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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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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吻,吻过了头,吻到了莫无晦对自己起了前所未有的怒气。

  当戎纭绨因为呼吸的本能需求在他边急促息时,他才愕然清醒。

  他在干什么?这女人也许是过去的他曾经认识的,是他曾经有过某种心情波动的对象,但以他这样受过多年训练的身心,不该这样轻易…不!是根本就不该沦陷!

  女人在他的生命中,就只能算是发,在每一个港口、在每一个他曾踏足过的地方,他从不曾像这样如此失在跟女人的互动之中。

  就算她再美,就算她曾经跟遗忘的自己有所纠,他也不该这样的混乱与失。

  可偏偏他的望是如此地不试曝制,这女人似乎有某种教人沉沦、丧失自我的魔力。

  可恶!咬紧牙,他放开她被他高举的双手,就像开始时那般突兀,将她一把推开!

  戎纭绨的背撞上光滑微凉的甲板,引起一阵痛,理智也猛然回笼。老天!她刚才做了什么?她…

  “我…”莫无海喑哑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我不会放开你的!”

  他一脸沉郁地瞪视着双颊嫣红、双眸感、缓缓从甲板上坐起身的她,轻轻却谨慎无比地低声着,仿佛也是说服着自己“再怎么惑我都没有用,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

  她惑他?她什么时候惑他了?戎纭绨惊愕地圆睁着美丽的黑眸,明亮的眸子里瞬间起了怒意。

  他怎么敢?怎么敢说是她惑他?还说出“一辈子都不放开”这种莫名其妙又疯狂的话?现在竟又用那种怨怼的眼神瞪她?

  “你…我…呃…”她急着想辩驳,却一反平的灵敏,什么都说不出来。

  “什么都别说了!”莫无诲抓起一旁地上的纸袋,丢给她“换上这衣服!”

  低沉的声音中依然带着怒气,仿佛这一切都是衣服的错,紧接着,就看到他那高大的身躯倏地站起,走向甲板边缘并一跃而下,以一道完美的弧形灵巧的没入蓝色的海水中。

  耳边依然是海洋平静中带着规律的声,但戎纭绨心里却是莫名其妙的怒气,她一脸烧热,虽然一点都不想承认,可她知道自己的心是再也不可能平静了…

  *********

  那天那个吻,在莫无海在海里泡了快要半个钟头、上船来后,就好像没发生过般,却无法忽略心中震撼的感觉。

  当他对她说话时,那种半戏谑、半轻蔑的态度虽然没有改变,可戎纭绨感觉得到,他对待她的态度比在发生那个吻之前多了一份冷淡。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找她说话斗嘴,甚至连一些必要的话语都缩减成几个简短命令,例如“吃饭”、“收碗了”、“卫生纸拿去”、“喝水”等等…

  虽说耳边传来的净是节奏热情朗的舞曲歌声,眼前也是轻白的云朵飘在纯蓝的天空,但戎纭绨却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人捡回家、然后弃养在阳台上被风吹雨打的小猫。

  其实在海上过日子,很容易让人感觉到心情开朗、温和舒服,这一点她真的无法否认。

  可是,在晴朗的日子中,每每望着莫无海穿着短着健美身躯,健康的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就忍不住一阵心悸,然后更觉哀怨。

  看他多么自由呀!他为什么可以一个人站在船头看着大海、钓上大鱼,然后齿而笑?还出那种令人醉的开朗笑容!

