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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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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光透过⽔蓝⾊的纱幔,瞧见窗外蓝天⽩云,和不时听闻的不知名鸟啼声,正惑著她一颗早已不安于室蠢动的心。

  “晴儿、晴儿,我方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杨素素连唤了几声,还不断地在她面前挥手,才拉回柳晴儿游离的目光。

  “呃,你刚才说什么?”

  柳晴儿不好意思地伸出小巧的粉⾆,下一刻又苦皱著一张俏脸,朝杨素素哀求著。

  “素素,我好想出去透透气,我已经趴在上好多天,全⾝都快长霉了。”

  “不行。”杨素素好笑地睇视著她。“虽然你伤口复元情况良好,但在还没完全愈合前,也不宜动。万一伤口恶化,你叫我怎么跟雷大哥代?”

  岂料柳晴儿的反应竟是仰头翻了个⽩眼,不似她之前所预料的羞红了双颊。难道晴儿对雷大哥所做的一切毫无一点感动,也没一丝在意?若真如此,那雷大哥可怎么办?

  “晴儿,雷大哥他对你…”“停。”柳晴儿打断她出口的话。就因为知道,所以不想再听了。这几⽇她已听够了小翠总有意无意说尽雷仲天的好话,不需杨素素再来添上一笔了。

  杨素素美目深深地凝睇她摆明不愿多谈的神情,半晌后,深叹了口气。

  “我只是希望你能用心去体会,试著给彼此一个机会。或许将失去你以为的自由,但换得一分一辈子的真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晴儿,你一向冰雪聪明,我希望你这次也能做出正确的决定。”杨素素语重心长地说完即转⾝离去,留给她一个深思的空间。

  她早看出柳晴儿玩心太重,心不定。对待那些对她有意的人,一律以装傻混过。因为还不想被绑住,怕被束缚,所以她选择以平常心一视同仁,保护了自己,也不伤害别人。

  只是,当她遇到狂霸、独占超強,和对她誓在必得、不懂拒绝的雷仲天时,她想要逃避装挥诩是不可能的,除了面对,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雷仲天不是个肯让人漠视、容人装糊涂的人。

  闻言,柳晴儿浑⾝一震。她以为她掩饰的很好,没想到竟让杨素素给看出来。那么雷仲天呢?他是否也知道她的心态?

  杨素素一针见⾎的话,不断地在她脑海里回响,久久不散。

  ****

  经过雷仲天细心的照料,柳晴儿的伤口很快地愈合,也获准可以下走动了。

  “唉!”一声长叹发自柳晴儿的口中。

  此刻,她无奈地双手托腮,置于圆桌上。一双⽔灵美目直盯视著桌上的一碗葯,仿若就要这样瞧上一辈子。

  ⽔眸瞥向⾝旁正专注看着手里书册的伟岸男子,不噤在心底唉叹连连。每到她喝葯时间,他不论多忙都会准时出现,待确定她喝完葯,才会満意地离去。

  “晴儿,我这一页看完,你若还没将葯喝完,你该知道结果如何。”雷仲天头也没抬,警告的话语缓缓吐出。

  柳晴儿哀怨地瞄了他一眼,认命地捧著碗,一鼓作气暍完,然后急忙替自己倒杯⽔,冲淡嘴里的苦味。

  雷仲天翻动了手上的书册,薄扬起一弧浅笑。

  “我葯也喝了,自粕以出去走走吧。”

  柳晴儿十分气恼自己连点反抗的骨气也没有。关在房里那么多天了,她都快被闷死了。

  “等一下。”置于桌上的柔荑被一只黝黑的厚掌给覆盖住。“你伤口刚愈合,仍要小心,只能在擎天阁內走动。”

  深邃的黑眸凝睇著她眼底窜起的火焰,等著她接下来的反抗。

  “你太过分了,我伤口早好了,为什么不能出堡?”

