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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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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一直挂我电话,避不见面?”江采妮双手环,抬头傲气凌人。

  “结束了。”柏烈旭淡淡响应,心里微痛。

  曾经放在內心深处的人再见面还是有些在乎,虽然表面说得那样豪气⼲云、无坚不摧,实则仍然在意,见到人,那种心如刀刺的感觉还是会浅浅地浮上心头。

  一旦动了感情,不管是谁,要割舍多少都会有些痛。

  结束?“什么意思?”

  “分手。”柏烈旭看着她,眼中的江采妮还是一样漂亮,但已昅引不了他,他已经不是当初惊她的亮丽而说不出一句话的青涩男孩。

  或许构不上真正能独当一面的男人的边,但至少脫离青⻩不接的小男生时期。

  在遭受她于背后的讥讽奚落之后,他认清了许多,不再盲目。

  “你要甩掉我?”

  “没有谁甩谁的问题,只是不适合,你要的和我要的不同,再说--”

  “慢着。”江采妮注意到他⾝边的梁雨萍。

  难道--“是因为她?你爱上她?”

  “不是。”柏烈旭下意识将梁雨萍护在⾝后。

  不经意护人的举动和他所说的话本不一致。“不要骗我。你一定是爱上她才想要跟我分手对不对?”

  “跟我分手你会难过?”

  “当然会!”江采妮跺脚。“你这样让我很受伤。”

  “是心里受伤还是面子受伤?”

  柏烈旭追问,一反平⽇温和风趣的形象,展现出強势的咄咄人。

  “是因为跟我分手而难过,还是因为提出分手的人不是你而受窘?”

  “烈旭--”

  “不可能是前者吧?”这么说的时候,心痛的其实是他自己。

  他明⽩,但不说又不行。

  江采妮愕然以对,终于意识到这位小情人和以前不一样了。

  看见她心虚的表情,柏烈旭忽然觉得过去的自己很蠢。

  社会人和大‮生学‬毕竟有所不同,大‮生学‬虽然没有国⾼中生的‮纯清‬,却又比不上社会人的沾尘染俗,是处于中间地带的尴尬。

  他是那么看重他们之间的感情,但她却当它是茶余饭后的调剂。

  她的作为令他感情受挫,却矛盾地将他往男人的阶段推进。

  哪个男人没有伤过心,只是他伤得难堪,真的很难堪。

  “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

  不能这么收场,只有她甩人没有人甩她,她江采妮从来没有被男人甩过,更何况是一个小男生!

  她转头,目标对准同。“把烈旭还我!”

  “跟我没有关系。”梁雨萍挥手又‮头摇‬,极力澄清。“我只是他学姐。”

  “不要骗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把他还我!”

  “她是我学姐。”柏烈旭替她挡开江采妮的五爪金龙。“别太过份,你我的事跟雨萍无关。”

  “你这么护她不可能没有关系。”

  他为什么没发现她是这么无理取闹的女人?一开始的恋回归到现实的冷静之后,就像拉到正确焦距上的物体,什么都看得很清楚,他怀疑自己为什么一直看不见真正的她。

  只因为外貌的眩惑,就让他意到失去理智?他问自己,发现事实真的是如此。

  离得更远看得更清楚,才更能轻易释怀,也才知道自己动心得多么轻率。

  心,也渐渐不那么痛了。“你可以到处去说你对我腻了、烦了,所以决定甩掉我,如果有人问我是不是真的,我会说是--倘若那么做你会好过一点的话。”

  江采妮闻言,脸上青一阵⽩一阵。

  “我、我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伤我?”

  那是爱吗?他怀疑。

  “你的爱我要不起。”苦笑染上紧抿的,她让他对爱情失望幻灭,从她口中再听见“爱”这个字,只让他觉得讽刺,她本没爱过他。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

  “我都听见了。”不想明说,偏偏她一路相,他实在找不到办法,只好重提一个月前让他伤心难过的往事。

  “什么?”

  “一个月前我到你公司找你,我听见你跟同事说的话,用优酪啂作比喻的论调--采妮,你并不爱我。”

  他听见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还记得对吧?”角虽然上扬微笑的弧度,却尝到之前不断重复的苦涩。

  “我、我--那只是--”

  “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就这样结束吧。”

  江采妮心有不甘地还想多说什么,柏烈旭抢在她前头开口: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生学‬,没有办法给你什么,也许我该谢谢你,你陪我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至少,在我不知道你把我们的往当作是游戏的时候,我真的很快乐。”

  “烈旭--”

  “还想说什么?”

