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可以喝茶了吗？宝宝想喝茶了。”童稚的大眼真诚地望着一旁的中年妇人。

　　“宝宝，还不行喝茶哟。再陪等一下，好不好？你看，茶叶都还在茶壶里跳舞着，要等到它们沉到下面休息才可以喝哟。”

　　中年妇人一边教小孙女泡茶的方式，一边以指代梳的将活泼小孙女玩的头发略微梳齐。

　　“哦。”

　　小女孩按捺住活蹦跳的子，她注意到优雅的姿势，于是也有模有样的学着端坐的仪态。唔…还有手肘不可以靠在桌子上。

　　“还是宝宝先吃茶点？准备了好几样宝宝喜欢吃的茶点，宝宝先拿一些去吃。”

　　小女孩看向一旁装在精致小碟子里的饼乾与点心，里面有她最喜欢的松子巧克力酥，以及杏仁脆片呢。

　　她嘴馋了，拿起自己专用的小碟子想要先夹几块点心过来吃，但她拿起小夹子之后，想了想，又放下小夹子。

　　“宝宝等冲完茶之后一起吃。”她将双手规矩的握，然后学一样将手放在膝上．

　　都是先喝一口茶，慢慢下去之后，才开始吃点心的；宝宝也要跟一样，先喝口茶，再吃点心．

　　八岁那年，她对大宅的记忆停留在跟还有吴婶一同在漂亮的花园里，喝茶、吃点心，以及偶尔跟吴婶的孙子吴琪跑去捉蝴蝶、蜻蜓跟金子。

　　＊＊＊＊＊＊＊＊＊

　　是最后一次啊！

　　真是令人迫不及待的最后一次啊！

　　自从知道“捐血”这个名词对她的意义之后，她每捐一次血，就记录下一次，终于来到她早盼晚盼的最后一次了。

　　若非因为公务的需要，有时候必须亲自跑一趟国外，出国回来后有一段时间不能捐血，不然她早在一两年前就可以完成这个计画了。

　　没关系，经过等待的果实尝起来会特别的令人期待。

　　她耐心的等那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

　　放他逍遥了那么多年，也该够了吧？该是他拿一生来偿还的时候…

　　商千月畔泛出一朵冷残的笑花，看向窗外。

　　城市的天空灰蒙蒙，看不出任何晴朗的色彩。

　　清脆的两下敲门声中断了商于月的思绪。

　　会这样敲门的只有她可爱的子苑了！商千月原本挂在脸上的冷残笑意，因为想到她心灵上的家人而融化成温暖的笑容．

　　没多久，秋子苑推开门进来。

　　“千月，这是补血的花茶，有点酸，所以这次我加了比较多的枫糖，你先喝完这一杯再去捐血；捐完血之后，在今天下班之前，你要把剩下的那一壶花茶也全部喝完，这样对身体比较。”秋子苑温柔的说。

　　秋子苑知道每到可以捐血的日子，商千月的心情总是会特别阴郁，也会特别开心…很矛盾的情绪。

　　她也是跟着商千月进入公司之后，才知道那件陈年往事…以及那个计画。

　　商千月面带微笑的喝着秋子苑专门为她泡的茶。

　　真幸福！商千月呷了一口温热的花茶后，在心里赞叹着。

　　当年学生会的死里面，就属秋子苑最贴心了，不枉费她国二那年把秋子苑自一群小混混的手中给救下来。

　　“子苑宝贝，听说沈聿那死小子前几天又向你求婚了？你没点头吧？”商千月一边喝茶一边关心的问着。

　　“没有。”

　　千月在喝茶的时候，总是喜欢配着点心吃。

　　“哈哈哈…又没有！真！”商千月放肆的笑了几声。

　　反正办公室里只有她跟秋子苑在，没有其他外人了。

　　“哼！沈聿那死小子，从高中就很有胆子的黏着我亲爱的小秘书不放，高中毕业典礼那时候，竟敢回圣德莲对我呛声说等你大学一毕业就要娶你过门…哈！现在你都已经大学毕业三年了。下次他是不是要说等你研究所毕业就要娶你呀？”商千月得意的笑着。

　　只要她商千月没点头，对她死忠到极点的秋子苑是不可能会答应嫁人的！不知死活的沈聿敢跟她抢人，她会大方地称赞他的勇气，然后再狠狠的挫败他，这样她心里才会舒。

　　“对了！子苑，为什么那个死沈聿跟你求婚这么多年，你都还不点头答应嫁给他呢？身为你的好朋友兼上司，我对这一点颇好奇的说。”

