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二天，沈瑛受骆苍所托送双双回洛
。
家人见到双双归来，皆像看到鬼或瘟神一般地用着怪异及探视的眼光看着她，只有她⺟亲
动得上前紧搂着她哭不停。
“双双，我的乖女儿…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这些⽇子你都到哪里去了？”
看见⺟亲哭得伤心，双双也是一阵心酸；一半是因为亲人重逢仿如隔世，一半是因为暂时要和骆苍分开。
才离开伏牛寨，她已经开始想他了，接下来的⽇子该怎么打发？
“娘，您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我一点事儿都没有，你就别再伤心了。”双双轻声安抚⺟亲，一眼瞥见坐在旁边看着自己却没有出声的⽗亲，她怯怯地喊了声：“爹。”
欧凌耀乍见原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女儿，心里是复杂的。虽然她下落不明多⽇，又被杜家退了婚，教他是颜面尽失，但不论如何她总是自己的骨⾁，嫁不成杜慕风是她的命，这一切只能怪老天作弄。
心想至此，他也只能叹口气道：“回来就好，扶你娘回房休息去吧！”
以为要遭⽗亲教训个三天三夜，但是他除了一脸无奈之外，似乎并没有很生气的样子，双双心里不噤松了一口气，于是扶着⺟亲回去。
她俩一走，欧凌耀的大房卓氏马上在他耳边说：“你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谣传的吧？难道你真的要让她继续留在家里？”
欧凌耀瞪了
子一眼：“你这妇人，话说虎毒不食子，再怎么说她也是我欧凌耀的女儿！再说她被山贼劫走又不是她的错，难道你真要我关起门来不让她回来？”
听见他的指责，卓氏马上辩称：“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我也知道她不是故意要坏了咱们家的名声，但是你想想，家里还有几个女儿未嫁，万一受了这事儿的影响，以后没人敢上门提亲，那可怎么办好啊？”
她这么一说，欧凌耀也觉得有点道理，他的确是不能顾着双双就不顾其他女儿，于是放缓了语气问：“你有什么提议？”
看见他态度软了，卓氏马上说：“我看还是赶紧找门亲事让她嫁了吧。”
欧凌耀皱眉。“这件事传得満城都是，还有谁愿意娶她？”
“城里的人知道这事，我们不会找城外的人？那里的人比较单纯也朴实，不用担心双双嫁过去会受欺负。”
“问题是…双双的意思…”
“事到如今还由得她自己作主吗？她也该为我们欧家的名声着想吧！”
于是，在欧凌耀的默许下，为双双另找亲家的事情便在大房和二房的使力下如火如荼地展开。
当双双听到风声时，对象已经找到，是个乡下人，死了原配，想再续弦。
“我不要。”双双焦急地抓着⺟亲的手。她已经和骆苍说好了，这辈子非他不嫁，他也答应自己会尽快上门来提亲，她怎么可以嫁给别人？
“双双…”她⺟亲満脸的为难和无奈。她在欧家向来没什么说话的分量，更何况这件事是欧凌耀同意的，她还能说什么？“嫁给那人也未必不好，我听大妈说他老实忠厚，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双双生气又绝望地叫着。
听着她绝望的叫声，双双的⺟亲只能怪自己不能帮她。
“都怪娘，我什么都帮不上…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看见⺟亲的泪⽔流个不停、満脸无助的表情，双双忽然觉得自己是个不孝的女儿，从来都没有想过关心⺟亲，反而不断地替她惹⿇烦。
“娘，你会不会后悔生了我这个没用的女儿！”她泪眼汪汪地望着⺟亲。
从没有见过她流泪，双双的⺟亲心慌了。
“双双乖，别哭…如果你真的不嫁，我去求求你爹，叫他别
你嫁了，别哭呀…”
听着⺟亲的话，双双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地掉下来。她知道⺟亲的求情不会产生多大的效用，要她不嫁别人，只有一种方法。
“娘…”双双伤心地握着⺟亲纤细的手，她不要像认命的⺟亲一样，她要用自己的方法决定自己的去留，没有人能勉強她。“如果我真嫁了人，以后你就很难见到我了。”
“双双？”⺟亲怀疑地看着她，不敢相信她会改变心意。
“我想通了，爹和大妈急着要我嫁出去是担心我害了欧家的名誉，其实他们想的也没错…”她苦笑了笑。“我还是离开家里对你好些，免得你为了我难做人。”
“双双，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你是我的女儿，我只担心为你做得太少…”
“您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从小到大要不是您，我怎么可能活到这么大！活得这么好！”双双紧紧搂住⺟亲，今晚之后就再没有这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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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大家还没有起
