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伊桑在爷爷连续好几天的夺命连环Call后，终于先送宣歆回饭店休息，然后独自开着车回到奥菲斯豪宅。

　　他坐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面对然大怒、怒火冲天的爷爷…奥菲斯公爵，仍是一副事不关己又无所谓的表情。

　　“你可真是大牌呀，打了那么多通电话叫你回来，也不回来。”

　　伊桑对于堂叔比尔带着讽刺的话，根本是充耳未闻，继续把玩着手上的汽车钥匙，连回答都懒得回答。

　　“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教你的，如此目无尊长，真是没教养！”另一个堂叔杰克加入数落。

　　“依们全都给我闭嘴！”奥菲斯公爵怒吼一声，让正准备再继续炮轰的两人同时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那个女人是谁？”

　　“是谁都和你没关系。”伊桑睐了他一眼，语气淡漠。

　　“我是你的爷爷，怎么会和我没关系？！”两个孙子，一个冷漠如冰，一个桀骜不驯，没有一个是他可以掌控的人。

　　“原来你还有把我当成你的孙子，亲爱的爷爷。”

　　“混账！”

　　伊桑对他的暴跳如雷仍是一点也不在意，只是伸个懒站了起来“为了不把你活活气死，我还是别留在这里比较好。”

　　“你给我坐下！”

　　耸耸肩，又坐下去，并不是他真的这么听话，他只是想知道爷爷不停打电话叫他回来，到底又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宣布。

　　懊不会是想告诉他，所有的遗产没有他的份吧？不过有没有他的份，他一点也不在意，反正在他知道自己并非父亲真正儿子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奥菲斯家的一分一毫。

　　“你明天就给我到公司上班。”奥菲斯公爵实在无法再任由他每天无所事事，只会玩那没有出息的摄影。

　　“你不如直接杀了我比较快。”

　　“你这混账，你打算这样玩到什么时候？”

　　“你只是要跟我说这个？我一点也没兴趣。”

　　“你是奥菲斯家族的一分子，你对奥菲斯集团就有责任。”

　　“那很简单，我不要奥菲斯这个姓不就得了。”

　　“你以为奥菲斯可以任由你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吗？”

　　“亲爱的爷爷，你就不要自我欺骗了，你心里比谁都要清楚，我从来都不属于奥菲斯家族，不是吗？”

　　这个秘密在整个家族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就连他的大哥…狄修斯，也不知道他们其实根本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打从你出生那一天开始，就注定是奥菲斯家的人，就算你不想也由不得你！”

　　“叔叔，人家既然不想当奥菲斯家族的一份子，你又何必强迫他。”比尔说。

　　“叔公，我爸爸说的对，你又何必勉强他。”丹尼尔附和的说，他早就看伊桑不顺眼，若能因此将他赶出奥菲斯家族，那正合他意。

　　“闭嘴，他是我的孙子，这是事实，谁也不能改变！”

　　伊桑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爷爷，意外他竟会如此护卫着自己。

　　看来狄修斯为了凌婧倪宁愿放弃整个奥菲斯集团的事让他改变了不少，虽然他的态度一样霸道，但或许正是奥菲斯家族的特色吧。

　　“你若是喜欢那个女人，我可以不反对，但你一定要回公司上班。”

　　“公司有狄修斯就够了。”

　　“狄修斯是人，不是机器，他也需要休息。”

　　伊桑再次被他的话给吓到。莫非那一场病真的让他转了？

　　“再说吧！”丢了这句话后他便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去。

　　＊＊＊＊＊＊＊＊＊

　　接下来的每一天宣歆都被伊桑半威胁、半强迫的押离开饭店，坐上他的那部PorscheBoxsterS银色敞篷跑车。

　　就这样一个星期下来，她的足迹已经踏遍了整个伦敦。

　　无论是白金汉宫的卫兵交接仪式、西寺的皇室陵寝、特拉法加广场成千上万只的鸽子、摄政公园的天表演、杜莎夫人蜡像馆、伦敦塔看夜景，以及曾经是戴安娜王妃和查尔斯王子举行世纪大婚礼的圣保罗大教堂等等地方。