  在船栀上,在驾驶舵前,在甲板上,不管是在上油清洗,或是着那些什么卫星定位、自动导航仪器,甚至是钓鱼杀鱼煮东西时,他永远都带着一股跟海洋般相同清朗的安然神情,动作轻快矫健。

  相较于他在这艘小小游艇上的俐落迅速和来去自如的快活,戎纭绨不替自己哀悼着。

  一头长发虽然有把小小的梳子,却抵挡不了紫外线无情的伤害,变得燥干涩、凌乱不堪。

  而原本只会上健身房运动跟做三温暖的娇躯,现在每天都暴在阳光下不说,还得穿着他过大而且破烂的T恤,甚至连下半身都是他的百慕达短,还得用童军绳当带绑着,才不至于掉下去。

  看着自己赤着双脚,任由美丽的脚在甲板上摩擦着,浅粉的指甲油已经剥落,她生平头一次觉得这种美丽实在是很多余。

  唉!当她只能在甲板上小小的方寸之地活动,甚至连站起身来都有个沉甸甸的手铐跟链条牵绊时,别说她想跳下清凉的海水里悠游一下,就连可以走到船边都会是一种幸福。

  虽说早期的头晕目眩现在已经减缓了许多,难吃的海菜跟罐

  头蔬菜也不会再让她呕吐,但每天都看着莫无海那种种姿态,仿佛这艘船上只有他一个人快活…她终于忍不住了,她想要自由,即使是一点点也好!

  “怎么不吃饭?又晕船了?”看着餐盘里分毫未动的食物,还有戎纭绨略带哀怨的眼神,莫无海蹙眉问道。

  “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谈?”他的浓眉一挑,出有些不屑却隐约不安往下垂视的视线“谈什么?”

  “我…”她才要开口。

  “等等!”突然,莫无海的表情变了,变得严肃,浓眉聚拢。

  “怎么?”

  她不解的看着他,他只是将她手铐磨伤而发红的手腕举起来,半垂的眼睫下方出一丝心痛。

  那神情看得她的心一震,莫名一阵悸动,这种感觉比那一晚:的吻还要来得让她震撼。

  “你的手腕肿了,我去拿葯。”他将她的手腕轻轻搁在她的腿上。

  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跟之前一样冷淡,戎纭绨却能感受到浓浓的关怀之意,她可以确定他并非不在意她。

  这莫名的确定不知道为什么,竟让她雀跃无比。

  当他拿葯回来时,她依然是充感动的看着他,他的神情淡冷,但是帮她在手铐和手腕之间擦葯的动作却细心无比,最后他还轻轻替她的手腕包裹上一层柔软的纱布。

  等到一切都结束后,已是三十分钟后,戎纭绨没有发现他的动作结束了,依然痴痴地看着他。

  “你在看什么?”

  低沉的声音传来,她才愕然清醒“呃…我…谢…谢谢你!”

  她的神情让他莞尔,却只有眼睛闪过一抹笑,表情依然冷漠。“没什么好谢的,你是个人质,别太蠢了。”

  “啊?”她看着收拾好葯箱站起身的他。

  “你平这么精明干练,怎么这时蠢成这样?笨女人!”

  莫无海的话教戎纭绨心里的感动顿时消失无踪,带着不甘心跟莫名的怒意,她猛然一把拉住转身正要走开的他,这一拉加上船身刚好一阵晃动,害他一时稳不住脚步,竟然当场摔跪下来,同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你…”他的眼睛眯了下,里面有怒气,以及一种压抑着几乎要爆发的光芒。

  戎纭绨没有别开脸的意思,她在二十公分不到的距离半仰头看着他“吻我!”

  这句话是如此突然,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仿佛她的身体里还住了个人,突然掌控了她的头脑,要她说出这句从来没想过的话。

  话已说出口便收不回,而她发现自己也不想收回这句话。

  因此,两个人就僵持在那里。

  她的脸颊烧烫,他的神情则是复杂难辨。

  海面上的风是动的,独属于海洋才有的空气带着馨香温和,轻轻地吹抚着两人。

  如此接近的距离,两人却都不动,可身体不动,血管里却宛如万马奔腾般!

  这一切看似永恒的静止,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猛然地,他低下头,一手托住她的颈后,一手托住她的纤,将她整个人从坐着的姿势托高成半跪,紧贴上他宽阔健美的赤膛。

  然后,他没了她!

