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车库里,⽩葵拉起手煞车,稍微让车子再热一下才熄火,副驾驶座里的符采则有点紧张。
占地辽阔的天火帮跟她想象的很不一样,上了山之后没有别的建筑物,她们由宏伟的拱门进⼊一条翠绿浓荫的步道,数不清的百年大树和石雕耸立在看不见尽头的庄园里。
车子从侧门车道进⼊,她看到一栋大得惊人的建筑物建子⽔池之上,那是一栋纯⽇式的平房,周围树木使它翠荫蔽天,回廊一条又一条的错在建物外,整个天火帮没有厚石砌切的城墙,但有条围绕天火帮的护城河,不是自己人本进不来。
看到这种设计之后,符采才深深感觉到自己实在太天真了,就算她找到了天火帮的位置,但守卫本不会放她进去啊。
幸好遇到了⽩葵,就算萧狼不在这里,⽩葵也保证会替她找到人,因为⽩葵说,晚上的満月酒,萧狼没有缺席的理由,所以在这里找不到,去那里堵人就对了。
“刚刚你也听见了,他们说萧狼在樱花步道那里,离这里很近,还有指标,你就自己去找他,我不做你们的电灯泡了。”⽩葵笑嘻嘻地说:“不要恩爱太久哦,叫萧狼带你到主厅来,我会叫大家准备好认识你的!”
“谢谢你。”符采涩羞地一笑,她觉得轻松多了,没刚来时紧张。
“那我进去喽!”⽩葵笑盈盈的走了。
符采看着樱花步道的方向,天气的,还有阵凉风吹过,午后的山区好像快下雨了。
她踩着枯叶铺成的步道往林荫深处走…
她蓦然止住墉步。
有个奇怪的画面出现在她眼前,她像只被惊吓的动物般不敢动。
油桐花树下有几张供人歇脚的圆木凳,其中一张木凳上,萧狼抱着一名纤细的女孩,女孩穿着一件长及脚踝的⽔蓝⾊棉质洋装,细瘦的双手搂着他的颈子,他正动手拨掉女孩发丝上的落花,两个人非常亲密。
“你到底有没有吃饭?”萧狼在对女孩说话,语气甚为不満。“我不是说过,如果你不吃饭的话就离开这里,”
“我有吃啊。”女孩咬着指甲。“可是那些东西吃进我嘴巴都没味道,我不喜嘛。”
“不喜也要強迫自己吃一点。”萧狼蹙着眉心。“我不喜你太瘦,看起来不健康。”
“知道了啦,为了你,我会努力吃饭,这样好吗?”女孩讨好地抚抚他蹙紧的眉心,柔声道:“别生气了,狼。”
萧狼撇撇。“不要嫌我啰唆,如果你不好好照顾自己的⾝体,以后要怎么照顾我?”
“所以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把自己给吃胖啊。”女孩往他怀里偎去,娇笑道:“胖到可以替你生个胖娃娃,这样好不好?”
萧狼没回答,女孩嘟起。“怎么不说话?我在问你耶,不回答没有礼貌哦,好不好嘛?”
萧狼牵动了下角,表情微微僵硬。“当然好。”
一股颤栗传遍符采全⾝,她整个躯体紧绷,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出窍了,不属于她了。
他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她有很不实真的感觉?
他们真的有出现在她眼前吗?
这不是梦境?
她的魂魄归位时,萧狼和女子都看着她,他的眼中闪过一道怪异的光芒,但很快恢复镇定。
符采以为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事实上,她显然打搅到他们了。
“我…”她完全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她本没有想过会有这种事在她⾝上发生,像假的一样。
“你是?”女孩还安适的待在萧狼怀里,她一脸问号的看了看符采,又看着萧狼。“狼,你认识她吗?”
符采的心一紧。
狼?
她叫他狼?
她问他认不认识她?
天啊!认不认识她?他们之间的关系岂是“认识”两字可以略过的,萧狼会怎么回答她?
她瞬也不瞬的看着萧狼,然而他却一句话也不说。
快说啊,快告诉那女孩,说她是他未婚啊,他们快结婚了,而且她肚子里已经有他的孩子了,虽然他还不知道,但她待会儿就会告诉他了…
“认识。”萧狼闷哼一声。“只是普通朋友。”
“原来是你的朋友啊。”女孩甜甜的笑了。“你也真是的,会来这里的哪会早什么普通朋友,我们结婚的时候也要邀请她对吧?”
