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国主派你来的?”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正确。”冷烟凉冷静地看着宮少卿。同为尚武者,两人的气质竟有几分相似。
“那么,废话就不必多说了。”她掌中的战将神杖顷刻幻化成強大攻击的武器,直直朝他湛蓝的眼眸击去。
爆少卿的⾝形未动分毫,依然端坐在椅中,俊美的面容上氤氲了一层冰雾,眼睑瞬间微垂,眸光一暗,还没看清他有何动作,手上便多出一枝笔。
以此对付冷烟凉袭来的战将神杖吗?风镜环大惊失⾊,宮少就算再厉害,毕卖那是战将神杖啊。
两器相接,马上敲出尖锐刺耳的声音,金属般冰冷的破空声仿佛可折断人的神经。
时间短暂的凝结,冷烟凉微怔,没想到区区一枝笔竟然能承受她战将神杖的威力。
不过很快,便有“喀嚓”的断裂声突兀响起,只见宮少卿手中的笔开始出现裂,从中间断开。
他的手突然一张,笔从掌心松掉,冷烟凉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到他贴着手杖的掌心,源源不断地迸发強大的力量,迫使她不得不撤退!
冷烟凉五指一紧,手势变换,腕间旋转将手杖收回,⾝体腾空后翻,双⾜落地时依然毫无声息。
“尚武之首的宮少,区区的我显然不是对手。”冷烟凉笑了笑,又仿佛有所感觉般将视线移向门边。
“不过…”她意有所指的话使宮少卿的眉心微拧,突然站起⾝来,同时门也被推开。
“我听见里面…”海言悦手上的苹果还没有完全离口,话说了一半瞧见里面的阵仗,顿时目瞪口呆。
“冷美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面容几乎被窝头和黑框眼镜遮挡,以至看不清她真切的表情,但张大的嘴显示,她此时的感受和刚才风镜环看见她在太和院时的感受一样。
冷烟凉却什么都没说,细长的眼中晃过一道亮光,突然,袭击海言悦。
“啊~~~”言悦发出惊逃诏地的叫声,下意识想将手中啃得差不多的苹果砸过去。
不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有一阵风动,吹扬额前的几缕发,显出她光洁的额际,眼前漫过一片金光闪闪的感觉,瞳孔中映出宮少卿的⾝影。
他的动作,好快!
这是怎么回事?冷美人想对她做什么?对自己不利?而他,来到她的⾝旁,是想保护自己吗?
冷烟凉莫名的冷笑,袭向海言悦的手杖方向一转…
“小心!”环的话刚出口,便见战将神杖的尖端转向宮少卿,在他的口处划下一道光。
那道光线美丽如丝,华贵的制服看上去没有任何损伤,他仍旧面不改⾊。
只是,口处那颗金光闪闪的钮扣,在短暂的沉寂后,发出叮地一声一分为二,缓缓脫离,迅速呈直线掉落!
金扣坠地的声音有些沉闷,紧接着便有⾐料碎裂的声音,宮少卿的制服不是普通质地,破裂声异常清脆。
与此同时,冷烟凉的⾝影神速移至窗前,如光影般离开。
“下次再见,宮少。”空气中回着她冷调的声音。
海言悦呆愣了一会儿,才下意识偏头看向他,在她的印象中,能够诠释出他的气质,包裹那尊贵美丽⾝体的制服,是不可能出现残缺的。
这道残缺,仿佛是在完美的画卷上用刀刻了一笔,怎么看都刺眼。
没有人看见,镜片后的眸中漫上暗⾊的光圈,发遮挡下的眉心极度不悦的蹙着。
冰山的⾝体虽然没有受伤,但他的一切都不应该被损坏,这是冰山⾝为尊贵美男的必要条件!原来这种“不容破坏的完美”感觉,从第一次见到他,便深蒂固地植⼊她的心中。
察觉到她的注视,他的视线下移,竟像心电感应般感受到她的不悦,宮少卿微微一愣,心中浮现出异样的情愫。
“我没事。”
他的回答并没有缓和她的情绪,海言悦依然紧盯着他前破裂的制服瞧。
冰蓝的瞳眸闪着几许柔光,下意识的,宮少卿自己也弄不明⽩,便伸出手覆在她的窝头上。
“没事。”说完又转向另一边,对着风镜环开口:“这件事…”
“我会处理。”环马上接下他的话。
爆少卿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点头应许,如果是环,便自有他的道理。
“那我先走了。”风镜环有些反常的率先离开,表情也不同以往轻松。
耙明目张胆在太和院对宮少卿出手,还破天荒划破了他的制服,这已经是非同小可的事。
风镜环离开后,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宮少卿和海言悦两人,她依然死盯着他的制服,一动也不动,仿佛被施了定⾝法。
很碍眼、非常碍眼!
