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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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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使孤儿院。

  凌晨十二点,众人仍旧持续着好梦,纪维宁恍然清醒。

  蓝天仰的温暖消失,她发现身旁的人不知跑到哪去。

  在冬天夜里,没有暖呼呼的热球陪伴,是一件寒冷又痛苦的事。

  抖着身,牙齿冷的打颤,她缩着身躯,拿起一旁的外套下了

  房内有十六张小,孩子们紧紧缩在一块取暖睡着,她塾着脚尖悄悄走到外头。

  轻声的快速将门关起,维宁就怕自己的动作,让长廊上的冷风吹进房内。

  “蓝天仰到哪里去了?该不会肚子痛蹲马桶去了。”

  想到此,她嘴角扬起顽皮的笑容。

  想到前几天,她也是在半夜的时候肚子痛,然后把一旁睡中的暖炉吵醒,要他陪她一块。

  谁知,当她进入小小的厕所内时,门外该等门的蓝天仰不见了。

  不,不是不见了,而是说好会出声让她放心的男人没了声音.第一直觉,她想他在外头睡着了…

  一星期前的清晨。

  “蓝天仰,蓝天仰,你说话啦!人家会怕。”维宁紧张的大喊。

  “蓝天仰,蓝天仰,别睡着了,快一点陪我说话。”昏黄的灯,久未施修,此时正一闪一灭。

  冷风呼啸拍打着她上头的玻璃窗,冰冷的空气几乎冻伤她的鼻子,她不安的了一口口水,心,噗通噗通!加快跳动。

  外头没人回声,维宁全身寒竖起,僵硬的不敢动。

  “天…蓝天仰,你在外面对不对?”她的肚子早不疼、晚不疼,偏偏这时候不舒服,讨厌!

  时间经过了一分钟,虽然才短短的六十秒,对她而言却如同一世纪。

  “天…”话还没说完,窗外传出碰撞大响。

  维宁变成了木头人,冰冻于原地,连气也不敢大

  她的眼中浮现泪珠,胆小不受吓的心脏似乎下一秒跟着跳出。

  红了眼,她草草解决急意,子也没确定是否穿好,即冲也似的夺门而出,连手都忘了洗。

  一踏出厕所,眼前长廊空又静悄悄,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哭了,泪水一下蜂涌而出。

  一滴、两滴、三滴,变成好几滴,然后,她蹿在地上,脸上开始下大雨。

  “嘿嘿嘿!我是怪先生,要来取你的…维宁?”

  从头到尾躲在离厕所最近房内的蓝天仰,装怪腔调、翻着白眼准备小小吓她一下。

  但…在他发现坐在地上哭泣的女孩后,被吓的反倒是他自己。

  蓝天仰紧张的蹲下身,语气心疼的抚着她的发。

  “你怎么了?为什么哭?肚子真的很痛吗?”

  “你、你跑走,把我一个人丢在、丢在里头。”维宁可怜兮兮的抬头,带着止不住的泣声指责他。

  她话一说完,脸上的大雨变得更加猛烈。

  “啊?我、我对不起啦!我只是想要和你玩一下,不是故意要吓你,我没有不理你,也没有离开,只是…呃…”“你是大坏蛋。我讨厌你,就喜欢欺负我,你讨厌、讨厌、讨厌。”抬起红红的兔子眼,啜泣声是止住了,但泪水持续不停。

  “对不起、对不起,别讨厌我、不可以讨厌我,我最喜欢你了,我向你道歉,你不要哭,下次我不敢了。”那一句讨厌,让蓝天仰心慌的不得了。

  任何人都可以讨厌他,反正他不痛不

  但她说讨厌他,这比世界末日还要可怕。

  “不要,我生气,讨厌你。”想到自己方才的不知所措,现在才发现身上的子真的没穿好。

  而且…她的肚子又好痛,一下子间,心中的委曲浮现,眼中又开始下大雨。

  “那你惩罚我一个月帮你洗衣服,不要讨厌我。”她不收回对他的讨厌,他心中闷闷又疼疼。

  “不要!我已经是个大女孩了,自己的衣服自己洗。”要他帮她洗,那多奇怪。“那…一个月,你洗澡的时候,我站在门外帮你把风。”

