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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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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斩洛忽然明白眼前的景况,他与这名中国少女被固在船上,风雨飘摇,而且没有任何人能解救他们…

  …出自兰斩洛伯爵系列四《菀香之港》初稿

  “怎么搞的?”张玮慈双手扯着门把,试图用暴力解决问题。

  “我们怎么会被困住了?”她拍打着玻璃,试图引起路人的注意。但是因为这天寒地冻的天气,今天几乎没有人外出。

  加上公寓坐落于中央公园旁一处较少人经过的地段,所以她无论怎么叫喊,也是白费力气。

  诺因软软地瘫在椅子上,大概猜得到方才车子停在外面,水滴到门孔中结冰…真是要命。

  手机也忘了带出门,这下真的可是求救无门。

  他无力的抬头看看窗子隙,他们有足够的新鲜氧气,不会有窒息的危险,但是如果气温再低下去,要面临的就是足以致命的低温。

  他比一般人要来得耐冷,但身边的女子可不一样。

  只是,一想到被困在一个紧闭的空间,也让他顿觉浑身无力,心脏像是被某只看不见的大手紧揪住。

  “诺因,你还好吗?”

  张玮慈一转头,就见诺因一脸惨白,大口大口着气,看起来很不好。

  她想起他说过自己有幽闭恐惧症,如今被闲在车里,想必他会比她更来得痛苦难过许多。

  “不大好…”用尽力气才出一句话,他实在讨厌密闭的空间,讨厌一个人孤单的、在黑暗中的感觉…

  “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

  密闭的空间令他不想起母亲过世的那段期间,父亲每晚都在流泪哀嚎,黑暗中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父亲母亲的笑语,他们的温暖离他远去。

  一个人,孤单地被留在冰冷的黑暗中,无论怎么哭叫,回应他的只有像是直到永远一样的幽密阴暗…

  “没关系,我在这里。”她安慰他的道:“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出去的。”

  张玮慈杆,一只手握着他的大手,一只手抚摩着他的脸,给他信心“诺因,你不是一个人,我也在这里。”

  他勉强张开紧闭的眼,扯动嘴角“我不喜欢…这样的空间…只有我一个人…”

  “我知道。”她想起她的高中同学,如果幽闭恐惧症发作,还会大哭起来,他的情况还好一点。

  “诺因,看着我,这里不是密闭空间,也不只你一个,我也在,你听到了吗?”

  见他又闭上眼,脸色白得叫人担心,呼吸也急促起来,她连忙拍打着他的脸颊“诺因!看我,我在这里!”

  “玮慈…”他牵动嘴角,出一个很苦涩的笑容“我知道你在,你打我打得好痛。”

  “对不起。”她改换戍轻缓的抚摩过他的下巴。

  之前这样抚摩他,他出舒服的表情,现在这样做,不知道能不能劝他放松一点?果然,他纠结的眉头放松了一些,并且轻轻地把头靠在她肩膀上。现在的他,也许只要她把他用力推开,他便会碎成片片。“抱歉,我对紧闭的空间有着不好的回忆…”

  “我猜也是。”

  据说幽闭恐惧症的患者多半都是因为童年时,有着不愉快记忆,导致他们面对紧闭空间时会产生害怕逃避的心理。

  她同学是被父母责打了后,就被关在衣橱里,也许诺因也是类似的原因。

  诺因靠得她好近,一股像大衣上的那股淡淡而好闻的味道又窜上她鼻间。他的气味令人感到很舒服可以依靠,虽然现在情况完全相反,是他依靠着她。“我…父母都过世了,在我十岁的时候。”诺因缓缓地开口,声音很低很轻。

  “我母亲因为怀了我的小妹,难产过世,我父亲一次失去孩子与深爱的子,他就…疯狂了…”

  此刻的他需要有人听他说话,那是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悲伤。

  她为他心痛,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面对母亲的过世,以及伤痛过度而发疯的父亲?