说完,她看着符采,友善的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梨窝。“你好,我是蓓蓓,是狼的未婚,他的朋友我都认识,可是我没见过你耶。”
未婚?
又一个打击,符采感到天旋地转,神智好像飘浮在半空中。
“不过也很难讲。”蓓蓓自问自答着,神情有点飘忽。“我已经离开四年了,这里变了好多,多了好多我不认识的人,老帮主走了,他老人家曾说过,我和狼结婚的时候,要送我一份天大的惊喜,唉,我永远无法知道那个惊喜是什么了。”
符采一脸茫然的看着萧狼,她眨眨眼睛,拼命忍住泪意,但她觉得自己快哭了。
求求你,快点告诉我,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会说你要跟她结婚呢?为什么?你快说句话啊!
她在心里无言的呐喊着,但萧狼却好像没看见她伤心绝的表情一样,没有给予她任和回应。
“不过,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蓓蓓露出浅浅笑意,自顾自的说道;“相信他老人家会在天上祝福我们的。”
符采脸⾊惨⽩的看着萧狼,她只看到他的嘴紧抿成一条直线,没听到任何他反驳的字眼。
在这几分钟內,她的世界整个瓦解了,被他呵护的这段时间,是多么甜藌而幸福,而这一刻,他看起来是这么陌生,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蓓蓓担心地看着符采苍⽩的小脸,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她转而小声地对萧狼咬耳朵“狼,你朋友怎么了?她脸⾊很难看耶,你要不要…”
“不需要。”他打断蓓蓓,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声音传进符采耳里。“⿇烦你离开这里,不要打搅我们。”
她的心跳剧烈得几乎要使她晕倒了,萧狼冷漠的表情让她的痛苦在体內扩大,他紧紧抱住蓓蓓的举止让她的喉咙紧缩。
她的心碎显而易见,他没有否认结婚的说法就像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她脸上写着全然的绝望,泪⽔模糊中,她好像看到萧狼的嘴动了动,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她往后退,再往后退,然后转⾝疾奔,很快隐没在林荫尽头。
“咦?她怎么跑掉了?好奇怪哦,狼,她真的是你朋友吗?”蓓蓓莫名其妙的眨眨眼,忽然一阵轰隆雷响引开了她的注意力。“好像快下雨了耶,我们也回去好了,兰姨可脑凭好蛋糕在等我们了。”
“好。”萧狼抱着她站起来,她瘦得几乎没有重量,宽大的及踝洋装不是孩童般的孱弱⾝躯。
他紧紧蹙着眉心,大步往主屋走去,步履急切得像在赶时间。
符采,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
符采失魂落魄的离开天火帮,她以为萧狼会跟在她后面追出来,但他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一任雨⽔打在她⾝上,其实她包包都习惯带支伞以备不持之需,但她没有拿出来用。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因为她什么都不能想,也什么都不想想,她只是一直⿇木的走着,不管她⾐裙全透了,也不管低跟鞋已经磨破她的脚⽪了,当她看到人烟和车子时,夜⾊已经深沉了。
“姐小,这附近很难叫车哦,你都淋了耶,要不要坐车啊?”一部计程车好心的停下来问她。
她眨了眨眼,突然觉得好累,于是想也不想的上了车。
安危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她整颗心都已被掏空,就算这个计程车司机是坏人她也不怕,因为她情愿死掉。
为什么?为什么才一天而已,她的世界就整个变调了?
她本不想承认她所看到、听到的,她把自己冰封起来,这样才不会崩溃,她不要想,不然她会哭。
“姐小,你要去哪里?”司机问道。
“三芝。”她机械化的答。
计程车在夜幕中行驶,雨越下越大。
怎么还没到呢?她的心好痛。
他真就这样不管她了吗?真的一点也不会担心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闯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
昨天一切还好好的,但是今天一切都不对劲了,就算他突然爱上别人,要分手也不必用这种方法啊,她会接受他的选择,但不可以用这种方法,说她只是普通朋友,对她冷漠,她真的受不了这个。
“姐小,恰仁安养院到了。”目的地已经到了,但见她迟迟不下车,司机只好回头提醒她。
“哦!”符采有如大梦初醒,她拿出⽪夹付了车资,一下车就打了个冷颤。
她的⾐服都透了,好冷。
这么晚来,别人会觉得很奇怪吧?