，双双便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袱逃出了家里。她已经想好了，家里既然容不下她，又不能去找骆苍，只好先去找个尼姑庵安下⾝来，等和骆苍约定的时间到了再回来。出家人慈悲为怀，应该不会拒绝她才对。
问题是到哪里去找间尼姑庵呢？
离开了家，双双随便沿着路便往前走。顶着炎热的太，双双早已一⾝是汗，又浑⾝不舒服。好不容易看见路旁有一个小小的茶铺，她拖着疲惫的步伐走了过去。
叫了壶茶之后，她忍不住趴在桌上
气，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另一个叫唤店家的声音，她愣了一下。
这声音好
呀…她努力想着到底在哪里听过这声音，眼睛也跟着望了过去。
一看之下不噤让她大吃一惊…居然是⽩越东！
怎会这么巧？果真是冤家路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骆苍也下山来了！
双双小心翼翼地偷眼张望，除了⽩越东之外，没有别人跟着他。她赶紧转回⾝坐好，心里不断猜测着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看见旁边座位上一名女子独自背对自己坐着，⽩越东忍不住和送茶上来的店东说了句：“现在的姑娘真是愈来愈大胆了，敢一个人只⾝在外行走。”
店东瞥了双双的背影一眼后，当她不存在似的评论：“看样子是老实人家的女孩儿。”
虽然他没说自己的坏话，但双双心里仍气这两个嘴碎的男人。
店东的话让⽩越东不服气地打鼻子哼了一声。“如果是老实人家的女孩，会这么大胆吗？”
他是什么意思？双双不噤气结，言下之意就是好女孩就不能一个人出门喽？那沈瑛呢？她不是也时常在外头奔来奔去，难道她就是坏女孩了？
正气着，她的茶也上来了。气归气，看在店东刚才没说她的不是，她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听见她的声音，⽩越东端着杯子的手停在
边。
这个声音好，好像在哪里听过…他心想。
不可能吧！他认识的人当中哪有这种年纪的姑娘？愈想他心里愈加地起疑，为了弄清楚，于是放下杯子走到双双⾝后。
“对不起，打扰了。”
一听见他的声音，双双刚喝进嘴里的茶“噗”地一声，噴得一桌都是。
糟糕！他怎么走上来了？难道他认出自己了？
双双作势用手巾擦着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
见她动作怪异像是刻意躲避自己，⽩越东心里更加狐疑。他又上前一步问：
“这位姑娘，我听你的声音很耳，敢问你是？”
听他问起自己的名字，双双忙挥着手想打发他走，却没想到她的手一离开脸，便让⽩越东见着了她的侧面。
⽩越东不愧是老江湖，一见她的侧面便看出她是谁。
“原来是你！”他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讶异。
躲了半天还是被识破，双双⼲脆转过脸来对着他。心想，再怎么说他都是骆苍的义⽗，就算他不喜
自己，她还是该保持基本的礼貌吧。
于是双双站起⾝来，恭敬地喊了声：“老前辈您好。”
不喜她是因为她影响了骆苍的心境、坏了骆苍的清修。为了她，骆苍不惜违背自己，坚持要娶她为；为了她，一向听话的骆苍变了…
养了骆苍二十年，⽩越东可从没见过他如此执着；今天也是因为这件事，他才会独自下山来散散心，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双双。
想到骆苍为了她而违抗他，⽩越东不噤沉着一张脸。
看他沉着脸，双双也不知该和他说什么好，停了片刻，便拿起包袱要走。
⽩越东这才注意到她是拿着包袱的。“你去哪里？”
双双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自己离家出走的事。她可不敢奢想他会让自己回伏牛寨。见她一脸迟疑没有回话，⽩越东又问：“你该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他怎么知道？双双惊讶地看着他。
看见她惊讶的表情，⽩越东不噤得意地扯着嘴角轻笑。
“你一定很意外我怎会知道对不对！对你这种不知天⾼地厚又单纯无知的小姑娘，只消一眼，我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听他话里炫耀自己本事⾼，却把自己说成个笨蛋，双双心里的不満便冲口而出：“既然您说您能看穿人心，那您为什么就是不明⽩我和骆苍的心呢？难道您看不出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
⽩越东大概没想到她会有如此烈的反应，先是呆了一下，继而撇着嘴角不屑地说了句：“愚蠢！”
“我看愚蠢的人是前辈您吧？”双双再也忍不住了。
“你说什么？”⽩越东恼羞成怒地扬起眉⽑。这个⻩⽑小丫头竟敢骂自己愚蠢？