  “那时候我们全家住在犹他州靠近落矶山河谷的小镇,父亲疯狂之后,我被叔叔接到纽约,而我父亲他…”

  一想起父亲因为疯狂而变成狼形,丧失理智地攻击手无寸铁的人类,诺因便忍不住发抖。

  “没关系,你不想说就不要说。”

  现在的他身子整个瘫软在她怀里,张玮慈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像是哄小孩一样。

  “我父亲是被人杀的…”

  这句告白令她悚然一惊,眼泪随即涌上,黥痛着她的眼。

  “但那时候,我叔叔他们没让我知道发生了这种事,一直到我念大学那年,他们才告诉我父亲已经死亡。”

  他顿了一顿,才继续困难的说下去。

  “我明白他们很爱我,只是在晚上,我一个人在幽暗的房间里,就算哭得再大声,也都没人听到我的声音…”

  说到最后,诺因有些哽咽。

  那个寂寞的小男孩的哭声,至今仍然没有退去。

  因为没有人愿意陪着他…曾经,荷俐答应过他,温柔的手抚慰着他,但她也遗弃了自己…

  “我听到了,你现在有我,我陪着你。”张玮慈坚定的告诉他“我在这里陪着你,诺因,你不是一个人。”

  “你听到我的声音了…”他内心的求救。

  她用力的点点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对,我听到你的声音,你不要担心,就算是这样的密闭空间,也还有我陪着你。”

  他惨白的脸上努力的出微笑“我…是不是很胆小?我真的很怕自己一个人…”

  “每个人都有他的弱点,不是吗?甚至连神话中的英雄们都有弱点啊!”她轻轻拍抚着他,温柔地说着“阿基里斯的脚踝,参孙的头发都是他们的致命伤,你我怎么可能例外?我也怕鬼、怕蛇、怕很多很多东西啊!”“真的吗?”

  “你至少不怕鬼,只是怕孤单而已。”她吐舌俏皮的说道:“这一点比我强得多了,你还记得吧,前两天我第一次遇到佩卓的模样。”

  他怎么会忘记?简直只能用歇斯底里来形容。

  一回想起她的模样,忍不住便笑了开来。

  凝视着她,诺因突然感觉心中有个纠了十多年的重量,轻飘飘地落了地。

  眼前这娇小可爱的女孩,此刻看来,却是比自己坚强高大了数十倍。

  他汲闻着她身上那股女的玫瑰甜香,忍不住伸出手去,紧紧环抱住她的身。

  然后,附在她耳边,很低沉、很温柔的说:“谢谢…”

  被关在密闭空间里,也许不算是一件太坏的事…尤其跟一个这样温柔的女相处。

  最后他们俩是被下了班的法蓝给救了回来。

  当法蓝拿着打火来“解决”这辆奥迪的门锁时,诺因忍不住发出哀嚎。

  “我新买没多久的奥迪!”

  “忍忍吧,”法蓝一边按着开关小火,好融化钥匙孔里的冰,一边说道:“你的健忘越来越严重,真应该好好放个长假,让你使用过度的脑袋休息,而不是老窝在家里。”

  “这是我的工作。”两人终于好不容易摆这狭小空间,忍不住先伸个懒,再长长地叹口长气。

  法蓝与诺因抱着食物,张玮慈提点小东西,一起走上公寓。

  法蓝陪着他们走到四楼,要回去时,还对她眨眨眼“这个有健忘症的老头,拜托你多费心照顾。”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诺因的脸涨得通红,而法蓝已身手矫捷地逃下楼去。

  她想起那天佩卓也说出类似的话语。

  “他们好像都误会了什么。”诺因不自然的转过头去,脸依然红得像是火烧过一样。“因为我从没带过女回来公寓…”

  “所以?”她挑高眉毛。

  “他们可能都以为,嗯…”他深深口气“以为你是我重要的…嗯,女伴…”

  他转回来,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如果会对你造成困扰,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张玮慈听到这番话,心里逐渐升起的不是困扰,而是一种淡淡的…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的情绪,像是有点喜悦,又有点害羞的感觉。

