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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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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的高尔夫练习场里人不多,谷继勋穿着休闲服,安静的在练习场里挥杆,专心的挥完四桶小白球后,接着打第五桶。

  在过了几天乌烟瘴气的日子后,持续一个多小时的运动下来,他心中的闷气总算扫去了一些。

  想到那篇文章,他心中又是一阵不悦,猛地一杆将小白球挥得老远。

  安东妮直接从安养院赶到这里来,在服务员的指示下找到谷继勋,急忙来到他:“请问你是…呀!”他猛地往后挥的球杆吓了她一大跳,还好她反应够快往旁边一跳,惊魂未定的举手口。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还是怎的,她觉得他方才那一杆颇有杀人于无意的气势,让她差点把救命给口而出。

  比继勋恼怒的瞪视身后其貌不扬,将一口褐色丑陋袋子紧搂在前的女人。

  “你白痴呀!没看到我在挥杆吗?”他破口大骂,鄙夷的自她束在身后的长发、小脸上的眼镜,扫到身上过气的白衬衫及过膝长裙,再往下望--她竟然还穿了双黑皮鞋配白袜子。要不是她脸上因惊吓而产生的红,他还真会以为自己遇见了个从五○年代跑出来的女鬼,且还是个其貌不扬的鬼。

  “对不起、对不起!”安东妮本能的迭声抱歉。“我第一次来这里,所以不知道不能站在后面…”说到一半她住了嘴,因为发现他早就又回身打球去了,根本没在听她说话。

  趁他将桶子里的小白球放到人工草皮上时,她怯怯的向前。

  “请问,你是谷继勋先生吗?”她硬撑着胆子问,心里暗自祈祷不要是这个脾气火爆的男人。

  可惜上天不从她愿,他转过身来冷睨着她。

  “你是谁呀?”他不客气的问。

  有一瞬间,安东妮真想随便掰个名字然后想办法闪人。他对个初见面的女孩子都这么恶言相向了,要是报上她的身分,她真怕他手中的球杆会当场变成凶器。

  算了!死也要死的有尊严,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她不可以侮辱了爷爷对她从小到大的教育。

  口口水,她强迫自己直背脊。这个动作令她高耸的部更加往前突出,他的视线也受到影响的从她乏善可陈的脸蛋往下移,然后眉峰微微挑了挑。

  努力与胆怯拉距的她,对他的反应毫无所觉。

  “我是安东妮,笔名安妮,也就是『一个恶质男人与七个笨女人』的作者。”一口气说完后,她忍不住又了口口水。

  她的话让他回过神来,冷凝目光直直向她。

  她差点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落荒而逃,而她没逃的原因,纯粹是因为脚软跑不动了。

  意料之外的,谷继勋并没有拿起球杆打她,反而在审视她一会儿后,对她说了两个字“摆球。”

  “呀?!”安东妮完全不了解他的意思。

  他不耐的回过头来。“你的手除了拿笔写没营养的文章外,不会做其它事了吗?过来把球摆到地上。”

  原来他说的是把球摆到地上,直接说不就好了吗?干么骂人?安东妮气在心里,不过还是喔了一声,连忙走过去蹲在他身前,从桶子拿了颗小白球放在人工草皮上。

  她摆一球、他打一球,他没开口,她当然不敢冒险说话,不过她也没闲着,在他挥杆时,趁机打量着他。

  必柔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个有型又好看的男人,身型高大拔,用力挥杆的动作让他的休闲服完全服贴在身上,宽肩窄刚线条毕无遗,在衣服外的手臂肌结实,清的短发不是一双浓密的剑眉及凌厉黑眸,直的鼻梁,厚薄适中的,瞧他的模样应该还不到三十岁,如果不是他的个性太差,她一定会毫不犹豫

  的将他列入美男子之列。

  不过有的女人就是喜欢他这种调调,就算不喜欢他的调调,也会因为他的外表或背后的名利而爱上他。想到这里,她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张美妍及其它七个笨女人会拜倒在他的西装下了。

  还好她从小看着铮龙哥与铮雷两兄弟长大,对帅哥已经免疫。在她心目中,坏脾气又想告她的谷继勋跟总是温柔宽容的铮龙哥差多了,就连花花公子严铮雷也比他好得多。

  她知道在谷继勋的眼中,她的打扮不入,因为他的目光已经清清楚楚告诉了她,也刺伤了她。

  她在心里要自己别在意。比起将钱拿去美化自己,她宁愿存起来好还债,才能早点赎回祖厝,将爷爷接回来住,跟爷爷住在一起比足自己的虚荣心重要多了。

  而且她根本就不在意他怎么想自己,反正她来就是要放低姿态请求他原谅,毕竟他若真的告她,只会让她的经济状况更雪上加霜,这也是她放下尊严蹲在这里喂他小白球的原因不是吗?

