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握有段齐峰与狄凯恩的股份相助，宋荷确定成为公司的最大股东，成为当然的经营者。

　　而在另一方面，她交给狄凯恩举发赵皓犯罪事实的资料，竟然真的已经有相关单位展开调查行动。

　　这一调查，也才真的发掘出赵皓勾结了许多官员，甚至高达部会首长，而这件调查行动是由最高调查单位启动特侦小组进行调查的。

　　宋荷开始怀疑，狄凯恩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做到的？因为依她原先所想的，将证物交给一般调查单位，恐怕只会被暗中下，自己连带也会受到波及。

　　“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

　　“…今天天气很好。”顾左右而言他。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再问。

　　“什么？你话说慢一点，我中文不好。”

　　还装？这男人的中文早就已经溜得比她还要强，还装作听不懂？“狄凯恩…”

　　被她瞪着，狄凯恩只能无奈苦笑“我有我的方法，不过不是什么好方法，我并不太想提。”

　　“哦！”那就算了，他不太想提，那就不他了。

　　不过她早晚都会知道的，现在想想，除了知道这个男人是个饭店大老板外，对于他的出身与家世，她还是一无所知。

　　虽然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出身普通人家，可是他展现的气势还有那处事的手段，显然颇有渊源。

　　不管如何，赵皓至少被盯上了，他的帐户与通联纪录开始被莫名其妙的调查，甚至连行踪也被全天候看管。

　　最后，连赵皓自己也都发现了，他开始担心，并开始联络起那些过去曾经收受他贿赂的官员，经过迂回打探，竟然得知已经有人针对他展开调查，而这一切都是起因于宋荷的密报。

　　他大怒，这一次绝对不能再手软，他要连带让宋荷跟那个男人一起消失在世界上。

　　那天，宋荷与狄凯恩一同离开公司，前往附近的天停车场。

　　“你一直陪着我，不用去处理饭店的事情，这样好吗？”

　　潇洒而自信的一笑“我雇用的管理人员都是能力极佳而且忠心的人，面对这种人，你不需要时时盯梢，一来可以减少自己的压力，二来也可以给他们发挥的空间。”

　　点头“这种管理概念倒是很不错，彼此信任、彼此合作。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这不能成为你怠职的借口吧？”

　　“怠职？什么是怠职？”装作一副迷糊的样子“你不能欺负我这个老外，净说一些我听不懂的。”

　　她边笑边拍打他“你又来了，每次都用这一套。”

　　狄凯恩揽着她，一起往停在空地上的车子走去。

　　“待会儿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一起去…”

　　“等一下，我有东西忘了拿。”宋荷喊出声音“你去开车，我赶紧上楼去拿。”

　　“我陪你上去。”

　　“不用啦！”推了推他“你把车开到门口，我在门口等你。”

　　“好吧！”

　　两人往不同方向走，狄凯恩走向车子，宋荷回头走向公司。

　　他脚步跨得大，三两下就已经走到了车子旁，打开车门，这时宋荷还没走远。

　　狄凯恩弯进入车内，钥匙入，发动车子，突然间，他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他心下一凛，没有太多思考，马上退出车子，往一旁闪躲开！

　　这时“砰”一声震天价响，上百万名车已经化为一团火球，火焰甚至直冲数公尺高，卷起的热风将一旁的树木枝叶刮得颤，火光之后是黑烟弥漫，爆炸威力之强，甚至掀翻了好几辆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宋荷距离不远不近，不会远到听不见爆炸声音，也不会近到被波及；她转过身，看着狄凯恩的车子化作一片火海，而他早已不见踪影。

　　她吓得全身发抖，不敢相信这么恐怖的事情会发生。

　　这明显想要置她于死地，置狄凯恩于死地，恨不得将他们炸得粉身碎骨，恨意之深，手段之暴力凶残，让宋荷不敢置信。

　　老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宋荷奔上前去，不顾汽车可能因为火焰烧及油箱而二度爆炸，她在大火四周不停寻找，恐惧已经传遍她的全身，她的泪水全然崩溃，在烟雾的催促下，更无法控制的。

