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休息了好一阵子，洁美睡得，补足了所有体力后，便拖着芮夏荷出门去。

　　芮夏荷没有推拒，反正来都来了，就算心情很烦闷，还是不想错过美景。

　　于是，找了家小餐馆，吃暍足后，两人停在原处，打算休息够后，再去等待北极光。

　　当然，差丽女子总不寂寞，尤其据说多数西方男人特别欣赏东方女子的美，所以两人自然而然引来了成堆蜜蜂及苍蝇。

　　没办法，看见没护花使者的美女们，哪个男人会不想上前试试运气，看看自己是否能幸运的雀屏中选。

　　而，原本，芮夏荷是想拒绝，洁美却认为该接受。于是，就这样，她们多了两个男伴。

　　花了点时间，他们来到了近郊，在夜里踏着雪橇，吐着冰冷的空气，穿过一片银白针叶林，旅人们各自寻找最好位置，抬头仰望并等待北极光的乍现。

　　天空很清，月光明媚，星光点点，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那唯美的绿光，或者是幸运的红光、黄光。

　　今夜，会有极光吗？不清楚，也许有，也许没有，反正都来了，不如静心等待。

　　“听说你们日本人有个传说，只要恋人一起看见极光，就会得到永久的幸福…”

　　突然，身边男伴出了声，芮夏荷却是皱起眉。

　　出声的人是Kan，是洁美挑中的两男之一。而另一个是Jeff，已经跟洁美打得很火热i。

　　“我不是日本人。”在这里，英文是主要语言，所以她用英文作解释。

　　“哦？”Kan挑了挑眉，看似惊讶，也像好奇。“那，你从哪里来？”

　　“台湾。”她回得很简洁，其实是不想多作解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大想理他。说实在话，Kan长得很不错，体格看来也强壮，言行举止都合宜，没有半点讨人厌的感觉，可她就是…提不起劲理人。

　　想想，她觉得自己好矛盾。

　　Kan是个不错的遇对象，她应该要好好把握机会才对，但她就是怎么也提不起劲。

　　“那，你不相信传说？”

　　耸耸肩，她不置可否。

　　她是听过传说，但没想过真实度。再说，就算要证实，也该找个恋人来，不然是很难证实的吧？

　　“如果不相信，怎么会想来看？”Kan又问了。

　　“好奇。”听说很美，来看看也没不好。

　　只是，啧，撇了下，看了看周遭，一对对的情侣，实在让人觉得很碍眼。

　　“你…”“出现了，出现了！在那边！”

　　Kan还想继续聊下去，却被突来的惊呼声给打断。

　　騒动声打破了宁静，绿色北极光在远山天边，那光亮如同舞动的美丽身躯，妖娆的媚惑着整片暗夜清空，在月光星光间来回穿梭舞动，演出一出无声却热情奔放的魅影戏剧。

　　这一刻，所有人都被感动了，极光的魔力让人兴奋，恋人们热情的亲吻着，不是恋人的…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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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猛地推开偷袭者，芮夏荷狠狠赏对方一巴掌，然后用手背使劲的抹着。

　　“嘿！你怎么回事？”捣着被打疼的颊，Kan有些恼怒。

　　大家都是出来玩的，既然同意作伴，不就是有那意恩？那，既然如此，就该大大方方，何必假意推拒？啧。

　　“你不要脸！”没经过她同意，他怎么能吻她？

　　而且，天呐，好讨厌的感觉！她不喜欢他的亲吻，一点也不舒服不甜蜜，只让人觉得很恶心。

　　“怎么了？”发觉两人气氛不对，洁美靠了过来。

　　“他偷亲我！”芮夏荷气愤的说。当然，是用中文。

　　“啊？”洁美愣了愣，然后笑开。“小姐，你嘛帮帮忙，这不算什么吧。西方人大多数热情，抱抱亲亲很正常啊。”

　　“正常个头！抱一下没差，亲脸颊也可以，他亲我的嘴耶！而且，更恶心的是，他还用了舌头！”

