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雨茉料错了！看了眼坐在办公椅上边喝咖啡边看计划书的尔雅男子一眼，张雨莉在心里再一次肯定。

　　虽然第一次见面时即对他的能力产生了怀疑，但她想，这世上多得是表里不一的人，也许他恰巧就是其中之一。

　　于是她在接下来的几天都很用心地领他到各个部门熟悉情况，并尽她所知地告诉他该部门的营运状况，期望他能够尽快解决各部门的弊端，使公司可以正常运行。

　　而且私心里，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帮助他，让他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最大的成绩。以博得上司的赞许，博取下属的赞扬。但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他是她的上司，她也只是在做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跟他的温雅俊逸无关、跟他的纤弱无关、跟她见到他时总是有异样的感觉无关、跟他…反正就是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张雨莉在心里再次非常、非常肯定地对自己说。

　　可他…

　　“张秘书…”一抬头，张逸清就看到张雨莉不知在想什么地发着呆。好有趣的女人，长得那么明美丽，却总是发呆。本以为她是前来做内兼勾引他的，但她非但什么动作都没有，反而告诉他很多公司的内幕消息…

　　门外乍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深思。

　　“请进。”见张雨莉尤自发着呆，张逸清只好出声。

　　“啊？”张雨莉的脸又变成了红番茄，好丢人，她居然又发呆了。这几天她发呆脸红的次数简直比过去二十六年加起来还多，天知道她精明干练的单身贵族形象就要毁于一旦了。不过，还好，雨莉在心里拼命地安慰自己，她只有在面对这位新上任的总经理时才会失常…

　　氨总的声音忽地打断了雨莉的胡思想。

　　“总经理，我让莉莉拿给你的那份计划书签好了吗？”副总经理肥肥的脸上堆了笑容。

　　“这份计划书我想再看看，批好了我会让秘书拿给你，就不劳你再跑一趟了。”表面上是体恤副总那明显有高血倾向的肥胖身材，实际上谁都听得出，张逸清那温文有礼话语下的意思。

　　氨总自然也听出了张逸清对这份企划案的实行并不十分积极，这可不行。

　　“总经理，这份计划书我们已经筹划很久了。而且，对于其中的细节我们也开会商讨过很多次，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副总经理那和蔼可亲的笑容已经被自信的态度所取代，且一脸“请相信我”的坚决。

　　相信他，哼！张雨莉在心里冷哼。副总经理就会用他那状似无害的可亲胖脸来骗人，其实心地比狐狸还、比狼还狠。

　　“…是因为总经理要来上任，这份企划案拖到现在才…”副总还在滔滔不绝地讲演。

　　意思就是说，是我耽误了你们的推行速度喽。老狐狸！眼睫低垂，张逸清蓄意掩去了眼中的光。他还会不知道这只老狐狸心里在想什么吗？无非就是想让他当个没有实权的傀儡总经理顺便再替他背黑锅罢了。也好，他倒要看看，他究竟能出多少狐狸尾巴。

　　“…总经理如果不赶紧签好，会耽误我们推行计划的时间，连带的，也会耽误这季度的整体筹划。我想，总经理也不会乐见这种情况吧！”见张逸清始终没有答话，副总自信的脸色慢慢维持不下去了，最后颇为不高兴地加了句“难道总经理不相信我们的实力吗？”

　　“不是不相信你们的实力，”慢慢地抬起头来，张逸清表现出与他的外表十足相称的柔弱表情“我是新上任的总经理，总不好连看都不看就批吧？！”

　　见张逸清似有软化的迹象，副总不暗笑在心。刚接到美国总部要派新的总经理来顶替他时，他心里着实吓了一跳，以为总部要来彻底整顿他们。那他以前私公款、做假账，以及收受贿赂的事不就全曝光了吗？虽说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因为这是里昂企业上一任总裁欠他的，但却不脑葡定自己不会被推上法庭…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是见到要来接替他的人后，他就改变想法了。总部也许是想好好整顿他们，但却派了一个年纪轻轻的，一看就知道是书呆子没主见的人来。呵呵！这也不能怪他们，谁叫他们的总裁也是个“小娃娃”呢！不过，这倒帮了他一个大忙，他不仅可以利用这位新总经理继续操控整个分公司，还可以把他以前及以后将要做的“好事”全部都“过继”给他。哦！看他对他多好呀！这么多年他苦心经办的事就要记在他的“功过簿”上了。呵呵呵…“总经理，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做下属的不就是应该把一切的事情都处理好，而你只需要签一下字就好了。如果事事都得总经理亲躬，那总经理还不累死？还要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干什么？你说是吗？”副总非常谄媚地说，并且在一瞬间就换上了无害的笑脸。变脸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是这样吗？”张逸清好虚心地请教。

