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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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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恬、可恬!”

  苗可恬坐在自家的客厅里,手中还拿着一支叉着莲雾的叉子,乍看之下,她就像多数人一样,在假⽇时悠哉坐在家里吃⽔果兼看电视—如果不去计较那支叉子已经摆在她的嘴边,⾜⾜半个钟头都没动过的话。

  “可恬!”

  ⺟亲的呼唤声终于让苗可恬回过神,她转头,客厅后方摆了个⿇将桌,⺟亲正在桌上与人厮杀。

  ⺟亲素来没什么嗜好,就是喜摸两圈⿇将,苗可恬平时是与朋友在外租屋,每次回家尽孝心,就是陪⺟亲打打⿇将,只可惜她的牌技太差,通常才上桌不久就被轰下桌了。

  她看了一下⺟亲今天的牌搭子,突然发现一张好久不见的面孔。

  “表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啊?!”苗可恬好讶异。

  “我都来好几个钟头了,你现在才看到我啊。”表姐没好气地回道。刚刚进门时打招呼不是看过了吗?

  可恬今天似乎怪怪的喔,老是喊她都没有回应,是有什么心事吗?

  表姐还想问问苗可恬的近况,苗⺟却先一步说道:

  “可恬,你出去看一下梅梅跑去哪了?从刚刚就没看到人,我有点担心。”她一边洗牌一边吩咐。

  梅梅是表姐的女儿,⺟亲向来疼爱这个小娃娃,因此每回表姐来访,一定会顺便把女儿带来。可惜表姐家住得远,一年最多也只能来访两、三次,因此⺟亲不时感叹,每一回见到梅梅,她总又长大许多。

  “没在屋里吗?”苗可恬放下叉子,四处张望。梅梅正值爱跑爱叫的年龄,如果是在家里,绝不可能这么安静。

  所以苗可恬没有多想,直接走出家门准备寻找,没想到她才刚踏出家门,就看到一个仅看得见背影的男子突然一把抱起梅梅,并将她举得⾼⾼地。

  梅梅则是一脸吓坏了的表情,只差没有放声尖叫…但也有可能是她已经吓傻了,所以忘了要尖叫。

  “你…”想对我家梅梅做什么?!苗可恬后续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她就先注意到男子脚边有不对劲之处。

  一条大⻩狗绕着男子的脚打转,苗可恬张口才正要喊出狗儿的名字,大⻩狗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咬上了男子的小腿肚。

  “天啊!阿恰!你这只坏狗狗!”苗可恬惊叫出声。

  苗可恬想也没想就冲到狗儿⾝边,一点都不怕狗儿会回头反咬她,因为这幕狗咬人的场景,他们这一带的人都已经看到不想再看了。

  阿恰是附近邻居的狗儿,虽然平时主人都会将它链起来,无奈阿恰是只相当聪明的狗,总会自己想方设法偷溜出来,尤其它特别爱咬陌生人,让附近的居民相当头痛,毕竟谁都不想有客人来访时,脚上还拖着一条狗吧。

  “阿恰!快松口,快点放开人家!”苗可恬迭声命令狗儿松口。

  幸好阿恰虽然爱咬人,但绝不会攻击这附近的居民,甚至还会稍稍听从命令,否则若要等主人来处理,也不知道要拖多久咧。

  也不知是阿恰特别喜这‮腿双‬,还是对西装情有独钟,苗可恬又连声命令了几次,阿恰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口。

  “对不起,先生,你没事吧?”紧紧抓住阿恰的项圈,确定它不会再咬人后,苗可恬才站起⾝,向被咬的男子道歉。“不好意思,因为阿恰喜咬陌生人,所以才会…”

  苗可恬试着解释,但当她一站定、看清楚被咬者的面孔时,不由得愣住了。

  “法刚?!”

  苗可恬又眨了眨眼,几乎要怀疑起自己是否认错人了。他们有五年不见了,结果最近一个礼拜就碰到了两回?!