  “关于那篇文章我很抱歉,我真的没想到会那么巧,名字…”安东妮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给打断了。

  “不要在我打球的时候破坏我的情绪。”说着,谷继勋这一杆挥得比平常还要狠。

  她感觉一股凉风狠狠的从脸颊刮过,马上噤声,不敢再开口。

  *********

  昱,当安东妮站在新锐国际所属的大厦外,她心里非常沮丧,连亮灿灿的阳光都无法让她的心情明亮一些,只想着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她还是将头发束成马尾,戴着眼镜,身上穿着昨晚那件白衬衫,下半身则穿了条牛仔加上布鞋。叹了口气后,她在大厦外的阶梯上坐下,将袋子拽在怀里。

  她昨晚真的答应了他的条件吗?那个对自己不利到了极点的条件--

  “你以为摆几颗小白球我就会放过你?一个人的名誉要是摆几颗球就能挽回的话,那还要杀手做什么?”当时他的话让她倒了好几口冷气。

  接着,她没用的问怎样才能让他息怒?息怒!她怎么会用这两个将自己贬到地狱里的字眼?她觉得自己愈来愈像个小女仆了。

  不过谷继勋对那两个字似乎满意,眼里的杀气少了许多。

  “很简单,你用什么毁了我,就用什么救回我。既然你把我写成十恶不赦专骗人感情的大坏蛋,就得再把我写成用情专一,永志不渝的大情圣。”他大言不惭的说。

  安东妮真觉得要他去告她还比较简单,他说的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要我写也得是事实才行,你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她忍不住口而出。

  但光看他转黑的俊脸就知道她不假思索的嘴巴又触怒了他。

  “那我们法庭见,我的律师会跟你联络。”说完他转身要走。

  见状她差点没抱住他的大腿痛哭涕的忏悔。

  “我写、我写,你要我写什么我就写什么,只要你不告我,你要我写什么都可以。”她在心慌畏惧之下,就这么窝囊的答应了。

  考虑一阵子后,谷继勋总算回心转意。“明天早上八点到公司来找我。”

  “为什么?”她不是负责写就好了吗?

  “你以为我吃了一次亏还学不了乖吗?要是你又把我写成烂人我向谁去哭呀?明天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仔细观察我是什么样的人,懂了没?”他无理又霸道的命令。

  “跟在你身边!那我的工作怎么办?”她还有债务要还,有爷爷要养耶!

  “尽写些没营养的东西算什么工作?随便你,你不想的话也行,我的律师会跟你联络。”他摆出一副威胁的嘴脸。

  “…我做。”最后她只能无奈的答应了。

  所以她就在这里了。

  悲哀的望着洒落四周的阳光,安东妮懊恼的捏了下自己的脸颊。不是为了自己轻易屈服在谷继勋的威胁下,而是生气自己为什么要贪图轻松的采用张美妍的故事,活到二十三岁还看不出人家是别有居心,她真是白活了。

  整个人懊恼不已,直到在衬衫外的白皙皮肤感到有些刺痛,她才回过神,看着手腕上大学毕业时爷爷送给她的表,她才惊觉已经快九点了,连忙起身朝大厦入口望去,那旋转门已不知何时开始运作,但怎么还不见谷继勋?

  叫她八点来公司找他,他老大该不会挑这天迟到,心机重的给她来个下马威吧?

  才刚怀疑完,一辆银色奔驰跑车就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车窗降下,坐在车里戴着太阳眼镜的谷继勋丢出一句等我一下后,就将车驶进专属的地下停车场。

  安东妮听了更加气闷。等他一下?她已经等他很多下了!

  不过这次她学聪明,走到旋转门旁阳光晒不到的地方等他。

  二十分钟过去,正当她纳闷他是否将车停到美国去时,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从旋转门里气吁吁的跑出来。

  “安小姐吗?”他跑到她面前,掏出手帕擦汗。

  “是呀。”她谨慎的回答。

  “你好,我叫陈祈民,是谷先生的秘书。”陈祈民冲着她一笑。

  “喔!我正在等他。”她指指地下停车场。

  陈祈民对她摇摇头。“是总监要我来带你上去的。地下停车场有部直达我们公司的电梯,他已经先上去了。我们也上去吧!走。”说完他又转进旋转门。

  安东妮先是有几秒钟的愕然,接下来的一分钟她费尽全身力气要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发火,自己预支未来十年的宽容来原谅那个天杀的混蛋!

