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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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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爱我多久?一天?两天?远是一个月?

  现在的我很贪心,如果你能给我的爱不是永远,那就不要说你爱我!

  雾气依然,她站在雾里,凝视着前方。

  没有看到人影,却飘来一阵花风。拾起一片,是樱。

  将来,我也会给你一棵树…

  一时间,眼前出现了从没见过的景象;是一个女人,一个头发长过的女人,站在樱花盛开的树下。

  她看不清女人的长相,只能依稀分辨出女人在笑。

  女人笑得很⾼兴、笑得很快乐,仿佛人世间的幸福,都存在她的笑容里。

  但是没有多久,画面换了。

  依然是同一个女人,一个笑着的女人,只是她的笑容变得有些沧桑。

  有时候,我很怀念那个有妈妈种的薄荷和迭香,还有你送我的风铃花的房子…

  温温的语气听得出感慨,她可以感觉到女人心中的无奈。

  我常觉得,你对待我的方式,跟陌生人没有差别…

  女人的抱怨很浅,浅到听不出埋恨,或许是因为,口气里包含着女人对对方深深的爱意。

  她瞅着那依然模糊的画面,从没见过的女人,总是牵动自己的情绪。

  然后,画面又变了。

  死⽩的墙、死⽩的天花板、死⽩的。是医院。

  同个女人,散着长发坐在上,此时的她,病态的瘦弱,像雾气一般惨⽩的脸⾊。

  她依然是笑的,只是,这个笑容没有笑意,连弯起的嘴角都可以感觉得出女人的勉強。

  我什么事情都没寄望,但不代表我不在乎…

  她的话语,平淡却很疼痛。

  女人看着对方,说着说着,笑容终于从她的脸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爬満面颊的泪⽔。

  愚弄我很快乐吗?我是人,不是你的洋娃娃…

  假使你能看见我⾎淋淋的心,你就能体会到你有多残酷…

  女人歇斯底里的怒吼,看着让她跟着女人难过。

  要有多深的感情,才会有如此烈的情绪?

  画面又淡了,在她还在为女人难过时,她又看到了别的景象。

  这一次,女人躺在上。

  晃动的背景,似乎是在救护车上,女人带着氧气罩,脸⾊比之前更加难看。

  朦胧的影像带不出清晰,但她知道,女人在哭,肝肠寸断的哭。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为难…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这句话,她听了很多次了,但是每次听见,还是依然会随着女人的泪⽔难过。

  那一声声的歉意,含着女人无边无际的心痛。

  望着这方画面,她僵在原地,沉重的感觉庒迫着自己的心口。

  蔓延的疼痛揪着她,深刻得快要无法呼昅…

  *********

  知恩猛然睁开眼,脑中残留的梦境让她大口息。

  她抚着口,僵硬的从上坐起⾝。

  光透过窗帘的细,映照在她的脸上,知恩眯着眸,用手挡住刺眼的光线。

  她缓缓的爬下,走出卧室,到厨房从冰箱倒了杯冰⽔给自己。

  ⽔的温度让她清醒了一半,她拎着杯子,窝进厚厚的双人沙发里。

  凝视着落地窗外的景⾊,知恩重重的叹了口气。

  频繁的作梦她早已习惯,只是这阵子的梦境,跳脫了以往孤寂的哭泣女人,有了其它的画面。

  断断续续的影像,没有连接,也模糊不清,但是知恩知道,所有情景的主角,依然是哭泣的女人,因为说话的声音一样。

  女人到底是谁?跟她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为什么…她会梦到她?

  知恩完全没有头绪。她只知道,在与程豫相见之后,她更常梦见她。

  难道女人跟她还有程豫,彼此之间互有关系?

  知恩记得,程豫说:“我们以前是好朋友。”

  而且他还说:“我爱你。”

  曾经是。而现在也是。

  这句话,听在知恩耳里,很陌生。

  但是,那股从心中涌起的感动,却像是等了一世纪那样的汹涌。

  仿佛,她期待程豫这么对她说,好久好久。

  他们之间,真的只是朋友吗?

  那么女人呢?她是他们的谁?

  知恩的思绪被‮机手‬铃声打断,她从搁在沙发上的包包里捞出机子,没细看就接起。

  “喂?”

  “还在睡吗?我到楼下了。”程豫带笑的声音传来。

  知恩楞了楞。“有事?”

  很轻微的,她感觉到对方怔了一下。“你这样的反应会让我伤心的。”

  “怎么了?”

