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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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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多小时后,公司的大会议室已经坐了人,唯独不见严国烈踪影,只有方进与魏平在撑场面,但是这些股东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怎么可能听由两个总经理的小助理安抚?

  “总经理呢?”

  方进必恭必敬站在一旁“总经理还在处理公事,一时之间无法过来,请大家稍待一下。”

  “这是什么话?公司的董事几乎都快要到齐了,总经理竟然还不过来,这算什么?”

  “就是!难道他觉得现在的问题还不严重吗?”

  魏平隐忍着,依然低声下气“总经理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请各位董事稍等一下。”

  “还等什么?那些记者可不会等,还有股市也不会等,这么大的消息,简直像大地震一样,我刚刚还被记者挡住,差点上不来。”

  “就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名董事算是从小看着严国烈长大“总经理怎么会…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

  “不能再等了,方进、魏平,你们再去请一次,如果总经理还是不能马上过来,我们所有人一起去请他。”

  方进皱起眉头“这样不好吧?各位董事,事实上,严氏集团董事会都有固定召开的时间,各位实在不能为难总经理来面对各位突如其来要求召开董事会议…”

  “你说这是什么话?”

  方进一句激动的失言,顿时让场二十多位董事愤怒了起来,就在现场一阵吵吵闹闹的时候,严国烈进来了。

  他就像是他爷爷严志雄一样,天生威严,只是他更多了一丝细腻,总是可以让所有人立即注意到他,甚至立即安静下来。

  所有董事很自然的站起来接他,严国烈似乎也习惯了被这样子敬重,他看都没看这些董事一眼,叮咛着两个助手。“方进、魏平,你们先出去吧!等一下有记者会要召开,去协助秘书处准备,我会亲自出席。”

  “是,总经理!”

  两人走了出去,带上了门,却马上见到一个人,就是汪语茉。

  “大嫂,你怎么会过来呢?”

  汪语茉很害怕,甚至不停发抖,话也说不清楚“我来…我看到报纸…我怕阿烈会…”

  就要被揭了吗…果然掩藏不住啊…三个人就站在会议室门口,一起“聆听”内部的讨论内容…

  严国烈坐在主位上“各位董事百忙中到了公司,让国烈受宠若惊,感谢大家这么关心公司经营问题。”

  “总经理,我们就不客套了,我们不是记者,您不用敷衍我们…”

  “敷衍?”严国烈笑了笑“怎么每次公司分红、配息时,也没听你们嫌我敷衍?”

  严国烈的意思是在讽刺这些人,有好处时都不会说话,遇到坏事才跳出来大叫,也不想想平常靠着公司赚了多少钱。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总经理工作一向认真,表现也很好,也许再过不久,等待老总裁卸任,总经理就会升任企业的领袖。”

  “不敢!”

  “所以我们才特别担心这一次的事件,我们只想知道,总经理是不是真的跟一个有前科的女人在一起?”

  严国烈毫不掩饰“是!”所有人一惊,不敢相信他回答得这么直接爽快,以为他会含糊一下,甚至欺骗他们只是在逢场作戏,这简简单单的一个“是”真的让他们每个人都傻眼了,顿时不知如何回应。

  终于有人先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这…这怎么可以呢?老太爷没有说话吗?”他口中的老太爷就是指严志雄。

  “你们为什么会认为他说话有用呢?难道在你们眼中,现在严氏企业还是他在当家吗?”

  一名长者气不过,站了起来“总经理,你太糊涂,你已经不年轻了,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举动?”

  “如果你要这样想也可以,我只能说,这个女人我要,至于要付出什么代价,我自会承担。而且我不会让公司因为这件事情有任何的亏损,除此之外,你们实在不用干涉我。”

  没有人可以干涉他要爱什么女人,因为连他也管不住自己的心,这颗心,这么多年前就已经失落在语茉身上。

  他会为了她拚命的,任何人都不能怀疑他的决心。

  “可是那是一个有前科的女人啊!报纸说是强盗罪,总经理,你失去理智了吗?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她会让公司蒙羞,这种骯脏龌龊的女人,哪有资格…”站起来剀切陈词的,就是那个被查出贪污公司款项的财务经理,他也是公司老臣。

  严国烈奋力一拍桌,愤声大吼“够了!你给我闭嘴,如果不是敬你为长辈,就凭你污辱我的女人,你今天绝对无法活着走出这里!”