  她芬芳的齿,从那天的一吻后,他从没有一刻遗忘,而这个吻,比上次那莫名而来慌乱生涩又震撼的吻更加令人激动难耐。

  他那仿佛自有主张的舌尖狠狠地窜人她柔软的口腔中,猛地汲取她的气息,她那因为阳光久晒而裂的红并不柔软,但当稚甜美的本能而热情地接他人侵时,热切的舌舞在两人紧贴的中狂野的释放情,这情令人,更轻易地点燃了他压抑过头的念…

  她的渴望是如此真切,仿佛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任何事情比这个吻重要。

  火一般的望引起了狂的电,冲击着两人都自以为该是理智战胜情感的脑袋,瞬间烧光了一切理智,唤醒两人之间那种莫名狂野的情。

  情赶跑了所有的理智,撤退了所有的防线,无论对与错,再也没有人想到该去质疑。

  糙的大手猛然收紧,紧着柔软纤细的身,他想更贴近她,想用她小肮下方的柔软平息他已经灼热硬到无法控制的望!

  可突然…

  冰凉坚硬的东西抵上了他狂热坚实的下腹部,还有她柔软的腹部,是她的手铐!

  冰冷的现实猛地唤醒莫无海,召回了他的理智!

  用尽残存的意志力,他松开托在她颈后的手,以及她那任何男人都会想要掌握的纤,然后慢慢地退开。

  一旦感受不到温暖厚实的膛,戎纭绨的理智也跟着慢慢回笼,她缓缓睁开眼,因为体内尚未平息的情而不住的颤抖着。

  她困惑地看着他,他的黑眸在盛的照下更显深邃,深邃得教人读不出心绪,一阵慌乱猛然攫住她!

  天啊!他会怎么想她?觉得她低、无?竟然主动跟一个…一个绑架她的男人发生如此情的拥吻?!

  鳖异的是,她自己并不后悔…

  看着那张跟莫醒极为相像的脸,显然她已经不再失落…

  喑哑的声音在寂静轻拂的海风中缓缓逸出“我只要你记住,你依然是个人质,是个囚犯!”

  他的股难看,仿佛是在生她的气,可是她知道,他是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念而生气。

  一想到这点,知道自己对他有吸引力,戎纭绨就难掩雀跃之心。

  莫名地,一股曾经有过、原以为早已消失现在却突然冒出的恶作剧念头,让她出甜美无比、同时让莫无海一愣的笑容。

  “我知道,可是你…”“嗯?”莫无海瞪着她。她怎么能这样无辜又甜美的看着他?该死!难道她真要两人完全失控,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吗?

  她到底懂不懂他正用着残存的理智努力拉开两人的距离,而她偏偏却一脸无辜,用毫不掩饰渴望的美丽眼睛剥夺着他脑中仅存的意志力!

  “你这次还要跳海吗?”

  猛然地,她话里的含意冲进脑中,莫无海的脸色瞬间一阵青一阵白。

  哇哈哈!实在是大快人心呀!戎纭绨并不是故意要怒他的,但她就是忍不住,可是话一说完,她就马上发现不对劲了,因为他开始俯身向她,得她不得不往后退,直到靠上了睡袋。

  他的大手一撑,刚好在她肩膀两侧;他结实健美的大腿则一脚跨在她穿着百慕达短的两腿中央,那姿势恐吓威胁的意味浓重,却也是如此暧昧。

  阴暗的眸子这会儿已经没了被人取笑的气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解读,既晦暗又隐隐发光的诡异神情。

  这女人未免太可恶了!

  看着她那双美丽黑眸里蕴含的情,以及难掩的笑意,他感到一阵狂撞击着他几乎忘记何谓波澜的心湖!

  黑眼一眯,深邃的眸子里散发着一股怒气与渴望的混乱

  扁芒。“不要惹我!否则后果不是你担当得起的。”

  他的靠近,教她既退缩又无的莫名兴奋着。可他的话,却让她脑中那一直不愿去面对的角落,缓缓地冒了出来。

  “我不懂我要担当什么?就像你说的,我是个人质,不是吗?除了活下去,我有什么好需要担心的?”