“言悦…”他的口中逸出她的名字。
海言悦的心脏忽然猛颤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叫出自己的名字,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声音喊她,那道清凉的男声,给人惬意的感觉。
“什么?”
“我没事。”他平静的说,却见她仍旧纹风不动地盯着自己。
“喔。”短促的一声应答后,便是片刻的沉寂。
海言悦看着他被划破的制服,黑框眼镜后的眼微眯。下一秒,他听见来自她微乎其微的声音。
“但是很碍眼,真的很碍眼。”
怎么可能会有人伤到他?破坏那份独一无二的完美,这是不被允许的事啊,发生后,她才清晰的察觉到自己痛恨所有会伤害到他的事物。
爆少卿的眸中闪过惊讶,手掌定在她的头顶上方,似乎想要摩抚她,却又迟运没有动作。
良久,他的大掌才移至她的面前,轻轻地弹了弹她的额头。
“她想伤我还不可能。”
“可是…”言悦抬起头,有些异样的盯着他。“你刚刚是为了保护我吧。”
冰蓝的瞳孔中掀起小小的浪嘲,他微怔,见她顷刻又恢复以往的模样,似乎已经将某种情绪沉淀下去。
“冰山,为什么冷美人会袭击我?我又没得罪她啊,而且我还以为可以和她成为朋友…”
她对宮少卿的态度,在不知不觉中,渐渐从第一次见面时的紧张生疏,变成随意自然。
“她的目标不是你。”
“不是我?”海言悦微偏头,脑袋里冒出问号,既然不是她,为什么刚刚冷烟凉会袭击她?
“她很可能是国主派进太学府,想对我不利的人。”
爆少卿脫掉破损的外套制服,里面是袖口有暗花镶金扣的衬衫,衬衫下摆扎进笔的长中,更显得腿双修长!
海言悦咽了一口口⽔,觉得他看上去比果盘中的⽔果更秀⾊可餐。
没见过他脫掉制服的样子,脫了才看得更清晰。他的⾝材果然好的没话说,让她有一种想扑上去抱住他的冲动,不过她马上回过神来。
“国主要对付你?国主为什么要对付你?”
“这个要问国主。”宮少卿将袖口卷到手肘处,他重新回到桌后坐下,开解衬衫最上方的两颗钮扣。
“你最好和冷烟凉保持距离。”
“了解,我只能待在太和院避难真是抱歉,不过这里也不是很全安。唉…太学府果然不是我的吉祥地。”
海言悦见他将桌上一尺⾼的文书移至眼下,奇怪的问:“你在做什么?”
爆少卿扬眉看了她一眼。“做什么?你认为在太和院专设一个房间给我是做什么?”说着他便拿过一份文书,垂下眼执笔批注。
“我以为这是你们这些少爷的VIP休息室啊!”她的答案,让宮少卿冷汗直流。
“原来不是喔。”她凑近他的⾝旁,看了看他正在批注的文书。
医疗机构新建提案、三期铁路的建设、船舶出⼊港口新条例;资源再生计画、海域走私监管…
看不懂,她承认自己在这些方面真的一窍不通。
“刚刚才发生事端,你竟然可以这么快就平静的坐下来工作,好歹也该吃吃⽔果,休息一下,先庒庒惊吧。”
爆少卿听着她的论调,看着她搞怪的动作,心情异常轻松了起来。
“我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怎么能说是浪费呢?你把自己绷得那么紧,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承担责任是必须的,这是人活着的基本条件,⾝为宮家的继承人,做这些事是职责,为家国以及家族效力也是理所当然。”
海言悦一愣,他的表情认真得仿佛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见他眉都不皱一下,得心应手的处理那些在她看来是天大的难题,她突然觉得心里怪怪的。
海家人有追求自由的遗传基因,就连⾝为继承人、被众人赞誉的哥哥,也是闲散不羁的个。
“或许你是真的很喜做这些事,伹是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把责任全揽在自己⾝上,你的人生又不是只有工作、家族和家国。”海言悦突然咧嘴开心地笑起来。
爆少卿放下手中的笔,微微转动椅子面向她,十指叉相合。
“我的⽗亲,从小就是这样教育我,宮家的家规十分严格。”
所以,即便他不想跟海皇手,仍得听从家族安排。
“哈!有我在这里,会让你明⽩什么才叫真正的生活,不过你不愿意参与就只能看着我享受啰!”海言悦顺手又抓了一块⽔梨往嘴里送。
“你本不在乎别人是不是认同或接受你的生活方式。”
她只是,自己⾼兴就好。
“为什么要在乎别人是否接受?”海言悦对于他的问题感到百般不解。
“只要我自己⾼兴开心就好啦,你有你的习惯,我有我的方式,自己坚持自己的。就像这间房子里的窗帘和椅子,我觉得不好,建议换掉,但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上,我不会強要你接受。”
不过,虽然她不在乎别人是不是认同,但当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时,却可以不顾别人的感受,尽管不是大奷大恶,但似乎也是个颇自私的人呢…
海言悦似乎想起什么,头微微垂下,宮少卿饶富兴味的看着她。
“你真的是靠着京家的开系才进太学府的?”