  “你…”所有人吓了一大跳,不敢相信严国烈会这么烈。

  “你们什么都不懂,少在那边装圣人,你们以为自己很神圣,如果你们很清高,就不会有人从公司亏空上亿元,还敢在那边大放厥词!”一番意有所指的话,让刚才站起来说话的财务经理听得面河邡赤。

  “可是…”

  “不要再说了,我相信你们只是担心公司赚不赚钱;我已经提出我的保证,除此之外,你们不要干涉我,因这个部分是属于我的私事,与公司无关。”

  站起身,严国烈收拾文件“会就开到这里,散会。”

  他走出会议室,看见方进与魏平“怎么站在这里?记者会准备得怎样?”

  方进看看魏平,不知该先讲汪语茉已经来了,只是不敢见他躲了起来,还是要报告进度?“记者们都到了,老大,你可以过去了。”

  严国烈点点头,杆,像是要上战场打仗的士兵,勇往直前什么都不害怕,因为他要捍卫的是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方进与魏平赶紧跟上,三人离去后;汪语茉才从一旁走出来,眼眶里净是泪水,她的噩梦成真了…

  *********

  鲍司用来召开记者会的会议室已经人为患,除了过去专门跑产业新闻的相关记者外,还来了许多社会版、影剧版甚至八卦衷漂的记者。

  严国烈一走进来,镁光灯闪个不停,每个人不停捕捉他的画面。

  他非常上相,镜头中的他气宇轩昂、英俊拔,只是眉头紧皱。

  坐定位置后,严国烈打开麦克风“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空过来,我就开始今天的记者会。”

  这是严氏企业主动通知媒体要求召开的记者会,所有媒体都以为他要针对八卦杂志的报导做出说明。

  “今天的记者会是要发布一项重要产业讯息,是有关本公司今年度的重大投资计画…”严国烈决定采取这种方式,来对抗媒体的报导。

  他知道一旦同一天有各种新闻事件,便会分散对一种事件的专注,分散版面、时间、人力与精神,所以他决定抛出一项重大投资案,让原先打算花时间继续追踪八卦的记者,被迫转移注意力。

  可是他一开口,所有记者马上面面相觑,甚至头接耳,顿时有点傻住,不知如何是好。

  “本公司已经与美国著名软体公司谈妥并购案,本公司将以五百亿美元并购这家美国著名软体公司,这是继本公司十年来专注于硬体产业后,首度进军软体业,也代表本公司重视软体这块市场…”

  严国烈滔滔不绝的说着,所有产业新闻的记者也努力做着笔记,因为这确实是一条大新闻。

  只是那些八卦杂志记者愈听愈糊涂,因为这根本不是他们关心的主题,他们对这种新闻根本没有研究。

  可是基于礼貌,在严国烈说完之前,他们不好意思提问,更甚他们也不知该如何提问。

  严国烈摆明要转移焦点,吸引其他的注意力,这场记者会恐怕早就被定位为一般的商业记者会。

  过了十分钟,严国烈介绍完之后,开始接受记者提问。

  这时,在一旁小门边,又站着一名女子,双手不停绞着裙子,看来非常紧张。

  果然,一名八卦记者举手“请问严总经理,今天的记者会会针对最近报章杂志报导的事件做出说明吗?”

  严国烈装傻“最近报导了什么事吗?抱歉,除了财经版,其他版面我很少看。”

  一名记者不客气了“就是关于总经理跟前女友复合,而您的前女友有前科的消息。”

  接着一名记者跟进提问:“请问总经理,事实上几年前就有传您年少时曾经逃家过,可是严氏企业一直否认,请问您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这名女的吗?”

  “总经理…”

  严国烈伸出手制止“对不起,我想几位专门跑本公司新闻的记者应该都知道,我不可能召开记者会谈论我个人的私事,所以这场记者会纯粹要宣布这项投资案。”

  “可是您不打算做出说明吗?”