  这家伙管得也未免太多了吧!避她管的比她爹还严。噢,她‮望渴‬的自由绝不能葬送在他手上。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若再坚持,就等伤口全好了,再踏出房门。”

  只要攸关她的⾝子,他是十分固执的。她⾝为医者,为了怕喝葯,明明伤口还没好,硬说自己全好了。这样不爱惜自己的⾝子,他不注意点怎么行。

  这句话引爆出柳晴儿隐忍已久的火气,硬是从他厚掌下菗回手,倏地起⾝,居⾼临下地朝他怒吼著:

  “雷仲天,你管得未免也太多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我得听你的。”

  浓眉挑⾼,出⾊的脸上看不出他的情绪,将手中的书册合上。黑眸底闪过一道火花,视她闪著怒火的美目。

  “对于我说过的话,我不想重复太多遍。你如果在意我不是你什么人的话,我不介意马上和你拜堂成亲。”黑眸里的认真令人不容置疑,话里含有威胁警告的意味。

  “你…”柳晴儿美眸瞪视他良久,仍是挫败地低昑,跌坐回椅上,暗自气闷著。

  她不属于任何人,更不是他的所有物。他愈是強势,她愈是想反抗。

  漆黑的黑瞳凝视著她眼底的倔意,明⽩自己不能她太紧,否则将适得其反。他必须一步一步来,毕竟她现在在他⾝边,他有的是机会。

  “走吧!我陪你到处走走。”他率先起⾝。

  “出堡吗?”明亮的⽔眸闪著挑衅,粉微扬。

  雷仲天默不作声,黑眸与她对视良久,长臂一伸,将猝不及防的她拉起,揽⼊怀里。

  “放手!不要动不动就碰我,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柳晴儿气极了,双手想扳开钳制住纤的手臂。

  雷仲天不再理会她,手臂收紧,硬是将她半推半拉地带出房。

  ****

  柳晴儿气噘著嘴,挣脫不开间的束缚,只能任由雷仲天带著她在擎天阁內闲晃。

  走出房,是她悉的小庭院,再转个弯,经过碎石路,有个小亭。只是,庭院的一隅,在耝厚的树⼲下竟多了个秋千。

  两旁绳索绕著各种花卉,不同于刘冠允的是还系上了紫纱。紫⾊的薄纱风摇曳,配上花卉,瞧来唯美浪漫。坐板上加了厚厚布料,看来极为舒适。

  这绝对是经过一番巧心设计的!柳晴儿惊愕地望着眼前的秋千,任由雷仲天搂著她走上前。

  待她回过神来,这才发觉人已坐上秋千,⾝旁还坐著雷仲天。这秋千的坐板较一般来的宽长,可容纳两人。而雷仲天的双手分别拉著绳索,将她环在手臂內。

  随著秋千的轻摇动,紫纱跟著飞扬。她无法解释此刻心中的悸动,为何同样一件事,雷仲天带给她的震撼会那么大。

  细瞧着他俊的侧脸,她无法平复口的颤动,樱微颤地轻启。

  “这是你做的吗?为什么?”

  雷仲天侧首,黑眸里闪著‮热炽‬的光芒,锁住她略显惊慌的⽔眸,薄勾起一抹恶质笑意。

  “波阁的那座秋千,我已命人拆毁了。你若爱玩,以后只能在这玩了。”

  他不相⼲的回话令她微怔,待她消化完他的话,不噤失笑。

  他独占未免也太強了吧!令她讶异的是自己竟没有一丝不悦。她心惊的发现,自己对他莫名的反感竟在这一刻奇异地消失殆尽。而她所‮望渴‬的自由,似乎离她愈来愈远,心底竟无一丝难过。

  脑海里不停地回著杨素素的话--

  或许将失去你以为的自由,但换得一分一辈子的真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像是豁然开朗般,她畔绽放出惑人的笑靥,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飘著。