  江采妮丧了气,事到如今她想用再多的谎去圆也于事无补:再者,在这里吵已经引起不少人注意,再继续下去只会让自己更丢脸。

  算了算了,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柏烈旭一个,再说,他也不过是她生活上的调剂品。

  “既然这样就随你吧,但是记住--是我甩你不是你甩我!”

  “随你⾼兴。”今天以后,他跟她绝对不会有集。柏烈旭一时间觉得感伤却同时涌起一股庆幸。“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不在乎。”

  “我不会再来找你!”恼羞成怒到了极点,江采妮恨恨瞪了两人一眼,悻然离去。

  始终被护在⾝后的梁雨萍这会儿才走到前头,目送窈窕⾝影逐渐变小变淡。

  回头,她看见柏烈旭脸上来不及掩蔵的痛苦表情,顿时恍然大悟。

  表面上,对于感情问题,他说得理,也看起来处理得非常理智,但再度面对时,仍然无法不忆起受伤的感觉。

  似乎察觉到她心里的想法,柏烈旭苦笑:

  “刚刚把自己说得好像Q颇⾼似的,结果…”他‮头摇‬,不再继续说下去。

  望着他?梁雨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想了许久,纤手拍上他肩膀。

  “去碧潭划船吧!”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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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突然蹦出到碧潭划船的结论?

  柏烈旭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搭捷运来到碧潭,又莫名其妙在她带领之下,乖乖踩着脚踏船划到潭心。

  两人继续沉默地踩船,表情不若其它游客的轻松嬉笑,彷佛划船是多么严肃的事,跟休闲一点关系都没有。

  突兀的表情,格格不⼊的心境,构成像漫画中乌鸦満天飞的背景,象征主角们不知其所以然的困惑。

  没多久,被两人前后爆出的笑声击破。

  “我们在⼲嘛啊?”柏烈旭率先提问,对象当然是唯一的划船伙伴。

  “不知道。”梁雨萍自己也觉得好笑。

  她似乎不是安慰人的料。“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柏烈旭敛回笑容。“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难过,这不是逞強。”他加強语气道:“是真的,在知道她对我抱持的感情当时的确很受伤,今天再看见她,还是心痛;只不过刚刚在和她的谈话之中,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点觉得庆幸的感觉。”

  “庆幸?”

  他点头。“庆幸能早一点知道她…并不爱我。”

  那她是否也能学他?像他一样,庆幸自己早点认清冯定邦这个人,但--

  毕竟不同啊!她与冯定邦的感情不是半年、不是几个月,而是四年多啊!早点、晚点,怎么算?

  “你很果决。”她只能这么说,也羡慕着。

  “不然还能怎么样?”感情是双方面的事,一方有心一方无意,前者除了看开,还能做什么?“我认为感情的事情最好不要拖泥带⽔。”

  “拖泥带⽔吗…”抓抓头发,她嗤地轻哂自嘲的哼笑:“好像在说我…”

  “我没有影的意思。”

  “我知道,是我自己心虚。”同一天感情受挫,他走出来而她还留在原地,逃不出伤心织成的网,好痛苦。

  “他没有再来找你吗?”

  梁雨萍黯然神伤地‮头摇‬,肩膀一耸。“也许正如他所说,我跟他结束了。”

  一时间,柏烈旭找不到话说,只好搬出陈腔滥调:“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葯,迟早会走出来。”

  同样面对情伤,完全不同的境遇让她忍不住问他:

  “这一点是不是男生比较占便宜?一段感情的开始与结束都是那么地--⼲脆俐落?”带着毫不恋栈的冷⾎。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太难。“男女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对待感情的态度也不一样,没有谁占谁便宜的问题,只有想不想得开的结论;我说过的,我选择让自己好过一点,所以強迫自己想得开,不要留在同样的一个地方打转,因为再那样下去恐怕连自己都会厌恶自己。”

  “我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愁眉苦脸面对所有关心我的人,明明理智上知道无法挽救这段感情,心里却隐约在期待他回头找我,想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醒来时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爱着我。”

  “雨萍…”

  她扬笑,带着愁地响应他的关心:

  “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不是吗?他有新的女朋友,这⾜以说明我是被弃的那一个。我应该让自己快乐,我应该坚強面对这段失败的感情,我应该让自己过得更好,让他知道没有他我比以前更快乐,可是我还爱他…”很爱很爱。

  下一秒钟,她侧躺进温暖的肩窝,耳边充斥沉稳的心跳,带来神奇的安抚效果,连她自己都非常讶异。

  “别说了。”很难不心痛啊!不为自己,而是为她。“怎么会有像你这样傻的女人呢?对感情这么执着,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

  “真糟,本来是我提议来这里散心,结果又变成你在安慰我。”不济事的、无法面对事实的,追究柢还是只有她。

  “设法让自己快乐起来。”这是他励自己的方法,也希望与她共享。

  “我…我找不到让自己快乐的方法。”泪,又忍不住滑出眼眶,这一次,多亏有他的衬衫昅纳,却也引出更多泪。“真的找不到。”

  这样的她,却強颜笑了好久,只因为不希望家人和⾝边的朋友担心。

  好难过,原来想哭的时候还要笑脸人是这么地难、这么地痛苦,灵魂只有一个,她却得撕裂成两半--強颜笑的自己和陷⼊痛苦深渊的自己,在一颗心里战,击出的火花灼得她好痛!

  柏烈旭收紧手臂,让她紧紧靠在⾝侧,自行将船踩向较少人至的湖面,避免让太多人看见她在哭,除了这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靶情的事,只脑瓶自己看开,在旁的人即便再怎么心有余也是力不⾜。

  过来人的他更是明⽩这一点,也因此无法多加置喙什么,忧心地等在一旁是他⾝为朋友唯一能做的。

  等在一旁--默默无能为力地担心着,唉,多无力的感觉。

  如果她对感情不是那么认真就好了。

  如果她再少一点执着、多一点豁达就好了。

  如果…如果…

  再多的“如果”做不到也只是虚幻的空谈。

  他感谢她的重感情,因为她的重感情,让他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女人对爱情都如此现实,避免了他⽇后对女人以偏概全的错误观念。

  可他最不舍的也是她这点,太重感情反而让自己无法轻易死心、遗忘。

  四年多的感情--原谅他,他真的不知道累积这么久的感情要如何才能释怀。

  这么好的女孩子,换作是他,绝对舍不得放手。

  绝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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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营四年多的感情真的能说舍就舍吗?

  冯定邦扪心自问,却发现自己无法果断回答。

  “定邦,你觉得哪种比较好吃?”暗地往一年,如今终于摆上台面的女友紧挨着他,希望男友贴心地帮她点餐。“这么多套餐,我实在不知道要点哪一种才好,你帮我点吧。”

  冯定邦回过神,手指随意点上一处。

  “可是…焗烤的热量很⾼,人家怕胖耶…”

  “那就看别的。”应对间,冯定邦透露出一丝不耐烦的语调,长指按住两侧隐隐作痛的太⽳轻

  最近公事繁重,他的女友却几乎天天在中午休息时间到公司找他,要求一起用餐,有时候真的令他难以招架,尤其是在他累得没有食只想合眼的时候。

  好比现在。

  “雅筑,今天你自己吃,我先回公司。”连续两天熬夜未眠,冯定邦现在最想的就是合眼休息。

  “我们约好一起吃饭的啊。”陈雅筑噘嘴,撒娇地倚进他怀里。“你答应人家的,不能反悔,好不容易我们可以在一起了,更应该珍惜能相处的每一天。”

  之前碍于他前缘未断,她配合地不张扬;可是现在不同了,她是他的女朋友“现在”的女朋友。

  “我担心你忙着工作忘记吃饭,才天天到你公司找你,人家是担心你⾝体不好嘛。”

  比起吃饭,他现在更想‮觉睡‬,哪怕只有一分钟。

  “雅筑,我真的很累。”冯定邦说话的语气已明⽩表达疲惫。

  可惜,女友似乎没有听进耳里。

  “你不爱我了吗?”她问,展露小女人的娇态嗔道:“以前你总是尽量找出时间跟我约会,现在却说累,难道你--变心了?”

  冯定邦按着额角。“没这回事,你别想太多。”

  “你跟她都能断了,我们之间才多久?”这是她最担心的一点,也是让她深感不安的主因。“我好怕,怕你也拋弃我,像拋弃她一样;还是--你仍然爱着那个女人?”

  冯定邦的心瞬间漏跳一拍!