  “不打算。”

  一名记者抓住他的话跟进“所以您默认相关的报导啰?”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

  终于有记者不了“这简直是在规避事实,这样掩饰能掩藏多久?总经理,您还是直接给我们个答案,让我们好差了事。”

  “你们只想差了事,却根本不在乎被你们报导的人会不会受到伤害,如果那名女已经打算过她的新生活,却因此再度成为焦点,这就是你们从事这行的目的?”

  “我们…”

  “我跟什么人在一起,既不影响本公司运作,也不影响股汇市行情,所以我找不到要跟各位报告这件事情的理由。”

  “难道严氏企业只会这样掩盖事实吗?”

  “就是!一个跨国大企业总经理的女人,竟然是个强盗犯前科,这有多惊人?难道不用跟大众代吗?将来如果重蹈覆辙,传出亏空公司的事情,对于投资大众也是伤害,这难道不用对大众代吗?”

  严国烈努力维持平静,但面具已快破裂。

  他拚命压抑自己,知道这里跟刚刚面对董事不同,跟董事翻脸,那些人还会保守秘密不对外透;但是跟这些记者翻脸,只会让问题更糟、让报导更显著。

  但是记者那带着刺的语句让他几乎快要发狂,这些人都不懂,语茉会被关都是他害的,语茉始终很善良、很单纯,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为什么!

  “请你自重,不用把话讲得这么难听!我的公司没有人有办法掏空。”

  “那就把问题说清楚,对不对?”

  现场许多记者都鼓噪了,一起大喊“没错!说清楚、说清楚!”

  现场一片混乱,眼看就快要失控了,而严国烈早已想好对策,马上就宣布记者会结束。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汪语茉竟然打开一旁的小门走了进来,在严国烈终于崩溃出惊惶的眼神中,走了进来。

  ************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女人,那个…有前科的女人,就是我!”

  所有记者涌上前去,保全赶紧组成人墙,避免讲台上的严国烈与讲台前的汪语茉会受到伤害。

  摄影记者隔着保全人墙,不停捕捉镜头。

  汪语茉再也忍不住了,没有道理让阿烈一个人在前面应付这么多人的问,她没有办法一个人躲在后面,让他去为她挡子弹。

  她做不到…

  是啊!她很傻,想到可以再跟阿烈在一起,以前的苦都不重要,她又再度变成原来那个自己,只会傻傻的为别人着想,担心阿烈会因为自己受到伤害,受到影响。

  “语茉…”严国烈激动的喊着,他也失去理智了,忘记自己不该在众人面前喊出她的名字。

  媒体报导一直无法掌握她的姓名,现在不想曝光也曝光了。

  “关于我的一切,跟严氏企业,还是严国烈,都没有关系,以前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行为,请大家不用为难严氏企业。”汪语茉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

  她知道自己说不清的,她无法承认自己有犯罪,因为她根本没有;但要她说出自己就是遭到严家陷害,现在她也说不出来,因为这样会连累阿烈。

  “你真的有犯下强盗罪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当时你几岁呢?听说你犯案的地点就是严家的珠宝店,这是真的吗?”

  汪语茉晕头转向,一连几个问句让她全身像是被打了几拳一样,她招架不住,全身也开始发抖。“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确实有被判刑、有入狱,我…”

  “有判刑,那就是有犯罪了。可以请你多说一点当时的犯罪状况吗?还有你是哪里人?为什么会认识严总经理?你们之间应该差距很大吧!是在什么情况下认识的?”

  汪语茉面对眼前那些记者,每个都咄咄人,她开始怀疑、开始后悔,她怎么会以为自己身而出,就能解决问题呢?

  现在看来,这些记者更有兴趣了,更希望知道这其中的一切,她没有解决问题,反而制造更多问题。

  “为什么不说话呢?你觉得当年犯下强盗罪没有错吗?听说当时还是结伙抢劫,听说连你的弟弟都参与,这是真的吗?”

  “我…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难道你都出狱了,还想规避事实吗?还不肯认错吗?是这样吗?”

  “不…不是的…”

  严国烈愈看愈心疼,整个人跨步向前;方进与魏平也从门后跑了出来,严国烈护着她迅速离去;方进与魏平则是阻挡在后面,可是媒体还是拍了好几张严国烈将汪语茉揽在怀里,汪语茉哭泣流泪的画面。

  “对不起!今天的记者会结束了,请各位回去吧!”