  一直专注地凝视她的雷仲天,被她清妍绝美脸上的笑靥深深惑,她的一双⽔眸因笑意更显得晶灿。雷仲逃诏情地俯首攫住她人的樱,也将她的笑声一并呑⼊。

  虽然不明⽩她忽然间的改变,但他敏锐察觉到一切都将不同了。

  ****

  灶房外的长椅上,坐著一个中年汉子,正频频擦拭著额上的汗。他刚忙完大伙的午膳,此刻正忙里偷闲地口气。

  胡老爹望着眼前不断飘落的细雨,下由得怔仲起来。这阵子总觉得少了什么,害他老是提不起劲来,倒有点想念那丫头。

  “胡老爹,喔,被我抓到了,你在趁机偷懒。”

  一道悉的顽⽪嗓音忽地响起。

  胡老爹倏地回神,又惊又喜地看着柳晴儿,他方才还叨念的人就出现眼前,嘴角不噤缓缓笑开。

  “丫头,你伤好了吗?”关切的目光梭巡她全⾝,像突然想到什么,猛然惊跳起来。“丫头,快进来避雨,外头在下雨你怎么也不带把伞来,万一你又生病了,看我怎么跟大少爷代。”

  说话时拉著她进灶房。再连忙去生火,小小斗室瞬间变得温暖得很。

  柳晴儿好笑地看着胡老爹紧张的模样,心下好生感动,明⽩胡老爹是真心关心疼爱她的,知道她受不了北方的寒冷,才⼊秋,她就已穿上冬⾐了。不噤令她想起她亲爹,爹若知晓她私自溜出⾕,铁定不会轻饶她。

  “胡老爹,你别忙了,快坐下来吧。我一路走过来,也没淋多少雨。而且我⾝上的⾐衫是轻裘保暖,我一点都不觉得冷。”

  雷仲天知道她非常怕冷,早已帮她张罗一堆保暖的⾐物。在她眼里看来,他早已深谋远虑的计画好了,料定她在⼊冬时人依然留在北方。

  “看来大少爷的确是有心人。”

  胡老爹促狭地说,一张嘴笑的险些合不上。从丫环的闲言闲语中,得知大少爷为了这丫头做了许多破例的事。而丫头人缘极好,又没架子,深得人心。大家都十分看好他们俩,也衷心希望丫头能成为雷风堡的人。

  柳晴儿无视他眼里的促狭、话里的调侃,俏脸上无丝毫羞意,小手拉著胡老爹的袖子,撒娇地说:

  “胡老爹,我的⾝子早好了,求求你别再弄那些补品给我吃,我看了都想吐了。”

  一天三餐外加补品伺候,她看了就反胃,又迫于雷仲天的威之下,只得含泪呑下。

  胡老爹笑呵呵地轻拍她小脸,心底早已把她当成女儿,疼人心坎里。笑道:

  “丫头,你求我也没用。那些补品全都是大少爷吩咐的,他代一定要把你养得比之前红润健康才行。所以你该求的人是他,不是我。”

  闻言,柳晴儿丧气地垂下双手。依她对雷仲天的了解,除非他认为她⾝体已完全恢复,否则本是不可能,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话。也不想想他的腿好歹是她医好的,竟不相信她这个大夫所言,教她怎能不气恼?

  “对了,这时是用午膳时间,你怎么会在这,难道小翠没送饭菜过去吗?”

  胡老爹这时才想到,用膳时间这丫头不好好的和大少爷一块用膳,却跑到这来。

  “有啦,只不过我想等仲天一起用膳。他和雷云鹏及一些分行的主事者正在开会,等他忙完,自会来找我。”

  早已习惯两人一起用膳,一个人孤零零的,她反倒不习惯。

  胡老爹‮头摇‬笑看她一眼。丫头分明是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接受了大少爷,却又嘴硬地死不承认。

  “晴儿,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门口赫然出现一道顽长的⾝形,他斜倚在门边,正笑睇著她。

  柳晴儿以为是雷仲天,回过头来一看,竟是刘冠允。

  柳晴儿眼中一闪即逝的欣喜,没逃过刘冠允的双眼,心下除了有丝落寞,也有释怀。好在自己早早菗⾝,免去他一⾝的狼狈情伤。

  “冠允,你怎么会在这?找我有事吗?”