　　“凯恩…凯恩…”没有踪迹，车子的另外一端她过不去，她的脚已经软了，手也不停颤抖，全身温度急速下降，仿佛掉入了冰窖中。

　　“不要…我求求祢不要让凯恩出事…凯恩…”突然，宋荷终于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发现一个身影倒卧在地。

　　她急急奔上前去，果然是狄凯恩！

　　他直直躺在草地上，口不停起伏，显然还活着，但他的左手臂明显有着一片血淋淋的伤痕，就连头部也有被碎片割伤的痕迹，嘴角也有血痕。

　　宋荷双膝一跪，就这么跪在狄凯恩身旁，她费尽全身力气抱拖起他厚重结实的身躯，紧紧拥在怀里。“凯恩…我的凯恩…”

　　泪水一滴一滴落在狄凯恩英俊但却沾黑污的脸庞上，她抹去他脸上与嘴角的血，整个人心痛更烈。

　　她的心思已，分不出狄凯恩的状况，只看见他不停的着血，心里对自己拖累他、让他受伤更是感到自责不已。“凯恩…都是我的错…凯恩…”

　　这时，狄凯恩重重的咳嗽，像是想把口的乌烟瘴气全部咳出，用力张开眼睛，发现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努力集中精神，定睛一看，这才看见眼前的女人。“唔…”他的声音发不出来，用力呻了好几声。

　　而宋荷终于注意到了狄凯恩醒了过来，又惊又喜的她甚至低头吻了吻他的脸颊“凯恩…你觉得怎么样？老天！我的凯恩…”

　　“我没事…没事…”他没事，纵使手臂有大片受伤，但都是皮伤。

　　及时发现车子里面有异状，他马上闪了开，受过军事训练的他，有这种反应简直可称是本能。

　　狄凯恩感觉到宋荷的情绪已在崩溃边缘，这种事情她一定承受不了，就连他，碰过刀弹炮的人都有点承受不起。

　　“你没事吗？”

　　“有一点受伤，但没事…”

　　现在的宋荷再也坚强不起来，脆弱的像个普通女人，只要碰上有关狄凯恩的事，她根本无法镇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她第一次要承认，好恐怖啊！

　　就像她曾经说过的，过去她面临的都是一些小鼻子、小眼睛的机巧手段，那些她应付起来如鱼得水；可是现在，对方已经使出这种恐怖的暴力手段，那已经是她承受不起的了。

　　对方…是赵皓吗？是那个丧心病狂的变态吗？

　　这时，狄凯恩看见原先车子爆炸的火焰转小，但地上了汽油，甚至一直在滴，他心一紧，没多想的马上张开手臂，抱着宋荷往旁边闪去，用自己已经残破的西装外套紧紧罩住两人。

　　宋荷眼前一黑，什么都没看见，自己处在狄凯恩宽阔的怀里，但在下一瞬间，她感受到一阵热风袭来，随后让人皱起眉头的热烫，她甚至又听见狄凯恩痛苦的呻。

　　她推开狄凯恩，他倒在一旁息，这时，她亲眼看见那辆汽车再度爆炸燃烧，火光四散，像只恐怖的怪兽一样想要没他们。

　　而狄凯恩也因此烫伤得更为严重，这一切全都只是为了要保护她。

　　宋荷所有的自信全部崩溃，理智全面崩盘，她所信仰的智慧高于力量，手段胜过暴力的世界已经不再。

　　狄凯恩还在呻，嘴里不停叫唤她的名字“荷，没事了，别害怕…”

　　宋荷不顾形象，整个人坐在地上，往旁边退去，退到狄凯恩失去知觉的身旁，虽是失去知觉，但嘴里仍喃喃念着她的名字。

　　而她，只能不断低语“够了…真的够了…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宋荷嘴里喃喃，眼神涣散，眼前的火光仍继续燃烧，一点一点的烧掉她最后的自信屏障，终于也没了她。