　　商千月快速看过公文，同时将批阅完毕的文件夹放到左手边，等一下让秋子苑收出去。

　　“我希望能够跟学生会的伙伴们一起举行婚礼，这是已经约定好的啊！”秋子苑一直牢牢记着当年的事情，那段日子是她在圣德莲中学求学生涯里最为美丽璀璨的记忆。

　　经她一说，商千月立即回想起那桩陈年约定。

　　“什么？那件事不是大家在说笑的吗？真的要等到学生会的七个人一起结婚，那沈聿真的有得等了。哈哈哈…至少我跟睿麟两个人，都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才会结婚啊！”商千月难得在捐血当天，还会如此开怀的笑着。

　　“远远的就听到我的名字被提起。是谁要结婚啊？千月吗？那肯定是大头条！我回头马上帮你宣传！免费的。”

　　一个清亮的声音入商千月与秋子苑的谈话之中。

　　殷睿麟礼貌的敲了下门，就走进来，自动自发的在长沙发上找了个舒服位子坐下。

　　“刚好三点二十四分。殷大小姐，你还是这么准时啊！”商千月称赞了声。

　　商千月对殷睿麟随意的摆了摆手。自家人不用客气，要喝什么、吃什么全部自己动手拿，不用招呼了；要睡觉也可以，不过在公司关门前要记得起，不然红外线中央控锁一设定，就没办法离开了。

　　“会约这种怪时间的人只有你了。我在想，哪天如果公司的电梯故障，你会不会因为爬楼梯的关系，小小迟到个几分钟？”商千月咬着杏仁脆片，边看着公文边说话。

　　啊！这家店的杏仁脆片真好吃，下班前她要记得再跟秋子苑多拿一点杏仁脆片回家吃。

　　“等遇到那种情况再说。守时是良好的习惯，我讨厌等迟到的人，当然也不会迟到让别人等。”

　　殷睿麟看到商千月在吃下午茶，连忙从一旁的七层柜拿出她的专属下午茶杯，等着也要喝茶。

　　秋子苑泡的茶最好喝了，当然，她细心准备的茶点也是。

　　而秋子苑在听到殷睿麟的声音时，早就先一步出去把另一壶冲好的茶拿了进来。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捐血，要不要一起去？不然四点的时候，文成企业的代表来了，今天就没空可以去捐血喽。”商千月起身，准备到停在公司楼下的捐血车，输送五百西西的爱心血。

　　“走啊，偶尔做做公益也好。”殷睿麟跟着起身，顺手摸走茶盘里最后一块杏仁脆片。

　　她会特地来商千月这里，就是为了看着商千月，别让她做出太危险的事情，不然各式报表都看不完的自己，怎么会有时间来这里吃下午茶呢？

　　据秋子苑说，商千月大概在这一两个月就会出手，要大家帮忙多盯着商千月，免得闹出严重的事情。

　　“哇哩咧！怎么这么痛，那个护士到底会不会血啊？整整了三次针才到血，是故意的吗？她们老师是怎么教的啊？这样的学生也敢放出校门，是想让民众吓到不敢再捐血吗？”

　　痛啊！殷睿麟步下捐血车之后，忿忿的用酒棉着手臂，拿着她生平的第一张捐血卡。

　　“哈哈哈…形象、形象。殷睿麟小姐，需要我把你现在喃喃咒骂的表情拍下来，寄给你家的小妈吗？到时候，你回家肯定有麻烦喽。”商千月难得在刚捐血之后可以真心开怀的笑着。

　　商千月比殷睿麟早一步下捐血车，因为帮她血的是位经验老到的护士，所以她虽是捐五百西西，却比殷睿麟捐的二百五十西西提早结束。

　　“没想到商小姐这么热心公益，那我们也来捐血好了。”文继善突然出现在她们旁边，微笑的说着。

　　商千月看了下手表“文先生，你们到得真早，现在才三点四十分而已。”

　　文继善的身后还有六位西装笔的男子，应该是文成企业这次派来的代表团队吧。

　　商千月花了几秒钟打量了下其他人，又将注意力栘回眼前的文继善身上。

　　“文先生怎么不在楼上的会议厅先稍作休息呢？”商千月以在商场上一贯的微笑表情问着。

　　“听你的秘书说你到楼下捐血，想说难得的机会，又刚好有空，就一起下来响应公益活动。”

　　之前抵达永长企业大楼的时候，文继善心里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两辆捐血车停在办公大楼前面？因为捐血车大部分都停在学校附近比较多，很少看到会停在办公大楼前。