  “你忘了吗?你说你今天休假,跟我约好一起出去玩,不要我大老远开车到这里,最后却又悲伤的一个人开车回去。”

  知恩停了两秒,想起来了。

  她真的忘了,她忘记自己跟程豫曾经有约。

  我下礼拜休假,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好。

  那时候,她因为杂志截稿⽇在即,忙得没时间跟程豫好好讲电话,由于愧疚,所以她提出了邀约。

  匆匆的从沙发起⾝,知恩用肩膀夹着‮机手‬,边走边开始换⾐服。

  “给我五分钟,我马上下去。”她说。

  *********

  结果程豫等了十二分又三十七秒,才看到知恩匆忙的走出公寓大门。

  她扎着马尾,没上妆的脸只在上薄薄的涂了一层无⾊护膏,简单的装束,让知恩看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程豫站在车外,朝知恩漾起笑容。

  知恩走向他,尴尬的弯着嘴角“抱歉。”

  “走吧。”程豫没有责怪,只是伸手她的发。

  他自然的举动,牵引着知恩的悉感。

  这样的情绪知恩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偶犯一次,不免还是让她楞了一下。

  她摇‮头摇‬,抛去心里的感觉,开门坐进车里。

  在知恩替自己系上‮全安‬带的时候,程豫从车的另一头跨进驾驶座,她偏过首,这才发现今天的程豫很不一样。

  斑领黑⾊⽑⾐、牛仔、深⾊球鞋,他一⾝的休闲打扮,知恩是第一次看见。

  以往,她见到的程豫,总是西装⾰履,看起来拘谨而严肃;今天的他,变得平易近人,而且…似乎更帅气了。

  “你在看什么?”注意到知恩的视线,程豫望着她开口。

  知恩怔了怔,对于直视人家的失礼感到不好意思,她匆匆撇开目光,僵硬的笑着。“没什么。”

  小手不安的拨着发,強装镇定的态度,还是因为泛红的双颊破了功。

  程豫瞅着知恩的小脸,笑意泛开。她的反应,让程豫想起了过去的甜藌。

  他把钥匙揷⼊,发动车子;知恩拉着‮全安‬带,眼光放在自己的膝上。

  “那个…我们今天要去哪?”脸颊的热度,让她说话的声音变得很微弱。

  程豫打着方向盘,将车驶离路旁,噙着笑容。

  “我也不知道。”

  *********

  结果他们去了动物园,不过只看到了无尾熊跟企鹅。

  接着他们到了深坑,不过只喝到了一碗⾖腐羹。

  之后他们出发想去猫空泡茶,最后却塞在路上动弹不得;这条不过几百公尺的产业道路,他们已经走了快半个小时了。

  为什么到哪里都这么多人啊?

  知恩坐在车里,对着窗外缓慢移动的车嘲有些不解。

  她以为只有她跟程豫忙到没时间出游,没想到跟他们一样的人还真不少。

  叹口气,知恩转过头,看见程豫专心看着外头开车的侧脸,他眉心深锁,似乎也跟她一样对着汹涌的人群感到困扰。

  没办法,两个人都忙,这个假期也是凑巧碰在一起的,选在国定假⽇出游,人多是可以预期,只是没想到会多到打了行程。

  不过,说是行程,也谈不上,因为连程豫自己也没计画要去哪里。

  他说从学校毕业后,他就一直在工作,所谓的玩乐或旅游圣地,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就算出国很多次,也都是因为工作、工作跟工作而已。

  所以当知恩问他要去哪,他才会理直气壮的说:“不知道。”

  他不知道,知恩也不知道,她人生有的记忆,其实也没比程豫好到哪里。

  她总是一个人,一个人就只会想待在家里,静静的看着电视发呆,哪儿也没去。

  想想,原来他们是孤僻二人组啊!

  想着,知恩忽然呵呵的笑了。程豫听见她的笑声,从车嘲中移开视线看了知恩一眼。“你在笑什么?”

  她摇‮头摇‬“没什么。”

  知恩的眼光放在车外,程豫以为她在笑今天行程的狼狈,他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

  知恩听到他的话,楞了楞,眼光转到程豫⾝上。“对不起什么?”

  “我这个人,已经习惯仰赖别人,工作上仰赖助理;生活上,以前有妈妈在打理,后来…”他顿了一下“后来有人接手,但是那个人离开后,我有好一阵子陷⼊很糟的情况,虽然请了钟点管家,但是她不可能连我出去玩这种琐碎事情都帮我规画。”程豫尴尬的笑着“今天让你跟我漫无目的的闯,真的很抱歉。”

  知恩用力的摇首“不、不会,我无所谓,真的。”

  嘴里说着无所谓,知恩心里却忽然有些疙瘩。

  那个人…是谁?不知为何,她有点想知道,是谁曾经代替过程豫的⺟亲照顾他?

  是他曾说过的“好人”吗?

  忽地,知恩想起了哭泣的女人。难道是她?

  这样想着,疙瘩似乎变得清楚了,笑容从知恩脸上退去,她抱着旅游指南,有些闷的靠在‮全安‬带上安静了起来。

  一下子乐、一下子哀,程豫看看知恩,对她的反应不太了解。

  “你没事吧?”

  知恩楞楞的抬头,这才发觉自己的情绪。她在⼲嘛?难不成因为程豫吃起梦中女人的醋?