  面对这种情绪,她只觉得手足无措,只好假装忙碌的拿起食物“我们为什么一直站在门外?赶紧进去吧,你今天一整天都还没吃到东西呢。”

  诺因见她不承记也不否认,心里涌起微微的失望。

  不过…他自我安慰着,毕竟事情还没开始,至少,他还没开始追求她。

  对她的好感,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无限延伸。经过刚刚的事情,让他下定决心想要追求她。

  她就是他命定的那个人,狼的直觉向来强烈…

  虽然,他曾经不幸的失败过一次,但经过时间的历练,他会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玮慈把食材全部放入冰箱,一边煮菜,一边指使着诺因把客厅与餐桌收拾出个干净地方,好准备用餐。

  当诺因只是把报纸与杂志往旁一推就算收拾干净的时候,她便会挥舞着锅铲要他认真找个地方,好放那些杂物。

  他会一边笑一边闹,趁她不注意偷吃盘子里的块,并且笑闹着打赌她绝对不敢吃五分的牛排…

  很久以前,他也曾经这么快乐、这么无忧无虑…

  因为她的出现,这个“曾经”终于又在生命里复苏。

  当张玮慈很高兴的发觉她所煮的食物不必放在七八糟的书堆当中时,他们才开始用餐。

  “按照你的要求,我把牛只烤了五分。”

  她切开牛,不赞同的啧了一声,把都是血的那一块分给诺因,看起来像有七

  分的则放到自己盘子里。

  接着,她十分井然有序地,依次把马铃薯、菠菜以及莴苣也放进盘子里。

  “我不吃蔬菜!”狼人为维护物种尊严,出声抗议。

  “你吃!”她嘴里喃喃念着,像是对谁生气一样。“如果我能吃下带血的牛,你也能吃下蔬菜。”

  两人面对面而坐,瞪大眼睛看着彼此的盘子。

  “请用。”她对他皮笑不笑地比划“尝尝看我的手艺。”

  诺因咕哝几句,叉起一块透的马铃薯送进嘴里,紧闭着眼,颇有壮士赴死的决心,那表情像是吃什么难吃的葯一样。

  “这么难吃吗?”

  她以前还时常请朋友吃饭耶!不可能到了纽约,手艺却全部留在台湾了吧;:

  只见他咬了几口,接着张开一边紧闭的眼,对她眨呀眨“想不到,味道还不坏。”

  虽然他不是兔子或是地鼠,然而,这种食物的口感的确还不坏,就算没有熟悉的味,但是不难吃…不像想像中的难吃。

  张玮慈听到他的评语,笑了开来“我就跟你说吧!”

  接着,换她得吃带血的牛。看着那鲜腥红的块,忍着身的皮疙瘩,憋着气,她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接着她发觉,其实也没有想像中的恐怖。

  就像是看出她的想法,诺因也笑了开来,学着她之前的语气“瞧,我就跟你说吧!”

  张玮慈看着他调皮的模样,不失笑。

  这顿晚餐吃得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愉快,印象中,她从前的每一个约会对象,都比不上诺因…声音低沉醇厚,谈话风趣大方,隐藏在吓人的外貌下却是幽默而且温和的男人。

  吃完饭后,诺因一边收拾碗盘,一边和她闲聊“所以你来纽约是为了游学?为什么不打算在这念个学位?”他们方才聊到她来纽约的目的,他忍不住婆的为她规划起来。

  “再说吧,”她当然也想,不过现在的状况不允许“可能回台湾之后再找个工作,多存点钱,有机会再来纽约。”

  “这么说,你很快就要回台湾喽?”

  哗啦哗啦的冲水声掩盖了诺因话中的失望语气。

  她没有发觉他的异样,歪着头想了想“也许,等脚好一点…”

  想到这问题,她也觉得这样叨扰人家似乎不太好,只是在大胡子身边,她感觉很快乐…于是,完全不去思考这个问题。

  两人沉默下来,好一会都没人出声。

  为了打破这份尴尬,张玮慈不自然的笑了笑“你问这干么呢?”