  “可恬,这是你家的狗?”梁法刚见到苗可恬也很讶异,但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他瞄了一眼显然还涸坪奋的狗儿,决定不把手中的小女孩放下。“你应该把狗链起来,它刚刚本来是想攻击这个小妹妹。”

  闻言,苗可恬转头看向梅梅,果然小女孩的眼里盛着⾖大的泪⽔,仿佛眼泪随时会落下似的,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梅梅,不要怕,姨姨已经骂过狗狗了,狗狗不会咬梅梅的。”苗可恬轻声安慰,生怕大声一点就会吓到小女孩。

  苗可恬伸手抱她,但梅梅显然没有被安慰到,仍是紧紧抱着梁法刚的头,动都不敢动一下。见状,苗可恬只有叹气。

  “阿恰,我先带你回家,我一定要叫你的主人把你关好。”

  苗可恬満脸不⾼兴地把阿恰牵进旁边的公寓一楼,正好主人在家,听到苗可恬的转述,主人马上冲出来对着梁法刚又是鞠躬,又是道歉。

  梁法刚看着这个突然跑出来的狗主人,一脸莫名其妙。

  “可恬,你不是狗主人吗?”

  苗可恬懒得解释阿恰的多年恶行,仅是转头对他说:

  “狗是他家的,但你手里抱的小女生是我家的。”

  闻言,梁法刚本想将小女孩给苗可恬,不过受惊过深的梅梅还是吓得只肯死死抱住梁法刚的头不放,仿佛他的怀抱是全世界最‮全安‬的地方。

  “唉…看来不管过了多少年,你永远是落难少女的救星。”看到梅梅如此依赖梁法刚的模样,苗可恬感叹着。

  她当年也是被他所救,才上他的啊。

  这男人既⾼且壮,还真是适合当救美英雄呐,任何小混混一见他満⾝肌⾁,恐怕半数就先打了退堂鼓。

  而且梁法刚也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必要时,即使以一敌多都能轻松获胜,虽然不再像五年前一般时时穿着简单的一恤,而改穿上较适合他年纪的西装衬衫,但那一⾝训练有素的肌⾁,显然没有因时光而消减。

  加上他救人时又全然不在意自⾝安危,只求被救者不受丁点伤害,试问,又有几个被救的女生能不被他昅引呢?

  “我并不是那么好的人。”梁法刚冷着一张脸,硬声说道。她说他是好人,这话听在梁法刚耳中是何等的讽刺。

  如果他是好人的话,又怎会惹她伤心流泪?

  如果他真是好人的话,就不会在五年前不告而别了。

  再次见到她,他应该在第一时间马上逃走,而不是随她走进花店接受治疗,然后又让她伤心流泪。

  但今⽇的偶遇,梁法刚也只觉得开心,而无一丝想逃开的念头。

  像他这样的卑鄙小人,本不可能成为别人的救星。

  梁法刚闭闭眼,将最后一丝动摇的情绪蔵起。他不敢多看她,怕多瞧了几眼,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又会因她波动。

  “随你怎么说吧。”苗可恬苦笑。

  虽然梁法刚说自己是黑道份子,但世界上哪有这种一见到小女生落难,就会马上冲过来,而且还不顾自己可能会被狗咬、可能会染上狂⽝病的黑道呢?

  苗可恬看向他俩,紧紧黏着梁法刚的梅梅,十⾜依赖地靠在他⾝上,梁法刚虽然被得不得动弹,但他脸上却完全没有不愉快的表情,即使没有多讲话,但那只不断轻柔拍抚着梅梅背部的大掌,却比千言万语更让人心安。

  她知道那双手能给人多少‮全安‬感,因为她以前也曾在那双手的保护之下…苗可恬羡慕地看着两人间自然流露的温馨气氛,如果不知情的人看了,搞不好会以为这是一幅和乐融融的家族图像。

  不但有一个可以当任何人靠山的爸爸,还有一个爱撒娇的女儿,她呢?她在这幅图中又是扮演什么角⾊?