　　气死人了！洁美到底站哪边啊？气鼓了颊，芮夏荷怒瞪好友。

　　“哦…那也没什么吧？”洁美还是很无所谓。

　　“谁说没什么？很思心耶！”讨厌讨厌讨厌，她就是讨厌被他吻！

　　“恶心？”看看Kan，再看看小荷，洁美突然勾过Kan，当场表演出火辣舌舞，结束后，她给了评语：“不会啊，他舌头很灵活啊。”

　　“我、我就是觉得恶心啊！”啧，洁美真是够了！

　　“奇了，你不就是想体验外国男人的‘猛’？”

　　“我…”

　　自己说过的话，实在否认不了。

　　“还有，既然你都跟你家关哥拜完师也学完艺厂，现在不正好可以来个‘中外比评’？”

　　是的，她全都知道了，因为小荷都说了。

　　芮夏荷张了口，却挤不出半个字来反驳。

　　是，没错，洁美说的全是她之前说过的话，她之前也确实有那份“雄心壮志”可她现在就是做不到啊！

　　心头有个奇怪的屏障横隔着，她就是没法将它给卸除，所以…

　　哎哟，她不会说啦，反正她就是做不到。

　　“不然，要不要换？”见小荷眉头纠成死结，洁美猜她是不喜欢Kan。

　　“换什么？”

　　“换人。”比比Jeff，她小声说：“他的接吻技巧不错，你可以跟他试试。”

　　虽然对方听不懂中文，不过这种讨论还是不直说太大声，所以啰，嘴上还是要给他小小收敛一下的啦。

　　“我…二芮夏荷想拒绝，但已经被洁美硬推向Jeff。

　　“试试吧。不试试看，你不会知道问题在哪里。”洁美笑着，眼神闪现狡猾光芒。

　　“什么问题？二芮夏荷不懂。

　　“嘿，Jeff，她比较喜欢你，给她个热情的吻吧！”懒得再跟她多说，洁美直接转向Jeff。当然，这就要用英文了。

　　“哦，那有什么问题？”朝Kan眨眨眼，Jeff笑得很得意，甚至有些挑衅。没办法，男人有时就是那么幼稚。

　　“喂，洁美，我没说…”趁对方还没吻下，芮夏荷想要抗议，结果才开了头，嘴就教人给密实封住。

　　然后，一样的，她只觉得厌恶、恶心。于是…

　　啪！又来了，她又赏了人家一巴掌，只不过对象换了而已。

　　“哈哈…”Kan大笑出来。

　　于是，洁美打发掉Kan和Jeff，决定先放弃男人，专注于芮夏荷。

　　哦，别问她是怎么打发的，反正她是厉害的夜女王，要招来或打发谁都是轻而易举。So，细节就别多管了，反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那可爱的好朋友…芮夏荷小姐。

　　“小荷，听我说，”揽过她的肩，洁美笑得有些恶。“你、完、了。”

　　“…”芮夏荷忙着抹嘴，没空回话，只能用眼睛瞪她。

　　“我看你啊，回去嫁你的关哥吧。”她的测试已经做完，所以她得到答案了。

　　“呃？”芮夏荷楞住。

　　“以我夜女神的经验来说，这两位男士的吻技真的一，所以他们是绝不可能有问题的，唯一有问题的，”顿了顿，洁美才又说：“是你。”

　　“我有什么问题？二芮夏荷完全雾煞煞。而且，就算是她有问题，跟关哥又有什么关系？

　　“来，我问你，上回那个被打一拳就落跑的没种男，你觉得他的吻如何？”

　　“很讨厌。”不迟疑，芮夏荷马上回答。

　　“那Kan？”

　　“一样讨厌。”

　　“那Jeff？”

　　“还是讨厌。”

　　“那你家关哥？”挑挑眉，又眨眨眼，洁美笑得瞹昧。

　　“…”芮夏荷答不出来了。

　　“你喜欢，对吧？”她记得她是这么说的。

　　“…”还是答不出来，但脸颊已开始泛红，答案昭然若揭。

　　“那，我再问你。”在这种冰天雪地，脸色能这般红润还真是奇景，不过她是个很Nice的朋友，绝对绝对不会取笑她。So，拍拍她肩，洁美继续问：“你家关哥吻你时，除了喜欢之外，还有什么感觉？舒服？飘飘然？天旋地转？心怦怦跳？快不过气？希望他永远别停…”