　　听商千月的秘书说，他才知道原来商千月有捐血的习惯，为了捐血方便，还特地提供捐血中心捐血的赠品，请捐血中心在某些日子开捐血车到公司前面停着。

　　商千月有捐血的习惯，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因此永长企业绝大多数的员工在上下班或是空闲之余，都会上车捐血；说不定会碰到平常不容易遇到的总经理，幸运的话还可以聊上一两句话，因此常让这两辆捐血车载而归。

　　“热心公益？千月捐血的原因，真的是热心公益，那就好了。”殷睿麟在一旁低声的咕哝着。

　　文继善的耳朵收到模糊的说话声，因此将停在商千月身上的视线稍微栘了开，这才发现站在一旁的殷睿麟。

　　比起商千月，殷睿麟算是常在各种社场合曝光的商场女强人，当然，她来自以奇特作风闻名的殷家，也是出名的一大原因。

　　“殷小姐，幸会。”

　　“文先生，你好。”

　　文继善与殷睿麟两人简单寒暄了一下应酬话，没再多聊些什么，接着一个踏上捐血车，一个到楼上的办公室喝下午茶去了。

　　殷睿麟心想，现在有文家二公子在，她上去喝茶摸个小鱼不紧盯着商千月，应该没关系吧？况且她还有一堆公事要处理呢。等一下上楼之后，她要赶紧打电话叫助理把资料传送到她的电脑里。

　　至于商千月，因为来者是客的关系，也就只好留下来陪文继善际一下喽！

　　基本的公关礼仪她还是知道的，而且对方又是文成企业的人…

　　不过，绝对不是她心情不好又想欺负文继善哟，绝对不是！

　　商千月于是带着文继善等人走上她刚走下来的那辆捐血车。

　　她故意走到最后一个位子，也就是殷睿辚刚才血的位子。

　　文继善也跟着她走到那个位子躺下，等待护士前来血。

　　“文先生，你是第一次捐血？”商千月随口问道。

　　看到刚才帮殷睿麟血的年轻小护站在文继善身旁等着为他服务士，商千月心里顿时大乐。

　　炳！是他自己要跟着她定，也是他自己躺上去的，等会儿发生什么事全都与她不相干。

　　商千月难得笑眯眯的看着那位小护士准备血用具。

　　有一回连挨年轻小护士四次针扎之后，她就很讨厌被小护士血，有时候看到小护士，她甚至会直接换一辆捐血车，省得想起当初恐怖的回忆。

　　不过，今天另当别论！

　　“思…第一次捐血。”文继善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因为他略微惊讶的发现，商千月脸上的表情正漾着真心的微笑。

　　他曾经问过一些与她打过交道的商界朋友，没有人觉得她是一个恶作剧心重或是冷若冰霜的女人，大家一致都说她是个优雅且进退得体的女人。可是，与她的相处之后，他所得到的感觉却不是这样；他觉得众人口中的她，只是一个完美的假象，不是本来的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能够分辨出她不同的风貌。

　　“文先生，你是要捐五百西西，还是两百五十西西呢？男捐血一般都是捐五百西西，既然文先生有心做公益，直接捐个五百西西如何啊？”商千月微微带着笑容说道。

　　呵，一杯五百西西的西瓜汁，很快就可以喝完了；但是一次要捐五百西西的血，那可有得慢慢了。

　　看着商千月带着笑容的脸庞，文继善忍不住口问道：“商小姐，你现在的心情很好？”

　　商千月的表情变也没变的说：“看到文先生一群人热心公益，我实在为闹血荒已久的医院感到十分高兴；心情当然好啊！”是吗？可是他觉得她现在的心情似乎又突然变差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她的心情骤变？

　　哼！谁准许他发现她心情好的，多事！商千月的脸部表情虽然没有改变，却在心里冷哼了声。

　　带头捐血的文继善一挽袖，其他六位男子也跟着他一同掉西装外套，挽起袖子准备捐血。

　　当然，他们每个人也都准备捐五百西西。

　　“先生…麻…麻烦你…把…把手臂…打直…直。”年轻的小护士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俊男美女。

　　怎么办？他们看起来都好像菁英份子哟！如果…如果这次血又不顺利，会不会被骂啊？小护士紧张得都快哭出来了。

　　听到小护士颤抖的说话声，商千月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有趣的事情要发生喽！

　　“护士小姐，你别紧张，慢慢，我们不赶时间的。”