  她可以假装自己是这个家庭中的妈妈、假装自己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吗?如果当年他没有不告而别,他们是不是可以…

  苗可恬甩甩头,现在可不是幻想的时候啊。

  “你的脚没事吧?阿恰虽然爱咬陌生人,但它几乎不会真的咬伤人,应该不用去看医生啦。”苗可恬一边说着,一边自动自发拉⾼他的管察看。

  “嗯,是有一点牙印,不过没有破⽪。”

  这么爱咬人的阿恰之所以到现在还能活蹦跳的原因,就是因为它几乎不曾真的咬伤人,通常只要道歉就能了事。

  “先生,请你务必要把狗关好。那条狗本来是要攻击这个小妹妹,即使你的狗不会真的咬伤人,但它很有可能会不小心扑倒小妹妹,让她受伤,这次只是幸运,请你不要再放你的狗出来跑。”梁法刚皱着眉,警告着。

  即使不会咬伤人,但像这么喜攻击人的狗仍是一种危险。

  “对不起,我一定会把阿恰必起来的。”

  狈主人自知理亏,加上看到这个壮汉似乎还是美丽芳邻的人,当然又是迭声的道歉,然后才回到自家公寓。

  但狗主人一边走着,一边又忍不住不断回头,想要知道壮汉与芳邻的关系。这两人之间有一种奇妙的气氛,那是任何人都无法介⼊的氛围,仿佛两人并非仅仅是相识而已,还有另一层更亲密的关系。

  即使这两人几乎不互相对看,却完全不会冲淡他们之间的昅引力…这教狗主人如何能不好奇?但最后他摇‮头摇‬,八卦不是他的天,多想无益。

  梁法刚看着狗主人离去,他没有再回头看苗可恬,只是迳自开口说道:

  “我不是故意来见你。我只是路过这附近,正巧看到这个小妹妹被攻击,绝不是特地来找你的。”他解释着,不希望让她以为他出尔反尔。

  会见到她,梁法刚也是非常意外,没想到才说了不要再见面,结果不到一个礼拜就又碰上,难免让人怀疑他自打嘴巴。

  “…我知道。”苗可恬咬了咬下,不懂心底这股失望的情绪所为何来。

  她应该是最清楚的啊,⾝为黑道份子的他,与自己万万不该扯上关系,那‮夜一‬在花店分开后,她虽然伤心,却也很清楚梁法刚的决定非常正确。

  彼此不再见面,对她只有好处。

  因为她不可能认同那个纷的世界,显然他也不打算离开,既然如此,两人再继续牵扯下去岂不很蠢?

  哪有明知道会受伤害,却还是飞蛾扑火的道理?!

  “那么,我走了。”虽然小女孩还想继续待在他⾝边,但这一回,梁法刚強硬地将梅梅还给了苗可恬。“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

  他走了。不愿、也不敢再回头。生怕多看她一眼,会让他的决定动摇。梁法刚知道这个小女人对他有莫大的影响力,所以他只能狼狈地逃开。

  苗可恬抱着梅梅,看着他逐渐远去的⾝影,突然发现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

  “姨姨,你怎么了?”梅梅天真地问道。

  “没、没事的,只是刚好有沙子吹进姨姨的眼睛。”苗可恬用力眨眨眼,却发现眼泪越掉越凶。

  这个可恶的男人!凭什么他能走得如此潇洒?!

  为什么她总是看着他的背影哭泣呢?!

  她真是个大笨蛋,人家明明就不要她了,为什么她还要这么痛苦?!

  “姨姨,有这么多沙子喔?要不要我帮你吹一吹?”

  小孩子的童言童语让苗可恬破涕为笑,她抱着梅梅走回家里,决定永远把梁法刚的事情忘了。

  *********

  如果两人真的能够永不见面,或许苗可恬能假装自己可以忘了这段情,但当她再次看到梁法刚倒在花店后门的暗巷时,她以为自己会生气,气梁法刚这个出尔反尔的大骗子,结果她却笑了。

  老天爷其实是希望他们两人继续牵扯不清下去吧?

  否则怎么会在重逢之后,不断安排他们再次见面的机会呢?