  柳晴儿不解地瞅著他嘴角的那抹苦笑和他脸上黯淡的神情。

  “晴儿,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收敛心神,又恢复他往⽇的慡朗神情。

  “好啊!”柳晴儿未加思索便答应,正上前,手臂忽遭拉扯,她回头一看,接触到胡老爹不赞同的表情。

  “丫头,外头冷得很,要谈话就在这谈,我可以先痹篇一下。”话锋一转,朝门口的人喊话:“你这小子,要是让丫头冷著,我一定不饶你。”

  “是,胡老爹,我哪敢啊!”刘冠允识相地踏进来,朝胡老爹嘻⽪笑脸地说。

  谁叫胡老爹与自己的老爹是拜把兄弟,他的话他可不敢不听。

  待胡老爹走后,柳晴儿好笑地看着他道:

  “说吧!什么事?”

  刘冠允脸上的笑意倏地一敛,换成一脸正经严肃。瞧了柳晴儿半晌,才在她惊讶的⽔眸注视下,歉疚地开口:

  “晴儿,我代彩⾐向你道歉。我不知道她竟如此任地找你比武,而你不但不计前嫌,还代她受了那一刀。我实在不知该怎样面对你和仲天。”

  事发之时,他直觉妹妹必定有所隐瞒,在他连番问下,她才道出实情,最令他痛心的是,妹妹非但没一丝后侮,反倒怨恨柳晴儿多管闲事。

  原先他还担心柳晴儿清醒后,雷仲天一知道实情时,他不知该如何救刘彩⾐。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天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心下立即明⽩,柳晴儿并未道出真相。

  柳晴儿的宽宏大量,更加显得刘彩⾐心狭窄,也令他自觉愧对柳晴儿。

  “别这么说,事情过了就算了。”柳晴儿实在不忍见他自责,语气刻意轻快地道:“该向你道歉的是我,仲天不分青红皂⽩就打了你一拳,实在抱歉。”

  刘冠允闻言大笑,为她的善解人意和玲珑剔透的心思感到佩眼,也羡慕雷仲天能得此佳人。

  “没关系,习惯就好。晴儿,这下你终于明⽩,我常处于他们两兄弟的威之下有多惨。你一向善良,绝不可能见死不救,只希望你⽇后有机会别忘了拉我一把,脫离这苦海。”

  刘冠允唱作俱佳,逗得柳晴儿捧腹大笑。

  “你想脫离苦海,用不著她帮忙,现在就可以马上给我滚出雷风堡。”

  一道冷厉的声音破空响起,当场吓得刘冠允呑咽了口口⽔。清清喉咙,瞧了眼面前那张冷脸,強扯出一抹笑。

  “哈,仲天,你什么时候来到?啊,时候不早了,我得先走一步了。”

  刘冠允不敢再多作逗留,脚底先抹油,溜之大吉。

  他几近落荒而逃的背影,更是让柳晴儿笑不可抑,连眼泪都落下了。

  雷仲天沉著脸睇视著她,口妒火不断上升。瞧她和刘冠允有说有笑的,他就恨不得宰了那家伙。

  长臂猛地一伸,将她紧紧拥⼊怀中,俊脸鸷地近她,咬牙警告著:

  “以后不准你与他太亲近,不准你对别人笑,尤其是男人。”

  他霸道的语气令柳晴儿笑容一敛,⽔眸微愠地与他对视。

  “我是人,不是你的傀儡。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吗?就只会不断地要求我、约束我。你愈是这样,只会得我更想逃。”

  漆黑的黑瞳凝视她良久,轻道:

  “这就是你一直想离开的原因吗?”

  她⽔眸微垂,粉微抿,不发一语。

  她这模样等于是承认了。雷仲天不由得在心底暗叹,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灵黠聪慧和妍丽的美貌,会让男人惊为天人,只想将她永远珍蔵。

  她当然不是个傀儡。他不是庸俗之辈,若她空有美貌,无令他心动的特质,他也不会多瞧上一眼,一如⽩若仙。当初就因为她的倔強和不服输,才会令他对她刮目相看,以致发展到今⽇的局面,对她的眷恋不可自拔。

  也罢,谁叫自己在这场情局中投注的较多。她可知道,就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失控、恼怒,才会失去理智。他的心意,她可有懂的一天?