　　英国是个人文荟萃的地方，也是艺术的天堂。经过一个星期来的相处，宣欧不得不承认伊桑是个很的导游，对英国的人文史地十分了解，是个肚子里有墨水的人。

　　但除此之外，他在她的眼里依然是个痞子，因为他总是随心所，不论在哪里想吻她就吻她，有时只是淡淡一扫而过，有时充着情狂热，让她又气又呕。

　　泰晤士河畔，天餐厅…

　　伊桑着痴情眼神，眼中泛着期待地问：“小歆，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一点点爱上我？”

　　宣歆正大口吃下一口牛排，却因听到他的话而被噎到，害得她猛咳不停。

　　他见状，赶紧移到她的身边，又是替她拍背，又是端开水给她喝。“慢慢吃，又没有人跟你抢。”

　　她灌了一大口水，才将梗在喉咙的给了下去。“你想谋杀我是不是？”

　　“我爱你都不够了，怎么会舍得谋杀你。”伊桑摩挲着她的脸，一脸恋。

　　“那拜托别在我吃东西的时候，尽说一些会让人受到惊吓的话行不行？”

　　“怎么？难不成你真的已经喜欢上我了吗？”他充惊喜，高兴得眉开眼笑。

　　“喜欢你？等下辈子吧！”

　　“其实我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不仅人长得帅，又有才华，学识丰富，温柔体贴，像我这样的好男人已经快绝迹了。”

　　她斜睨一眼“自大、狂妄、无礼，还是一个超级大胚。”

　　“在你眼中，我真的是这么一无是处的男人吗？”伊桑故作失望的端起红酒喝了一口。

　　“我只是比较诚实。”

　　“没关系，我会继续努力。”他又喝了一口。“对了，等一下回去后把你的行李整理一下，明天跟我一起去布拉格。”

　　“我干么要跟你一起去布拉格？”她是有计划到布拉格，但不是现在，而是在明年的春天，去体验电影布拉格春天的浪漫。

　　“我有工作要到布拉格半个月左右。”“工作？”宣歆瞅着他看，仿佛在看稀有动物。

　　“你干么这样看我？我有工作很奇怪吗？”

　　她耸耸肩，其实他工作不工作，一点也不关她的事。

　　“你一点都不好奇我的工作是什么？”

　　“一点都不好奇。”

　　“虽然你不好奇，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兴趣，所以我不介意你来当我的助理。”

　　“我为什么要当你的助理？”

　　“我会付薪水给你。”

　　“多少？”有钱赚，她就有点兴趣。

　　伊桑伸出一只手。

　　“五十英镑？”半个月才五十英镑，当她是廉价劳工啊！

　　他摇摇头“一天五百英镑，愿不愿意做？”为了让她在他工作时也能待在他身边，他只好小人的用金钱惑她。

　　“五、五百英镑！”宣歆闻言下巴差点掉下来，很快的将数字在脑袋里换算，一天五百英镑，约莫三万一千块台币，半个月就有四十六万！

　　天呀！四十六万她要赚多久呀？

　　“考虑得怎样？”

　　“你不是在开我玩笑？”

　　“我可以先付钱给你。”

　　“OK，成！”可以玩，又可赚钱，不做是笨蛋。“不过飞机票？”

　　“我全部负责，还包吃包住。”

　　“明天几点的飞机？”

　　“下午一点。”

　　“我会准备好。”

　　望着她那一脸兴奋的表情，伊桑不在心里窃喜。

　　原以为他得费尽舌才能说服她跟他一起到布拉格，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让她点头答应了！

　　有钱还真是好办事。

　　＊＊＊＊＊＊＊＊＊

　　飞机一降落捷克布拉格国际机场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伊桑带着她坐上前来接机的休旅车，一个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栋半山上灯光灿烂、古古香的哥德式建筑古堡前。