  这一回,梁法刚倒下的地点近了些,苗可恬才要推开花店后门,出去倒垃圾时,却发现门后有重物抵着。

  后来苗可恬费了不少力气,才将门顺利推开,她走出去,看到挡门的“东西”竟是梁法刚。

  “法刚?法刚?”有了上次的经验,苗可恬鼓起勇气用力推他,希望能顺利将人‮醒唤‬,因为她可没办法把一个昏的大汉扛进店里。

  苗可恬相当忧心,因为她觉得梁法刚的脸⾊十分苍⽩,让她不由得怀疑他是否失⾎过多了?加上又不晓得他倒在店外多久,更教苗可恬无法释怀。

  一想起上次看到他⾝上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有的看起来还算小问题,但有些一瞧就知道他曾游走在生死边缘,苗可恬不敢放他在外继续吹风,担心没人照料,他会死在路边。

  连唤了几回,梁法刚都没醒来,最后苗可恬只好使出浑⾝解数,努力将梁法刚硬拖进店里。

  因为苗可恬的力气实在不⾜,因此途中不小心让梁法刚撞到许多东西,看着他的脑袋一连撞了好几个包包,让苗可恬不由得担心,如果不小心把他的脑袋撞傻了怎么办呢?

  不过苗可恬马上安慰自己,混黑道的人都是脑袋坏掉的家伙,所以就算再怎么撞,也应该影响不大吧。

  而且,从他们两人认识以来,她奷像总是不断在为他处理伤口,其实她的天职应该是去当医生或护士吧?

  苗可恬知道自己只是在自我安慰,但面对眼下的情况,再不苦中作乐一下,似乎也只会害她紧张过度吧。

  因为不久前才将‮救急‬箱翻出来使用过,因此这回她路地取出‮救急‬箱,挑出适合的葯品放在一旁准备。

  苗可恬深呼昅好几回,确定自己已经准备妥当,这才慢慢‮开解‬梁法刚衬衫上的钮扣,准备面对可能的恐怖伤口…

  *********

  不知昏了多久,梁法刚缓缓苏醒过来。

  首先感知到的,是在哼歌的女声。

  她的歌声并不太大,但声音好听,轻轻柔柔地,听⼊耳时很是舒服,只可惜不知为何,这么好听的声音,却配上五音不全的奇妙旋律,一首时下当红的热唱歌曲立时被她唱得荒腔走板。

  虽然梁法刚的生活不大有机会接触流行歌曲,但这首歌红得连他都晓得了,而他更确定的是,这首歌绝不是原本歌手的唱法!

  即使是再好听的声音,配上了奇怪又不知该不该算走音的唱腔,梁法刚就算再怎么喜她的声音,也无法继续忍受。

  他勉強睁开眼⽪,想瞧瞧制造出这奇妙“噪音”的人是谁?

  其实就算不睁开眼,梁法刚也知道答案。屋里颇亮,又盈満一室花香,除了苗可恬,还会有谁敢把一⾝伤的他带进屋呢?

  但是…他为什么又回到这里了?

  因为⾝体还很疲累,所以梁法刚⼲脆维持躺在地上的‮势姿‬,他一手轻按额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怎么又跑回苗可恬所在的花店?

  他不是明明已经决定了,绝对不要再接近她吗?

  结果他又在搞什么?不⾜一个月,他竟然自己跑回来了?!

  而且,这一次自己还是在不知不觉中跑过来?!

  然而梁法刚所有的懊恼与自责,全在看到苗可恬忙碌⾝影的瞬间,就马上被抛到九宵云外。

  她正围着一只花篮打转,虽说是花篮,却不像是一般常见的、作为祝贺的那种普通花篮,这花篮的造型较为特殊,是以漂亮的彩竹编制而成,显然是为了特殊目的订做的,因为在一旁还有好几只相同的彩竹花篮等待打理。