  这一招奏效了,当陈祈民隔着玻璃门对她招手时,她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在电梯里的空档,他为她做了简短的解说!这栋大厦的八楼被新锐国际整个租下,旗下分成模特儿、艺人及歌手三大部门,谷继勋主要负责台湾及东南亚一带的表演工作,他的哥哥则在大陆坐镇,兄弟俩齐心协力要让新锐国际的艺人在两岸三地,甚至全世界通行无阻。

  一跨进八楼,面七、八名高过她一、两个头的模特儿,自信昂然的匆匆而来,陈祈民有经验的拉着她往旁边闪,才让傻眼的她免于被撞倒的危机。

  她整个人被震慑住,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以前不觉得,但现在亲眼看到走在时尚尖端的他们,她才发觉自己有多寒酸。

  她跟在陈祈民身后,除了畏怯的拉着身上的衣服外,还得小心不被跑来跑去的员工及不时冒出来的美少年、美少女撞到,在这种情况下,要她听清楚他劈哩啪的介绍词实在有些困难。

  像走了一个世纪,越过几百种障碍后,他们终于在一扇挂着总监室的木门前停下,他敲了敲门,便打开作势请她自行进去。

  安东妮一走进办公室,便看见谷继勋站在玻璃帷幕前,手里拿了杯咖啡。木门在她身后缓缓阖上,悄悄将外头的忙碌与吵杂给隔开。

  她站在原地不敢妄动,小心又贪婪的望着背对自己,沐浴在朝阳里的男人。阳光在他修长的身体边缘映出一圈光晕,感觉安宁、圣洁又不可侵犯,就像她笔下品格最高尚和善、乐于助人的男主角。此时此刻,她真的很难将他与昨晚那个刻薄恶狠的谷继勋联想在一起。

  看见他办公桌上丰盛的火腿双蛋及烤吐司,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伸手抚抚扁平的胃。因为写稿的关系,她一直是晚睡晚起,所以她一天只用早晚两餐。

  清清喉咙,她决定开始工作好转移注意力。

  “请问,你希望我从哪里开始写?也许我们可以先讨论一下。”她的音量比平常大了一些,以确保他听得到。

  闻声,谷继勋回过身看着她,惊讶的彷佛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你在这里做什么?”

  对他没头没脑的问话,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不是你叫秘书带我上来的吗?而且昨晚是你叫我来找你的,你没忘记吧?”她提醒他。

  他将咖啡杯放到桌上。“我知道,你是来将功赎罪的,不过我并没有要你进我的办公室。”

  她把对将功赎罪这四个字的不下去。“我不进办公室怎么跟你讨论?怎么挽回你的名誉?”

  “你以为我说的是现在、马上?”他嗤了一声。“你那篇没营养的文章彻底毁坏了我的形象,现在女孩子见到我像见到鬼一样,我去哪里找能让我专情的对象呀?”说着他坐进椅子里。

  说的好像全是她的错,明明就是他自己爱劈腿。安东妮忍耐的了口气。“那要不要等你找到后我再来?”

  “不行。”看出她眼眸里的期待,谷继勋冷冷的说。“在我找到对象的期间,我要每天都看到你。”他明白摆出对她的不信任,好像一放走她,他的冤屈就再也无法平反。

  安东妮当然知道他不可能是舍不得她才这么说的。

  “可是我还有别的工作,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她有很多事要做。

  “工作?你是说写稿?”他不屑的挑挑眉峰。

  “对呀!我这个月得两本稿给出版社,还有两篇短文给杂志社。”她很忙的。

  “反正也不是什么营养的东西,带到我们公司写就行了。”他拿起刀叉,将一颗半生不的荷包蛋摆到烤土司上。

  “不行,这里太吵了!”没空跟他争辩她写的东西有没有营养,要她每天都到这个像打仗的地方报到,她这个月就等着带爷爷喝西北风吧!