  她缓缓地举起被手铐限制住的双手,跨过他的头部,围绕上他厚实直的颈背。

  他健美黝黑的身躯全然散发着感,让人渴望又害怕,怕自己沉沦,怕世界失控颠覆,怕一切会太美好而让人承受不起…

  但她依然逞强,因为她知道,她要他,也不想否认这种心情!

  无论这是因为莫无诲本身的吸引力,或是因为他太像她夜夜、渴望思念的莫醒,又或者是因为她陷在跟平生活差异太大的情境之中,她都不在乎了,她太想要他了!

  就这一刻,就让她忘记她是戎纭绨、而他也只是一个绑架犯的残忍事实吧!

  她那双清丽眼中闪过的恐惧,虽然不明显,却让莫无海隐隐感到心痛与不舍。

  “你以为我会杀了你?”

  “我不知道…”

  冰凉的手铐抵着他的颈背,她的身子微弓,水亮的黑眸闪着蒙蒙雾气,她的渴望是如此明显,而两人之间也仿佛没有了手铐那一层令人冰冷的阻碍。

  在她明显的允许之下,他可以轻易要了她,轻易释放自己压抑多天的渴望,但他却动也不动。

  他的息沉重,充海洋味道的男气息萦绕在她的鼻息之间。

  “你不用担心性命问题,你只要乖乖听话,事情过后,一切都平安了。”他矮下头,缓缓将她的双手移开。

  他走了?!他竟然退开了?戎纭绨既羞愧又不敢相信。

  当她如此主动、渴望如此明显的时候,他却压抑着自己的望,完全没有要动她的念头,甚至…

  他方才说过的话,缓缓在她的心湖里转一次。

  啊!他是在安慰她吗?

  看着他退开、起身、转过身往船舱走去的沉重背影,戎纭绨心里既是失落却又松了一口气。

  他不但比她还要理智,也没有羞辱她的意思,甚至…

  带着期盼的声音在莫无海的背后轻轻响起“那…你说我会平安,算是一种承诺吗?”

  “是的!”

  她可以看到他的背影一僵,然后说出短短的两个字。

  他的话教人毫不置疑,甚至有着莫名的心安,感觉上能托付一切,甚至托付一生…

  噢!老天!这一瞬间,戎纭绨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爱上莫无海了。

  爱上莫无海,爱上这个绑架犯,她一点也不怀疑,这种感觉,甚至来得比当年对莫醒还要深刻!

  这怎么可能?她的眼中闪过一阵又一阵的惊慌,看着他消失在船舱中。

  莫名地,她鼻头一酸,泪水便像珍珠断了线般。连凝聚的时间都不用,就直往下落。

  她真的爱上了一个绑架犯,甚至是个像极了莫醒的男人!

  她怎么这么倒楣呀?不是爱上一个一下子就被人赶走的莫醒,就是爱上一个根本跟她完全不同世界的莫无海!

  噢!真是该死!

  于是,那天夜里,当莫无海像过往一样,在她身边不远处的甲板上沉睡时,她只能听着他低沉规律的呼吸声,以及瞪着天的星星。

  她的理智终于冒出头了,开始担心这一切。

  她担心她自己…是不是得了一种病…所谓被绑架者会有的精神异常,接着转变成依赖绑架者,甚至爱慕绑架者…

  爱慕?

  对!应该就是那种愚蠢的精神疾病!她不可能真的爱上莫无海,绝对不可能!

  她安慰着自己,太多的心理书籍曾谈到男人与女人会在混乱的情境中,因为肾上腺素分泌不正常,而产生爱情错觉。

  现在她一定也只是有了那种毛病而已。

  因为这人就算再像莫醒,她也不可能会对他像对莫醒一样,产生那种爱恋到无法自拔、甚至思念了十年也依然不悔的感觉。

  她不可能爱上莫无海,绝对不可能!待事情过后,她甚至…不!是一定会笑现在的自己的。

  想跟莫无海做,只是纯生物情而已,一旦远离这一切,她就不会再有这种错觉。

  没错!她要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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