海言悦已有些松懈的神经,经他一问又倏地紧绷,下一秒掩着嘴呵呵大笑,打哈哈。
“当然,要不然凭我这种资质,怎么可能进太学府嘛。”
“你家还有什么人?”
“我家啊…”她开始支支吾吾了起来起来,伸手抓了抓一头发。“我家很普通,没什么人呀。”
她记得相当清楚,第一次在这里偷听到他们谈话的內容,而据从京维瑟那里得来的消息,宮家对海家好像很敌视,要是被他知道她是海家的人,⽇子恐怕没这样好过啰!
海言悦磨蹭着慢慢向后退,忽然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她圆滚滚的⾝体倏地向前扑去!
爆少卿顺势抓过她的两条手臂,将她向前扑倒的⾝体拉了起来。
两人面对面近距离对视下,他的目光似乎可以穿透那副黑框大眼镜,隐约看见镜片后那双不知闪着怎样眸光的眼睛。
怎么…会感觉有火花在闪动,冰山明明是冷调子的人,她神经又错了?
海言悦和他眼对眼,还好自己有眼镜,但是冰山的眼中,微微浮动的是什么?
她突然就很想知道,想要看清楚他眼中对自己闪烁的眸光,到底代表什么?冰山这么美,这张脸看上去很昅引人,但再人似乎也比不上那两片薄。
海言悦没察觉到自己已顺着他的手臂,下意识地倾⾝上前,当然,她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就这样轻薄冰山啊!
虽然,美男的杀伤力是很強的,而这个近在咫尺的美男,刚刚不但保护她,此时此刻看着她的眼神还很温柔…
海言悦直愣愣地撞进他的视线,觉得如果能溺毙在这片海洋中,也是很幸福的事。
忽然,支撑双臂的力道顿失,她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放手松开她的手臂,下场便是…
圆圆的⾝体撞进他的怀中,原本就很近的距离,在他一松手之后,她的脸更是直接面扑向他,而,好死不死,朝着冰山完美的笔直的贴过去。
海言悦心口一紧,有些傻掉,这种突发状况,是上帝为了顺应她的心思,満⾜她吗?
在彼此的瓣即将贴合的那一瞬间,仿佛看见他眼底闪烁的笑意,她心中一恸,两手掌胡一抓,也不管抓住什么,暂时撑住失去平衡的⾝体。
只是,虽然没有两密切相贴,但刚刚柔软的感触…两人的还是碰到了吧,冰冰凉凉的,薄软舒服的,一瞬间轻扫而过,她刚刚…自己的擦过他的。
冰山被她轻薄了?!
意识到这一点,海言悦呆若木,难道自己的內心深处,竟然对他渴饥到这种程度?!
这个认知,震得她神智不清。
“抱歉,一时手松,没有扶稳。”宮少卿平静地开口,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喔…没事。”他都没有感觉吗?不会吧…
“那刚刚发生的行为…”
这句话打言悦脑中一切的胡思想,惊愕的抬头,却见到一张绽开些许微笑,如同冰雪股美丽的脸。
这张脸的主人,边扬起的弧度看上去很诡异,海洋蓝的眼睛,放出的目光也有点热…
刚刚,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爆少卿再次握住她的手臂,将两人的距离再度拉近,饶富兴味的打量她。
“这副眼镜,大得有点奇怪…”他松开一只手探向她的脸。
回神,她大吃一惊,顾不得礼貌,劲使将窝头往后仰,不管怎样,就是不能让他碰到她的眼镜。
“一点都不奇怪,很正常。”她越往后仰,⾝体也随着后倾,偏偏他的一只手还抓着自己。
突然眼镜似乎被一道強光反,晃花她的眼,⾝体一时失去平衡,往地板跌坐下去。
“什么光这么強?”坐在地上的她,⼲脆不起来,眼睛四处搜寻,刚刚那一道刺眼的強光,究竟是什么东西?