但她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她只有爷爷而已,纵然爷爷不会明⽩她的痛,但她想见爷爷一面,因为,或许她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符姐小?”认识她的看护果然对她的出现很惊讶。
“我来看一下我爷爷。”她知道自己看起来很狼狈也很怪异,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哦…”中年看护拉长音,表情怪怪的。“可是,符老先生已经睡了耶。”
“没关系,我看看就走。”为了避免看护再问下去,符采连忙打房开门,一溜烟的进⼊房里。
必上房门,在没有人打搅的空间里,总算可以口气了。
她觉得好累好累,从心里到⾁体,她已经撑下住了。
上,她爷爷正睡着。
她走过去,凝视着老人家布満风霜的脸,眼泪一滴滴的掉下来。“爷爷…”
看见亲人,她庒抑好几个小时的眼泪终于决堤。
想到萧狼看她的冷漠眼神,想到他怀抱着“未婚”她心脏一阵难受的收缩,连胃也感觉疼了。
她猛然记起,她今天没有吃任何东西,早上本来买了包子和鲜,可是她因为紧张而吃不下,后来就没有再进食了。
天啊,她没吃东西,她肚子里的宝宝一定也饿坏了吧?
但萧狼要跟别人结婚,孩子已经下代表任何意义了。
她不该生下孩子,孩子会变成一个没有⽗亲的人,她没有勇气立独扶养孩子,因为看到孩子就会想到萧狼,这个孩子会让她心碎而死。
那她该怎么办呢?
“爷爷,您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我也不会那么傻把孩子生下来,我会拿掉孩子,辞掉工作,然后找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等到我安顿好了,我再来看您,孙女不孝,没办法在您⾝边照顾您,您要好好保重⾝体。”
她失魂落魄的离开安养院,外头还下着⽑⽑细雨,已经⼲了的⾐衫又被雨淋了,她放弃撑伞,希望雨⽔能把她打醒。
她现在要去哪里呢?她没有地方可去了。
原本住的地方已经退租了,萧狼的公寓她又不想回去,视线所及没有半部计程车,因为是乡下地方,不到十二点,家家户户的大门都紧闭着,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遗弃了。
她抬头仰望着穹苍,除了雨丝不停打在她脸上,什么也看不见。
“哥,我好想你,你在哪里?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不要我了,我怎么办…”
她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桥上。
她停了下来,双眸空洞地看着桥下的洪⽔。
她已经举目无亲了,这个世界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了…
她纵⾝一跳,什么也不必再想,解脫了。
*********
⽩葵躲在黑厉⾝后,让老公替她挡住那匹快疯掉的“萧狼”
“她又不是故意的,把气出在她⾝上也于事无补,已经动员所有兄弟去找,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你就稍微静一下吧。”黑厉说道。
萧狼紧蹙着浓眉,脸⾊沉明确写着生人勿近。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有⽩葵一个人因为到纽约去参观际国花艺展不知道,偏偏那么巧,唯一一个不知道来龙去脉的人就把符采载到了这里,撞见他跟蓓蓓的“好事”!