　　“当然，所有的总经理都是这样当的。”副总非常肯定地答复。

　　“这样啊！”张逸清不得不低头以看计划书为名来掩饰边那抹讽刺的笑意。看来这位副总也不怎么样嘛！这样就把他给骗了。是他太单“蠢”还是自己表现得太懦弱无能了？

　　啊？他还真信呀！张雨莉诧异地伸手捂住了张大的樱桃小嘴。

　　“既然副总都这么说了…”只见张逸清拿起笔来找到需要签名的地方毫不犹豫地签上自己的大名。

　　“好了，剩下的事就拜托副总多费心了。”边说着他边把文件递给显然愣了一下，接着便笑得合不拢嘴的副总。

　　“总经理请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案子办好的。那我就先去忙了。”说完，他便笑嘻嘻、轻飘飘地走出总经理办公室。

　　张逸清很担心他会不会一不小心撞到人，以他的身材，很容易把别人撞出毛病来的。唉！那岂不是他的过失了吗？真是罪过。

　　氨总关门的声音终于让张雨莉回过神来。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总、经、理！”张雨莉重重的三个字，外加双手“重重”地拍在办公桌上的声音成功地让张逸清的视线放在了她身上。

　　“你怎么没看完就签了？”气愤使她句尾的声音忽地抬高。

　　“副总不是说没问题吗？”依然是温润清雅的声音、依然如孩童般不解世事的笑容、依然无辜得让人…冒火…

　　“副总说了你就信啊？！拜托，你才是总经理，有点总经理的样子好不好，不要他给你拿什么你都签，而且连看都不看一眼！”雨莉气急败坏地吼着。照理说，以她现在双手支在办公桌上，破口大骂的教训人姿态实在称不上美观，更有失淑女风范，但却意外地产生一种协调感，让人眼前一亮，这比她平时总是彬彬有礼的淡淡笑容显得有活力得多，而且冶得叫人不敢视。

　　“我有看呀…”委屈的辩驳声怯怯地响起。她是真的替我担心，还是…

　　“不过没有看完。”不等张逸清说完，雨莉就下了结论。

　　“那是因为副总来催了呀！”嗯…需要再试试，不过，她生气的样子还真是与众不同，非但不损其美丽，更像光芒四的太阳一样张显着她的魅力。

　　“他来催你就签啊？”气死她了，那么突如其来地就签了，害她愣了一下，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我认为副总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况且，我应该要信任他的，不是吗？”看你怎么回答。

　　“你…”雨莉已经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那我问你，总部派你来这儿是来干什么的？”顺了顺气，张雨莉另辟话题再次问道。

　　“来接任总经理啊！”这跟刚才的话题有关吗？张逸清暗忖。

　　“只是来接任总经理吗？”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张雨莉娇滴的水红中吐出。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张逸清的眸中闪过一抹光，只不过快得让人无法察觉。终于问到重点了，开始打探了吗？

　　“不对，当然不对！你到这儿来接任总经理应该是整顿我们分公司的，这是全公司上下都知道的事。可你看看，你到这儿已经一个多月了，非但什么都没做，还被副总当做傀儡来摆布。甚至他让你签什么你就签什么，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她了口气，继续说：“我记得总经理你刚上任的时候我就领你了解过各个部门了，也尽可能地告知你每个部门的情况，非但如此，我还做了公司近一年所有情况的报告给你。就算你不相信我给你的资料，也应该去调查呀！怎么能够干坐着却什么事都不做呢？”

　　“你为…”张逸清刚说了两个字，就被打断了。

　　“还有，总部居然就派你一个人来，连个助手都没有给你，真是太过分了，也不想想你究竟能不能应付得来…”

　　她的这个问题好像有点离题，怎么从说他闲闲没干事（也就是无能啦，不过他可不承认喔！）到为他打抱不平上来了？见她愈说愈愤慨，张逸清只好再度开口想问出他一直都很疑惑的问题，好来阻止她的长篇大论。