  她的问来得突然,且震得被问的人心惊。

  他还爱着雨萍?冯定邦自问,他还爱着个倔強、凡事‮立独‬自主,举手投⾜总带有七分刚硬的梁雨萍?

  无法决绝地回答,也不能果断地说不爱。

  没了心动的感觉就是不爱吗?

  他的沉默让陈雅筑害怕。“你真的还爱着梁雨萍?”

  “适可而止,雅筑。”冯定邦脸⾊黯黑,低沉的语气意味着警告。“我选择你就是对你感情最好的证明,还需要我说更多吗?服务生已经等很久了,你到底想吃什么?”

  感觉到男友的不悦,陈雅筑随意指了指菜单上的项目,回头勾抱男友手臂。

  “对不起,人家只是太爱你,怕失去你,真的真的对不起…”

  说不上来什么,但女友此时的娇嗔无法让他开心。

  相反地,他怀念起前女友的‮立独‬自主,还有一钻⼊热中之事就专注到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迟钝。

  他竟开始觉得其实那何尝不是一种娇憨和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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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要下雨,果然就像娘要嫁人,挡也挡不住。

  晚上七点多,突来的倾盆大雨哗啦哗啦直下,彷佛天上正举行泰国泼⽔节似的,拼命倒⽔,路上的行人及机车骑士措手不及,个个难逃落汤的厄运。

  梁雨萍狼狈地从机车后座下来,才不到两分钟,她已经全⾝透。

  “是哪家新闻气象说今天天气晴的?”忍不住抱怨。

  前座骑车的柏烈旭也难逃厄运,谁想得到晚上会突然下这么大的雨,连停车穿雨⾐的时间都不肯给,一会儿工夫,全⾝上下就没一个地方⼲。

  “还好离你家不远。”这是唯一可以庆幸的。“快上楼吧,免得着凉。”

  “那你呢?”本来,她也是机车一族,谁晓得车龄九年的老爷小五十今天竟然无故罢工,怎么样都无法发动,若不是他车就停在附近,正好遇见,恐怕她得搭公车,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在挤公车和塞车上。

  只是天公不作美,硬是倒下大桶⽔,给人一个狼狈。

  “还是先到我家,我弟弟的⾐服你应该可以穿。”她说,边打量他的⾝材。“绝对可以。”

  “不用了,现在也不冷,淋点雨不会怎么样。”男生很耐,不像女孩子比较孱弱。“上去吧,我也要回宿舍了。”

  “那--”

  “雨萍!”

  突来的呼唤打断她叮咛柏烈旭小心骑车的话。

  鲍寓门前的男女不约而同地朝声音来源处看去,前者不解,后者诧异。

  冯定邦?梁雨萍闭了闭眼睛,再看,就着路灯,确定对面执伞站在车边的男人就是冯定邦。

  瞬间,所有的记忆涌上心头。

  两个月…她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才将过去放进角落,但在还没结蜘蛛网封尘的时候,他又出现在她面前,轻而易举地,击溃她之前所有的努力。

  柏烈旭拍拍她肩,直到她木然地转头看他,才问:

  “他是谁?”虽有预感,但他想更确定。

  “冯定邦。”

  梁雨萍小小声地落实他的猜测。

  “我上楼了。”

  “雨萍!”

  这一次,冯定邦的声音更近,走到两人面前,仅隔两尺的距离。

  他也注意到梁雨萍⾝边的男孩。“雨萍,他是--”

  “与你无关。”他来做什么!

  转⾝背对,梁雨萍尽全力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低头找着公寓大门的钥匙。

  只是她愈想找到,钥匙却愈像在跟她玩捉蔵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愈找,愈急;愈找,愈心慌!

  冯定邦的出现只是证明她对他还有感情,还无法忘怀。

  可恶!好可恶!

  知情来龙去脉的柏烈旭眼尖,伸臂挡去冯定邦想留人的手。

  “对不趄,我想雨萍并不想再见到你。”

  “这是我跟雨萍的事,你没有资格揷手。”冯定邦冷静地说,并不认为眼前这个年轻男孩会是梁雨萍的新

  他知道,雨萍非常爱他。

  “冯先生,容我提醒,你跟雨萍已经分手了。”

  “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小男生。”一句话,道出彼此的差异。“谢谢你送她回家,接下来的事就给我吧。”

  “你--”

  “够了!”梁雨萍打断两人的对峙,深呼昅整理自己的心绪,她回头面对--她的前男友。“你来做什么?”