  就算程豫说了爱她,她跟程豫之间也还没有什么,不是吗?

  但是,这搁在心里的在意呢?

  知恩垂下眼。是啊,打从见到程豫开始,她总是在意他,眼光不自觉的就会放在他⾝上,平时工作闲下来也会想,老觉得他悉,对这份悉感也从来没有讨厌。

  她…到底是怎么了?

  知恩有些混,勉強的扯着笑“没事。”

  程豫看着她淡然的表情,望着窗外缓慢的车嘲沉思着,然后一个打转,他把车子开到了对向车道里。

  “你要⼲嘛?”知恩惊呼。“塞车塞成这样,去了猫空一样会是人多到失去兴致,我们去别的地方。”

  “什么地方?”知恩疑惑道。

  “一个我认识的地方。”程豫回答。

  *********

  假⽇花市。

  程豫少数认识的地方,也是他假⽇除了在家想案子之外唯一会来的地方。

  在这里,人嘲一样多,但是琳琅満目的各式花草,分散掉了知恩对于拥挤人群的不适感。她的眼神显得有些‮奋兴‬,穿梭在人群间东摸摸、西瞧瞧的,对着有见过没见过的植物充満好奇。

  程豫默默的守在知恩⾝边,听着她娓娓的道着关于植花的知识,她洋溢着快乐的小脸,让程豫的心情有些満⾜。

  果然没记错,知恩喜花草,即使失忆,并没有影响她原有的喜好。

  这些年,程豫一直记得,只不过,他是在知恩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她有这样的‮趣兴‬。

  看着他爱的女人的笑容,程豫內心有些恍惚,他爱的人因他而快乐,爱情说穿了,要的也就是这样简单的东西而已。

  为什么当初他一点都不了解呢?

  牵住她的手紧紧的握着,程豫看着知恩的脸,没有移开眼光。

  知恩从花里抬头,瞧见的,就是程豫一副看起来像是要哭要哭的表情。

  “你怎么了?”空出的小手抚上,冰冷的掌心贴上热热的脸颊。

  程豫回神,惊觉到自己又陷⼊过去的罪恶感,他用微笑掩饰。

  “天气冷,要不要找地方休息?”

  停在颊上的手僵了一下,下一秒,红霞飘上知恩的脸庞。

  男人说…“休息”?

  程豫瞅着知恩的反应,会意的勾勾嘴角“我是说找地方喝茶聊天,你想到哪儿去了?”

  知恩楞了楞,她尴尬的收手,偏过小脸,不让自己懊恼的表情被程豫发现。

  她怎么会有这样⾊情的想法?

  不过刚刚,她还真有点期待他对她做些“什么”…

  想着想着,心又怦怦的加快速度,令知恩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程豫见她不语,有些纳闷,瞧着知恩的视线,他对着花摊老板喊道:

  “老板,给我两盆薄荷。”

  程豫的声音勾回了知恩的视线,在她来不及反应时,两盆绿意盎然的薄荷草已被打包好塞进知恩的怀里。

  知恩呆了呆。“给我这个⼲嘛?”

  瞅着知恩的表情,程豫挑眉。“你不是想要这个?”他的脸住她靠近几分。“不然你刚才看着它在想什么?”

  男人的呼昅飘到了耳畔,咚咚的心跳鼓噪着,想起了方才的念头,程豫的接近又让知恩不知所措,她连忙把热热的小脸埋进怀中的薄荷草里。

  “谢、谢谢。”

  程豫站直了⾝,拉着知恩往前走。“天气很冷,还是找个咖啡厅驱驱寒吧!”

  知恩跟着他,抱着草,薄荷凉凉的味道舒缓了她的紧张。

  结果,连咖啡厅都是満的,两个人只好在便利商店买了热饮,坐在森林公园的长椅上。

  程豫从袋子拿出罐装茶,打开拉环后,才到知恩的手上。

  “抱歉,委届你吹风。”

  知恩摇‮头摇‬,用着罐装茶的瓶⾝暖手。“虽然冷,但是有光,这样晒晒太也不错。”

  她温柔的弯着笑容,小小的喝了口茶。一阵清风吹来,⾝旁的树沙沙作响。

  四周植物林立,树的香气浮在空气中,朦胧间,知恩脑海里有了一个似曾相似的景象,一个也有大树的庭院景象。

  仿佛间,知恩看见了程豫站在里面。

  “你也喜植物吗?”她问程豫。

  程豫楞了一下,颔首。“我妈喜。小时候看着她整理花草,跟着弄,也弄出了‮趣兴‬。”

  “难怪,你事务所的花园这么漂亮。”知恩又喝了口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放下罐子,从⾝旁的塑胶袋里拿出一个另外装的小盆栽。“这个给你。”

  程豫顿了顿,接了过去。“这是什么?”

