。她也很想反抗,只是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双手会乖乖垂在身侧,小掌趴在墙面上。

  她已经立志不再…所以应该…

  混乱的意识,在眩中缓慢停止,恢复微弱的理智。

  美眸茫然眨巴,了好一阵才勉强抚平呼吸。他怎么突然停手了?他在看什么么?

  幽微中,透过薄弱的冷光,她看见他魅的隐约轮廓,在浅浅笑着,颊上刻着深深的酒窝。他诡谲的单眼皮,薄亮如刀,镶嵌着稀有宝石般的黑瞳,深邃而神秘。很多女人着于他奇特的东方魅力,沦陷在他的高深莫测里。她也曾如此,但如今难道不会再如此?

  他也在看她,看着她酣然望他的模样,像纯真无的娃娃,却同时袒的双,雪肤上一片粉,泛着情渐起的泽。

  “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了什么跟我翻脸,划清界线,但是我很想你。”

  她也是,而且好几次都痛苦得想冲回他怀里。

  “寂寞吗?”

  不要这样问她,她会承受不住。

  “我很寂寞。”他的大掌抚往自己身前,并不掩饰西底下亢奋的壮硕。“打从萤幕中一看到你,我就想到以前的事。”

  啊,以前…

  她从什么都不知道,被他亲手调教到令他俯首称臣的以前。那时,浓烈狂的之中,首度听到他暴烈的嘶吼时,她吓呆了,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地为她疯狂。

  以前。他黏腻霸道的以前、他贪得无厌的以前、他任大胆的以前…

  她常独自怀念。

  “你不回来吗?”

  她茫然凝望他展开的双臂,渴望她曾拥有的一切。可是,现在已不是以前。

  “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私。”连她都错愕于自己的冷淡。“今天不过是因为工作,才会不小心在同一件案子上跟你手。”

  展开的健臂,停滞良久,才极其缓慢地环回前,气焰凝重。

  “你真要跟我公事公办?”

  她没有办法对上他的视线,只能勉强点头。

  一声长叹,自厚实的膛深处逸出,令她神。她连瞥一眼他卷起衬衫袖口的臂膀都不敢,纠结有力的肌理,只会令她想起他曾如何把她捆拥在怀里,剥夺她的呼吸。

  他一直深瞅着她,独自观赏她毫不自觉的旎绮想,傻傻暴了她对他痴痴的依恋。

  到底是什么使她刻意疏离他?

  “好吧,宗小姐,我们不攀任何私人关系。但是对我们这种经手委托案件的人来说,关系很重要。”

  她怔怔转望。

  “因为涉及情报。”他好心提点。“如果你能够提供一些你那方的情报,这次的事我就算了,直接放你走。”

  他居然愿意善罢罢休?太诡异了。

  “当然,基于礼尚往来、平等互惠的原则,我也会有限度地提供我这方的消息。”毕竟大家都是在各自的老板底不做事,只要把事情顺当办妥就成。至于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办成的,没人有那个闲情过问。

  “例如?”她可没那么好拐。

  “你不是想探查今晚来宾的名单吗?OK啊。”他一掏手机,将套房外的壮汉叫进来,却又不允许壮汉深入,只准他站在客厅门板前,聆听内房更衣间遥遥传来的命令。“林,念一下今晚宴会的邀请名单。”

  壮汉大惊,不明所以。但他受的训练,最重要的就是服从。

  “是已经出席到场的来宾,还是…”

  “全部。”

  她呆瞠美眸,不懂近在她眼前的和蔼笑靥。

  壮汉水似地倾读一长串名单,滔滔不绝,毫不迟疑或保留。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地彻底执行,不问缘由。

  他到底在干嘛?

  “嘿,别发呆,好好听呀。”他好笑地捏捏她的脸蛋。“我是不会给你倒带重来的。你能记多少,就全靠你自己的本领了。”

  她措手不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起了裙摆。

  “品味不错。”他直接伸指探入她内深处。“啊炳,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阴险的得意笑容,彻底羞辱了她的高傲。

  她正要痛斥制止,却骤然憋为一句闷,娇嗔人。外头客厅传来的朗读也一怔,随即继续,故作镇定,却连连结巴,愈读愈急促。

  “啧啧啧,真是太可怕了。”他敬佩地勾抱起她娇的大腿,以他的壮摩挲她甜蜜泉涌的女。“难以想象你没有我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

  她惊慌颤抖,强忍着他刻意迟延的折磨,打死都不屑哀求。

  “这份名单我不能给你,你就好好地听。听到的,就是你的了。”只不过,他同时有其它的事要忙,这是公务时刻的闲暇隙。“为人下属,就得自己努力找寻工作的乐趣,你说是吗?”

  她回应的,只有完全违反她意志的痛,如痴如醉,羞愧且狂喜。

  再一次地,她又落回他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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