爆少卿似乎想起什么,视线下移,手指探向衬衫领口,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由下往上看见他敞开领口的脖颈间,有一条金线。
因为方才的拉扯,而微微露出来,他拉出金线,金线下有一面质地颇厚,方方正正、大小适中的金牌。
海言悦突然站了起来,将脸凑到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刚刚的強光是它反出来的吗?”她好像十分感趣兴的样子。
那块金牌上,雕刻着看不懂的符号纹路,错综复杂。看得出是用质地相当纯的金子打造的,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但有些磨损的表面,又在在显示其久远的年代。
“是宮家的执掌印符。”
“这就是传说中代表四大家族的执掌印符?”海言悦的角上翘,有趣而专注的盯着他脖颈上的金牌。
“你很感趣兴?”他微微扬眉,没想到她会对这个古老的东西有趣兴。
“呃…因为从来没有见过,难免好奇嘛。”菗回视线,圆滚滚的⾝体后退。
“你都把它挂在脖子上吗?从来不取下来?”
“执掌印符是很重要的东西,我⽗亲曾多次告诫过,必须片刻不离⾝。”宮少卿将其收回衬衫內。
“没什么呀,不就是一块刻有花纹的金牌嘛,你可以拿下来给我看看吗?只要看一眼就好。”她垂涎那块金子!
爆少卿的眸光微闪,漂亮的海洋蓝在瞳中流动,似乎有什么计量,脸上微浮出得意的表情,下一秒又恢复平静模样。
脸部表情是凝冰的状态,保持着永远美丽的样子,而光滑细致得如同冰晶的肌理,这或许才是她觉得他像冰山的真正原因。
不是指情态度的冷漠,而是代表永恒不变的外貌特征。
“你拿下眼镜,我就让你看执掌印符。”他突然促狭地说到。
“欸?你还有换条件喔。”手指捏住下巴,她垂头考虑起来,这笔换生意,到底值不值得?
“算了。”海言悦扬起脸,无奈地耸耸肩。“那么尊贵的东西,我这种普通人还是不要看得好。”
爆少卿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没他不在多说,转而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桌上的文书上。
她走到房间另一边的椅子坐下,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他专心工作的样子。
这个人,是四大家族中最优秀的继承人,厉害得不得了,和她不一样。
偏偏又太有责任感和使命感,勤奋又认真,长得还这么美,家里又很有钱,嫁给他一定很不错,会很幸福吧。
海言悦的双手突然脫离下巴,惊愕,她怎么会…冒出这样怪异的想法?
她双微抿,将视线移到窗外,若有所虑,被眼镜遮挡的脸上,尽是看不见的静谧表情。
*********
“你最近又跑到哪里搞怪了?怎么连人影都找不到?”京维瑟一见到海言悦,马上伸手拍拍她的窝头。
岂料她异常迅速的跳开,将双手叉挡在前。
“你别靠我这么近!”海书悦紧张的东张西望,见没有人注意才松口气。
京维瑟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瞬间又恢复潇洒惬意的嬉笑姿态。
“海言悦,这是你对待青梅竹马的态度吗?是你对待‘靠关系才能进太学府的大恩人’的态度吗?”
她无聊的⽩了他一眼,仍旧保持着全安距离。
“教训别人前先反省自己,是谁整天乐不思蜀看美女看得很开心,把我晾在一边,理都不理。”
京维瑟的角微扬,俊逸的脸上是惬意的笑容,忽然又低下头看着她说:“言悦,虽然我这个人很散,但心却始终在你⾝上。”
他的眼中有认真,海言悦却不着痕迹的微微偏开脸,很平静。
“你那套花言巧语的伎俩拿去对付别人吧。”
京维瑟脸上显出一丝无奈,还夹杂着一些挫败。
“你其实很聪明,不想要的东西,总能装作视而不见。”他真的感到很挫败,不是青梅竹马吗?原来近⽔楼台也有可能得不到月。
海言悦的脸转回来,不发一语的看着他,被她看得⽑骨悚然,他马上嬉⽪笑脸起来。
“跟你开玩笑啦!”
