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为了不让韩德森有借口抨击她不穿“万人”的衣服,不配成为“万人”的领导者兼精神领袖!她会不会想太多了?
总之,第二天万小花起了个大早,在二十坪大的黄绿相间穿衣室里翻找了半天,总算拖出了几大箱“万人”的衣服。
叔公每一季都会代公司送一些样品和最新款式衣服回家,但是说来惭愧,她和小草从来没有打开来穿过。
在家里她比较喜欢穿洗过十几次的旧衣服,舒服得像宽松柔软的睡衣,但是只要出外,她就会穿色彩斑弥的衣服好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活力。
真是搞不懂韩德森为什么那么仇视她的衣服?
她好歹也有几件迪奥、香奈儿、凯文克莱…像她昨天穿的就是佐丹奴的衬衫搭凡赛斯的子,多么有混搭风的感觉,他到底懂不懂流行啊?
“好吧,今天我就穿’万人”的衣服,看他还有什么话可说。”她动手拆开箱子,拉出一件绣着云盘扣的白色丝质衬衫,忍不住赞叹地吹了一声口哨“哟!”
“万人”的款式还不错的嘛,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颜色强烈灿烂一点的?
就在万小花专心翻箱倒柜的当儿,穿着雪白洋装,间系了条粉红色带的万小草翩翩然如仙子地飘了进来。
“姐,你在干嘛?”她嘴里咬着甜美多汁的富士苹果,循声穿过色彩明亮的大房间,看见在穿衣间里的姐姐,纳闷的眸光登时亮了起来“哇,你的穿衣间好哦!”万小花找得头大汗,回头瞥了兴高彩烈的妹妹一眼,啼笑皆非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只是在找东西,不是在把我的房间搞猪窝。”
政府立案通过的正宗“猪窝”主人啃着大苹果,对姐姐的取笑丝毫不以为意,还是笑得好开心。“你要这样说也可以啦…不过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颜色比较好看的衣服。”万小花叹了一口气,坐在堆的衣裳间,语气懊恼地道;“你知道吗?我不敢相信‘万人’的衣服只有黑、白、灰、银、淡红跟淡金色,这些设计师脑袋都在想什么?”
“也许现在就是流行这几种颜色。”万小草耸耸肩,不是很在乎。
“哎呀!汁不要到处滴啦,去拿面纸来擦!”唉,她已经够伤脑筋了,偏偏妹妹又选择在她的房里制造脏。“等一下蚂蚁都来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边啃水果边走路?上次西瓜的教训你都忘了吗?”
“那是意外。”万小草傻笑,明显感觉不出曾愧疚自省饼。
上回她兴致地开了颗大西瓜,捧着半颗就进房间里吃,吃完她就把西瓜皮“整碗”往底下…
那一次,应该是北台湾的蚂蚁都闻讯冲进来了,南台湾的蚂蚁若不是路程较远、脚程较慢,一定也赶得上共襄盛举…真是壮烈惨痛的一天。
后来,她们被迫搬去饭店住了三天,好让清洁公司拉大队进屋大扫除。
也自从那一次之后,家里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瓜类。
“意外你个头。”万小花眼神掠过一抹杀气,咬牙切齿的下令“去、拿、面、纸!”
“好啦、好啦。”万小草叹了一口气,依言去拿了一盒面纸过来。“姐,你还没有跟我说,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找颜色好看的衣服?你衣橱里不是有很多色彩鲜的衣服吗?”
“不一样,那些都不是‘万人’的。”她也想叹气,找了半天,勉强拿了件金葱的针织衫和一件淡红色的七分软裙比了比,最后还是无法接受。“算了,我认输。”
“万人”的衣服真的不是她的型,无法带给她充艺术的灵感。
“我还是看不懂你在做什么。”万小草也认输。
“小妹,你听我说,做人不一定要为别人改变,因为改变是辛苦的,在改变的过程中可能要血流汗,如果不是真心想为自己而改变,那就从头到尾都不需要改变。”她顿了顿,严肃地盯着妹妹“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懂懂!”万小草望着她半晌,瞬间恍然大悟,快地猛点头。“我真的懂了,意思就是人要懂得欣赏自己,完全不需要为别人的观感而改变自己…是这个意思吗?”