　　＊＊＊＊＊＊＊＊＊

　　救护车抵达，将狄凯恩与宋荷一同送往医院，意外现场也围起封锁线展开调查。

　　医院不知为何，将狄凯恩安排在头等病房，好像有不知名人士的强力要求，但宋荷不管，她只是一直陪在他的病旁边，握着他的手，给他力气，也给自己力气。

　　现在的她，表情木然，无法判断其思绪，她只是一直将视线放在狄凯恩身上，注意他的呼吸，甚至偶尔傻傻的起身去听听他的心跳。

　　她不在乎任何人，只在乎他。

　　只有在护士进来更换点滴，或是医生进来诊视病患时，才能引起她的一点注意。

　　这时，一名医生又进来了，看了看躺在病上睡着的狄凯恩；宋荷站起身，脸上终于出焦急的眼神。

　　“请问医生，他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医生收起听诊器“身上有烫伤，脸部有割伤，此外都还好。”

　　“可是他从进医院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病人的体力显然已经透支，需要好好休息。另外，病人接下来可能因为伤口发炎而发烧，因此必须住院一段时间。”

　　“他…不会有事吧？”

　　“只要照顾得宜，不会有事的。”

　　虽然仍担心，但听见医生的保证，宋荷松了一口气，送走医生后，她继续恢复原来的姿势，坐在边看着他。

　　再度握起他的手“凯恩…你不能有事…我还没把该给你的还给你，你也答应过我，要跟我结婚的，我真的好想要有一个名副其实的丈夫…凯恩…”话没说完，即陷入不停的哭泣中。

　　或许是因为身体疼痛，更或许是因为听见心爱女人的哭泣，狄凯恩皱着眉头，睡得不太安稳。

　　“为什么我都会让你受到伤害…我真的不想这样…不想拖你下水，不想让你也被卷入…”

　　这时，病房大门打开，来人是段齐峰；宋荷赶紧抹去眼泪，巩固心防，站起身看向来人。

　　段齐峰面色凝重“他还好吧？”

　　宋荷眼眶红肿，点了头，幽幽说着“医生说，只要照顾得宜，就不会有事。”

　　她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段齐峰关上病房门。外头有警察，也有警卫站岗，这起爆炸案件可说是震惊了全台湾。

　　“我问过负责调查赵皓的人员，他们相信这起攻击就是他策画的，利用你们发动车子时，自动引爆炸弹。炸葯的威力很惊人，可以炸毁一栋大楼，你们能躲过…真的很幸运。”

　　宋荷捂着脸，掩饰自己的脆弱，并承接着又开始掉落的泪水“是凯恩发现的，他动作快，才没有…”她不敢讲，更不敢想。

　　“现在你想怎么办？”

　　“有办法马上让赵皓去吃牢饭，或是干脆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吗？”宋荷讽刺的问着。

　　段齐峰摇头“调查人员说他们还在搜集证据，这件事情株连甚广，不太容易马上结案…”

　　“所以我们还是得任他宰割啰？”

　　段齐峰无语，宋荷也没再问，但她心里已经下定决心，她决定走自己的路，不再受此拖累。

　　被了，这一切已经够了，她受够了！

　　她不要，她什么都不要了！算她脆弱、算她认输，事已至此，如此残酷的手腕都出炉，她再也无法忍受了。

　　那人已经发疯，她不跟疯子玩总行了吧？

　　既然对付不了他，那她避他总行吧！

　　“齐峰，可以请你帮我做几件事吗？”宋荷抬头望着他，语气恳求“最后几件事…”

　　段齐峰皱眉“你说。”

　　“首先，麻烦段家帮我好好照顾小威，现在的我是没有办法给他安全的，而我相信段家应该可以。”

　　“会的！现在小威与爸妈在美国旅游，我已经加派保全戒备，事实上，小威也是我的‘儿子’，没人敢动他。”

　　宋荷点点头，这点她相信。“第二，请你帮我到明山上宋家的别墅去请我的父亲出来，我有事情要告诉他。”

　　段齐峰不解“为什么？他已经不管事这么多年了，现在请他出来要做什么？”