　　由于哥德式建筑造就了壮阔的城市景观，因此布拉格有着“百塔之都”的美名。

　　“我们要住在这里吗？”

　　“你不喜欢？”

　　“当然不是。”哇！她从没想过这辈子能有机会住这种只能在旅游杂志上看到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古堡。“只是不太敢相信。”

　　伊桑牵着她的手走进古堡里，只见已经有穿着白色围裙的女仆站在一旁等候，他们一经过，一旁的女仆随即行礼作揖。

　　他带着她直接上二楼，经过长廊，来到尽头的一间房间，他打开房门，对着她说：“你就住这间。”

　　宣歆走进去，赞叹地看着铺着深蓝色长地毯的温暖房间，中间放着一张垂有帘帐的古董，靠墙还有一座原木古董衣柜，搭配原木格子落地窗，在外面铺有暗红色地砖的大阳台往远处眺望，可以看到夜空中繁星点点，景如织，相信白天的景致一定更美。

　　“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别人了吗？”

　　“明后天还有一些人会住进来。”

　　“这是一间古堡旅馆吗？”她知道欧洲有很多这种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古堡旅馆。

　　“不是，这间古堡是我的。”

　　“你、你的？！你开玩笑的吧？！”

　　伊桑抿着，微微一笑，走过去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你也累了，洗个澡早点休息。”

　　宣歆仰首看着他，他温柔深情的表情，这会儿竟让她有那么一点点的悸动。

　　“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忍不住吻你。”他警告。

　　她闻言，赶紧将眼神转开，走过去提起行李，故装忙碌样地随口跟他道：“晚安。”

　　“晚安。”

　　＊＊＊＊＊＊＊＊＊

　　隔天一早，接连有好几部车子停在古堡前的大草坪上，有十几个人分别从车子里下来，开始将小货车上的器材卸下，每个人都忙进忙出的，而搬运的大部份都是摄影器材，还有推动摄影机专用的轨道，看样子似乎准备拍摄影片什么的。

　　宣歆看伊桑穿着一条洗得泛白的牛仔，一件黑色T恤紧贴在他强健的膛上，让他完美的体格完全呈现出来。

　　见他忙进忙出的帮忙，将一箱箱器材堆放进屋子里，脸上挥汗如雨的模样，她竟然觉得他很感。

　　这时又有一辆黑色保时捷跑车疾驶而来，顿时一道尖锐又刺耳的煞车声响超，接着就像电影里常演的情节，一双修长匀称又白皙的美腿率先跨出，然后缓缓地从驾驶座下来一个金发美女，一身紧身的红色连身窄裙让她玲珑有致、波涛汹涌的魔鬼身材展无遗。

　　哎劳拉摆动着婀娜多姿的身段，一头如波的鬈发风飘动，笔直地朝着伊桑走了过去，直接投入他的怀抱，送上她红的，给了他一个火热狂野的吻。

　　宣歆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伊桑的手环上那金发美女的际，旁若无人的与美女热情拥吻。

　　然而不知怎地，她的心里竟好像打翻了醋坛子，有股酸涩的感觉蔓延开来。

　　其它人对于他们的拥吻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继续忙着。

　　就在宣歆以为他们会因为缺氧而窒息时，难分难舍的两人终于结束了几乎长达一个世纪的热吻，但那娇美的身躯依然紧贴在伊桑的身上，而他似乎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伊桑，我好高兴你愿意继续帮我拍摄，而且还将你的古堡借给大家住。”

　　哎劳拉是英国一个才出道一年的年轻歌手，刚出道时唱片公司便为她邀请了身价不凡的知名摄影师E。O为她的第一支MV掌镜，没想到她因此一炮而红。

　　她的第一张专辑单单在英国就狂卖了四百多万张，之后更是趁胜追击，又连续拍摄了五首MV和几支广告，成功的包装让她成为最火红的女歌手，更一举包办了当年大大小小无数的音乐奖项，当属二十一世纪最有前途的女歌手。