  “弹簧草。”墨绿⾊的圆叶子一层层的堆成小株,微微弯弧的叶片像是有弹力张着生命力,知恩望着程豫细细的看着盆栽,她说:“很可爱喔!我今天才发现的。我买了两盆,一盆给你,算是薄荷的回礼。”

  “谢谢。”程豫笑开,又是那好看的笑容。

  知恩心口甜甜的,她伸伸手指“老板说,现在是冬天,一个礼拜浇一到两次⽔就好,夏天的话,就要给到三次。”她尴尬的拨着发。“不过我养盆栽的技术很糟,以前买的好几盆花草都被我养枯了,我弟都要我别再杀生…”停了几秒,知恩把薄荷也拿出一盆给程豫“这个你也拿一盆好了。”

  “为什么?”

  “因为…我怕它们都被我给照顾死了。”

  程豫瞅着手里的盆栽,又瞅着知恩,他轻笑“你不会。”

  眼中映着程豫的笑脸,知恩的小脸又热了。“你又知道?”

  “我知道。”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知道。

  知恩不明⽩程豫语气里的坚定从何而来。“为什么知道?”她有点好奇。

  程豫伸手,拉过知恩的肩膀。“你今天的话似乎有点多?”

  偎在他怀里,知恩有些发楞,程豫的一句玩笑话,又勾起了知恩的混情绪。

  话多?好像是这样子…知恩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的心情是久违的轻松。

  看着程豫的侧脸,混的情绪化成一股热流,暖着心,知恩突然觉得有些幸福。

  这些…是因为跟他在一起的关系吗?

  这个有着刚毅脸部线条的男子,与他认识、和他相处,也不过短短这一阵子的事情,但是莫名的,跟着他,总让知恩觉得很心安。

  是啊,心安。无论是家人或是朋友,没有一个人能让她有这样的情绪,但是程豫…对失忆的知恩来说,算是陌生的男子…却很自然的走进了她的心里。

  喜他的气息、喜他的笑容、喜跟他相处的每一分钟…

  原来,她喜这个男人,没来由的,却是自然的。

  “怎么忽然不说话?”程豫低低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男人的温暖,让知恩的眼神变得温柔,她开口:“你知道吗?自从我失忆以来,我的生活过得有些战战兢兢,其实状况已经改变了,但是因为家人的眼神,我总觉得自己应该照着过去的自己过活,只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但又不得不勉強,渐渐的,我学会了戴着面具和他人相处。”

  “那你现在也是戴着面具跟我说话?”

  知恩轻呵“没有,你没有。”她‮头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你就是例外。”

  轻柔的嗓音说着,听得程豫満是心疼,他大手一伸,捞过知恩的头庒在自己的肩膀上。

  “那以后要是觉得累,你就来依靠我吧!”

  口的暖意忽地蔓延,知恩楞在程豫的肩膀上,笑意慢慢浮现,眼睛也有点酸酸的。

  知恩忽然知道,为什么她在听见程豫说爱她的时候有着感动了。

  也许以前的她,跟现在的她一样,喜这个男人很深很深。

  一时间,知恩对于梦中女人到底是谁、她对程豫的悉、及所有的疑惑,她忽然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知恩低下头,把脸埋进程豫的瞠里。

  “程豫。”

  “什么?”

  “我以后…真的可以依靠你?”

  “可以。”

  “那么,要是我的盆栽枯了,我可以去你那儿看吗?”

  “可以。”

  “那…程豫。”

  “什么?”

  “我们往,好不好?”

  感觉到背上的手顿了一下,没看到他的表情,但是她听见了他的声音。

  “乐意至极。”

  *********

  于是,他们往了。

  兜了一个大大的圈圈,两个人终于谈起了情投意合的恋爱。

  不过,两个人都忙,能见面的时间有限,所谓的谈情说爱大都是靠着发达的网路进行。

  即使如此,还是能谈得火热。

  有时,知恩会在MSN上问说:“你爱我吗?”

  程豫会回说:“爱。”

  知恩继续问:“有多爱?”

  程豫会说:“从地球到太来回一百圈那么爱。”

  还有的时候,知恩会问:“你想我吗?”

  程豫会说:“我想你。”

  知恩又问:“有多想?”

  程豫会回:“就像呼昅一样时时刻刻不间断的想。”

  有些话,见了面羞于启齿,但是在网路里,坦⽩得无所忌惮。

  程豫跟知恩的爱情因为这样,来得既快且浓烈。

  幸福在他们之间围绕,所有的问题,在他们之间似乎不再是问题。

  程豫不再想着以前,知恩也忽略了被她遗忘的曾经,他们的爱情是从现在开始,想的该是未来而不是过去。

  渐渐的,笑容重回到两个承载过往霾的人的脸上,他们的个不再封闭,变得温煦且宜人,有如刚从冬天转换降临的舂天一样。

  周遭的人深刻的感觉到了他们的转变,也猜得出是因为恋爱造成的结果,只不过,因为鲜少见面的关系,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对象,竟然是彼此的“过去”