　　宋父遭到宋荷形同软，虽然过着富裕且衣食无缺的生活，但出入都必须通知宋荷，受到她的监视。

　　这女人对自己的原生家庭有着一股愤恨之情，除了当年她妹妹遭到强迫堕胎的事件，对于家中你争我夺的场景，也是让她如此偏激的一大原因。

　　可是现在，她竟然说要将宋父放出来？！宋荷究竟是怎么想的，段齐峰完全不懂。

　　“你先别问，请他出来就是了。”继续说着“第三，请你前往公司，帮我召集董事，我要召开临时董事会议。”

　　“你到底要做什么？”段齐峰的心里闪过一丝警讯，总觉得宋荷接下来不会做出什么太好的事情，只是他根本猜不到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

　　“说清楚一点。”

　　“你别问，总之，请你照着我的话做。”

　　“可是…”

　　宋荷继续坐回病边，不再看他，她恢复到十分钟前的样子，继续握着狄凯恩的手，继续深深的看着他。

　　段齐峰得不到回应，没辙，只得照着她的指示，完成她的代。他转身离开病房，将一方斗室还给这对男女。

　　宋荷看着狄凯恩干燥皱裂的嘴，站起身，以棉花沾水沾他的嘴，那一滴滴水珠在狄凯恩的上就像是落入干燥的土壤般，迅速的消失，却见到狄凯恩像是遇得甘霖一样拚命。

　　宋荷继续沾水，不停润，直到狄凯恩稍微觉得舒服一点。

　　她坐回原位，又握回他的手，这时，她开口“凯恩，一切就到这里结束，我不要再过着这种日子，我放手，这一次，我彻底放手…”

　　隔天，宋荷出席宋氏建设集团的临时董事会议，许久未见的父亲也来了，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宋父看见女儿，眼神里百感集，有着佩服、欣慰，但却也有一丝害怕与恐惧。

　　许多董事看到多年未见的主席亲自莅临，均感到不可思议，顿时，偌大的办公室内你一言、我一语，大家纷纷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荷看向父亲，没有表情，又看向一向爱与她作对的赵皓的位置，现在是空无一人。

　　这个阴险小人，谅他也不敢参加。

　　段齐峰也来了，因为他从昨天宋荷的口吻中感受到一丝异常，因此他今天决定出席。

　　宋荷站起身，面对众家董事，她的姿态优雅，气势惊人，却又蕴含着高贵大方的气度。

　　她很擅于操控这样的会议，早已驾轻就。“各位董事，今天召集各位前来，主要只想公布一件事情。荷担任公司副主席至今已有六年，深蒙各位的帮助与爱戴。但今天，荷必须做出一生中最痛苦的抉择。”

　　看向屏息的众人，她一字一句的说着“我宣布，我正式向董事会提出辞呈，辞去副主席的职务，并将公司的经营权力，归还给主席，也就是我的父亲…”

　　段齐峰愣住了，宋父也愣住了，所有董事们更全都愣住了！

　　宋荷眼前的人，全都张开嘴不停的说话，但是他们所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到。

　　她空手来、空手离开，什么话语，不论是挽留、批评，还是抱怨，她统统听不到了。

　　她终于…走下这个位置了。

　　从现在开始，她的人生只走一条路，那就是通往狄凯恩的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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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荷选择走这一条路，并非一点痛苦也没有，只是她体会到自己心里更真实的感受，那就是她与狄凯恩的未来比一切都还要重要。

　　这几天下来，她哪里也没有去，只是待在狄凯恩住的病房内照顾他，像个子一样温柔的服侍他，为他沐浴，照顾他吃饭、吃葯，寸步不离，做起来得心应手。

　　狄凯恩的个性一向很强悍，这个男人跟她一样从来不示弱，可是或许是因为受了伤，整个人也开始柔软了起来。

　　怎么说呢？他会跟她撒娇，叫她照顾他，虽然技巧很拙劣、方法很可笑，她一眼就看穿了。

　　他会说，他手痛不能吃饭，她不喂，他干脆饿死算了，颇有小男孩买不到玩具跟父母赌气的味道。

　　但不管如何，她都照做，因为她告诉自己，自此他就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要给他全部的爱…

　　“所以帮我洗个澡吧？”

　　宋荷翻白眼“你这个大狼，每次帮你洗澡，你都会有奇怪的反应，这简直是騒扰。”