　　“好了，够了，停！”抬手，忙捣住洁美的嘴，芮夏荷已听不下去，羞得连耳朵都红了。

　　天呐，耍再让洁美继续说下去，恐怕连细节都全说了吧！

　　真是丢脸死了！

　　是，她承认洁美说的全都对，可她真的不必说得这么直接。

　　“好，停就停。”拉下她的手，洁美认真看她。“你老实说，他有没有给你这种感觉？”

　　芮夏荷红着耳，羞着颜，就是不肯说。

　　“回答我。我是很认真在问，所以你一定要回答。”其实，答案已经再清楚不过，只是她得让她自己明白。

　　“好啦，有啦，你说的都对！”啊…丢脸！真想挖开雪地，找个把自己埋了算了。

　　“很好。来，最后一个问题。”拍拍她的肩，洁美说：“一个女人讨厌其他男人的亲吻，却只喜欢某个男人的亲近时，你觉得那会是什么样的问题？”

　　“这？”登时，眼瞠好大，芮夏荷好惊吓，因为终于搞懂了。

　　但，可能吗？会是这样吗？她…爱上关哥…

　　“宾果！”看出芮夏荷悟出答案了，洁美开心的弹着两指。“就是这样啦。你、爱、他．”

　　其实，她好早以前就这么觉得了，打从认识小荷的第一天开始，她大小姐张口闭口就是关哥，不管是新的事迹或者旧的往事，她全都说得开心快乐。

　　记得有次，她认真问她：“你是不是爱着你家关哥？”

　　结果，她全盘否认，只说那是兄妹情，不管她怎么怀疑，她还是坚持那个说法，重复了几次后，她就懒得再问她相同问题。

　　但，这次嘛，嘿嘿，倒看她还能怎么辩说那只是…兄、妹、情！

　　“我…”要辩吗？该辩吗？还是辩一下好了，因为洁美笑得好讨人厌。

　　“芮、夏、荷！”

　　只是，她才准备好要开口辩驳，一记耳怒吼就传进耳里。

　　必哥…霍地，猛转身，她找寻着，真的看见他了。

　　抬手，掩耳，芮夏荷震惊不已。

　　然后，随之而来的，是莫名感动，是莫名激动，是莫名兴奋，是莫名狂喜，是…

　　老天，她不会说了，她找不到更多形容来表达心中感受。

　　天呐，这怎么可能？她会不会是冷过了头，所以产生幻听跟幻觉今．用力闭上眼，再用力睁开，他仍在视线内，且正快步朝她走来。

　　老天，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再闭眼，再睁开，重复好几次，她还是不敢相信，但他是真实的，因为他终于来到她眼前…

　　查到她飞往何处后，边关立即动身前往。然后，幸运的，没花上太多时间，他就顺利找到了她。

　　所以，没充足休息及睡眠？没关系，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他，找到了她。

　　来到她面前，站在她眼前，他想狠狠骂她，却…“还好，找到你了。”更想抱紧她。

　　是松了口气，因为他找到她，因为不用再追逐，因为她就在他怀中。那种真实的感受，让他的心情很激动，还有着无达言喻的感动。

　　“你、关哥你怎么来了？”没有抗拒，她任他拥抱，甚至回抱得更紧。

　　她无法形容见到他时的感受，那是种很复杂的情绪，若非要找个形容词冠上去的话，就只有用“感动”来笼统概说了。

　　“还说？你要是不跑，我又何必来？”推开些许距离，他恶狠狠瞪她。

　　“你、你之所以来这，就只是为了找我？”他的眼神很凶恶，可他的话却好温暖，暖了她冰冷的身体、暖进她溢激动的心。

　　“废话。不是为了你，我干嘛来？”他对冰天雪地没兴趣，也对世界奇景没兴趣。

　　“为了我…”天呐，她觉得自己一定生病了，因为明明是天寒地冻的气候，她却觉得自己由里到外部暖透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感受，现在却是真的真的好激动。