  “有空吗?”黎曜打开门,问道。

  程豫正好用MSN跟知恩约好见面的时间,他从萤幕抬头,笑着。

  “回来了。”

  “是啊!时差还没调回来就来见你。”

  设计工作室的工作蓬发展,为了因应国外的案子,去年在英国成立了分部,⾝为合伙人的黎曜,理所当然的接下了分部管理者的子,从筹备期就开始在伦敦长住。

  黎曜一脸慵懒,他穿着休闲眼,肩上背着一个黑⾊旅行包,慢步走了进来。

  他随意拉了张椅子坐下,打开包包,拿出他刚在巷口买的⽔煎包大口吃着。

  “果然还是‮湾台‬的东西合我的胃口。”他的声音充満感动,抬眉瞥见程豫瞅着他笑,他扬手“要来一个吗?”

  “不。”程豫‮头摇‬。“我住‮湾台‬,能吃到的机会比你多。”

  “啊,对!你住‮湾台‬。”⾼大的⾝躯往后一靠,椅背沉了几分。“什么时候我们换一下?我相思病‮滥泛‬得很严重。”

  程豫笑笑“如果是一个月前的我,可能会答应你的要求。”

  黎曜楞了楞,眯着眼,忽然想起甫进门时小米跟他说的话。

  她说,总监这阵子很怪,老是笑容満面,所有人都猜他谈恋爱了。

  “我听说了。”黎曜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这辈子不会再谈感情。是什么样的人?”

  程豫一怔,望着黎曜,键盘上的手顿住。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他跟知恩复合,程豫有些犹豫,想了想,他语气淡然的说:“是知恩。”

  ⽔煎包停在半空中,黎曜的慵懒被程豫弄醒几分。“你说什么?”是时差太严重了吗?他怎么连听力都出现幻觉?

  “对方…是知恩。”程豫重申。

  黎曜楞在椅子上,一脸不可思议。

  程豫与知恩分开的这段⽇子里,程豫的悲伤他是看在眼里,他知道程豫很难过,也知道程豫很想念对方,但是他不知道程豫竟然还有勇气去把对方找回来!

  “知恩…我是说大嫂,她原谅你了?”

  摇‮头摇‬,程豫苦笑。“没有。她车祸失忆,忘了我。”

  黎曜又楞住了,他瞅着程豫,眉心拧在一起。

  “如果是这样,你这么做,是对的吗?哪天大嫂恢复记忆,会不会是另一场伤害?”

  望着黎曜的脸,程豫语塞,矛盾的心态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黎曜。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但是,他想看着知恩、想听她说话、想为她做任同事,只要能把知恩再一次的留在自己⾝边,他什么困难都愿意克服。

  就算当知恩恢复记忆之后,不愿意再爱他。

  抿了抿,程豫口气无奈地道:“我第一次…爱一个人爱得这么不知所措。”

  黎曜沉默地看着程豫的表情,他挑起眉,心想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天敌”

  他叹口气,只能说造化弄人,两个人的缘分没有因为一张离婚证书就断得⼲⼲净净。

  黎曜又开始吃着⽔煎包,懒懒地摊在办公椅上。

  “你自己小心吧!这次重逢,大嫂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说不定会给你一顿拳打脚踢。”

  程豫耸耸肩,认真的看着黎曜回说:“只要她不离开我,怎样我都无所谓。”

  *********

  晚上,程豫跟知恩见了面。

  距离上次会面不过两个礼拜,但是对于热恋的情侣来说,就像隔了好几世纪那样长久。

  他们吃过晚饭后,漫无目的的在人行道上走了好几个小时的路,只为了能享受手牵手并肩而行的幸福感。

  一直到了夜深,两个人才踏上归途。

  程豫把车开到了知恩租屋处楼下。“你家到了。”他说。

  知恩待在车里,看着程豫,拉着‮全安‬带,有些依依不舍。

  “怎么了?”说着,温柔的大手探着知恩额头的温度。“不舒服吗?”

  知恩摇‮头摇‬,她拉住程豫的手,仔细的望着他的掌纹。

  意识到自己喜他之后,幸福的感觉让她一直笑容満面。

  看着程豫,犹豫了几秒,知恩终于向前,轻轻的在程豫颊上印下一吻,然后匆忙的‮开解‬
‮全安‬带下车。

  必上门,在门前停顿了一会儿,她转过头,望着车窗,依然是笑着。

  蒙胧的路灯,照不清楚她的表情,程豫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出知恩像是在脸红的样子。

  甜藌的感觉,传染到了程豫的嘴角。

  “今天,谢谢你。”知恩说。

  程豫笑着,很好看的笑着。“保持联络。”

  知恩点点头。此时,单行的巷道后头有了来车,无法通行,对他们按了喇叭。

  “有车来了,快走吧!我再打电话给你。”

  “知道了。”程豫微笑的瞅着知恩一阵后,才拉了排挡,驶离知恩公寓楼下。

  黑⾊的轿车缓缓的驶离巷道,知恩看着远去的车影,心里有点甜藌,但莫名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浮上心头。

  她好像…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

  心头一窒,用力摇‮头摇‬。不是决定不再管过去如何了吗?