“我说愚蠢的人是你。”双双才不怕他呢。
“你再说一次！”他就不信这个小姑娘真的如此不知死活。
偏偏双双就是。“再说十次都没问题，蠢的人是你。”
既然都骂了，⼲脆豁出去了。只听双双接着说：
“我不懂，为什么你不准骆苍他们爱人？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是有⾎有⾁的人，你为什么教育他们不要有感情？人活着本来就该有各种感情的不是吗？如果⽗⺟对子女没有感情、如果丈夫对子没有感情、如果兄弟姐妹之间没有感情，那这世界会是什么样子？你会收养他们，难道不是因为对他们有感情？”
趁她停下来气的同时，⽩越东冷冷地问了句：“你说完了没有？”
“还没有！”双双昅够了气又说：“我和骆苍是真心相爱，想要永远相守在一起，为什么你要反对我们？”
这个小姑娘还真是胆识过人，竟敢如此和他说话。山寨里和聚祥商行里的每个人见了他无不必恭必敬的，她到底有几个胆子？他眯起了眼。
至于为什么他要反对骆苍娶她？他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不希望他岔了心、误了事呢？还是因为他自己曾受过感情的严重挫折，所以不愿看到他们再受感情之苦？又，或者欧双双不对他的眼？冷眼看着双双，⽩越东忽然发现自己并不真的讨厌她，反且还觉得她胆子够大、个
够直率；既然不是她的问题，那么，真的是他自己的原因喽？
想起自己花了那么久的时间训练骆苍三人，教他们要冷⾎无情、不要心软情动，今天看来，他是失败了。尤其是骆苍，从小便感情丰沛又心地善良，往往一点小事就让他产生许多感触，也因此他总是挨最多的打。
他这样勉強他们去庒抑自己的情感，到底对他们是好还是坏？在这一刻，他的心不噤深深地动摇了。
见他像个石雕一样站着半天不说话，双双也不明⽩他在想什么，转念想到再这么和他耗下去，晚上就要夜宿荒郊野地了。虽然她很想问⽩越东上伏牛寨的路怎么走，如此一来她就不必去找什么尼姑庵来置⾝。但是，看他的表情便知道那将会是自讨没趣的一件事，所以她摸摸鼻子就要走人。
“我走了。”尽管他不喜自己，但看在他是骆苍义⽗的分上，双双还是尽晚辈之礼地对他说了一声。
可是，出人意料之外的，⽩越东见她拎着包袱要走，不噤脫口叫住她。
“等一下！”
他的阻止让双双不解地回头，难道他还有什么“教训”不成？
“老前辈还有什么事？”该不会又是要她别再去找骆苍之类的话吧？如果他再这么固执己见，她可不保证还有耐心好好地和他说下去。
只听见⽩越东板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问：“你上哪儿去？”
望着双双不解和怀疑的脸，⽩越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声叫住她，也不懂自己还想和她说些什么。
“我去找个地方安⾝啊。”双双心里真是无奈又充満委屈，但表面上仍保持着若无其事的逞強。“安⾝？”⽩越东皱眉。“你不是回家去了吗？还找什么安⾝的地方？”
双双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怕他看出自己忍不住的难过情绪。
老练的⽩越东一看她的反应就猜出她这次离家一定和家里有了什么问题。难道是她家人顾着名誉而把她赶出门？
“是你家人把你赶出来的？”如果是真的…他是不是也该负一些责任呢？要不是他被抓，骆苍他们也不会误抓她到伏牛寨，她一桩好好的亲事更不会因此毁了；而今，家人又无法谅解她，这…听见他的话，双双忙为⽗⺟辩解道：“是我自己逃家的，不关我爹娘的事，他们并没有把我赶出门。”
虽然他们没有把她赶出门，但是也差不多了。
“逃家？”⽩越东的眉⽑简直就要黏成一团了，这个小姑娘真不是普通人，以她这种任意的行为和个，想必她的家人也很为她头疼吧。“你为什么要逃家？”
双双像是忘了自己急着找地方过夜的事，也忘记他是自己和骆苍之间的阻碍，
一五一十地便把家人为她另寻对象的事情说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把委屈和心事憋在心里难过，说出来之后她感到好过许多。
“你⽗⺟做得没错，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既然杜家毁婚在先，你是该另找个好人家嫁了。”⽩越东持着胡子，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是有点窃喜吧！因为她嫁人之后，骆苍便不会再为她的事和自己起冲突。但是…事情真的就会这样了了吗？看得出来骆苍对双双是非常认真的，他为了双双不惜公然地违背自己，如果双双真的嫁了别人，他难道不会怪罪于自己？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有点不妙。
双双早该知道不会从他这里得到同情，他本来就反对自己喜骆苍，听到自己要嫁给别人，他当然很⾼兴了。虽然气在心头，她还是要让他了解自己的心意。
“老实告诉您，除了骆苍之外，这辈子我是绝对不会嫁给别人的。”她肯定而坚持地瞪着⽩越东。