　　左手臂仍旧包裹着纱布，狄凯恩坐在病上，一副不知羞的笑着“嘿嘿，没办法，男人啊！”他简直爱上了她纤细的小手擦他身躯的感觉，那简直让他全身麻到极点，要不是因为身体伤势还未痊愈，他想他可能会直接扑上去。

　　“那不然，我也帮你洗好了。”

　　宋荷抱“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会扭捏作态，假装拒绝，实则心里很想的女人喔！”

　　“哈哈哈…”狄凯恩大笑，宋荷也跟着笑，这个属于他们的两人世界里，美好得令人想永远待在其中，不再离开。

　　相较于两人世界的美好，外面世界却可以说是成了一团！

　　宋荷的辞职声明，如同扔下一颗原子弹。

　　宋父虽然回到制高点，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年纪六十多岁的宋父身体状况已不如以往，过去他可以征战商场，雄心壮志征服一切，如今却连制止自家人争夺公司都做不到。

　　原先分出去的宋家各房，现在陆续回笼要求进入宋氏，他们认为，既然宋荷辞职了，甚至将股份转移给父亲，那么宋父就应该开始分家。

　　整个宋氏集团一片乌烟瘴气，董事们对于宋家愈来愈不，也认为宋父根本无法控制这一切，开始要求宋荷回来。

　　鄙价狂跌、客户解约，外界开始猜测，宋氏撑不过两年，终将归于历史，彻底垮台。

　　这些段齐峰都告诉宋荷，她听了，没有表情、没有反应，只顾着走回病房去照顾狄凯恩。

　　“你不可能没有想过，你的离去会让宋氏垮掉。”段齐峰对着她的背影，提醒她。

　　“那跟我无关了，现在我的目标，就是凯恩。”

　　“即便所有心血都不复存在，也没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说完，就走进病房。

　　靠着房门，宋荷的心思千回百转，思绪纠结绕，无奈，是她现在唯一的情绪。

　　离开是没有错的…她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这样真的好吗？”狄凯恩就站在她面前，他都知道了，这段日子的纷纷扰扰，让一直住在医院内的他都无法躲开，电视新闻、报章杂志，一直说着宋氏危机面临的一切。

　　宋荷走上前，检视他的气“怎么下来了？伤口还疼吗？赶紧回上躺好。”

　　带着狄凯恩回到病上，她为他盖好被子。

　　可是才安抚好，狄凯恩又坐了起来。“荷，你就这样放弃这么多年的努力吗？”

　　“是啊！”知道他想要谈，也就不再闪躲，宋荷坐下来看着他“我不可能做一辈子，总该有结束的时候。”

　　“可是…”

　　“凯恩，”握住他的手“支持我好不好？现在的我…确实很惘，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所以，你支持我好不好？给我一点力量…”

　　“傻瓜！”将她抱进自己没有受伤的一边“我当然支持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乖！”

　　宋荷依偎着他“离开宋氏，我有一点不舍，可是这是我该做的事情，我曾经以为只有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才能稳固我的实力，我才能不再受到伤害，可是刚好相反…”

　　这么高的位置却更不稳、更不安全，高处不胜寒，面对这一切，她真的好累…

　　“我懂…”狄凯恩心里很酸，很心疼她的辛苦。

　　这纤细瘦弱的身躯如何扛起这商场上的机关算画，如何面对这商场上的斗狠争夺？

　　“凯恩，你说过的喔！我如果没有工作，你要养我的！”

　　“那当然！”

　　两人相视一笑，冲淡那股不安的气氛，顿时四周布了甜蜜的氛围。

　　这时，狄凯恩凝视着她，对她提议。“荷？”

　　“怎么了？”

　　“我…我带你去见我的家人好不好？”

　　宋荷望着他“你的家人？”

　　用力点头“我的家乡在美国德州，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的身世吗？我带你去见他们，当作散散心。”

　　去见他的家人，走进他的世界，让她忘记台北的一切纷扰。

　　宋荷嫣然一笑，令人心神。“好！”苞着他，天涯海角，哪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