  叹着气,知恩转过⾝,从包包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才抬头,她吓了一跳。

  清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公寓楼下大门前。

  “清风?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阵子。我到附近办点事,就顺道过来看看你。”她表情淡然地朝知恩走近。“你跟谁出去?男朋友?”应该不可能。听知翔说,这两年来知恩都是一个人生活,绯闻没有到让冉昭雄着急的想替知恩安排相亲。

  听着清风的话,知恩还是笑,现在只要一想到程豫的脸,心口就甜滋滋的。“算是吧。”

  算是?清风有些意外。她打趣的望着知恩的表情,那双圆圆的眼里充満了快乐,气⾊红润,看来知恩的⽇子过得不像知翔形容的那么黯淡。

  “是吗?是怎样的人?”看到好友脸上有笑容,清风语气轻松。

  “一个很温柔的人。”顿了顿,知恩看着清风“说不定你也认识他。”

  她认识?“叫什么名字?”

  “程豫,前程的程,犹豫的豫。”

  知恩话一出口,清风忽地凝住表情,她一脸讶异的瞅着知恩的笑脸。

  程豫…她…跟程豫?

  “你们…怎么碰面的?”

  “我们杂志的一个专栏,我去采访他。”知恩没注意到清风神⾊有异,她继续说着“怎么?你认识他吗?”

  清风细细的观察知恩的态度。看样子,知恩应该还没想起程豫。

  收起情绪,清风摇‮头摇‬,以一贯的冷静语气回道:“不认识。”

  “是喔。”知恩颔首,再次转⾝开门。“天气好冷,赶紧进来吧,我冰箱里刚好有最近取材时买到的好吃甜点。”

  清风应了一声,跟上知恩的脚步,心情忽然沉甸甸。

  原来,知恩就算没有记忆,还是不自觉的又进⼊了轮回里。

  怎么会这样?守着不让他们相见,但是命运却还是把他们两个人连在一起!

  难道,真的无能为力了吗?

  清风忆起知恩痛苦的表情,她困惑的抿起

  不行!悲伤一次就够了,她得阻止,在事情继续往下发展之前。

  凝睇着知恩走在前的⾝影,清风在心底默默的下了决定。

  *********

  寒风,冷得让人直打哆嗦。

  向清风面无表情的站在私家车旁,漂亮的脸蛋有些苍⽩,她眉头深锁,似乎在沉思什么事情。

  司机先生杵在一旁,必恭必敬的弯着⾝躯道:“‮姐小‬,天气冷,您要不要在车里等?”

  清风‮头摇‬。“我要站在这里。”

  这里,‮国美‬纽约,前几天下了雪,现在气温只有个位数,天得像要下雨,如同清风现在的心情。

  司机不再多言,陪站在一旁,对‮姐小‬说一是一的个已经习惯了。

  清风看了看司机,目光一转,望着眼前⾼耸的办公大楼。

  谤据调查,程豫两天前到了这里谈公事,一件景观设计案,预计在今天下午出发回‮湾台‬。

  她必须把握时间,在程豫回‮湾台‬之前把话跟他说清楚。

  不然回到‮湾台‬,知恩在,她找不到适当的机会,这样下去,事情就难以挽回了。

  一定要趁现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

  眯起眼,寒风吹过,发丝在颊边飘动。等了一个小时,清风等的人终于走出了办公大楼。

  她示意司机,司机朝程豫走了过去,转达了主人的意思。

  程豫楞楞的看着司机,再抬头看到了清风,表情有些讶异,犹豫了几秒,才住清风的方向踱了过来。

  “有事找我?”清风的脸对程豫来说,算是陌生又有点悉。

  记忆里,他只记得她是知恩的好朋友,而他只在跟知恩的婚礼上见过她一面。

  “是的。”清风冷冷的看着他。

  “什么事?”

  “进车里吧!我送你回饭店,到那里,我再跟你说。”

  程豫心里不明⽩,但还是坐进了车里。

  到了饭店,两个人进了一楼的咖啡厅,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意的点了咖啡和红茶。

  等眼务生走远,程豫面对着清风,礼貌的开口:“请问,有什么事吗?”

  清风拿着⽔杯,慢慢的放下。

  “听说,你和我的朋友,冉知恩,最近有在连络?”

  程豫闻言一顿,抬眼。“是的。”

  “那么,你应该知道,知恩失忆的事了吧?”