  会议室内依然叫嚣不断,像是菜市场一样,不过这些声音,严国烈与汪语茉都听不到了。

  带着她回到自己办公室内附设的私人小房间,汪语茉坐在铺上,心情平抚许多,但脸色依然苍白,依然恐惧。

  严国烈倒了杯热水给她,她捧着杯子,发现杯身的热度根本无法温暖她那冰凉的心。

  严国烈心痛的坐在她身旁,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别怕,有我在…”

  汪语茉抬头看他,那双英俊的眸子盛焦急,赤的展现他的爱意,可是这样她更心痛。“我做错事了…不该这样冲出去的…”

  严国烈无奈“算了!发生就发生了,这样也好,媒体早一点开始报,就会早一点结束。”

  “会吗?”

  “你不知道,我应付这种人很有经验了,等到热一过,他们就没兴趣了,自然就会去寻找下一个受害者,我们只是比较倒楣而已。”

  他故意说笑着,可是汪语茉却无法放心,她可以感受到这件事情爆发后,那种严重的影响。

  因为她背负的不是普通的犯罪,而是强盗罪,每个人都会用怀疑甚至轻视的眼光看她,她无法躲避。“阿烈,你要考虑清楚喔!如果以后…每个看到你…”“不要说。”他当然知道她要说什么。

  拉下他掩盖着她的嘴的大手“让我说,我怕你不懂,如果以后每个人见到你、见到小诗,都说你的子、她的妈妈是个强盗罪犯,你们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知道你没有啊!”严国烈也激动的抱紧她“你刚刚说这一切都是你的行为,与严氏企业、与我无关…你真的很傻,为什么要帮我罪?我宁可被以作伪证罪抓去关,我也不希望你背这样的黑锅。”

  “不要!一个被抓去关就够了,干嘛所有人都想进牢里啊?”她就是怕牵连到他,所以什么都不敢说,不敢大声疾呼自己的冤屈,只能痛苦的忍。

  严国烈知道,这样他更恨自己,他努力想帮她隐藏过往,让任何人都不再提起。可是…

  “语茉,你放心,我知道是谁放出消息的,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不要想太多,这段时间你忍耐一下,少出门,等风头过去了,就没事了。”

  他这样说,但她无法安心。风头会过去,但会跟着她的却永远都会跟着她,无法抹去,也不可能消失。

  *********

  三天后,风暴一点也没有平息,每天都有相关新闻,而且还都是“不明消息人士提供”

  但严国烈也依照计画,每天放出其他消息,分散注意力。

  到了第四天,严国烈放出更劲爆的消息…严氏企业揪出内贼,就是财务经理,二十年下来,将公司十多亿款项中私囊。

  严国烈正式将这个人渣踢出公司,移送给检方调查,并将所有证据一并奉上。

  最后财务经理因为证据确凿遭到收押,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已经是确定的事情了。

  不过说也奇怪,从第五天起,相关的消息突然间都消失了,那名好像知内幕的不明消息人士也不再放话了,媒体找不到消息来源,虽然只能凭空捏造,写出七八糟的报导,但风似乎就是灭了一样。

  严国烈以为,这是他开除财务经理,向爷爷示威的方式产生效用,爷爷收手了!

  那天,严国烈独自一个人,回到了严家。

  这一趟回来,就是来示威的。

  他直接来到严志雄书房内,严父也在房内,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将一份文件直接丢在书桌上。

  严志雄气定神闲,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甚至那份文件盖住了他正在看的书籍,他也不以为忤。

  倒是严父先开口了“国烈,到底怎么回事?”

  严国烈没有笑容,表情很冷静“你应该已经知道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当然,你连着四天照三餐放消息,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严志雄静静说着。

  表情一沉“还要掩饰?你比谁都清楚我跟语茉的状况,这些消息不是你放的,还有谁?”