　　“你为什…”很可悲地，只比上次开口多说出一个字就夭折了。

　　“…他们知不知道，你这种软弱的文弱书生型根本就斗不过他们那群豺狼虎豹的，说不定还会被他们吃干抹净，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搞不好连骨头都不剩…”

　　“张小姐…”唉！真是越扯越远了，张逸清只得无奈地摇头，继而以更大一些的音量告知越说越起劲、越说越顺溜的张雨莉小姐，这个屋子还有她正在谈论的主角的存在。

　　“雨莉…”没反应，不要紧，加大音量…

　　“莉莉…”虽然她第一次见面时就让他叫她“莉莉”可那时张逸清认为她当自己的秘书是有目的的，而如此唤法也只是接近自己的一种手段罢了。所以，他始终都叫她“张秘书”即使后来知道其实真如她所说的那样…所有的人都叫她“莉莉”他还是没有改过来。莫名地，他总有一种感觉，又或者是他的心总是告诉他…不可以与她太过接近…

　　陷在自己世界里不能自拔的可人儿终于回神了。

　　“啊？总经理，什么事？”张雨莉一脸茫然，不知道总经理突然喊她干什么，却忽略了张逸清喊的是“莉莉”…这个她非常非常想听他用他那温润清雅的嗓音唤她的名。

　　什么事？张逸清的嘴角有些不自然地搐。她还好意思问，难道她忘了刚才她在讨论谁？说白了点…她是在骂谁？

　　总经理这么瞪着她干吗？相处快一个月了，她还没看过他这种像被什么事情给刺到了似的表情。他总是淡淡地微笑，又或者偶尔出忧郁的气质，让她想为他分忧，抹去他眉宇间的轻愁…啧，她想到哪里去了。

　　“总经理？”

　　深了口气，张逸清才张口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生气？

　　“你究竟在气什么？”

　　啊？啊…啊…恍然大悟后的结果是让本已消减的怒火重新燃起。他的这一句话，就好像一桶油浇在了仍有火苗的木柴上一样。

　　“我在气什么？你居然问我在气什么？”惹她生气的罪魁祸首正用一脸无辜的表情望着她，好像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而张雨莉也毫不客气地回瞪他。瞬间，时间仿佛凝住了似的，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有眼神在交流着此时彼此想要说的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

　　本来俊男美女相互凝望应是极美的一幅画，可如果其中一位是茫然不知的困惑样、一位是头顶冒火的想杀人样，这画面可能就美不到哪里去了吧！一时间，总经理办公室里噼里啪啦，火花四…

　　静默、静默…直到张雨莉的火气都静默没了，她才无力地垂下纤细的双肩，深深地看了张逸清一眼，然后缓缓走到待客用的长沙发上坐下。双眼看向前方，但眼神却没有焦距。

　　好一会儿，张雨莉才缓缓地说：“你知道吗？其实我在半年前就想辞职了。因为…”瞟了一眼张逸清“虽然这家公司的待遇很好，但对于我们这些想‘拼’出一番事业的人来说却没有什么发展潜力。从我来到这家公司后，就看到了不少有潜力却发挥不出来的人。上司们总是得过且过，从来都不采纳新的意见。致使许多有潜力的人也沾染上了这种恶习…因为即使他们再努力也不会有人赏识。当然，也有不少有志之士跳槽离去。我虽然不是什么特别有能力的人，但也不想就此混日子。所以，我曾经也想过要辞职…”顿了一顿，她把目光挪到了张逸清的身上，才又接着说道“你知道我后来为什么放弃了那个想法吗？”

　　这样平静地诉说着自己想法心事的张雨莉，是张逸清从来没有见过的，有别于总是发呆时的可爱、生气时的耀眼。她这时的样子平添了几许成与稳重，让他讶然。

　　“因为雨茉…也就是我的姐姐，她告诉我，一旦我们公司‘混’得非常出名时，美国总部不是放弃投资，就是派人来重新整顿公司，她让我想好了再作决定。”雨莉以极其认真的态度说着“而我选择留下来，因为我从毕业后就一直待在这家公司，我想看它名副其实地站在商场上。”张雨莉把目光越过张逸清，看向他后方落地窗外的蓝天白云。