  诺因慢条斯理的擦干手,把碗盘放入烘碗机中。偏过头,像是考虑许久,才转过身,灰色的眼睛深深凝视着她。

  “因为我在想,我要怎么追求你…或许,现在得用最短时间,想办法追到你,才能把你留下来。”

  张玮慈两、三天没有下楼去了,她躲在佩卓的房子里面,看着电视胡乱转台。

  没下楼的原因第一是因为她感冒,第二,则是诺因的告白。

  自从那天诺因突然说要追求她之后,由于太过震惊,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幸好佩卓的冰箱…魁也有冰箱…堆食物,她不怕饿肚子。

  老实说,她并不讨厌诺因,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喜欢他的…

  浓厚胡子掩盖着的脸庞,凝视着她时,那一双温柔的灰眼,在阳光下丝缎般闪亮的头发,笑起来沉稳醇厚的声音,还有那天不小心窥视到的雄厚膛…

  只是她要怎么回答呢?

  她想起以前谈过的恋爱,有个跟她交往过的男人对她的评语却是…比一个男人还要勇敢!

  最后一个男友跟她分手的理由则是…不想跟一个外型看起来像小孩,内在是个男人婆的女人交往。

  她赏了他一拳,让他戴了一个月的墨镜上班。

  从那之后,她便认定自己是个悲惨且没男人缘、没恋爱运的女人。

  会那么“勇敢”也不是她所希望的,但她实在习惯于跟父亲吵架,习惯武装自己,把自己当男孩一般,让自己看起来很强悍,这份勇敢是不得不。

  苞最后一任男友分手,至今已一年多。

  如今遇到诺因…

  想到被困在车子时,他的软弱害怕…虽然不能怪他,有幽闭恐惧症的人会害怕密闭空间是正常的…他会不会也觉得自己根本不像个女人,不需要男人的保护呢?

  “啊,亲爱的…”是佩卓,张玮慈现在已经很能适应佩卓那种很淑女的说话方式。“我以为你出去了。”

  “我?没有。”张玮慈悲惨的捏捏自己通红的鼻子“我好像有点感冒。”

  佩卓步履优雅的从厨房端来一杯浓茶,同情的拍拍她“我也希望我能生病,这毕竟是活着的证明。”

  “像我这样绝对会让人想死。她接过茶,鼻子。

  佩卓低喃着像是法文的音节,安慰她似的道:“放心,小小的感冒绝对不会让人想死…小靶冒就像不愉快的恋情,结束它之后你会更愉悦。”

  玮慈因为她的形容出了笑容,随即又想起方才独自在烦恼的事情。

  “诺因…”她想对佩卓说诺因跟她告白的事情,她没有人能商量。

  但是跟一只鬼商讨爱情对策,这主意是不是太疯狂了些?

  佩卓发觉她的言又止,鼓励地说:“诺因怎么了?”

  她终于忍不住,说出了那天晚上的事,还有她以前受过的所有污辱评语,最后她不确定的道:“…我怀疑诺因只是开玩笑的。”

  “应该说,你怕他是开玩笑的。”佩卓听完后,微微一笑“怎么说呢…你之前的男人们实在是太糟糕了,简直该接受再教育,但是,我敢跟你保证,对狼…诺因他们这种人来说,感情这档事情,绝对不是说着玩的。”

  张玮慈挑高眉头,为什么她再一次听到那个“狼”字?“跟狼有什么关系?”

  佩卓突然脸色不大自然的转过头去,猛扇着扇子,好一会才转过头来。

  “我是说,诺因这个人啊,就像生物界的狼一样,这种生物一生只有一个伴侣,而且家庭责任感重,对于感情,他是很没开玩笑的天分的。”

  “真的吗?”