　　商千月微笑的安抚小护士，特别是当她看到小护士拿着针的手开始发抖的时候，她的微笑有越来越明显的迹象。

　　咦？现在她的心情似乎又变得很好了？文继善不发一语的研究起商千月的各种表情变化。

　　“谢…谢你。”小护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专注的看着针，准备替文继善血。

　　对啊！他们真的不赶时间，所以就算小护士把针头错地方，要重新再多几针，也没关系。

　　不急啊！你慢慢就好了。商千月坏心眼的思忖着。

　　＊＊＊＊＊＊＊＊＊

　　“啊！”这是小护士的惊叫。

　　“噢！”这是文继善的痛呼声。

　　“哦！”这是在旁边看戏的商千月的感叹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护士连声道歉着，眼眶里已经有泪珠在打转。

　　“没关系。”文继善很有风度的忍痛说着。

　　“护士小姐，既然文先生说没关系，你还不赶紧把错的针头拔出来，重新血，别浪费了文先生热心捐血的美意呢！”商千月像个大天使般亲切地安慰着白衣小天使。

　　商千月恶的斩断文继善的退路，特别是这才是第一次错针。

　　谤据她在厕所听来的八卦，这位年轻又可爱的护士小姐，一次血至少会错两、三次针。

　　不过小护士害羞腼腆的笑容倒是倒附近不少男上班族，因此还是有一些人不怕死、不怕痛，专门来找小护士捐血。

　　按惯例计算，文继善最少还会挨上两次针，当然不能在此时就让他打退堂鼓。

　　商千月看了看小护士重新拿起针，随即转过头来跟文继善攀谈。

　　“文先生第一次捐血，不知道你会紧张吗？”商千月很坏心的挑了当下最感的话题聊着。

　　“还好，很新鲜的经验。”文继善贪看商千月现在瞧起来心情特别的脸庞，刻意不望向一旁正在扎针的手臂。

　　她这样笑着的表情好美，整个人都发光发亮了起来！

　　是因为他来捐血的关系才让她这么开心吗？还是护士小姐一直手忙脚的不到血，看见他出糗，她才这么开心？

　　说“还好”就是代表并非完全不会喽。

　　商千月难得有兴趣陪只比陌生人再熟悉一点的文继善聊天，心里完全没有面对陌生人的不耐烦感觉。

　　“噢！”因为有了心理准备，文继善这次痛呼的声音比上次小声了点。

　　“对对…对不起！”这次小护士已经泪汪汪的拼命鞠躬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护士小姐，你别哭！女孩子的眼泪最惹人怜惜了。”商千月一脸良善的安抚眼睛在淹水的小护士。“乖，不哭哟。跟着我这样深呼吸…对，很好，就是这样。来，再深呼吸一次。”她轻拍着小护士的背，哄着小护士收起眼泪。

　　天啊！他们绝对不要给那位护士小姐血！

　　其他原本在一旁等着文继善的其他干部，看到眼前的恐怖血景象，马上打消在同一辆捐血车捐血的念头，纷纷下车，跑去另外一辆捐血车捐血。

　　他们觉得不用在同一辆车上等文经理也可以，因为等他们全体捐完血再回来，说不定…那位护士小姐还没有把针头对血管血：即使文经理比他们早捐完血，文经理也应该能够体谅他们到另外一辆捐血车捐血的心情。

　　“了，现在针头拔出来，再重来一次。赶紧哟！不然文经理因为怕痛，反悔说不捐的话，缺血的病人就可怜了。”商千月像是在哄着天真的小护士，又像是在对文继善说话。

　　“商小姐，我又没说不捐。”文继善苦笑着。

　　不知为何，她好像以捉弄他为乐，是因为捉弄他很开心吗？

　　算了，她能够开心就好，一点皮之痛而已，不碍事的。

　　“呵呵，文先生，你真是热心公益啊！我在这里先替将来使用到你这袋热血的病人谢谢你了。”

　　商千月心情大好的看着小护士深呼吸之后，低声告诉自己再接再厉的画面，然后拿起针准备进行第三次血。

　　“别紧张啊！文先生，你要放松点、放松点，肌绷得太紧，针头不容易进去的。国父革命都经历过十一次才成功，现在才第三次血而已，不用太紧张，没关系的。”她像是要挑起他的恐怖感似的说道。