  “是的。”他颔首。

  “既然如此…”清风往椅背靠去,双手握在⾝前。“我希望你离开她,不要再跟她连络。”冷静的,她表情平淡地对程豫提出要求。

  很些微,她看到程豫楞了一下,但旋即收起了惊讶,似乎对她的要求并不感到意外。

  “为什么?”程豫的口气,平板得听不出情绪。

  “为什么?”清风挑眉“你对她的‘曾经’,你难道忘了?”

  表情一凝,程豫沉默。他怎么可能忘了!

  “我不知道你再来找知恩的动机是什么,但是,我希望你放了她,在她想起你之前,放了…”

  “我爱她。”程豫打断清风的话。“也许我这么说很矫情,但是,我爱她,就算她不记得我,我还是想跟她在一起。”

  “爱?”清风不以为然。“如果你爱她,那就更应该放她走。”

  程豫安静地望着清风,眼神里有着无法苟同。

  “你知道知恩为什么失忆吗?”她问他。

  程豫颔首。“知恩说,是因为车祸。”

  “车祸?”对于这样的答案,清风并不惊讶,因为那是冉家给知恩失忆的理由。她伸手,用汤匙搅拌着眼务生送上的红茶,口气依然淡淡的“如果是这么单纯的原因就好了。”

  程豫听着,眉头皱了起来。“难道不是?”

  清风敛容,正⾊望着程豫。“不是。”

  “那是什么?”看着清风的认真,程豫心里浮出不好的感觉。

  “是因为心痛。”

  ‘心痛?”

  叹着气,清风拿起杯子,喝着红茶,幽幽地道:

  “与你分手的打击太大,那天晚上,知恩因为过度的心绞痛送医‮救急‬,在车上,她曾经一度失去了心跳,经过了电击抢救回来,她再次睁开眼,就失去了记忆,所有…关于你的记忆。”

  “我的…一切?”

  “是的,所有在知恩脑海里关于你的一切,全部像是被菗离一般的消失了,她忘记你,也只忘记了你,你晓得那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程豫沉默着,他的心,一时被惊愕塞得満満的。

  清风不待他回应,继续道:“你对她是痛苦的回忆,但她不愿恨你,所以宁愿遗忘。她爱你爱到如此,你现在回来找她,还希望这个遗忘你的女人怎么做?”

  “我不知道跟你说是不是对的,但我觉得还是要让你知道,知恩她…从大学时代,就一直爱着你。”

  猛然抬首,程豫瞠着双眼,面对着清风接下来的话。

  “她爱你,但是因为你和安芃薇的关系,她只好将自己的感情隐蔵了起来,然后傻傻的等待着。”清风苦扬嘴角“以为自己最后就会如此抱憾终生,却没想到你提出了结婚的要求,因为爱着你的关系,她毫不考虑的答应了你。”

  伴下手里的杯子,清风无奈的叹口气,接着说:

  “对你,她没有口出恶言过,对着我们,她只说过自己幸福,说你是个认真的好人,因为她说得毫不犹豫,曾经一度,我真的以为知恩会这样幸福下去,但是事实,似乎不是如此。”

  清风平静的瞅着程豫,在她的言语间,程豫的冷静渐渐瓦解。她看着程豫,看他表情动地摇着头,最后,他一脸痛苦的用双手蒙住了脸。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知恩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这些,就算我们发生那样的事情,她依然没告诉我。”

  饼去的种种如嘲⽔翻涌,在程豫的脑海里‮动搅‬着;一个笑着的女人、一个哭泣的女人、一个眼里只有他的女人…这些,是知恩啊!

  而他竟然什么都没注意到,只自私的对了她提出了毫无意义的婚姻要求!

  他…到底对这个爱他的女人做了什么?!

  “所以,如果你说的爱是真的,如果你还有点良心,放开知恩吧!遗忘可以让她的人生重新开始,在这途中遇上你,只能说是意外,但是为了她好,就算我求你,请你离开知恩的人生。”

  程豫一脸悲伤地望着清风,该说的肯定答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出了程豫的迟疑,清风又叹了口气“我话就说到此,怎么做,我相信你应该清楚了。”她站起⾝,拿起帐单。“是我找你的,钱由我来付,先告辞了。”语毕,清风走了出去。

  程豫一个人呆在座位上,消化着清风告诉他的事实。

  想起了知恩的笑容,他的眼眶不噤酸涩起来。

  *********

  程豫忆起了与知恩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夏⽇午后,一个个头小小的少女,満脸笑意的背着一个很大的包包,正站在屋檐下等着他。

  那天的雨很大,她的包包有一半都被雨⽔淋了,凌的马尾黏在颊边,看起来有说不出的狼狈。

  可是即使如此,面对迟到了二十分钟的他,知恩笑容里的诚意却没有减少。

  她看着他出现,把保护在怀里的讲义小心翼翼的给他,她被雨弄得很槽,但是怀里的讲义却是⼲慡整齐。那个时候,程豫有点不明⽩,为什么知恩会为了一个算是陌生的人做到如此?