　　因此今年第二张专辑唱片公司也毫不手软，再次重金礼聘E。O，继续为她一系列的MV掌镜，搭配新广告同时推出，准备攻占全球市场。

　　原本专辑打算在五月就推出，但为了等待E。O的时间硬是延宕下来，直到现在，E。O才终于空出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来拍摄。

　　“能帮如此美丽的女人拍摄，我感到很荣幸。”

　　“有你帮我，相信这张专辑将会有更好的成绩。”

　　“这不是我的功劳，全都是你自己的努力。”

　　“总之，我会好好谢谢你。”弗劳拉眼神中毫无遮掩地充浓浓爱意。

　　之后，她始终寸步不离黏在伊桑的身边，伊桑也似乎忙得没有时间理会宣歆。

　　照理说她应该感到高兴的，然而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失落。

　　接下来几天，伊桑和所有工作人员都忙着讨论这次所有的拍摄内容和主题，以及探勘拍摄的场景，直到这时她才明白，伊桑真正的工作是个摄影师和导演，帮歌手拍摄一支MV的价码以二十万元起跳，而且还不是有钱就能请得到他。

　　但只要他点头答应，就算要等上一年，还是有一堆人捧着大把钞票排队。

　　难怪他出手会如此大方，还住得起奥菲斯饭店一晚要数万英镑的总统套房，一辆几百万台币的敞篷跑车对他来说就像是一辆玩具车一样。

　　但她一直不解的是，他的工作既然这么忙碌，时间如此难乔，为何前几天他还有多余的时间开车载着她四处玩？

　　今天晚餐后，伊桑代大家要早点唾，因为明天一大早三点半就要出门，他准备先拍摄一段天色微亮时，蒙蒙细雨的场景。

　　然而，宣歆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只好下楼来，想喝杯红酒帮助睡眠，没想到刚刚拉开门，却看见一抹如火精灵般的红色身影晃进她隔壁的伊桑房间里。

　　她吓得赶紧退回房内。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弗劳拉怎么还会进伊桑的房间？

　　看他们这几天亲密的样子，莫非…

　　一想到这个可能，口不升起一股怒火。

　　他怎能一边说喜欢她，一边又和其它女人搞男女关系？！

　　果然，男人的话若能听，只怕狗屎也能吃了！

　　这一夜，她一躺下就想到隔壁的伊桑，也因此气得睡不着觉，辗转难眠了一整晚。

　　凌晨三点，她准时出现在楼下大厅，除了伊桑和弗劳拉尚未看到人之外，其它的工作人员早已经开始将器材搬到外面的车上。

　　宣歆也加入了搬动的行列，伊桑向大家介绍过，她是他的助理，而她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玩乐，既然领他的钱，就没道理站在一旁什么事也不做。

　　就在大家都将东西搬好之后，伊桑和弗劳拉才双双一起下楼来。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全都准备好了。”

　　伊桑朝着宣歆走过来，看见她双眼有着明显的黑眼圈，担心的问：“昨晚没睡好吗？”

　　“睡得很。”宣歆有些赌气的回。

　　不是听不出她语气里的火葯味，只是不知所为何来？“大家快点出发吧。”

　　正想牵起不知为何闹别扭的小女人的手时，弗劳拉却抢先一步来到他身边，靠在他身上，用甜美娇柔的声音对他说。“伊桑，我坐你的车。”

　　宣歆见状更是气得一个转身，朝着一个年纪和她相仿，负责灯光的助理彼得走去。“彼得，我坐你的车。”