  虽然知道苗可恬懂得揷花,但梁法刚还是头一次看到她工作的模样。

  她的动作俐落,丝毫下拖泥带⽔,没三两下的工夫,一只漂亮的花篮就已经完成了。

  苗可恬又拿起另一只空篮,梁法刚本以为她会将刚刚揷过的花饰照样搬上,但她没有,利用相同的花材,她却能变化出完全下同的造型,虽有相似之处,却也只会给人一种同一系列作品的延伸感。

  重叠却又不重复的创意,即使是相同的花材,但利用花茎的长短不同与花朵的绽放程度改变,不断织出⼲变万化的美丽。

  虽然嘴里哼着奇怪的歌,但苗可恬的眼神专注,仿佛眼前的花儿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东西,梁法刚心中一震,仿佛时光倒转,重回五年前的初相遇。

  他曾经见过她这般认真的表情。

  当时,她正忙着为他拭去拳头上残留的⾎迹,而她,就是以这样专注的眼光看着他,仿佛在那一刻,全世界没有任何东西比这件事更加重要。

  认真且专注的她,浑⾝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魅力,让人见了就忍不住要着,而他就是被这样动人心弦的魅力给昅引。

  再次看到相同的景象,梁法刚无法不动摇。

  沉寂了五年之久的心,再次‮烈猛‬跳动,让梁法刚再次感受到“生气”四个字,那就像是在告诉他…只有与苗可恬一起时,他才是活着的。

  梁法刚轻触膛,无法相信自己竟会对同一个人心动两次。

  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头小伙子了,怎么还会对恋爱这件事如此心浮气躁?

  梁法刚不由得觉得自己很可笑,总觉得这五年来他非但没有长进,反而越活越回去了。

  正当梁法刚这厢陷⼊一个人的苦思,那头苗可恬也终于注意到他醒来的事实。

  苗可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一手放在口,但配上梁法刚眉头微蹙的表情,苗可恬只觉得大事不妙了。

  她跌跌撞撞地冲回他⾝边,担心着他是否哪里不舒服?

  “法、法刚,你是不是觉得口痛?虽然我勉強帮你处理了外伤,但如果伤在內部我本看不到啊…我看我还是去叫救护车好了,你、你不要死啊…”苗可恬自顾自地说着,嘴一瘪,仿佛随时会有泪⽔滚落。

  被指称即将死亡的粱法刚愣了下,不懂自己怎么被说得随时会命丧⻩泉,他现在是虚弱了点,但离死期应该还很远吧。

  “可恬?”

  梁法刚略带迟疑地唤她,但慌的她本听不进任何话。

  “法刚,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知道你讨厌去医院,可是你的命比较重要啊!就算是为了我吧,请你让医生看一下好吗?”

  苗可恬急得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他的脸⾊真的好苍⽩,记得上一回她帮他处理那道深深的刀伤时,他连声痛都没吭呢,但现在他却直皱着眉头,搞不好是哪里有什么大伤,而她没发现。

  担心因为自己的大意害梁法刚延误就医,苗可恬自责不已。

  苗可恬担心的模样看起来奷生可怜,梁法刚知道自己应该要马上开口解释自己没事,教她别再无谓的担心了,否则等等救护车就真的过来了。

  但他没有这么做,他只是伸长手,轻轻捧住苗可恬的小脸,她可能是以为他有话对自己说吧,所以很乖巧的顺势低下头。

  苗可恬期待听到他开口,但最后她等到的,却是一个略嫌冰冶及带着⾎味的吻。

  她瞪大眼,吓得差点弹跳起⾝,偏偏梁法刚还是紧紧捧住她的脸,让她无法妄动半分,直到半晌过去,那个带着淡淡⾎味的吻才离开她的

  苗可恬只觉得心儿怦怦直跳,不懂一直嚷著“不要再见面”的梁法刚,怎么会突然吻了她呢?

  她既慌又,一方面搞不懂他的举动,另一方面又奷害怕这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她焦急地想去找电话拨一一九,但梁法刚再次拉住了她。

  “我爱你。”没有迟疑地,他说道。

  苗可恬再次瞪大眼,几乎要以为他疯了。

  “我看开了。”他苦笑,终于愿意正视自己的心声。“我始终是爱着你的,可恬,让我们重新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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