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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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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哪里?”身尘土,如凶神恶煞般的男人劈头就问。

  京城外,富丽雅致的严家大宅里,钱金金坐在黑檀木太师椅上,微笑的看着来人,手里摇着红纱纯扇,用最客气友善的口气回答:“我不告诉你。”

  骇人的怒叫声,陡然传遍严家大宅,即使隔着老远,听来还是让人心惊胆战。

  “该死的,你非说不可!”

  钱金金微笑着,言简意赅。

  “不。”

  齐严捏紧拳头,目凶光,有那么一瞬间,冲动得想杀掉眼前那个正慢条斯理在喝茶,一派轻松自若的钱金金。

  轰然的怒火,在他脑子里窜,他气得头顶几乎要冒出烟来。

  这个女人是齐家在商场上合作多年的合伙人,也是他爱的大姐。但是,他这辈子最痛恨的事,就是跟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打交道!

  要不是因为,严耀玉也坐在一旁;要不是因为,一切必须为了大局着想;要不是因为,砍了钱金金,此生就不可能再见着娇的面。他是多么多么想,当场就把这个女人砍成两段!

  除了钱金金,身为钱家三女的钱珠珠,也是他咬牙切齿、朝思暮想,想亲手活活掐死的目标。

  知道宝宝被珠珠带走后,他没没夜的策马奔驰,等到了边疆,见着了海东青,才赫然惊觉自己中计了!

  珠珠为了隐瞒去处,派了一队人马回边疆,但自个儿却带着宝宝,选了另一条路护送她回到京城。

  等到齐严察觉,在边疆气得双眼赤红时,她们早已回到了京城。

  他策马转向,咒骂不已,用最快的速度奔向京城,把随身的属下们远远抛在后头,几乎要累死下的骏马,直冲进严家大宅时,已经多耗去了一段时

  看着全身的骨骼,都因为强忍怒气而嘎嘎作响的妹婿,金金花了更多的时间喝完手中那杯雨前龙井,才搁下了茶碗。

  她浅浅一笑,兰指如勾,温润如玉,额上的银锁珍珠轻轻摇晃。“我说,齐大当家啊,你是有多大本事,竟然能让子跑了一次又一次?”两人新婚的时候,宝宝也曾因为富贵锁而出走过一次。

  齐严身子一僵,拳头捏得更紧。

  “她是被人带走的!”他咆哮。

  “是吗?”金金挑眉,轻摇着红纱执扇,饶富兴味的说道:“可是,宝宝亲口告诉我,她是自愿离开的。”

  坐在一旁的严耀玉,心里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刚好在家,否则心爱的子,可能老早被齐严砍了。

  他望着子,微微摇头,暗示她别说得太过火,她却假装没看见。

  “之前那次我帮得了你。但是这一次呢,我是站在她那边的。”她说得含蓄,但意思很明显,不但不会帮助齐严,还会用尽办法帮着宝宝躲避他。

  齐严怒火中烧,气得眼前昏黑,掌心几乎要被捏出血来。

  “她要是出了事,谁负责?”

  “我负责。”金金笑得仪态万千,话里却不忘挖苦。“再怎么说,她可是我的宝贝妹子,我可不像某人,有那么狠的心肠,舍得对她凶,还让她哭着离家出走呢。”

  炯亮的黑眸,狠狠的瞪着金金。

  “这些事情,与你无关!”齐严的咆哮,吓得丫环们脚都软了。“她进了我齐家的门,就已是我齐家的人!”他已经受够了让这些女人手他们夫之间的事。

  金金却摇了摇头,摆出—副耐着子,愿意原谅他的无礼,还宽宏大量,愿意循循善的模样。

  “齐大当家,您要想想,当妹子受了欺负,我这个做大姐的,岂能够袖手旁观?”她问。

  齐严再也没了耐

  “她到底在哪里?!”