  “我洗澡的时候,本来就是你在帮我把风的。”因为浴室的门坏了,蓝天仰担心有人会趁她洗澡时闯入。

  大雨停止了,但愠气未消。

  “哦!说的也是。”想想他还真可怜,明明都二十岁了,还在帮她顾门。

  “那…”想不到办法了,蓝天仰叹了一口气,随后转身走进厕所内,还把门给上锁。

  咦?维宁抹去脸上的泪水,盯着他的动作。

  厕所内的男孩没有出来,也没出声,任着昏黄灯光闪不停。

  “蓝天仰,你在干嘛?”她站起身,冷风令她打了个颤。

  等了好久,里头的人不出声。

  “蓝天仰?你也要上厕所吗?”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没有。”里头的男孩闷闷的说。

  “那你在干吗?”没上厕跑进去干么?面壁吗?

  “我在面壁。”

  耶?还真的咧。维宁皱了皱眉,眼中散播他疯了的讯息。

  “为什么要面壁?里面很臭耶!”

  “你讨厌我不是吗?”因为他吓她,所以他处罚自己以示负责,也许这样她会考虑收回讨厌他的话。

  “你出来啦!”她想起来了。

  好久好久以前,自己也曾经因为某件记不起来的小事说过讨厌他,然后,蓝天仰就站在她的前一整天,难过又受伤的望着她。

  “我、我不讨厌你了,你出来了好不好。”她知道他最怕的就是她说讨厌他这句话了。

  “你讨厌我。”他闷声的说。

  “我收回来!我收回来了!我一点也不讨厌你,维宁最最最喜欢蓝天仰了。”呋!苞个比他小的女孩闹脾气,真不可爱。

  “不讨厌我了?”

  “不讨厌。”

  “真的不讨厌我了?”厕所的门被开了一小

  “最最最喜欢。”她用力点头挂保证。

  “最最最喜欢?”门被开得大了一些些。

  “全世界最喜欢。”这男人,要是再不相信她,她就生气翻脸了。

  “我也最喜欢维宁,全世界最喜欢的。”门被用力打开,里头的人笑开怀向前给了她一个大拥抱。

  一个十八岁的男孩这么说,还真是有点奇怪,不过,在她面前,他总是这副模样。

  昏暗的灯,轻易隐藏维宁略红发烫的脸颊,感觉心跳发出巨大声响,她怕的是连前方拥着自己的男孩也会听见她的心跳声。

  “蓝天仰,你的身上好冰哦!”她抗拒的推开他,一瞬间,暖和的温度消失,她打了个冷颤。

  “你也很冷对不对,那我们赶坑阢到被子里。”她原谅他,他心情跟着变好了。

  “等、等一下。”才走了三步,维宁停下脚步。

  “怎么了?”他回头好奇的看着她。

  “我、我的肚子还是很痛,所以…”她刚才是太害怕了,所以厕所没上完就冲出来。

  “那我们再去上厕所吧!”瞧!他说的多理所当然,全然未觉身旁的女孩因自己说的话又红了脸。

  她、她好丢脸,连上个厕所都要叫喜欢的人陪,还被发现她、她在呃…“撇条”

  自从有了男女之间的知觉后,她发现自己对蓝天仰的感情,从原本的亲情转为男女间的爱慕。

  不但上课时想他、下课后期待他来接她,就连两人相处一块时,也无法毫不在意的直视他的目光。

  见了他,她会紧张、会害羞:没见着人,会相思成灾,这和以往两人相处情况大大不同。

  罢开始她好困惑,不懂这是什么意恩。

  直到有一天,听见同班女同学说对某个男孩子爱慕的心情后,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的情况和她不约而同。

  她喜欢蓝天仰、最最最喜欢,世界上最喜欢,这话不是骗人,不同的是,她的喜欢是男女问的情感,不是家人般的亲情。

  “维宁。”门外的蓝天仰低声的呼唤。

  “什么?”厕所内的女孩回过丫神。

  “我在外面哦!不要害怕。”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他还刻意敲了下门。

  “我知道。”女孩羞红了脸小声说,现在的她超后悔要他陪。

  决定了,明天开始训练自己的胆量,绝不在“撇条”的时候找他。

  十秒后…

  “维宁。”

  “干么?”她正想给它专心厕所。

  “我在外面哦!不要害怕。”他又从门外敲了敲门证明自己的存在。

  “我知道,你刚才说过了。”她没好气的嘟着嘴。

  又十秒…

  “维宁。”

  “干么啦!”她已经打算要凝聚精神了耶!