　　“一个多月前，传来了总部要派人接任总经理的消息。我想，我终于等到了。但没想到…”雨莉的边挑起一抹自嘲的笑“副总因为要贿赂新上任的总经理，居然把我调来当总经理的秘书，其意思不言自明。我很生气，曾经一度又想不干了，但雨茉提醒我，说我调到总经理身边后，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办事。于是我就把我所知道的公司所有事情都整理成资料，还尽可能不惊动他人地暗地调查了很多事。虽说不知能帮上多少忙，但也总算是尽了我的一番心意。”默默地低下头，雨莉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双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才又接着说“没想到总经理你来了以后，却什么也没改变，甚至还对副总的话言听计从…”

　　“我想帮助你，真的，可你却…”再度抬头与张逸清的目光相，张雨莉以极其认真严肃的语气说道“我言尽于此，要如何处置我都随你。如果你要整顿公司的话…我帮你；要把我调到别处也无所谓，甚至是…”把我辞了。辞了吗？辞了…就再也不能跟他朝夕相处了…轻甩了下头，张雨莉勉强自己把话说完。

　　“甚至是把我辞了都没有关系…我只想让你了解我的想法，让一切都明朗化。我不想再这么晦暗不明下去了。”

　　张雨莉站起身来，对张逸清说道：“我今天不想上班了，请允许我请假。”说完，她不等张逸清的答复，就转身走了出去，并轻轻地关上门，留下了一室的静寂…

　　“啪…啪…啪…”

　　拍手声响起于与总经理办公室相连接的附设休息室门口，门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了。一位颀长的外国帅哥正倚在门框上，两手相拍。

　　“好精彩的一幕。”见张逸清的视线终于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外国帅哥才缓缓地走过来“我说逸清，福不浅啊！”他边说着边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刚刚张雨莉所坐的沙发上。

　　“有这样的美女相伴，就连枯燥的办公室也会变成天堂吧？”说着，他伸展四肢，让自己的身体以“大”字形陷进柔软的沙发。

　　唉！忙了一夜，刚想休息一下，就又被吵醒了，真是非人的待遇啊！虽说身体累，可嘴巴却不饶人地说道：“啧啧！要知道会有这等好事，我就让扬派我来当这儿的总经理了！可惜呀！那位美女配你这块木头实在是糟蹋了。”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摇摇头用以表示惋惜。

　　这位瘫在沙发上的外国帅哥…维奇，是里昂企业调查部（专门调查企业内部及各分公司出现的问题）内公认的“闲人”这次是云飞扬特别指派他来帮张逸清的忙…这小子实在是闲得令人发指，终于惹恼了云飞扬，一脚把他踢了出来，事情没办完之前他是回不去了，还真是大快人心。

　　“好了！”张逸清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发现，自从认识云飞扬他们一帮人后，随着无奈感的渐升，摇头叹息已经变成他的习惯了。

　　“你也休息够了吧！懊谈正事了。”维奇虽然懒散成，但工作能力也是超强的。

　　“休息够了？”维奇忽地挑高双眉“我刚进屋，你那个美女秘书就拿文件来让你批，好不容易清静下来了，又轮到那个‘胖子地中海’来催你签文件。再来，就是你那美女秘书的一翻‘慷慨陈词’。你说，我休息够了吗？”

　　“房间有隔音设施。如果你不偷听的话，我想，你会休息得很好。”你会休息不好，完全是你自找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还不是因为关心你，怕你应付不来，才浪费我宝贵的睡眠时间帮你观察他们一下的。”维奇用那种非常气愤的语气说完，还用那种“你怎么这么不知感恩”的目光看他。

　　“我看你是想看戏吧！”张逸清不动声地轻轻泼了他一盆冷水。

　　“啊…”维奇被他的这盆冷水浇得气焰全无。

　　可恶！每回都会被他识破，维奇愤愤地想着。不过，比起这个，他更想看到逸清失去冷静，陷入爱河的模样。转念一想，刚才那位美女…

　　“我要你调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见维奇不语，张逸清开口问道。怎么他身边的人最近总爱发呆？

　　“嗯？哦…”维奇反应过来，也不再玩笑，把他调查的结果如实报告。

　　“…就是这样了。”喝了一口从张逸清那A来的咖啡…就是让张逸清亲手泡给他的。他才接着说道“其实，能这么快就把事情都调查清楚，你的那位美女秘书可帮了不少忙噢！”

　　“哦？怎么说？”