望着她的坚定，⽩越东眯起眼。“你这小女孩，对于感情你懂多少？你和苍儿之间不过是小儿女的一时冲动，别以为你和苍儿在一起就真的会一辈子幸福美満、一辈子⽩头偕老。”
“您说得没错，我是没有办法知道将来的事，可是我不像您这么胆小，因为害怕不知道的事就不敢去做眼前的事…”
“你说什么？”⽩越东吹胡子瞪眼睛，这个小姑娘居然敢说他胆小？
“我说您胆小！”双双一点都不畏惧地又说了一次，她可不怕他。“要不是您害怕承受不住靶情带来的一切，为什么您不准骆苍他们喜别人？难道您不知道人活着就是要和许多人相互扶持，就是要得到许多人的感情吗？难道您从没有喜过别人？如果您不喜骆苍，为什么要收养他？又为什么要扶养他长大？”
对着她愈来愈挑衅的言辞和态度，⽩越东的脸⾊愈来愈难看。然而，双双的话却也深深地冲击着他的內心…
或许就像她说的，如果他对骆苍他们没有感情，怎会对他们有要求？如果他自己都无法做到无情冷⾎，他又凭什么要求他们冷⾎无情？
他似乎太小看年纪轻轻的双双了，连她都知道这些道理，为什么他几十年来都看不透？是不是年轻时受到的感情创伤蒙蔽了他的心、他的眼？
眼看天⾊逐渐转暗，双双才惊觉自己不该再和他扯下去，于是郑重地说：“老前辈，希望您能⾼抬贵手，让我和骆苍能够相爱，我和他都会很感谢您的。”
见他仍呆立着没有回应，双双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
“你别走！”等到双双走出几步之后，⽩越东才如大梦初醒地叫住她。
双双顿了一下，不懂他为什么又叫住自己，暗中翻了个⽩眼之后才缓缓转⾝问：“请问老前辈还有什么指教？”
“这么晚了，你打算上哪里去？”
“我刚才不是说过要去找个尼姑庵暂时安⾝吗？”她不敢说他是年事⾼、忘事多，可是心里却是这么想的。
憋了很久，⽩越东终于很不自然地说出一句：“你不准走。”
什么？双双疑惑地瞪大了眼睛。他叫自己不准走？他还嫌吵不够，还想继续对她“晓以大义”吗？“老前辈，不管您说再多，我都不会改变对骆苍的心意，我看您还是省省吧！”说完之后，双双又迈开步子。
“我叫你不准走，你听懂了没有？”⽩越东见她脚步不停地往前直走，不噤觉得自己被这个拗脾气的小姑娘打败了。他⽩越东活了几十年来何曾像现在，要留个人还得说个三番两次？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也让双双发火了，她再次回头、气呼呼地问：“您到底想怎么样？”
对她的脾气他已经不意外了，也只有她敢在自己面前这么嚣张。心想，或许寨里面有了她之后，他会有个伴拌嘴。
好吧、好吧，他认输了。
“你跟我回寨里去吧。”
“啊？”听见他的话，双双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还啊什么？如果你不想摸黑走山路，最好现在就快点和我走。”看着她痴痴发傻的样子，⽩越东愈来愈觉得这个小姑娘的有趣和好玩。
“您…您说…什么…”双双真的觉得自己在做梦，可是现在她正站在茶亭里，做什么梦呢？
⽩越东也觉得自己会说出这种话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不过，想想自己一把年纪了，如果只顾着自己的意思，只怕到时候没有一个人会愿意留在他⾝边。仔细想想，他自己原来还是没有参透。
“如果你想见苍儿，你最好跟我走。”
双双只是不停地眨着眼睛。她真的没有听错？他要带她去找骆苍？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一直反对自己和骆苍在一起吗？为什么现在又说要带她去见骆苍？难道…
看着她怀疑的表情，⽩越东皱着眉道：“你以为我会骗你？”
双双老实露出一脸“很难说”的表情。
“好吧！我承认我不喜你和苍儿在一起，因为你一点都不像个乖乖巧巧的大家闺秀，但是看在你为了我而被退婚，现在又无家可归的份上，我想我总该为你做点事弥补你，免得欠你一辈子又被他人说我忘恩负义。所以，我再也不管你和苍儿的事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你们一点都不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说到后来，⽩越东像是自言自语了。
但是他的话真的让双双大感意外又満心喜，她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下子乐得不知该怎么办或说什么好。
“你到底走不走？”见她呆呆傻笑，⽩越东先转了⾝又回头再问一次。
避他会不会骗自己，反正她也还没找到尼姑庵，就姑且信他一次吧。再说，几次从沈瑛嘴里听过他的为人，除了冷酷无情之外，他倒算是个正直的好人；而且，只要自己一路上提⾼警觉，若发现有什么不妥，马上拔腿跑便是了。
这么想定，双双便跟在他后面往上山的路走去。
⽩越东一路上边走边回头看她有没有跟上。看见她紧抱着怀中包袱、谨慎小心地亦步亦趋，不觉莞尔。
唉，也不知该说她胆子大，还是胆子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