  不过,程豫并没有继续深思问题的答案,当时他的人生重心,是在课业跟安芃薇⾝上。

  冉知恩的出现,就像是走在路上与他擦肩而过的行人那般微小,从认识冉知恩开始,他只是习惯的接受,习惯她的帮助,习惯得理所当然,一直到毕业,他都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在他⾝边的女子,连一次都没有。

  到了最后,他们走向了莫名的婚姻,度过了五年实名将亡的结缟生活,一直到安芃薇的再次出现,敲开了雾,以为平静的背后,事实的真相竟是这般的残酷。

  程豫一直以为,知恩的爱情,是在他们成为夫之后;却没想到,萌芽的爱情,是再更遥远的之前,那个他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时候。

  当时,她答应他的求婚,是用着怎样的心情呢?

  程豫倚着墙边,俊颜充満着无边无际的痛苦。

  以为自己最后就会如此抱憾终生,却没想到你提出了结婚的要求…

  那时的他,心里爱的还是别人啊!为了一个自私的原因,他把一个爱他的女子‮磨折‬到了什么境地?

  假使你能看见我⾎淋淋的心,你就能体会到你有多残酷…

  病上,那天,知恩泪流満面地朝他怒吼着。

  ⾎淋淋的心…对他,她总是在勉強、总是在妥协,她这样的退让所期望的,只是希望他能回头,好好的看她一眼而已。

  如果你已经娶了我,能不能让我拥有全部的你呢?我不想…不想…只有一个叫作“程豫”的背影…

  原来啊…原来…事情比他认为的还要‮忍残‬。

  她忘记你,也只忘记了你,你晓得那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你对她是痛苦回忆,但她不愿恨你,所以宁愿遗忘…她爱你爱到如此,你还希望这个遗忘你的女人怎么做?

  饼往回笼,一个温柔的女人对他笑得灿烂,后来她哭了,哭得让人心揪痛,那张脸,慢慢的,和现在的知恩,重叠了…

  抬起头,程豫悲伤的凝睇着知恩远远的朝他跑来。

  走出了办公大楼,知恩看到了程豫,直笑着“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没有通知?”

  程豫沉默着。眼前的小脸,目光里没有一丝怀疑,因为她忘了站在她⾝前的男人,曾经怎样的伤害过她…

  但是他,没有忘啊!

  沉重的,程豫抬起手,轻轻的抚着知恩的脸。

  遗忘可以让她的人生重新开始,为了她好,就算我求你,请你离开知恩的人生…

  他带着深痛的悔恨重新来到了她的面前,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资格,爱她…与被她所爱。

  程豫的不发一语让知恩困惑,他的表情很凝重,仿佛有着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口。

  他似乎,很痛苦,非常非常的痛苦。

  伸手,⽩皙的小手搁在脸庞的大手上。“程豫,你怎么了?”

  他停住动作,深深的望着她,像是要把知恩刻进他的眼里那般。许久许久,他用⼲涩的声音,缓慢的开了口:“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心像是被人菗了一下,知恩的笑容僵住。“你说…什么?”

  她的表情也扯着程豫的心。“我说,我们不要再联络了,不要见面,从此不要出现在彼此的人生。”狠下心,程豫推开知恩的手。“就这样。”

  说着,他转过⾝向前走,不敢再继续看着知恩的脸。

  知恩望着那背影,无法消化程豫的话,之前见到他时那莫名悉的心痛,此刻又突然的冒出,蔓延似的侵蚀着知恩的口。

  一抹黑⾊背影…令人痛苦且悉的背影…那是…程豫的背影?!

  思绪恍恍惚惚,迈开步伐,知恩跑向前,拉住了程豫的手。

  “告诉我,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程豫停下脚步,看着知恩。“不是。”

  知恩不相信,混的情绪搅着她的脑袋,她紧抓着程豫的西装外套袖口。

  “为什么?”他们…不是在才要开始?为什么突然就结束了?“为什么?”

  她用力的晃着程豫的手,晃得连眼泪都蹦出了眼眶,原本开开心心的脸变得像是失温那样惨⽩。

  她不要!她不要与他分开!

  程豫瞅着知恩的表情,心里也痛,但是他下定决心,拉开了知恩的手。

  “分手吧!”

  这一次,他走得仓卒且果决,快到知恩追不上他,只能用着泪眼模糊的看着程豫远去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跨离了她的人生范围。

  对不起…

  顿时间,她又看到了梦中的女人了,悉的心痛迅速扩大,梦中女人的肝肠寸断变成她的,清楚的、‮忍残‬的割着她的心…

  知恩抚着口,息着,语气破碎得断断续续“我不要…不要…不要分离。”

  即使痛苦,她的眼还是没有移开,她看着程豫,看到了悉、莫名的女人的画面,在她脑中渐渐变得清晰…

  终于,失去知觉前,知恩看清了女人的面容。

  那个一直在她梦中哭泣的女人,哭得椎心刺痛的女人,原来…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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