　　“你不是给了我一份文件让我调查吗？还顺便调查了一下给你这个文件的人…就是你的新秘书张雨莉。”

　　“你是根据那份文件展开调查的？我给你时不是说…”

　　“我知道，你并不信任你的秘书，连带的，她给你的资料你也不信。不过…”

　　维奇不怀好意地看了张逸清一眼，才又说道：“不过我想，你很少对女人留意，而我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会让你产生兴趣，于是就先调查张雨莉。没想到她居然不是花瓶级的美女，不但际手腕一，更善于利用她出色的外貌周旋于各客户之间，是公关部的核心人物。而且，我查到，她最近一段时期更是积极了解各部门的情况。”他非常坏心眼地停了下来，想看张逸清着急询问的样子。

　　张逸清瞄了他一眼后，淡淡地说：“然后你发现她没有问题，就用她给的资料为线索展开调查。才会这么快把公司的情况查得这么清楚，对吗？”他还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吗？

　　“你只说对了一半，另外当然还得有我这个大帅哥亲自出马，去挖掘情报。才能这么快地搞定这件事情。”维奇非常不要脸地往自己脸上贴金，洋洋自得地抬高了下巴。

　　“是哟！打听情报兼泡妞，没有比你更逍遥的了。”

　　“什么泡妞？这叫‘美男计’你懂不懂？”维奇非常不地叫了出来。

　　有没有搞错，一个老外居然跟他谈中国的三十六计？

　　看张逸清一脸受不了的神情，维奇不高兴地嚷道：“怎么？不行吗？飞扬都跟我说了，你到这儿来，一定会有人给你施‘美人计’。而我是男的，当然就用‘美男计’了，这叫礼尚往来，你懂不懂？”

　　“懂…懂…”

　　见张逸清角泛笑的样子就让人生气，转念一想，他又平静下来了“逸清，你常说我是花花公子、滥情之人。你可知，比起你的那位美女秘书，我可差得远了呢。”见他的停顿果然让张逸清止住了笑，并且把注意力转移了过来，他暗笑在心，但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她可是从进公司起，男朋友就没间断过。而且听她的同事说，她在念书时就那样了，还被同学封为‘校园花花公主’呢！”这是那个自称是张雨莉学姐的女人怕他上张雨莉而对他进行的“忠告”

　　是吗？她有那么多的男朋友？不过，这不关自己的事。张逸清低头想看文件，可…非但看不进文件的内容，居然还会莫名其妙地感到淡淡的失望…为什么会感到失望？他不解。

　　见张逸清并没有预想中的反应，维奇颇觉无趣地继续说道：“虽然谁都知道，她换男朋友就像换衣服那么快，但却都不死心地想试试。所以追她的男人依然很多，但她也是有原则的。嗯，这点跟我很像。”说着，他还颇认为有理地点了点头。

　　“原则？”滥情还有原则？张逸清疑惑地抬起头。

　　“是呀，我们的原则就是：决不跟有伴侣的人交往、决不给同一个人两次机会，也就是说，分手以后，当朋友，可以；当恋人，免谈。决不拖泥带水。还有…”维奇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张逸清的反应“…我们都不屑去主动追求人，都是从追求我们的人当中挑一个顺眼的来交往，觉得不合适了再换一个。”他当然不用去追求人，因为女人看到他就会自动倒贴上来！

　　“…”没反应，那，这样呢？“想想，我们俩还像的，也许我们会很适合，正是所谓天生一对呢。你说是吧？”

　　“…”“也许她是值得我放下身段去追求的。”瞄了张逸清一眼，他怎么还没反应？

　　“逸清，你不会反对我追她吧？”

　　头一个进入张逸清脑中的念头就是…不行，他反对，他怎么会不反对？

　　“我…”可才说一个字就没了下文。反对？他凭什么反对？

　　“你怎样？”呵呵，被我出来了吧。维奇暗笑在心。

　　“…莉莉是我的秘书，以后也将是我工作上的帮手。你在外边怎么玩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我决不允许你吃草吃到窝边来。”张逸清终于找到了一个“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是在说人，跟吃不吃草有什么关系？维奇纳闷地想，但他刚想发问，就被张逸清的冷眼给瞪了回来。算了，能看到逸清变脸也值回票价了。他要赶紧打电话给飞扬，告诉他张雨莉的事，因为…嘿嘿…这也是云飞扬派他来这儿的目的之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