她似乎也松了口气,才讪讪的开口:“我最近在太和院。”
“你在太和院?”京维瑟有些惊讶。“你在那里做什么?”
“打杂啊!还不是因为你!你那些亲卫队找⿇烦找到我头上来了,我只好到太和院避难啰。”
从以前就是这样,喜京的人,就会找她⿇烦,她真的很讨厌这种事。所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京之间,渐渐有了隔阂。
“对不起…不过太和院有人为你撑吗?不然你⼲嘛到那里去?”他垂下眼,好笑着打量她。
“该不会是你看上里面什么人吧?”
他只是开玩笑,却没有引起她如同以往的反驳和藐视,海言悦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静默让他心头一惊,突地有些慌,连什么时候停住脚步都不自觉。
“怎么停下了?”她回头奇怪的看着他,京维瑟不太自然地笑了笑,跟上前。
“京,你别问我什么事,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她的话缓和了他心中的不舒服感。
“话说回来,你这⾝打扮到底要维持到什么时候?很…碍眼欸。”
“你看你的美女,又没叫你看我。”眼尾上翘瞥了他一下。¨
京维瑟笑了笑,双手抱住后脑杓,相她并肩走着。
“言悦,你在太和院很开心吗?那里,不是个轻松的地方,应该很严谨吧。”依她的情,在那里会自在吗?
“还好还好,虽然是闷,不过我还是可以自得其乐,过我的⽇子啊。”
“是谁这么伟大?竟然能接受你的生活方式?”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诧。“而且还是太和院的人。”
海言悦一愣,仿佛也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是啊,宮少卿为什么可以那样自然接受她的生活方式?
见她没有回答,京维瑟的眉心破天荒地皱起来,他有预感,自己似乎,会失去什么。
“或许那人也是,不会⼲涉别人生活的人。”
她轻声地说着,没注意到京维瑟的脸⾊暗沉下来,眉心紧锁。
*********
她站在那扇古朴厚重的门前,指尖快要碰到门板时,稍微抖了一下,再次缩了回来。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已经反复好几次了,海言悦看了看自己的手,奇怪,只是推门而已,怎么会这么犹豫不决?
爆少卿就在里面啊,前几天她不也大摇大摆就走进去了吗?只是…窝头猛摇了几下,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她已经感觉到,有种来自深海的冰冷气息,沉闷、肃穆地笼罩着整个太学府,那不是属于宮少卿的感觉,却又有一丝相似。
“怎么了?不进去吗?”⾝旁突然冒出温柔的男声,把她吓得差点头发竖立。
“咦?!是你啊,吓死我了。”
风镜环笑眯眯的看着她抚着口庒惊,准备敲门,同时对她说:“我看见你在门口站了好久都没有进去。”
“等等!”海言悦急忙叫住他,风镜环伸出的手在半空停住,疑惑的回头。
“你没有感觉到吗?这里面…”她小心的张望了一下,更加放低声音。“有一股妖气。”
风镜环一愣。“妖气?”
“你没感觉到吗?很奇怪呀,平时都没有,今天却反常得很,里面飘出来的感觉,冷飕飕的,是海妖吧。”
“啊?哈,呵呵…”他不可抑制的轻笑出声,更是噤不住用手捂住了嘴。“海妖?妖气?呵…”她真的好有想象力!
海言悦看着他笑得前俯后仰的样子,脑袋中出现大大的问号。
“我的话有这么好笑吗?”
“抱歉抱歉。”风镜环好不容易止住笑,才看着她认真的说:“只不过不是什么海妖妖气,而是少卿的⽗亲。”
“冰山的⽗亲?!”她张大嘴,目瞪口呆。
“嗯,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太学府,监察我们的工作学习状态,今天也是审定⽇喔。”
“原来是这样…冰山的⽗亲,就是那个传说中很厉害的,太和国的总理大臣吗?”
“嗯,没错。”风镜环依然温租的笑着。
“为什么会感觉…”她缩了缩脖子。“咦?还是一样冷飕飕的!”
“这个你就自己去找原因吧。”风镜环的话音刚落,她还来不及阻止和躲避,便见他推开那扇厚实古朴的门。
冰冷的感觉更強烈了…她站在门外,不由自主地将⾝体直,随着门敞开的弧度越来越大,她看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威严而肃穆的端坐在宮少卿平⽇使用的那张椅子上。
神情冷漠而严肃,眼神投出的是极度挑剔和凌厉的目光,嘴严实而紧闭,这个人,就是宮少卿的⽗亲,太和国的总理大臣…宮神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