现在符采完全失联了!他回过公寓,她机手放在家里没带走,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竹莹的。
他问过,竹莹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但她却丢给他一个天大的炸弹…符采孕怀了。
她说,早上符采急着找他,要她表弟帮忙找玄武堂的位置,她回消息给符采时,符采正在家里自行验孕,所以把好消息第一个告诉她。
如果符采没有来过这里,没有看见他和蓓蓓在一起,那么这确实是天大的好消息,但她现在一定心碎得快死掉了,如果她去做傻事,那就是一尸两命…
“不要想啦!”封步昂⼲脆重拍萧狼的后肩一下。“你这样一直想是诅咒哦,好的不灵坏的灵…”
“天啊,你还是不要说比较好!”段丝彤连忙捂住封步昂的嘴。
沉闷的气氛笼罩着“举贤厅”写着“气盖山河”四个大字的厚重牌匾抬首可见,唉,配合外头的狂风暴雨和萧狼铁青的脸⾊,她觉得应该改成“山雨来”才对。
符采已经失踪六个小时了,丁盼蕾也下令,动员所有帮众全力搜寻,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点消息都没有。
其实她懂那种感觉,当年杰克卷走她所有金钱,丢下她和小克一走了之时,她抱着小克万念俱灰,也曾有寻短的念头。
如今符采肚子里怀着孩子,又亲耳听见萧狼要跟别的女人结婚,她觉得事情并不乐观。
符采可能已经在某间小旅馆仰葯自尽了,但她不敢把这种可能说出来,因为她觉得萧狼会疯掉…虽然,其实她觉得萧狼现在已经跟疯掉差不多了。
“找到了、找到了。!”小斗鱼飞奔进来。
“在哪里?”萧狼抓住小斗鱼的⾐襟,他呼昅急促、神情动的把小斗鱼给提起来。
小斗鱼挣扎着。“萧堂、堂主,你这样…我不能呼昅了…”
萧狼松了手,神情仍旧动。“人在哪里?”
“咳咳!”小斗鱼定定神。“在医院,听说…是跳⽔杀自,因为遇到大雨,⽔流太急了,现在昏不醒…”
*********
符采昏了一天夜一才清醒,看到她睁开眼睛的刹那,萧狼浑⾝的细胞才活了过来,他好怕她会永远不醒,幸好她醒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平安无事。
看见她眨动着睫⽑,他一下捉住她未打点滴的那只手,紧紧握住了她。
符采望着他,眉尖轻颦了一下,她眼光透着不解,好像不认得他是什么人。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他急切的问。
符采看着他,瞬了瞬眼眸。“你是谁?”
“天啊!她失忆了!”⾕净棠叫了出来,所有人都倒菗了口气。
萧狼的心脏“咚”的一跳,脸⾊顿时⽩了。
“我去叫医生!”丝彤第一个反应过来。
很快的,符采的主治医生来了,萧狼紧抿着没说话,他觉得时间在凌迟他,符采竟然忘记他了。
“病人的脑部可能受到击撞。”医生详细替符采做了检查。“不过没有外伤和內伤是不幸中的大幸,你们不必过于担心。”
“但是医生,她失忆了。”⽟耀绫沉稳的问道:“她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
“这很难说。”医生沉昑着。“失忆的原因不明,有人几天就会想起来,有人则会一辈子忘了过去,你们要多点耐心帮助她恢复记忆,至于其它的,就给上天来安排吧。”
“我真不敢相信,一个医生竟然讲这种话,给上安天排?哇,这么不科学当什么医生,去当神⽗不就好了…”⾕净棠在旁边小声嘀咕着。
“兄弟,你还好吧?”封步昂担心地看着一语不发的萧狼。
萧狼咬咬牙,闷声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要静一静。”
符采真的不认得他了,她连手都下让他握,忙下迭的菗了回去,好像他是陌生人。
懊死!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要想太多,你们好好聊聊,或许符采能想起些什么。”黑厉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他们正鱼贯要走,符采却面有难⾊,声音里充満了怯意。“你们…那个…这里到底是哪里?”
所有人又步履一致的停下来,丝彤蓦然想到,他们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和萧狼单独相处好像不太对吧?
“听我说…”话虽然是对每一个人说的,但她眼睛却直视着萧狼。“她现在失忆了,一定很没有全安感,对她而言,萧狼也是陌生人,应该我们女生留下来陪她才对,我们慢慢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她会想起来。”
萧狼颓然的把头埋进了手心里。
很好!他现在连留下来陪她的资格都没有了,因为他是“男的”“陌生人”
懊死!虽然丝彤说的没错,但他內心五味杂陈,恨不得时间能回到昨天,一切都没发生。
*********
丝彤悄悄离开病房,她一关上房门,守在外头的萧狼马上从椅中站起来。“怎么样?”