  砰!一旁有个丫环,被他这一声怒吼,吓得昏倒了。

  金金却神色自若,回答得极快。

  “她现在不想见你。”她的红噙着浅浅的笑意,当齐严不在场似的,故意装作感叹不已的模样,频频摇头。

  “唉啊唉啊,有谁想得到呢,堂堂齐大当家,手上有如山的金、如海的银、齐天的珠宝,遍地的彩缎。但是,富贵如此又有何用?老婆还不是跑了。”

  齐严脸色铁青,瞪着金金的双眼,几乎要出火来。

  “把她出来!”

  懊死的,做丈夫的要见子,这有什么不对?

  金金却仍摇头。

  “办不到。”她笑的,还特地指点他。“齐大当家,让我劝你几句。就算没了富贵锁,也不代表你们之间就再无隔阂。就算是夫,心底有什么话,也得说清楚,才能知道彼此的心意,闷着不说,只会徒增误会。”

  听了宝宝的哭诉,她心里也大略猜出,这对夫之间是出了什么问题。她把所有事情全兜在一块儿,想了又想,决定这一次得让齐严多少受点教训。

  其实,这也是为了这对夫好呢!

  啊,她这个做大姐的,是多么为妹妹跟妹婿着想呀!

  始终不言不语,只温文浅笑地坐在一旁充当子护卫的严耀玉,瞧着金金姣好的侧脸,很想问问她,既然能对着齐严说出这些大道理,自己是否也能说到做到?

  但是,因为子的性格,所以他很聪明的选择了闭嘴,什么都没问。

  齐严咬紧牙关,一字一字的,把话从嘴里迸出来。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喔?”金金一点儿也不恼,耸耸肩膀。“那么,您就当我多事吧!”

  说完,红纱统扇一挥,她笑的开口下令。

  “来人呀,送客!”

  *********

  中秋佳节,月圆人团圆。

  天际皓月当空,湖畔则是风景如画,柳叶飘飘、金桂飘香。湖面上也热闹得很,富贵人家们的画肪,在绿波中飘,一艘比一艘精致华丽。

  最吸引众人目光的,该属南宫家的画舫。

  说起原因,可不只是因为南宫家是江南名门大户,窑场里出产的瓷器,精美绝伦,闻名天下,利润难以估计,人人钦羡不已;更是因为,画舫上有着大名鼎鼎的美人儿。

  南宫家的少夫人,京城钱家次女银银,正趴在丈夫的腿上睡得又香又甜。尽管小桌上摆放的精致糕点,全是跟制饼名人订做,个个价比黄金,她也很不给面子的,只咬了几口就搁下睡去。

  一身白衣蓝绣的南宫远,也不唤醒她,放任她闭眼睡着,轻抚着她的发,眼里是怜爱。

  夫二人的恩爱,瞧在一旁的宝宝眼里,真是五味杂陈。

  她一小口一小口啃着手里的月饼,转开了视线,望向天际的明月,不由自主的悄悄叹了口气。

  自从她离家出走,在姐姐们的安排下,躲进南宫家算起,转眼也已经五个多月了。

  虽然,这里的所有人对她处处呵护,照顾得体贴入微,没有丝毫的轻忽怠慢,但是她的心情,还是会时常跌入沮丧的深渊。

  起先,她还以为,齐严并没有在找她,所以既伤心又难过,窝在房子里整以泪洗面。

  后来,听了二姐提起,齐严四处在找寻她,她才止了泪,知道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在乎她的。

  她甚至担心,他会不会找不到她?

  有好几次,因为思念难熬,折磨得她什么都不顾,多想赶回双桐城,只为了见齐严一面。端午节那个时候,她甚至已经打包妥当,就要离开南宫家了,但所有人都担心她的身子,不许她远行,好说歹说,才又把她留住。

  湖水飘,一艘画舫经过,船上传来丝竹乐响,一个女人正唱着婉转情歌,语调软软,令人陶醉。

  宝宝的眼圈儿却忽地一红。

  她想起了那个丽多情,还曾倚偎在齐严怀里的白小恬。

  这漫长的五个多月里,齐严跟白小恬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呢?她曾经忐忑的问过二姐,要是齐严舍弃她,去找了白小恬,那她该怎么办?