　　他来找她，千里迢迢而来，只是为了找她…只是为了她…

　　“对。我来带你回去。”牵住她的手，他就要把人带走。

　　“带我回去干嘛？”顿在原地，她不配合，因为她想听他的理由，想听他说出更感动人的理由。

　　“结婚。”侧身，他又瞪她。“你说不也没有用，反正这回我铁了心，绑也要绑你回去。”

　　“你大老远飞十几个钟头来这里，就只为了带我回去结婚？”她佩服他的意志力，但那不是她想听的理由。

　　只是，她究竟想听什么，她其实也不大清楚。反正，直觉的，她就是知道这不是她想听的话。

　　“对，而且势在必行。”她不肯配合？好，那就用强抱的。

　　虽然雪地里寸步难行，虽然两人身上都厚衣重重，虽然这样抱她要走上一段路是真的很难，但，没关系，他相信他行的。

　　男人的意志力，绝不容人小觑！

　　“为什么这么坚持要跟我结婚？”她奋力挣扎着，不想让他成功。

　　“别动！”抱紧紧，边关死不放手。“坚持就是坚持，没什么好问的。”

　　“你的坚持没有道理。”打他肩膀，她遗是挣扎。“我不要你是因为必须负责任才娶我！反正我是自愿的，你不用因为被抓包就…”

　　“闭嘴。”她的话让他恼怒。

　　“我说真的，你不需要这样牺牲，不用因为被叔叔婶婶抓包就…”

　　“不是那样。”不想再听她废话，边关直接打断她。

　　“那是怎样？”

　　“没有怎样。”缓缓的，他低下头，额抵上她的，轻声叹息着：“不要问我理由，我没有太多理由，我只知道我要娶你，就是这样。我要娶你，我想娶你，就只要你…”“就只要…我？”臆问暖溢，暖烘烘的，让人晕陶陶。

　　“对，就只要你，我只想娶你。”这话，再真不过．

　　张大双眼，她愣愣看他，眸底有着感动。

　　还怀疑吗？还迟疑吗？不，再也没有了。

　　洁美说的对，她是爱着他，真的爱着他…什么时候，情感变了质？什么时候，亲情转爱情？不重要了，真的，都不重要了。

　　“喂，关哥。”突然，她唤他，眉眼含笑。

　　呵，结果，她还是爱上他了啊，虽然是现在才发现，但终究是爱上了啊。

　　“恩？”“吻我。”

　　“什么？”这个要求太突然，让边关有些傻眼。

　　“钦。”白他一记，她懒得重申，绕住他颈项，她主动送上红。

　　而，当她的碰上他的，强烈电瞬间窜过，教人如痴如醉。

　　果然，只有他的亲吻，才能教自己疯狂、沉沦、醉。紧紧的，牢牢的，她抱住他，贪恋他气息，眷恋他甜蜜的吻。

　　当然，她成功挑逗了他，边关化被动为主动，给予她最深最浓的热情。久久，再久久，两人息分离，互相看着彼此，眼里际都有笑意。

　　“好，我嫁给你。”埋进他肩窝，芮夏荷轻笑着，允诺了她的一生。

　　匆尔，天际极光枫闪，绿色、红色、黄错，光彩炫丽，极为人，就像在为他们祝贺一般。

　　“关哥。”望向天际，她看得着。

　　“怎样？”他也看天边，但不是着，只是单纯好奇。

　　“听过一个日本传说吗？”

　　“什么传说？”

　　“日本人相信，能一起看到极光的恋人，他们会幸福快乐到永久哦。”

　　“傻瓜。”边关嗤声笑出，只觉是无稽之谈。

　　“你不信？”她看他。

　　“不信。”边关摇头，然后回看她。“幸福是要靠两个人努力，不是闪几道光就有用处。”

　　“也对。”她家关哥真厉害，三言两语就打破了传说。“要是幸福只要靠一道光，那人生就可以很简单了。”

　　“问题是，人生就是没那么简单。”

　　“恩。”抬头，望向天际，极光仍闪烁，依然灿烂美丽，但也只是纯欣赏用的，再也没有被附加的传说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