  比继勋将火腿与另一片土司迭上去,举起叉子指着她。“你不要搞错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命令你。你要是不愿意,我还是老话一句,等着认识我的律师好了。”他不疾不徐,好整以暇的品尝他的早餐。

  他一副闲适模样,口而出的却是足以将她置于死地的话,更让她加倍用力诅咒他的早餐卡在喉咙里,让他一命呜呼!“我只要到办公室外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吗?”她讨好的问。唉!有把柄在他手里,她能说什么呢?

  “难不成你要我把这间办公室让出来不成?”他嗤了声,表情彷佛是她问了个多可笑的问题。

  “不用、不用,那我出去了。”她脸上的笑容只维持到开门走出办公室。看见陈祈民在讲电话,她走到他身边耐心等他讲完电话后才开口。“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办公桌,或是任何一张小桌子都行?”

  她只提了一个简单的要求,结果陈祈民不但帮她找来一张全新的桌子,还附了张办公椅、台灯,且就放在最少人走动,也是公司最偏僻安静的硬设备室外,让她能安心写稿。

  由衷向他道谢后,安东妮飞快的拿出稿纸与笔进入沉思世界。幸好她在思考时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界的声音很难影响到她,所以在这总是电话、吆喝声不断的地方,她还是能专心的工作,连谷继勋借故出来走动两、三次她都没注意到,直到陈祈民轻拍她的肩膀,她才跳出自己的世界,双眼蒙的看着他。

  陈祈民看着她搁在一旁那十几张写文字的稿纸。

  “总监请你到他的办公室一下。”他是来转达命令的。“对了,已经中午了,有同仁要订便当,你要不要一起订?”

  他这么一问,她才感觉到胃有些发痛,连忙从袋子里翻出钱包来。

  “要!”她看着零钱包里仅有的一佰元,拿钱的手停下,不好意思的抬头。

  “请问一下,最便宜的便当是多少钱?”扣掉她得坐公车回家的钱,她的午餐预算只有七十元,若脑控制在六十元以下更好。

  陈祈民对她摇摇手。“不用了,我们公司有包午餐,你不用付钱。”

  那么好!安东妮好生羡慕。“可是我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

  “没关系,这是总监代的,所以你别介意。排骨饭好吗?”看见她忙不迭地点头,他满意的颔首。“那你现在到总监室去吧!总监在等你。”

  就算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她还是勉为其难的起身走向总监室。一上午了,他该找到他想专情奉献的对象了吧?

  “你以为我是路边不知名的路人甲,还是觉得你亲手撒下的余毒那么简单就能清除?而且要找个我看的顺眼又配得上我的女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至少也要一个礼拜才行。”

  当她站在谷继勋的办公桌前时,他毫不保留的粉碎她的希望。

  “一个礼拜?!”她忍不住吼出。要她配合他的上班时间在这里待一个礼拜,她会赶不上探望祖父的时间的。

  他对她的焦躁、忧虑视若无睹。“怎么?觉得太快,那半个月好了,反正我最近也忙的,没什么心思谈恋爱。”他懒洋洋的说。

  快个头!“不不不,我只是觉得凭你的外表与魅力一定很受女孩子,这样还需要一个礼拜实在有点久。”她挤出个不自然的笑。

  比继勋出有别以往的的眼光,带着些许惊讶的看着她。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这些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倒是令我有点讶异。”这是真的,在高尔夫练习场里初见她,很容易就察觉出她对他的排斥与厌恶,她掩饰的功夫实在是很差劲。

  安东妮只想赶紧出去撞墙,不想再跟他说话。

  她不自然的干笑两声。“那等你找到时再告诉我,我先出去了。”说完她沮丧的转过身。

  “等一下。”他喊,她只好转过身看他。“你急什么?我的话又还没说完。”他不悦的说。

  对喔!刚刚的消息让她太难过,所以忘了是他叫她进来的。

  “有什么事?”她突然想起。“喔!谢谢你让我享受吃午餐的福利。”

  “那没什么,不过…”谷继勋审视的目光将她从上打量到下,然后摇摇头。“我们这里好歹也是知名的公司,你以后可不可以稍微打扮一下?你穿的这么邋遢对公司的形象会有不良影响。”其实他并不是那么在意衣着的人,尤其是自己没兴趣的女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她的打扮,太穷酸了,而且她的上衣他昨晚已经见过了,她就没别的衣服可以替换了吗?