  二姐虽睡意浓浓,却说得一针见血。

  “要是齐严这么轻易动摇,那你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唔,话是没错啦,但是…但是…呜呜呜,她好想好想他喔!

  一滴清泪落下,在绸裙上晕开。宝宝泪汪汪的,忍着不要哭出声,嘴里甜甜的月饼,突然有了一丝苦意。

  这几个月来,她的心情总是起起伏伏,从没有平静过。

  尤其在这个团圆的日子,她心里头对丈夫的思念,就更加的浓烈。大伙儿都在赏月、赏桂花,她却是一边吃着月饼,一边流泪,目不转睛的望着逐渐远去的画舫。

  去年中秋,他们在家中赏月,她窝在齐严的怀里,不论是心里还是嘴里,都是化不开的甜蜜。

  今年中秋,他的怀里会不会有了别人?

  她愈想愈伤心。

  呜呜,说不定,他这会儿怀里抱的就是那个白小恬!

  泪珠一颗又一颗,像断线珍珠似的不断往下掉。她小声啜泣着,被脑海里不断涌出的想象,得心神不安,要不是身子不允许,她甚至想马上启程,早一刻赶回双桐城。

  前方不远处,驶来一艘船。

  苞湖上其他的画舫相比,那艘船显得与众不同。每艘画舫都是灯火通明,笑声不绝,唯独那艘船,只在船头点了一盏灯,为站在船头的人,映出一个剪影。

  不知怎么的,在她朦胧的泪眼里,那人的身影竟跟齐严有些相似,

  这几个月以来,她已经有过太多太多次错看了某人的身影,以为是齐严终于找到她了。但是每一回欣喜的情绪,结果都是落空。

  但,就算如此,她这会儿还是舍不得移开视线,直望着黑船上的人影瞧,即便是误认,也不愿意错过。

  呜呜,好像,真的好像!

  宝宝又拿了一个月饼,边哭边吃,虽然心里很想专心哭泣,好好想念丈夫,却还是控制不了益旺盛的食

  黑船愈来愈近。

  船头的人影,愈看愈像她心里惦念的那个人。

  正当宝宝咬着月饼里的咸蛋黄,担忧再这么吃下去,齐严会不认得她的时候,那艘黑船已经飞快的驶近,到了南宫家的画舫旁。

  站在船头的男人,身影更鲜明。她甚至可以看清那人的长相…

  啊!

  那张脸好像…不,不是好像,分明就是…

  原本捏在手里的月饼,因为过度的讶异,从手中掉落,在船板上滚着滚着,就扑通一声,滚进了湖里。

  黑船上的男人,跳上了南宫家的画舫,大步走到她的面前。

  宝宝目瞪口呆,小手眼睛,了好几次,才能够确定,自个儿不是眼花了。站在她眼前的,真的就是…

  “夫、夫君?”她的想念终于让幻象成真了吗?

  轻颤的小手不确定的往前探,还没摸着面前的男人,确定他是不是她的想象,可怕的咆哮声,就陡然的响起。

  “你竟敢离开我!”

  扑通扑通!

  邻近几艘画舫上的人,被怒吼声吓着,好几个失足落水,引起一阵的騒动。

  齐严气疯了!

  钱家几个姐妹联手,在金金的运筹帷幄下,竟能耍他接近半年!

  这几个月来,他南来北往,不知奔波了几趟,用尽镑种办法,胁迫、利,甚至是重金悬赏,却还是寻不见子的下落。

  等到他收到消息,知道宝宝其实是躲在他曾造访过无数次的南宫家时,时序已近中秋。

  这是他有生以来,最漫长难熬的日子!