“就是这个意思,小辣,还不赖嘛!”她有一丝惊喜。
“耶!”万小草快乐地将面纸盒扔到一边,继续把苹果啃得到处滴汁。
万小花差点气晕过去。
*********
“早的小曲,让万小花上班足足迟到了一个小时又四十分钟。
不过不怕,谁教她是董事长呢?哈哈哈!
“真是啊!”万小花口里哼着歌,脚上穿着银绿色的高跟鞋,踢踢踏踏地走进办公室。
“董事长早。”方秘书站起来打招呼,再度成功的被她崭新的打扮吓到。
粉红色迪奥衬衫搭配黄长,脖子上还系了条红色变形虫图案的丝巾,再加上亮闪闪的银绿色高跟鞋…老天!
万小花很满意她的秘书“惊”的表情。
“早!”她还特地走近秘书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有味道吧?”
“呃…”方秘书内心天人战。
“你为什么越穿越糟糕?”一个低沉不悦的男声在她背后响起。
方秘书大大松了一口气,连忙唤道;“总监。”
万小花后脑勺热热麻麻的,口一阵奇异的纠结紧张起来。
但是她万小花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不战而逃”这四个字,她深一口气,随即转过身妩媚地朝他微笑。
“韩总监,早呀。”她小巧的下巴微抬,一双美眸里是蓄势待发的挑战之。
他对她的“艺术之作”又有什么狗皮倒灶的评语?
但见韩德森震惊地瞪着她,原以为从背后看就有够凄惨了,没想到正面更可怕。
“你的脑袋被猪附身了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把这几种突兀的颜色搭在一起,她一定是故意跟他唱反调!
“你知道猪其实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吗?科学家研究发现,猪的大脑皮层皱折并不比海豚或黑猩猩少,由此可以证明猪是很聪明的动物…”
“我看起来像是很想了解猪脑构造的样子吗?”韩德森咬牙切齿的质问。
“呃,不是很像。”他看起来比较想在“猪脑”前面加个他妈的。万小花了口口水。
“跟我走!”他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她的左手腕,修长的腿大步往外走。
“我!不!要…”她的右手死命抓住方秘书的办公桌沿,想要阻止他的强力拖行。
“救命啊!报警!”
方秘书骇然又为难地望向韩德森,在看到他铁青的脸色和坚定的眼神后,连忙立正站好不敢动弹。
董事长,你自己保重,唉。
“没…义气”万小花用力到手都快筋了,最后还是只能颓然放手,就这样被野蛮人拖走。
呜,青天白,强抢民女啊…*********
万小花就这样被人拖下二十九楼,连挣扎踢也没用。
韩德森大力推开办公室的门,对身后探头采脑的助理和秘书们冷冷撂下一句!
“不准任何人打搅我和董事长!”
慌乱间,万小花瞥见所有助理和秘书们吃惊又暧昧的眼神,就算手腕被扯疼得
快臼了,她还是乘机大喊冤枉。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没有暧…哎哟喂呀!你动作轻一点!”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她才想到自己干嘛不趁刚刚的机会求救?
下一秒钟,她被进一张柔软的沙发内,万小花气吁吁地拨开额前发,恶狠狠地瞪向那个野蛮人。
“你是有什么…病啊?”她气得差点咬到舌头。
“除非把你身上这些恐怖的东西换掉,否则你下准出现在我的大楼里逛。”
韩德森着隐隐突跳痛的鬓边,宽厚的膛也因气愤而起伏着。
刹那间,她忽然有点想要戳戳他口的肌是不是如她想象中那样坚硬有弹?
但是她更生气自己为什么会让一个只见两次面的男人这样待她?
“你不要忘记,这是‘我的’大楼。”她哼了一声。
“你是董事长,只要跷着二郎腿等着领大笔的薪水和公司利润,其它的统统得听我的。”他皱眉边说话边大步走到办公桌旁,伸指揿下通话键。“阿罗,拿几套衣服进来,马上!”
“公司的事你懂,我可以听你的,可是你凭什么管我穿什么啊?”她万分不地站了起来,拍拍皱了的粉红色衬衫。“我要走了,你要是敢再把我拖回来,我就…”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双强壮的手臂猛然拽了回去,随即重重地撞入一具温暖坚实的怀里。
充感男人味和一缕绿茶古龙水的清新气息霎时窜入她鼻端,温暖的体温瞬间紧紧地笼罩包围住了她。
万小花心脏莫名地狂跳起来,本能就想推开这太感也危险的惑。
他看起来虽然优雅,可是力气却大得可怕,坚定地箍住她的,黑眸熠熠闪动着神秘的光芒。
韩德森的眸中闪过一丝异光,像是怦然惊,又像是沸腾的盛怒,低头俯视她时,声音却是低沉而极度不悦“不要挑战我的耐。”
聪明的就应该闭上嘴巴,但是她着般地望着他完美的脸庞轮廓和闪亮的黑眸,反驳的话却下意识冲口而出。
“不然你想怎么样?”