  他会在意到一连出去两、三趟的原因,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她的穿著打扮在这里简直可称得上是异类了。

  他毫不修饰的话深深刺伤了她的心,这下她连笑容都挤不出来了。

  “我、我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穿什么衣服应该不用计较吧?”她小声的问。

  她才二十三岁,可以的话也想穿得像那些模特儿一样漂漂亮亮,若她没有负债,没有安养费得付的话…

  看她紧绞双手不安的模样,谷继勋摇摇头。

  “我们做的是行销流行与时尚的工作,要是有像你穿得这么不称头的人进出,对我们会是项困扰。”他口气。“这样好了,公司里应该还有一些女歌手以前留下的打歌服,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代陈祈民找几件适合你的给你穿。”他用着慈悲的语气道。那些打歌服可都不是便宜货呢!

  打歌服?安东妮脑中浮现光彩刺眼、颜色鲜,不伦不类的可怕衣服,连忙摇头。

  “不用了,衣服的事我可以自己张罗,不需要什么打歌服。”她才不要穿那些衣服。“还有什么事吗?”

  瞧她一副恨不得离他远远,一刻也不想多待在办公室的表情,谷继勋一张俊脸忍不住拉了下来。

  “出去吧!”

  不再看他突然转冷的脸,她飞快的夺门而出。

  下班后,她马上到待她如亲姐妹的韩芝晴家中向她求救。温柔的韩芝晴便挑了几件衣服借给她,身为秘书的她还教了她几种简单又不失有型的发型,让她除了单调的马尾外还能多点变化。

  穿上借来的衣服,换了个绑发造型后,谷继勋果然没再说什么,她也安然无恙的过了三天平静的赶稿

  这天中午,当她被叫到总监室时,她还特地先到洗手间整理了一下服装仪容才去见他,没想到他要对她说的话跟她的外表一点关系都没有。

  “因为前两天突然的午后大雨,有三个宣传人员病倒了,今天下午成旭的签唱会你就去支持一下。”他站在办公桌后,边整理文件边对她说,还烦躁的扯松颈上的领带。

  安东妮错愕的伸出食指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相信。

  “我?!”成旭是谁?

  他举起手仓促的瞧了眼手上的表,抓起公文包便急步往门口走去。“还有两个小时,你吃完饭后宣传组的小伟会带你过去。”

  “可是…”可是她好像也感冒了耶!她还没来得及说完,门板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就这样,安东妮被迫放下她的稿子去工作。坐在保母车上和其它工作人员聊天,她才知道为什么谷继勋会这么匆忙又紧张,原来这次这位实力派的新人--成旭,是新锐国际的年度重点新人,公司花了许多精神与金钱栽培他,自然不允许一点差错发生。

  可是这关她什么事?一路上她都忙着在笔记本上写稿,打算等回到公司后再将之移写到稿子上。

  唱片公司之前的宣传还成功的,虽然时间还没到,天空又下着绵绵细雨,但百货公司外已聚集为数不少的歌

  她与小伟先跳下车,然后艰难的护着成旭穿过不停尖叫拉扯的歌来到表演台上,将他交给主持人后,她才跟小伟退到一旁去。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路,但她却觉得宛如经历过千军万马的折磨般,早上花了半个多小时绑的头发不但被扯散,因为淋雨的关系还纠结成一团,她干脆将发夹全部拿下,胡乱的用手指梳理。

  成旭撑着伞开始唱歌,台下跟着唱的歌有的穿雨衣、有的撑伞,她跟小伟没那么好命,只能站在角落淋雨,然后在成旭唱完歌后帮他撑伞,好让他可以空出手帮歌签名。

  站在台上往下望,歌有秩序的排成长长的一条人龙,且大部分的歌都排在百货公司骑楼下好避雨。

  不期然的,她上两道直望向她的视线,谷继勋与几名西装笔的男人站在人龙的另一边远远看着她,发现她在看他,还面无表情的举手对她晃了晃。

  安东妮心里气闷,收回视线。

  为什么他可以悠闲的站在那里跟人家聊天,她这完全不相干的人就得淋着雨帮个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歌星撑伞?他知道这些时间她可以写多少文章,赚多少钱吗?

  不甘心的又朝他的方向望去,正好瞧见他与那几个西装笔的男人转身走进百货公司里。

  现在又要去逛百货公司了吗?她闷闷不乐的抬手抹去额上的雨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落到这种田地?多可悲,要是她现在落泪的话一定没人会知道的。

  签唱会进行了整整三个小时,安东妮也淋了整整三个小时的雨,虽然始终是绵绵细雨,但三个小时下来也足以令她全身透,全身颤抖发冷了。

  终于,在护送成旭回到保母车上后,她冷不防的连打了几个嚏,就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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