　　她笑笑的看着他不自觉开始握紧的拳头。

　　十一次？现在才第三次？如果她是要制造他的紧张感的话，那么文继善必须很诚实的说：她成功了。

　　文继善除了刚进公司的第一年，直接站在第一线上执行企划案，面对高阶主管质询时，偶尔会有工作压力带来的紧张感之外，他已经算是一个很少会感到紧张的人了。

　　“谢谢商小姐的关心。不过，我想一般人在面对尖锐的东西，特别是那个尖锐的东西正指向自己的时候，法官也会同情他，然后判给他紧张的权利。”文继善自我调侃了下。

　　商千月感到有趣的挑了挑眉。

　　文继善还有幽默的兴致，真令人感到佩服。不知道小护士这次要几次针，才能够顺利的到血呢？真令人期待。

　　“可惜，在那之前你必须先放轻松才行，不然无法血的话，你就只能被尖锐的针头一直指着喽。”

　　她是不介意啦！若是耽搁到四点的会议，也不是她的责任，顶多晚一点下班。

　　看到小护士紧张的笑容、微抖的针头，文继善实在很难用理智说服自己的肌组织不要那么紧绷。

　　“文先生，你就别为难护士小姐了。请、放、轻、松。”商千月一字一字的慢慢说着。

　　还是没有效、还是肌僵硬着…

　　商千月低头望了下文继善连手臂内侧也呈现小麦色的健康肤，这个人没事有良好的运动习惯做什么？

　　一般上班族的手臂都被西装外套保护得白白，他却是连手臂内侧也被阳光晒得很均匀。

　　小护士的血技术已经很不好了，他这么健康的肤，只会让小护士更难找到淡青色的血管罢了。

　　年轻护土对于文继善肌僵硬的情况，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她对现场另外一位善心人士投以求救的可怜眼神。

　　商千月接收到小护士传来的求救眼神，轻叹了声，上前一步，轻轻的按捏起文继善紧绷的手臂。

　　微凉的指尖一触到他的肌肤，文继善马上惊讶的看着商千月。

　　他没想到她会主动碰触他的手…

　　而且是没有隔着任何布料的直接碰触！

　　包括今天这次的见面，他们也才见过十四次面而已．除了第一次在飞机的初遇，以及第二次在宴会上的碰面，他们有闲聊过几句话，其余的十二次见面全部是在公事上的场合，两个人谈的全都是两方公司的合作事宜，丝毫没有机会建立私人情谊。

　　就她给他的感觉，她一直是厌恶与人有肢体接触的，不是吗？

　　商千月觉得他肌放松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停止了帮他舒缓肌组织的按，让小护士上前准备血。

　　没多久…

　　“晤。”文继善被手臂上的刺痛感唤回神。

　　“啊…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小护士又开始道歉了。

　　随即，小护士反手将针头拔了出来。

　　“噢！”文继善这次的呼痛声大了点。

　　商千月拿起一旁的酒棉，马上住在冒血的小。

　　她的手指再次接触到他健壮的手臂，只是这次不是为了帮助他放松…

　　她手上的那块酒棉很快地被他的鲜血给染红了，不知道为什么，那血红得好刺眼！

　　她是一个习惯捐血、习惯看到鲜红血的人，有生以来她第一次觉得那些代表生命活力的鲜红血，是这样的令她感到不舒服。

　　可是她现在没被小护士血呀！为什么她会感到不舒服呢？

　　“啊…”小护士扁着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直掉，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乖，护士小姐，你先别哭，先去把针头放下，你这样举着它很危险的…对，把针头放下来，再找个地方先坐下来…对，就是这样。你做得很好，你不用说话，先休息一下没关系。”现场最冷静的商千月镇定的指挥起来。

　　“文先生，你还好吗？”商千月回头低声问着现场最值得同情的人。

　　文继善点点头表示没事，静待手上的那股痛觉消失。

　　“那么，文先生你还要捐血吗？”商千月难得善良的开一条退路让他通过。

　　看着商千月的表情，以及她为自己着伤口的手，文继善想了想之后，定定的说：“我要捐血。”

　　他不怕痛吗？

　　已经连续错三次针了，他还这么有勇气的要继续捐血。

　　明明她都已经给了他一条退路，就算他现在走下捐血车，到楼上准备会议资料，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的。

　　商千月回望着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她试着解读他那坚定的表情与直视她的目光所代表的意义。

　　过了半晌…

　　商千月知道他不是不怕痛，不是为了赌一口气，也不是因为爱面子，才会继续捐血…她遇到一个在恋爱中的男人。

　　恋爱中的男人比最剽悍的士兵部还敢勇往直前。

　　文继善…商千月在心里念了声他的名字。

　　他这个人还不错嘛！商千月牵起嘴角微微的笑了笑。

　　商千月转过头“护士小姐，麻烦你去找其他护士过来帮这位先生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