　　这几天有关于伊桑的所有丰功伟业，全都是彼得告诉她的。

　　“好。”神经大条的彼得不疑有他。

　　就这样一、二十个工作人员分乘七辆车，一个小时后已经来到查理大桥。

　　所有人员开始搬动架设器材，身为唯一女主角的弗劳拉也在她的助理帮忙下，由专门的化妆师和发型师开始做造型。

　　当所有拍摄器材全架好后，天色也已逐渐泛白，身兼导演和摄影师的伊桑难得严肃的站在架在轨道上的摄影机前，发号施令。

　　“水车准备。”为了拍摄蒙蒙细雨的凄美浪漫画面，他们特别租借了一辆水车。

　　“OK。”水车上的工作人员回答。

　　“凯文，你带弗劳拉上小船，注意当小船划过桥下时，速度要放慢。”

　　“是的。”

　　“弗劳拉，你尽量表现出淡淡愁绪的感觉。”

　　她这一张专辑以抒情为主，十首歌串连起来就像是一部凄美的爱情音乐剧，因此每一首歌的MV也像是一场电影一样，每一个细节都不可以马虎。

　　当开始拍摄后，伊桑便将所有精神全投入在工作上。

　　这是宣歆第一次看人拍摄MV，有点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般，处处充着惊奇。

　　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见伊桑认真工作的模样，他在她面前常常像是个痞子、无赖，没想到他认真工作时竟是如此的帅气人。

　　“喂，你过来一下。”一名负责打光的灯光师突然叫她。

　　“是的。”宣歆马上跑过去。

　　“你把这个拿好。”灯光师将手上的一盏灯交给她。“记住别动。”

　　“好的。”她依他所言拿着灯，动也不敢动。

　　“卡！”就在她接手之后没多久，突然听见伊桑喊卡的声音。“光线不对。”当他这么一说时，所有人马上将目光投向宣欧。

　　宣歆则是一脸茫然。

　　“彼得，你去接手。”伊桑下令。

　　“好的。”彼得赶紧放下手边工作，跑过去将宣歆手上的灯接过。

　　于是宣歆又走回原来的位子，看着每个人忙忙碌碌都有工作，而她却只能站在一旁发呆，什么事也帮不上忙，觉得有些气。

　　这时弗劳拉的助理跑了过来“你去帮大家买早餐。”

　　“请问要去哪里买？”

　　“不知道，你自己去找看看。”

　　“那要买什么？”

　　“你是助理，连大家要吃什么早餐也不知道，你是笨蛋呀！”

　　宣歆被她骂得哑口无言。

　　“这不快去，等拍完这一场，大家就要休息吃早餐了。”

　　“是的。”

　　她马上四处找寻已经营业的咖啡店，正想点餐时，才想起自己不知道总共有多少个工作人员，又该买几份早餐，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忘了带钱出来！

　　没办法，她只好再跑回拍摄现场，正好看见弗劳拉被人从小船上拉了上来，全身上下被水车制造的人造雨淋得答答，在这种不到十度的温度下，冷得直发抖。

　　她的助理赶紧为她披上厚外套，再帮她用干巾擦拭头发，一见她，马上跑过来问：“我不是叫你去买早餐，热咖啡呢？”

　　“我忘了带钱。”

　　“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没看到弗劳拉小姐被水淋得一身，不赶紧喝杯热咖啡暖暖身子，你是存心想让她生病吗？”

　　“我…”

　　罢从摄影机旁下来的伊桑正好瞧见这一幕，他一脸不悦地走近她们，然后从口袋里拿钱出来，叫住正巧经过身旁的彼得。“你去买。”

　　“是的。”彼得接过钱，马上转身。

　　“我跟你去。”宣歆并不感谢他帮她解围，只是快步跟上彼得。

　　“你也别难过，我们当助理的就是这样，不管有没有做错，挨骂的一定是我们。”彼得安慰她。“你才刚刚接触这一行，不懂的地方当然很多。伊桑先生工作时脾气虽然不太好，不过跟在他身边真的能学到很多，而不工作时，你就算爬到他的头上撒，他也不会生气。”他夸张的说。

　　宣歆只是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