  他猛地俯⾝攫住她紧抿的樱,強势地狂吻著她,火⾆烈地与她纠。双掌捧住她的小脸,时而狂野时而温柔,他要让她知道,他的狂肆霸道也只因为她。

  直到她不过气来,他才不舍地放开,改而吻上她细致的柳眉、俏鼻、粉颊,最后再深深吻上她红的樱,然后才意犹末尽的停止攻势。

  柳晴儿摊软在他怀里,被他‮狂疯‬的‮吻亲‬搅得晕头转向,只脑瓶在他怀里息不已。

  雷仲天低头凝视著怀里的人儿,粉颊嫣红,看来格外娇美,美眸微垂,樱微启,这模样令他好不容易平息的念又缓缓蠢动起来。看来他找到一个可以轻易制伏她的方法,而这方法他也十分喜

  展开手臂上的大氅,将她纤细怕冷的⾝子包围住,并在她颈下打了个结。

  柳晴儿始终垂眸瞧着他温柔小心的举动,一股温暖在她心底不断地漫开。

  “该走了,午膳我已叫小翠重新热过,你也该饿了,我们回去用膳吧。”

  黑眸抬起,对上她仰起的清莹⽔眸。她的粉漾开一朵笑靥,自动将螓首靠向他膛。

  雷仲天深邃的黑眸有抹柔情,薄微扬,搂苦她离去。

  ****

  雷风堡的后山深处,不断传来扑通声,夹带著几声咒骂。

  刘彩⾐手掷石子,奋力地投向小湖里,仿若藉此能消除她心底的恨意。

  她才不稀罕柳晴儿救她,更恨欠她一个人情!

  因为这件事,大哥对她很不谅解,害他们兄妹为此反目。而柳晴儿却因祸得福,得到雷大哥的悉心照顾,甚至还搬移到擎天阁住。就连当时他的未婚⽩若仙也未能住进擎天阁,而雷大哥却为了柳晴儿破例,可见雷大哥对柳晴儿的重视胜过⽩若仙百倍。

  明知雷大哥无心于她,但自小由崇拜而生的仰慕之情,教她如何能说忘就忘?

  如果柳晴儿不要出现就好,她相信只要她常陪伴在雷大哥左右,时⽇一久,雷大哥终是会注意到她。而柳晴儿一出现,彻底让她的美梦破碎。

  “柳晴儿,我恨你--”

  她声嘶力竭地吼著,在这无人的后山发怈満腔的恨意。

  “那你可有想过要除掉她?”

  一道狠的声音落下,忽地出现一条⾝著黑⾐的人影。黑⾐人头上戴著一顶黑纱帽,由她的⾝形和声音判断,该是一名女子。

  “你是何人?”

  刘彩⾐警觉地后退一步。她到底是谁?为何又说出此话?难道她识得她,也知道柳晴儿?

  “别管我是谁,如果你想除掉柳晴儿,就得跟我合作。”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究竟是谁?又意为何?”刘彩⾐迭声询问。眼前这个蒙面黑⾐人到底是谁,为何她对她的声音竟有一分悉感。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帮你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柳晴儿得罪我。如果你想除掉她,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就看你敢不敢了。”黑⾐女子冰冷地道,等待著刘彩⾐的回答。

  盯视著眼前分不清敌友的黑⾐人,刘彩⾐紧抿著下思索著。半晌,终于狠下心肠,冷道:

  “你要如何帮我?”

  似是算准了她一定会答应,黑⾐人点点头,纱帽底下的双眸掠过一抹寒光。

  “你只要静待我的指示即可,我会将一切都安排好的。”

  话尾方落,人已如来时般,⾝形迅速地眨眼间消失在刘彩⾐视线內。

  良久,刘彩⾐才回过神来,回想着自己方才所答应的事。

  她的确是怨柳晴儿抢走了雷大哥,但有需要除掉她吗?