丝彤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进去吧,她睡了,别吵醒她哦,我早上再过来。”
萧狼点点头,他无声的进⼊病房。
他好想她,却要等她睡着才能进来看她,她已经失忆了,他的任何一个举动都可能惊吓到她,所以他不能轻举妄动。
“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就会事先告诉你。”他坐在旁的椅子上,轻轻执起她的手。
现在只有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他才能握她的手。
“蓓蓓是我的初恋女友,她家境很好,所以她⽗⺟強烈反对我们在一起,最后还为了分开我们,将她送到了国外,她⺟亲以死威胁,她只好跟我分手。
“我已经四年没有她的消息了,前天晚上,我接到她⽗亲的电话,他告诉我,蓓蓓得了⾎癌,发现时已是末期,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生命,连路都不能走了,她很想见见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心愿是跟我结婚。
“我答应要完成她的心愿,所以昨天我把她带到天火帮,她以前曾逃家跟着我在那里住饼一阵子,她很喜那里,我串通了所有人要演一场戏跟她结婚,让她安心的走…”
他伸手去轻触她的面颊,低叹了一声。
“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想到,你却受到最大的伤害。”
蓓蓓的⽗亲告诉他,完成蓓蓓的心愿后,他们马上要再将她送到德国医治,虽然明知没希望了,但他们不肯放弃任何一丝机会。
所以,他决定自己处理这件事,不愿让符采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兴结婚前,自己的男人先跟另一个女人结婚,即使只是演戏。
符采有她敏感的一面,长久和她哥相依为命也让她容易对单一对象依赖,知道他和蓓蓓的过去可能会让她没有全安感,这也是他不愿让她知道的主要原因。
“你什么时候才会恢复记忆?”他握紧了她的手,凝视着她的脸庞,无法想象柔弱的她,竟有纵⾝一跳的勇气。
不用怀疑,是他狠狠伤了她的心,给了她寻短的勇气,如果她永远无法恢复记忆,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他摩抚着她的头发,紧蹙着眉头。
蓦然间,她的眼睛竟然睁开了,他微微一震,想到丝彤的话…他会吓到她,他立即放开她的手,眉头蹙得死紧。
“很抱歉,我只是进来看看你。”
“你不用这样。”她期期艾艾的说,主动伸手拉住他。“那个…我、我没有失忆啦。”
听到他的告⽩和事情的真相,她如何能再继续假装下去?
“你…”萧狼愣住了,瞪视着她。
“我装的。”她更小声了,有点不敢看他。
“你装的?”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眼神十分古怪。
符采垂下眼睑,细声细气的说:“因为我怕又听到你说我跟你只是普通朋友那种话,所以我就假装…假装失忆。”
他不语,只是匪夷所思的望着她。
“你、你生气了吗?”符采不安了。“你不要这样看我好不好?你骂我吧!我真是笨极了,居然误会你变心,还做了傻事,差点害死宝宝…哦!”她慌的绞着手。“那个、那个…”她脸红了。“我、我有了…”
不等她说完,他吻住了她的粉,他的⾆尖轻而易举的进⼊她的嘴里,她嘤咛一声,沉醉在他的热吻里。
他吻了她好久,狂得像要把她进自己的骨⾎里,她快不能呼昅了,真的快不能呼昅了!
“我想要你!”萧狼同样耝着,他气息不稳的放开了她。“我们走吧。”
符采愣愣的眨眨眼眸。“可是我在住院…”
“你本没病!”他把她拉起来,蹲下⾝,把鞋子套进她脚里,然后背对着她。“上来!”
“啊?”他的举动让她很错愕。
“我背你,我们回家。”
“这…”至少该办个出院手续什么的吧?这会不会太狂疯了?
“嘟嘟已经两天没吃了,难道你要看它饿死?”他哼了哼说道。
符采马上跳上他的背,而他就这样把她背出了医院。
外头,星子満天,一阵微风拂过,她紧紧搂着他颈项,把脸埋进他宽大的背里,边挂着一个満⾜的微笑。
“狼…我觉得,好幸福哦。”
以为被他抛弃的时候,她难过得快死掉,现在知道原来他并没有变心,她感老天对她这么好,把她的幸福还给了她。
“我也是。”
萧狼的声音,如此动人地传进她耳里,她的⾝心仿佛浸在暖暖的温泉里。
幸福,因为有他在⾝边,她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来珍惜他给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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