  她偏着头,用扇子遮着半张脸“我的回答无关紧要,但是我知道诺因会搬进来,是因为他的未婚…”

  说到紧要关头,她却静止下来,出个抱歉的微笑“不过我觉得啊,这件事情你问他比较好,我这个人向来不在别人背后说闲话的…”

  “他未婚怎么样?”但无论张玮慈怎么追问,佩卓就是不讲,只留下一句话…

  “如果他开口了,那么,他绝对是认真的。”认真的?!那代表她可以当真吗?想起以前那些苛刻的评语,对她的外型的批评…

  她不懂怎么装娇弱,诺因真的能欣赏这样的她吗?他难道不会比较喜欢那种留着长发,看到蟑螂就昏倒的女人吗?那该比较有所谓的女人味吧。

  而不像她…

  外表干柴,内心烈火。

  最佳的“干柴烈火”的现身说法。她又打了个嚏,悲惨的自己鼻子。佩卓说他是认真的…或许,她明天下去一趟。给自己一个机会,也许,诺因真的不一样…

  “诺因,你真的不打算去吗?”

  路克用红笔从地图上画掉旧金山,悲伤的叹了口气。他是诺因的责任编辑,十五岁的他有着一头闪亮的红铜色发丝,笑起来仍像个男孩。

  从诺因的第一本书出版后,四年来,两人维持着极好的友谊,但是路克仍然不甚了解,为何诺因会恋家恋成这样?

  他为诺因排的签书会,除了少数几个能够一天来回的城市,其他的诺因毫不考虑…虽然对他的读者很抱歉。

  诺因抱歉的看着他的编辑,知道因为自己的任,在宣传上面让路克很难做。为了弥补路克,他拿出下本书大纲“真对不起,这是下本书的…”

  还没说完,路克已经一把夺过来,迫不及待地读起来。

  “这次的地点在十九世纪的香港?《菀香之港》?”

  路克一边看一边老练的用PDA做笔记“太好了,从《东印度之光》那本后,兰斯洛的女伴一直落空,虽然这是悬疑小说,但是适量的加入一点爱情,我想会卖得更好。”

  他抬起头,一双蓝眼睛闪闪发亮“告诉我,兰斯洛,你在《菀香之港》里写到的那个中国女孩是谁?”

  他知道诺因笔下的兰斯洛,其实就是诺因自己。

  一定有一个如诺因笔下那样蜂肌肤、宝石大眼睛的中国女孩,走进了他的生活,否则他不会把她写进他的故事里。

  诺因窘困的笑了笑,他该怎么说那个女孩因为他的告白,已经有三天没下楼来找他了呢?

  可能是他太过心急,反而糟了彼此的关系…也许他该放慢脚步,别吓坏她了。

  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只好微微笑着。

  “好吧,就知道你喜欢装神秘。”四年来朋友不是当假的,路克知道当他出这种微笑,便是希望对方不要再追问下去。

  他转个话题“对了,我应该没跟你说吧?出版社最近来了个新同事,她简直是太漂亮了!我正在追求她,快成功了。”

  举起手,路克画出一个平空想像、前凸后翘的双S形“大美人!身材一。下次有机会我带她来给你看看,你再帮我鉴定鉴定。”

  “一定。”诺因为朋友情场得意而感到高兴,不过也忍不住替自己感到失落。

  门铃突然响起,诺因起身去开了大门。

  只见门外一双闪亮亮的漆黑大眼,带着一点忧郁、一点羞涩,定定的望着他。

  “前两天我感冒,所以没下来帮忙…”张玮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希望你还需要一个人帮忙煮饭。”

  诺因心溢着兴奋与感动,什么也说不出来,脸上浮着欣喜若狂的傻笑,他见她比了比门内,这才意会过来赶紧侧过身,让她进屋。

  略克一转头,就看见那漂亮的中国女孩…《菀香之港》的女主角,活的出现在他面前。

  看看诺因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那我先走啦,大纲我带走了。”

  他拿起大衣,往外头走去,门关上后,突然想起他忘了帮心上人要诺因的签名,她可是诺因的书呢!

  看看门铃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还是不要打搅人家好了,今天没要到签名也不要紧,之后再带她来,相信她看到本人一定会更加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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