  猛地,甩去脑海中陡生的不忍。她不该同情她的,只要柳晴儿不在,雷大哥就会是她的了。

  所以柳晴儿是不该存在的。

  ****

  这⽇,连下了几⽇的雨,好不容易终于放晴了,虽然还透著冷意,但仍无损柳晴儿想出外透气的念头。

  整⽇关在雷风堡,她都快给闷死了。她想念外面的一切,还有韩家兄弟。无论如何,她今⽇一定要出堡一趟。

  心意已决,抬眸望向正在案桌后俯首研读卷宗的伟岸⾝形。自他‮腿双‬复元后即开始和雷云鹏分担工作,除非必要,否则他一定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视线內,两人整⽇可说是形影不离。或许是被他习惯了,她也渐渐习惯⾝边有他。

  有时两人一同对弈,或晶茗闲聊,甚至他还陪她玩秋千。两人相处的十分融洽自然,这是她以前想都没想过的。她沉溺于他的独宠怜惜,不再设防的心也沉沦得更快。

  惨了…柳晴儿忽地一惊,想起了一件她忘得十分彻底的事,却也万分重要。算算⽇子,她出⾕已经一个半月,爹娘都快回⾕了,而她现在的心情竟不若之前急离去。

  她非常清楚是什么改变了她,他罕见的温柔令她动心,他的执著霸气硬是拖住了她的脚步。这下子她自知等爹娘找来时,绝不是一个惨字了得。

  “怎么了?”

  不知何时雷仲天已移到她面前,手指微勾,挑起她小巧的下颚,黑眸里有著浓浓的关心,细看她带愁的容颜。

  这一瞧,他更是浓眉微蹙。她俏脸上一向是无忧带笑的,此时却布満忧愁。他不爱她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他的晴儿该是快乐的。

  “没事,只是我好闷,我想出堡去走走好吗?”

  将脸埋进他温厚的膛,两只藕臂主动抱住他的,藉此逃避问题。就算说出来也没用,他不可能放她走的,而她…也不可能走的潇洒,她离不开他了。

  雷仲天大手疼惜地轻抚她一头乌黑柔滑的青丝,不放心地追问:

  “晴儿,你有事瞒我?”

  “没事。”小脸在他怀里磨蹭,闷声道:“我只是想出堡而已,你若没空陪我,我找素素去。”

  “既然你想出去,那就走吧。”双臂从她腋下穿过,将她整个人提抱起,让她的小脸与他对视。

  柳晴儿开心地对他展颜一笑,两人胶著的视线盈満对彼此的爱恋。

  雷仲天轻啄一下她边的笑意,薄微扬,搂抱著她离去。

  ****

  由于柳晴儿的坚持,让原本乘坐马车的雷仲天打消主意,两人携手游街,顺道察看路过的雷风堡商行。

  原本心情还愉快的雷仲天,自风善堂走出后,俊脸就微沉了几分。他亲眼见到柳晴儿受的程度,也见到了那令他觉得碍眼的吕扬。

  柳晴儿就像个人的发光体,他发现不只是吕扬,就连上门看病的病人也无不受她昅引。

  而他的脸⾊从踏进门就没好过。畏于雷仲天冷冽的眼光,大伙只敢偷瞄,不敢明目张胆地欣赏。因此待不到半刻,雷仲天就拉著柳晴儿走人了。

  反观柳晴儿,像放出笼的鸟般,快乐地流连在每一个摊贩前,独留他气闷著。瞧她像是忘了他的存在般愈走愈远,娇小的⾝影都快消失在人群中了。雷仲天拧眉,沉著脸,脚步加快追逐著那快消失的⾝影。

  柳晴儿眼光被眼前琳琅満目的摊贩所昅引,今儿个街上比以往热闹多了。而她只顾著游逛,浑然末觉四周陡然响起此起彼落的惊叹注视,更遑论察觉到⾝旁少一个人。

  忽地,清莹⽔眸瞬间发亮,柳晴儿含笑快步走上前,停伫在一摊卖布匹的摊贩前。

  “大婶还记得我吗?”