  “我在外面哦…”讨厌鬼,他该不会自己待在外面太无聊,打算玩她吧!

  “我知道,你要说别害怕对不对?”她没好气的说,接着反向敲敲门。

  “不是。”门外的男孩沉默了一下。

  “我好害怕,你赶紧出来。”话一说完,他意思意思的敲了下门。

  接着,憋不住的大笑声自他口中溢出,响遍厕所内。

  “蓝天仰…”伴随他的笑声,厕所内的女孩忍不住怒吼。想到一星期前的事,纪维宁嘴角上扬,心中浮现一抹计谋。

  她怀疑,上不见的男孩肯定和她上次一样闹肚子疼,独自跑去蹲马桶了。

  “既然上次是你吓我,这一次就换我报仇。一心中的策略形成蓝图,维宁缩着小小身子,小心翼翼走出门外。

  冷风呼啸划过她的脸庞,令她打了个冷颤,身子更是缩得紧紧。

  她用力拉紧外套,朝厕所的窗口前进。

  站在窗口前,她放下长发,拉了几撮长发放在脸上以求真,打算作出最吓人的模样出现在窗边。

  “谁要你上次要欺负我,让你感受一下那种恐怖的感觉下为过吧!”维宁俏皮的吐吐舌。

  好不容易以半蹲的方式走到窗口下方。

  突地,她听见厕所转角处有人在说话的声音。

  “是谁啊?这么晚了还在聊天?”她靠着墙,小心的探出一颗头向另一方偷瞧。

  “蓝天仰?”原以为该在蹲厕所的男孩,此时正一脸严肃,眼中略带怒意的对着院长不知说些什么?

  “为什么蓝天仰好像在生气?”好奇心作祟,纪维宁弯下身躲在离他们最近的大树旁,打算偷听他们的对话。

  “你要搬出去住,我不反对,毕竟你已经成年,学校又离这里很远。”院长妈妈充皱纹的脸上带着某种顾虑。

  “为什么连维宁也要一块带走?我知道从小你和她的感情就很好,但她还未成年,学校也还没有毕业,要是住在你那里,她上课很下方便。”

  “没关系,我可以找一间距离她学校比较近的房子。”蓝天仰一脸坚持的说。

  自从确定考上大学后,他一直想要离开孤儿院,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家。

  不是说这里不好,而是…他想让她拥有一个更舒适又宽广的私人空间,一个不用和大家一块相挤、有属自己的、书桌、衣柜,没人可打搅的书房,没有时间限制又可好好享受的卫浴设施。

  这些梦想,是她从小就一直盼望而得不到的,现在他长大,能帮她实现,所以,他想带她一块离开。

  包重的是,如果搬离这里,他将无法每天见到她,想到这一点,他就好不舍、好难过。

  远方,躲着偷听他们对话的维宁嘴角不住上扬。

  蓝天仰要带她一块走,要带她一块…他们不用分开、不用分开了。

  维宁和蓝天仰要永远在一块,水远永远.

  想起小时候那一张小纸条内写的话,然后,在打着冷颤的脸上出一抹比骄更耀眼的笑靥。

  “孩子,你…爱上维宁了吗?”院长的一句话,打断维宁的思绪。

  她的心,攀得好高好高,心跳快速的鼓躁,虽然脑中浮现的答案是肯定的,但她…想听他亲口说。

  “爱?是的!”蓝天仰毫不迟疑的点头。

  “她是我唯一最重要,最重要的家人,像妹妹一样。”另一方的女孩,脸上笑靥突然僵愣,上扬高飞的心,坠入谷底,雀跃不已的快乐,瞬间冻结。

  “家人?”院长皱了眉,眼中带着怀疑。

  “是的,家人,自从我们两人第一次见面后,她已成为我最重要的家人,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所以我要带她定。”他说的义正严词,却在说完后,心中浮现一抹奇异的厌恶感。

  家人…多么顺口的一句话,为何他从口中吐出后,感觉如此艰涩。

  “只是家人?没有其它?”