  当他终于在南宫家的画舫上看见子的时候,他已经分不清是想要狠狠抱住她,还是抓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摇晃。

  坐在一旁,抱着子的南宫远,看见齐严跳上船来时,还出有礼的微笑,对他点头示意,没有半点身为共犯的愧疚以及歉意。

  可怕的咆哮,轰得宝宝头昏眼花,小手忙遮着双眼,眼儿一只睁、一只闭,原本想扑进丈夫怀里一诉相思的冲动,都被吓跑了。

  “我,我…”

  “这几个月来,你都躲到哪里去了?”齐严的声音,夹带着强大的威吓,声音一字大过一字。

  “我都在这里啊…“她小小声的说。

  回答她的,是好大声的气声。

  齐严仰起头来,紧闭着双眼,巨大的身躯颤抖,努力强忍着冲过去,把一旁的南宫家夫妇当场扔进湖里的冲动。这对夫,说起谎来还真是不眨眼,两个月前他才来找过的,他们却骗他说,宝宝去了嫁到南疆的五妹贝贝那儿,害他又白跑了一趟。

  他气得咬牙,不过,眼前的逃可得先处理,省得又让她给溜了。

  暂时搁下想掐死南宫夫的怒火,他睁眼,看着身前脸色苍白的小子,怒声严厉责问。

  “你就没想过,我会有多担心吗?”

  “我…”

  “你知道这几个月来,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

  “你知道家里的人为了找你,耗尽多少心血吗?”他没有告诉她,在找寻她的过程中,最是劳心劳力,煎熬得五内俱焚的人,其实是他。

  “我也想回去啊!”宝宝委屈的说道,被骂得眼儿又红了。“可是…可是…可是我走不了嘛!”呜呜呜,讨厌啦,为什么才一见面,他就这么凶的骂她?

  “是你走不了,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回去?”怒火中烧的齐严,额上青筋直冒,根本听不下她的解释。

  宝宝儿轻颤,吓得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也忘了,当初离家出走是为了什么缘故,被他连连吼骂,整个人就愈往椅子里缩去。

  “我是因为…”

  话还没说完,齐严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猛地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不给她再度发言的机会,霸道的拉起她,也不管她愿不愿意,马上就要带她离开,启程回双恫城。

  强大的拉扯,不但把她扯离椅子,还握得她手腕发疼,忍不住轻呼。“啊!”那惊慌又恐惧的声音,穿透愤怒的雾,渗进齐严的脑中。就算再生气,对她的关怀,仍在他心里深柢固,恼怒的他回过头,望向多月不见的子。

  就在这个时候,齐严看见了!

  子纤瘦的身子,虽然娇美如昔,但是原本平坦的小肮,这会儿却鼓得高高的,像是在衣裳下,了一颗球儿。

  原本怒火腾腾的他,忽地全身僵硬,双眼直瞪着她的肚子,一眨也不眨。

  四周陡然静了下来,身为齐家的掌权者,理万机、手握无数财富的齐严,难得的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很缓慢的,他伸出手,抚上子的小肮。

  在衣裳下头,是圆滚滚的肚皮。

  当他的手,平贴着宝宝的小肮时,甚至还感觉到一阵轻轻的踢动,就像是正在回应他,对他这个“参与者”正式宣告自己的存在。

  齐严的脸色,比初雪还要苍白。

  好不容易,他缓缓抬起头来,难以置信的望着子。

  宝宝一脸无辜,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脸歉意的告诉他。

  “我怀孕了。”

  齐严双眼发直,只是瞪着她,脸色愈来愈难看。

  她忍不住伸出手,抚着他的脸庞,却发现他身子发冷,活像是被人从冰块里挖出来似的。

  “夫君,你还好吗?”她担忧的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齐严不言不语,高大的身躯,往后一倒。

  咚!他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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