  直视的眸里有伤痛、有难舍、有惊喜,更有明显的不解和一丝希冀。

  冯定邦毕竟是专职在社会上打滚的人,敏锐地看了出来。

  伸手握住她臂膀,郑重道:

  “回到我⾝边。”不是问句、不是请求,而是直接的陈述,近似于命令句。

  回到他⾝边?梁雨萍讶异他说的话。“你伤我伤得还不够吗?现在竟然还想拿我来开玩笑?看我痛苦你会好过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冯定邦加重力道,不容她挣脫。“我只想要你回来。四年多的感情,无法舍弃的人不单只有你。”

  他想清楚了,四年多的感情也许真的太久,久到失去新鲜感,以致于让他误以为自己已经不爱她。

  事实上,在提出分手和新女友往之后,他才一点一滴回味起她的优点及对他的好。

  她是不会撒娇,不谙浪漫,但她不黏他闹他,知道他工作庒力大,就不会做太多无理的要求,不会成天问他是否爱她的愚蠢问题,因为她相信他,全心全意的相信且忠实。

  两相比较之下,陈雅筑显得无知可笑,而且⿇烦。

  他想抓回她,继续这段感情。

  将来结果如何,他不知道;但至少此时,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回到我⾝边。”他重申,依然接近命令的语气。

  以往他用这口气说话总会得到她的同意,这次也不例外,他想。

  “我…”她想回到他⾝边,真的想回!

  可是--不知为什么,脚就是无法跨出这一步。

  这一步带给她的,不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而是灌了铅似的沉重。

  她想回到他⾝边,却害怕再经历一次相同的伤害,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视线转而投向柏烈旭,希望他替她作决定。

  “他真爱你又怎么舍得伤你?”柏烈旭没有照她希望的做,反而提出会令她动摇的质疑。“这种事本来就该你自己作决定,任何人都无法置喙,包括他。”语毕,视线刺向冯定邦,定定看着他。

  眸中隐含的讯息有警告,有防备,还有更多连柏烈旭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感。

  他不自知,冯定邦却感觉到了,扣住梁雨萍的手劲更重。

  “痛…”

  “松手!你抓痛她了!”听见她低呼,柏烈旭马上喝声。“放手!”

  “跟我走!”相较于柏烈旭的注意,冯定邦只想达到他来的目的。“我需要你,而你也还爱我。”

  看见梁雨萍露出被逮到把柄似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说对了。

  下一步,他试着放柔语气哄道:“我知道你还爱着我,而我--也许我犯了点错,但我回头了,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让我们重新开始。”为达目的,他可以温柔。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迟疑,明明只要走过去,一切就会回到以前没有分手的状态,她可以继续在他⾝边,他依然是她的男朋友。

  她想的,可是怎么也走不出这一步。

  如果叶秋在,她一定会強硬地拖她进公寓,径自为她作决定。

  但眼下,叶秋不在这里,陪着她的柏烈旭只会要她自己抉择。

  来回看着两人,一个像落汤似的,和她一样全⾝透、狼狈不堪,是陪她经历这段至今未止的失恋期的朋友;一个站在伞下,西装笔、气势慑人,是伤她心之后企图挽回这段感情的前男友。

  她该怎么办?

  “雨萍!”她的沉默让冯定邦不安地低唤,催促道:“跟我走,我那还有你留下的⾐服可以替换。”一句话道尽之前往的亲密程度。

  柏烈旭闻言,脸⾊明显僵硬。

  踌躇不前的梁雨萍没有发觉,但冯定邦注意到了。

  从一开始的眼神会,他就读出这男孩对雨萍有所‮情动‬,他不能容忍任何阻碍,哪怕只是一小点儿,都不行!

  梁雨萍抬眸,深深看了毫无动作,只看着她像在发呆的柏烈旭一眼,垂首时,脚步跨向冯定邦伞下圈起的世界,让他将自己带进车內,扬长而去。

  她终究还是舍不得放下,但…

  为什么在抉择之后竟有一股莫名的失望涌上心头?

  在她被冯定邦搂着走向轿车的时候,又为什么频频有股冲动,想回头看看还留在原地的柏烈旭?

  在轿车活离去的片刻,眼角余光扫到独伫雨中的他--

  她突然觉得心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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