好问题。
当万小花悚然惊觉到有些男人在盛怒之不是挑战不得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了。
他喉头掠过一声近乎咆哮,下一瞬间便低下头惩罚地攫住了她的瓣。
她登时呆掉了。
熊熊的怒火穿着无名的灼热望在他的四肢百骸里窜着,在想掐死她和吻昏她的强烈冲动之间,他突然失控了。
这个吻越来越深,原本滚烫得灼人的恶意惩罚之吻俏悄转变了,他的像在逗地在她玫瑰花瓣般的瓣上轻轻碰触着、轻咬着,灵活的舌尖也拨地哄着她情不自张开了嘴巴,乘机溜了进去…
万小花被吻得七荤八素,原本推拒的手变成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双腿像快要融化的油般无法再支撑站立。
他的大掌一把托住了她浑圆小巧的,被吻得意情心大动的万小花依循着本能跳上他的身上,双腿紧环夹住他的,小手轻颤却坚定地捧住他的脸庞,吻得更深、更深…
这是她的初吻,可是高手的引导再加上不知哪儿冒出来的悸动念把她变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大女。
也许是他身上放了什么强力葯,否则她一个清纯女子怎么会变成放妇的?
万小花霎时被自己的想法呛醒了过来,震惊地将他的脸庞推开,息地瞪着他,完全说不出话来。
韩德森也被自己突如其来失控的热吻情惊呆了。
“呸呸呸!”她惊慌失措,边红着脸边心虚恼火地自他身上跳下来,却腿软得
差点跌个股开花。
“当心。”他长臂一捞,及时揽住了她。
“谢谢。”她不假思索的道谢,随即又火大地推开了他。“你!”
“怎样?”他极力想要将下腹部窜滚烫的望压抑下来;该死的,光是一个吻,他就硬了。
好极了,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愠怒地想着。
这下子麻烦大了,他怎么会冲动地吻了一个他讨厌的女人?!尤其对方还是他的老板,还有着他这辈子见过最烂的服装品味。
“你怎么可以吻我?”虽然这个吻销魂到让她骨头都快酥了,可是那不是重点!
“没错,我怎么会吻你?”他强忍住牛仔某处的极度不舒服,试图不着痕迹地换了个姿势。
“对,你怎么会吻…等一下,你讲话的文法错误,是你“怎么可以’,不是你‘怎么会’!”不要以为她头还在晕就可以唬过去。
话说回来,他的蓝色牛仔那儿几时藏了个手电筒?绷成这样不觉得紧吗?不痛吗?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办公室大门被谨慎地轻敲了两声。
“进来。”韩德森松了一口气,故意大步冲向大门,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把抓过怀的衣裳,对吓了一跳的阿罗道;“你可以出去了。”
“是…”阿罗想伸长脖子偷偷看里头“战况”如何,又怕会被顶头老板直接砍头。
不过也甭想看了,因为门马上又对着他的鼻头甩上。
“怎么样?怎么样?”
“现在里面怎样了?”
待门一关,一堆人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七嘴八舌争相发问,想知道最新的八卦。
阿罗摸摸鼻子,转过身看着众人,一脸莫测高深的表情。“嗯。”“嗯什么?你倒是说呀!”阿东头上的发卷还没来得及拿下来,就从美发造型部门冲了过来。
这堆包打听当中,还有只穿了件美形罩和蓬松羽长裙就跑上来,本来是存二十楼摄影棚的美丽名模,以及皮尺还绑在头上,手上拿着把裁剪用的杀布利器女剪刀的服装设计师…诸如此类族繁不及备载。
头发挑染成亮银色的阿罗可拽了,抬起手在脸前扇了扇“唉,热。”
紧张到眼睛又含泪的桑慎马上按下冷气的遥控器,并把室内温度直接调到十六度。
呼呼…阵阵冷风自出风口卷了出来,登时一大票人尖叫的尖叫,打嚏的灯嚏。
“你要冷死我啊?”阿罗不敢置信地望了桑慎一眼。
“对…对不起…”桑慎又要哭了,赶紧低头调温度。
“好好好,别哭别哭,我没凶你的意思。”阿罗连忙安慰她,温声细语地道;“我只是怕你太冷了,会感冒的。你知道感冒对身体有多不好吗?要不要喝杯姜茶?我那儿有黑糖姜茶速仍崎,我借你!”