  严志雄没说话,但严父赶紧缓颊“国烈,事情要查清楚再说…”

  “不用查清楚,我们彼此心里清楚就好。我告诉你们,我不准任何人伤害语茉,这是我的承诺,我有决心做到,你最好相信。”

  指着桌上的文件“这个就是证据,如果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下一步就是董事会里那些老头了。”严国烈说完,转身就走。

  严父无奈看着,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儿子,夹在中间真是难以做事。

  严志雄则是轻轻拿起那些文件,上头清楚列举出财务经理侵公司款项的证据,一样一样,总共累计了十多年。“这小子还真看得起我啊!为了要牵制我,把这样一个败类留在公司当棋子。”

  “爸…”

  “他要是再不出手,继续让这种人渣留在公司,那才是在威胁我。”

  “爸!柄烈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才会说这些话,您就别在意了。”

  严志雄敲敲拐杖“你也先不要跟他说,我…还没决定好要怎么处置那个女孩。”

  “是!”严父跨出步伐“爸!我去找国烈谈一谈,您放心,不该提我不会说的。”

  严志雄未置可否,严父就出发了,迅速赶往门口,严国烈才走到庭院里,正准备走出大门开车走人。

  罢好追上“国烈。”

  停下脚步,回过头“爸!”

  站在他身旁“缓点走!咱们父子俩谈一谈。”

  这个父亲是个很温和的父亲,虽说无大志,一辈子都听从爷爷的安排,还算疼他,是个好爸爸。“爸!如果是要责备我的,那就免了。”

  “我责备你做什么?你是总经理,开除行为不法的员工,那是应该的。”严父叹口气“我只是担心你…不知道事情的状况,心里存有误会。”

  “爸!没有误会,当年要不是因为爷爷,语茉哪会…”

  “我知道、我知道,”严父又叹了一口气“我没见过那个女孩,不知道她人究竟如何,可是我们严家对她这么做,确实不公平。”

  “爸!你如果有机会见到语茉,就会知道我心里那种痛苦,她是一个多么好、多么纯真的女人,却被我害成这样。她…她甚至因为怕让人家知道我们严家当年指使作伪证会牵连我、牵连我们家,一个人默默承受这样的前科。而我…也因为想保有爷爷、想保护家人,无力为她洗刷冤屈…”

  他好痛恨自己,纵使她一直说没关系,也不希望他试图为她洗刷冤屈,可是那种愧疚感,几乎要噬掉他的心。

  严父听着,内心也感动,下意识对这个女孩有了几分好感。

  严国烈说:“爸,我说真的,我爱她,这辈子我都要背负起照顾她的责任,这是我甘愿的,不管会遇到什么问题,不管会有多少人阻止我,我都不会回头,也不会后悔。”

  严父懂了“孩子,我一向让你很自由,也支持你的一切举动,包括当年你逃家…”

  “爸!”严国烈笑了笑。

  “我只能用我的经验告诉你,这是一条很辛苦的路,我不能帮你走,而如果你要走,就要有心理准备。”

  “我不觉得辛苦,相较于语茉,我算不上辛苦。”

  “好吧!你已经长大了,你自己判断吧!但无论如何,你都要相信,爷爷是为你好的。”

  皱起眉头,抱怨说着“这我就很难相信了。”

  案子俩走到门口,严国烈的跑车就停在门口,马上就要分离了。

  严父有点期待的说着“听说她帮你生了一个小女儿啊!”一提到可爱的小诗,严国烈骄傲的膛“没错!”

  严父很高兴“我有孙女了耶!什么时候…让我跟你妈看看这个小女孩啊?”

  严国烈眨眨眼“想要看就来公司啊!小诗…就是我女儿、你孙女,现在还没上小学,语茉常常带她来公司。”

  “这样啊…”“爸!你找一天来公司走走,说不定就会碰到,就算没碰到,我马上派人将她们母女两人接过来也行。”

  “好!我知道了。”

  也许,他也应该看看那个女孩。

  “爸!我先走了,帮我向妈问好。”

  “我知道,我也会代你向爷爷问好。”

  “那倒不用了!”翻白眼“在他接受我跟语茉之前,他就免了吧!”

  严国烈驱车走人,留下严父一人站在门口。

  其实严父知道,自己父亲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有许多问题不是当作没看见,就不会存在。

  但是严国烈也没有告诉他,他们所有人想得到的后果,他自己统统想过了,也统统记在心里,知道那个严重

  以他的身分,语茉将一辈子受到检视,三不五时有人将她这段过往拿起来说嘴一番,纵使他帮她洗刷冤屈,也会有人有话说。

  可是,他爱她啊!

  这就是答案了,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只知道自己的眼里只看得见她,必要时,就算是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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