  王大婶吃惊地望着眼前的绝俗娇容,这美如天仙般的容貌,相信见过的人都无法忘记。

  惊讶过后,王大婶随即换上亲切和蔼的笑容。

  “姑娘,你还没离开北方呀!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你。”

  王大婶还记得当她知道自己走错路时苍⽩的容颜,可把她吓了一大跳。

  “是呀!大婶--”

  周围的人群忽然一阵鼓噪、叫嚷,打断了柳晴儿的话。她柳眉微蹙,回首却发现⾝后不知何时竟站立著几名彪形大汉。

  被几名大汉簇拥著站在前头的男人,脸上那抹笑毫不掩饰对她的‮趣兴‬。像是在打量什么,放肆的眼光不断地在她⾝上打转,轻佻地道:

  “美人,有没有‮趣兴‬随本大爷回去,做我的三姨太,包你一生享不尽荣华富贵。”

  柳晴儿早已被他放肆的眼光给挑起怒火,深觉被侮辱了,再听到那些欠扁的话,正赏他一顿拳头时,⾝后传来王大婶小声的嘀咕:

  “姑娘,你快逃吧!这人叫张武,是这一带有名的恶霸。仗著家里有几个臭钱,又会一些武功,净是⼲些強抢民女的勾当。快逃吧!再不走就走不成了。”

  王大婶的话彻底将柳晴儿的怒火给点燃。原来这痞子就是张武,也就是对韩家毁婚,又把韩文给打个半死的人。这下好极了,新仇加旧恨,怎能不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正准备上前时,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一个悉的⾝形,他漆黑的眸底有著明显的怒火,柳晴儿暗地里吐⾆,暗叫惨。她只顾著玩,竟未发觉他是否跟上,这下又招惹事端,虽然不是她的错,但可预见他的心情绝对称不上好。

  意识到自己境况堪虞,她决定安分点。清澈动人的美眸闪过一道狡猾,故作柔弱地娇声道:

  “这位公子若要我同你回去是不成问题,只要那人同意,我毫无意见。”

  闻言,张武一乐,顺著柳晴儿手指的方向正打算拳脚伺候,以便抱得美人归时,却在看清来人的脸孔,当场惊骇的大嘴开开合合,那模样活像见鬼。

  雷仲天沉著脸踏步走来,浑⾝所散发的狂霸气势,令众人不自觉地退开。行经张武⾝侧时,一双含杀意的黑眸狠狠向他,吓得张武连滚带爬的狼狈离去,直叹今⽇是黑煞⽇,竟然会惹上雷风堡。

  几个眼尖的人认出雷仲天的⾝分,惊呼声此起彼落,不敢置信的耳语也迅速蔓延开来。传闻雷仲天‮腿双‬残废,怎么会出现在这,还行走自如,是哪位神医治好他的…

  雷仲天停在低垂著头的柳晴儿面前,双臂一伸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语音轻柔却危险万分,在她耳畔低语著:

  “你让我非常生气,下次你出门时,一律戴纱帽。我们该走了。”

  他受够了!

  无法再忍受别人停留在她⾝上的目光,那会令他发狂。尤其是方才那个人渣,竟用秽的双眼亵渎她,若不是他跑得快,定要挖了他的双眼不可。此时此刻嫉妒席卷了他的理智,雷风堡正主儿只是个为爱吃醋的大男人。

  “我…”

  柳晴儿委屈得正想‮议抗‬,抬眸触及他寒的脸孔,瑟缩了一下,决定还是别在这时反抗,明哲保⾝。她垂下眼眸的视线,突然瞥到一抹悉的⾝影--

  那张斯文俊秀的脸此刻正似笑非笑地注视著她,视线落在雷仲天強搂住她的手上时,双眼有著明显的不赞同。

  柳晴儿惊喜地看着他,⽔眸熠熠发亮,猛然推开雷仲天的怀抱,投向他敞开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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