“罗!大…柚!”一阵恻恻的男女声音不约而同响起。
阿罗不打了个寒颤,咦?冷气不是关小了吗?
几秒后,二十九楼发生集体围殴事件,某个“水果”惨遭阿鲁巴、灌水,以及原子笔刺股等酷刑之后,终于如实招供他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这实话换来的又是一阵皮尺挥,剪刀飞…
而在总监办公室的门后,气氛也相同的凝重,火葯味浓厚到呛死人。
“不要我亲自替你换掉那一身垃圾。”韩德森藉由审视那几套衣裳,慢慢平复了下腹高张的灼热。
“不然你想怎样?再强吻我一次吗?”万小花昂高了下巴,不知怎的心下涨了怦然的期待。“来啊,来啊。”
他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气她搞不清楚状况,但是更气自己居然对她的提议有一丝心则。
“堂堂一个董事长,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要白痴,”他别过头去,不屑道;“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不要骂不过人家就说‘我不与你一般见识’。”她可乐了,故意模仿他的口吻。
“万、小、花!”他一个字一个字自齿进出。
“怎样?”
“我给你三分钟,把衣服换掉!”
“不要!”
“一…”
她登时花容失,倒退了一步。“喂…”
“…”他好整以暇地看手上卡地亚腕表。
她惊惶地左顾右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逃脱才好。虽然他亲自动手剥掉她的衣服有点不太可能,可是谁知道这个自诩为时尚纳粹头子的疯子一时冲动之下会干出什么事来?
刚刚他就吻了她,那下一次呢?
她陡然浑身燥热难当,一股奇异的期待感和战栗自脚底窜上背脊,害她突然觉得室内的冷气空调好像坏掉了。
“四十秒…三十九、三十八…”他继续威胁地倒数计时,脸上浮起一丝恶意的微笑。
她慌张到脑子哄哄,急得团团转。
“十、九、八…”
怎么办?真的屈服吗?真的被他得逞吗?
“五,四…”
去他的!
她憋着一口气,一颗心颤抖得像风中落叶,脸上还是装出慷慨就义,毫不畏惧的神情。
反正他可以用武力强迫她换掉衣服,但是她追求艺术、实现自我的精神是永远不会屈服在威之下的!
“二、一,时间到。”韩德森额上也沁出了一颗颗冷汗,声音低哑地道:“把衣服换掉。”
“我等你亲手帮我换呢。”她笑得好不恶,其实心里怕得要死。
“你!”他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没想到这个女人死不改,不换就是不换。
“来啊、来啊,帮我换哪!”她整个人往地上一躺,瘫成大字型尸体状,眼睛一闭,心一横,豁出去了。
他这辈子从没有遇过像她这么厚脸皮又难搞的女人…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下次,下次不要再让我见到你穿这副鬼样子。”他气呼呼地撂下一句狠话,僵硬地转过身离开。
咦?
万小花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大门砰地关上了。
“原来…他也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哪!”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越笑越畅,心窝不暖洋洋起来。
他…没有表面上那样可恶、惹人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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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冲冲地大步走出办公室后,韩德森才突然想到自己干嘛要出来?那里明明就是他的办公室。
但是事到如今,他总不能再走回去吧?
一想到那个死皮赖脸百劝不听的女人,衣着品味烂到无可救葯,偏偏又是他的上司…韩德森真是觉得生不如死。
以他的个性、以他的能力,大可以愤而炒老板鱿鱼,自行另辟山河、另打天下,但是“万人”是他多年来的心血,也是万老先生的托,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轻易放弃。
再说她的品味如此差,只怕“万人”到她手上没三天就被搞到关门大吉,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惨剧发生。
而且这么庞大的公司里总有一些部门主管桀骜不驯,万一欺她生找她麻烦怎么办?
他深深了一口气。
好吧,不过就是要把她从头到脚改造成最符合“万人”风格的董事长,这有什么难的?
他一定办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