  “当然?难道还需要什么吗?”蓝天仰不懂院长的意恩,也忽略心中的不快。

  “是吗?原来是家人。一”院长叹息的点头。

  男人,对于感情的事,总是缓慢、后知后觉,她不觉得现在将维宁交给他,是一件正确的决定。

  远方的女孩,垂下头、红了眼。

  她不想听,不想再听了。

  家人?她对他而言只是家人?只是单纯的兄妹关系?

  直示知她是从哪来的自信,认定蓝天仰对她是爱情?

  她太自以为是了?以为从小一块到大,感情也将如她所想,由亲人升华至情人?哀伤的转身离去,她只觉得心好疼,无法一言语的苦涩蔓延她的身心。

  即使他对她不是爱情,两人相处的日子仍是她最快乐的时光,最美丽的回忆。只是…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后,她是否有能力在未来的日子中,对他表现的一如往常?

  维宁一路奔回房内,躺在上,沾泪水的脸紧紧埋在枕内,哽咽的哭泣声全藏在被中,紧缩的身躯,不住的颤动。

  不一会儿,蓝天仰回来了,他轻轻的躺在她身旁,才一伸手将她搂在怀中同时,发现身旁的女孩身上略显冰冷、口中发出微弱的哭泣。

  “维宁!维宁!你怎么了?为什么哭?”蓝天仰撑起身子,摇了摇背对自己的女孩,语气是着急。

  维宁不语的摇头,无法面对他吐出半句话。

  “不舒服吗?”但他可没这么容易打发,他缓缓将她翻过面对他。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红红的眼、泪水仿彿无法停止般的个不停。

  “我带你去看医生,哪里不舒服?”他作势要站起身

  “没有、我没有生病,刚才、刚才醒来,发现你不在,所以…”她想说,想告诉他,她知道他把她当成家人而已。

  “哦!我知道了,你这小爱哭鬼,我只是去上厕所,待比较久一点,见不到我,你害怕的哭了,是不是?”松了一口气,蓝天仰再一次安心的躺回上。

  “小傻瓜,我不是回来了吗?这么爱哭,你看,身体都冷成这样,没有我帮你暖被子,你身子冰的像冰块一样,来!”他用力将她拥在怀中,打算藉此将身上的热力全传给她。

  他对她说了谎,也不打算告诉她,院长规定她必须十八岁的时候才能和他一块离开。

  没关系,她不能来,他可以继续在这里陪她,再趁这三年期间,好好打工赚钱。

  “不哭、不哭,我会一直陪着你。”事实,是他无法忍受没有她的日子,说她依赖他,不如说是他依赖她。

  如果分开的话,他一星期最多只能和她见上一面,他会好想好想念她的。

  “恩。”躲在温暖的膛内,维宁咬着自己停止哭泣,不能让他怀疑,不能让他起疑心。

  如果,她的告白让两人的感情破坏,她会好痛苦,心碎,她必须小心隐藏自己的爱意,这样,她才不会失去他。

  家人?家人就家人吧!

  只是…她、从今开始,面对他时,好难好难再回到过往了…好难、好难。

  好难、好难…真的好难,即使时间过了这么久,她还是无法将对他的爱情转变为亲情。所以,从那过后,她变了。

  变得封闭、少言,无法敞开心房面对他。

  即使之后,两人住在一块,她更是坏心的趁他大学毕业那一天,他和朋友出外庆祝,喝醉酒后,引他和她上

  直到隔天,当他发现两人之间的情况后,除了自责外,却未曾责怪她。

  维宁边勾起苦笑,眼中占哀伤。

  “我是一个坏女人吧…为了得到你,伤害了你的良心。”

  想起他发现的那一天下午,脸上的懊恼、内疚、自责的神情,她却充快乐。

  之后,好多次、好多次,她这坏女人又藉以用自己的身子留住他,留住他的心、他的人。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从小疼爱的家人,这么伤害你,会不会恨我?”一次次的情,是她放任他的结果,同时也是她唯一能锢他的方法。

  是否有一天他会突然领悟她的坏心,而厌恶她?会不会?

  不安、害怕、无助,令她紧紧拥着身子,无法放手。

  明明窗外的天空如此明亮、充希望,她的心,却处在阴暗、不见天的黑夜中?

  饼一天,是一天,这是消极的想法、无能的作为,却也是她唯一想得到的方式。

  多得到他陪伴的一天,她即知足,其他…她不敢再多想。

  刺眼烈进入屋内,窗口的女人、心中、眼中,未曾拥有明亮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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