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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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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下来,臭条子!我只是痛宰了几个人,又没有杀人放火,你要业绩…嗑葯、轰趴哪里没有…有种你去抓通缉要犯,找我充数我算哪葱…你是垃圾、废物,你这孬种…”用力狂吠的女孩语叫人不敢恭维,要不是拽着她的警员见过大风大,不屑跟她这样一尾小虾米计较,早就用肥皂水帮她洗嘴漱口了。

  “喂,你耳聋啊,我讲话你听到没有?!”高分贝的噪音从上车持续到下车,真是佩服她的精力充沛。

  就在警局门口,出勤回来的警车停在大门口,红灯不停的闪烁,反复扭曲挣扎的脚勾住车门把,抵死不肯进警局。

  开玩笑,再进去还有命吗?

  一星期被逮两次,栽在同个糟老头手里。

  她发现一路骂过来喉咙都干了,根本没人鸟她。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她老娘就是要抵死赖在这里…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她的泼辣,负责押解的禄景福只好示意同仁们把她的脚扳开。

  这一动手差点知道她穿了几号鞋。

  还没完呢…

  “我不要进去,放我下来啦,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国家米虫!”刚刚休兵没多久的破锣又开嗓,无奈双手遭到制伏,双脚也英雄无用武之地,唯一的凶器就是…凶狠的兽对准倒霉的猎人咬下去…

  准确尖锐,毫不留情,牙印狠狠的烙上无敌英勇大人的手背,禄景福惨叫,差点手软放走到手的泼辣野猫。

  “米迦家,你要是真的想上今天晚间的新闻头条就继续大声叫,我保证新闻记者马上出现,如果不想把事情越闹越大,就闭嘴,安静!”为了警察的颜面,架子不摆出来是不行了。

  不知道破伤风打一针要多少钱?

  “你恐吓我吗?警察大人。欺负小女孩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的行为。”姜是老的辣吗?姜块呛起来也会辣得叫人眼泪。

  “小表,这里是警局,不是江湖,你电影看太多了。”警局里常有记者出入,他没有危言耸听。

  “小姐,我争取人权有什么不对?”

  禄景福摇头,不跟她一般见识。

  现在的小孩有哪个不鬼灵怪的,又以他手头上这个丫头最呛,抓了她两次,两回都是单匹马把对方打得哀爸叫母,路人围了好几图,没有半个人敢出手喊停。

  他干了二十几年条子,每天在外面看到的会少吗?每每只有摇头叹息的份,青少年问题多,跟这些牛魔王比起来,想到自家也有个血气方刚年纪的小孩…也不是存心比较啦,只不过那可以说是他最大的安慰。

  哎呀,想远了…

  同仁投过来不以为然的眼光;警界老鸟斗输混迹西门町街头的小援妹,真是小丢脸吶。

  “看山小!没看过美女吗?再看,老娘把你的眼珠挖下来!”才不管会不会波及无辜,米迦家见人就吠。

  “这里坐下,你听话我就不铐你,你要是造反,就难看了。”禄景福拍拍际的手铐,不想对她动

  并不是故意要礼遇她,人民保母的他单纯觉得一个小女孩被铐在警局里实在难看。

  其实…上次好像也是因为同样的顾虑而让她给跑了。

  因为她,他的报告书写了半人那么高,这次,还要重蹈覆辙吗?

  要做笔录的不只她一人,瞧瞧后面鱼贯进来的青少年,一轮看过去,个个都挂彩,鼻青眼肿,都叫她的拳头招呼来的。

  “走开啦,别烦我!”不识好歹的人还敢嫌他碍眼。

  “别动歪脑筋,本局的厕所因为你已经全部加装铁栏杆,喏,你往上瞧,那个叫监视录像器,也是托你的福两天前才装上去的,这里真的叫铜墙铁壁了,在这别动,做完笔录就放你回去。”

  “哼,又想骗我说出家里的电话号码,我不会上当!”

  她的干架纪录辉煌,逃跑的纪录也不遑多让,禄景福调阅过其它警局的档案看过,千奇百怪的理由借口,只要稍微不注意她就能逃之夭夭,让其它同仁脸上很挂不住,这颗烫手山芋掉到他手中,想不到富有传承美好风评的警局也因为她而破功,她啊,找麻烦的本事真的一

  也因为这样,其它的组员宁可去面对穷凶恶极的抢劫犯也不想当爸,于是堂而皇之的丢给他这局长。

  所长做到这么缺乏威严也真是够了!

  “你未十八岁,不叫父母来保你回去,你想永远住在警局吗?”

  捏捏鼻梁,他头痛呢。

  瞄了眼四处移动的监视器,米迦家撇了撇嘴。

  “有吃有住又都免钱,有什么不好?!”

  她呢,不是第一天跟这些人手,这些表面维护正义的英雄脑袋里装的全部是社会阶级的有眼镜,就算她爸妈肯来认她这只黑羊女儿,也不起别人鄙视的眼光,到时候只会把她关在家要她永远见不得光而已。

  禄景福摇头。

  她回头,果然接触到警员纷纷投来不以为然的眼光。

  才要平息的情绪因为莫须有的自尊又抬头了!

  她穿小可爱、股短裙又怎样,穿这样就要归类到那些向钱看齐的女生吗?她虽然匪类,可还没到为了名牌出卖身体去赚钱的堕落地步!

  这些条子,哼!没个好人!

  “你闹够了没有,一张嘴脏得要命,怕人家看不起你,你这副德行又叫谁看得起你?我看连路边的小狈看了也要冲着你撒。”一串,脸不红气不,嘲笑又讥讽的声音在她背后轻响,然后,一颗很大的爆栗准确无误的敲中她洁白的额头。

  顿时母皮四起“我有那么倒霉吗?”米迦家吶吶的蹙眉,眼珠子瞪成了斗,气势不自觉的消失泰半。

  她鸵鸟的不看对方。

  怎么每次她到警局报到,那家伙都在?

  可是,就算她把头埋进沙子里也没用。

  可是没道理啊…他又不是她的谁!

  “办公室那些人又是你的手下败将?一、二、三、四、五、六、七,一比七,好壮观!”变嗓的声音,却不难听,就是那口气隐隐带着捉摸不定。

  他刚打完一场球赛回来。

  老位置、老地方,她也在。

  最近总是看到她。

  别人看她是个惹祸,但说不上来为什么,在他眼中她拥有一股干净又舒服的气质。

  又黑又大的眼珠充灵气,圆圆的脸蛋不时透着少许红晕,扁瘦的身材没什么女人味却活力充沛,像颗随时都会蹦起来的跳豆,叫人忍不住要注意,然后眼睛就离不开了。

  她好看的脸蛋又是青又是紫,今天,没有例外,又多了几处暗红擦伤,另加十指头关节肿红得像面一样,旧痕又添新伤,超短的裙子下面更是大伤小伤加在一起,也就是说她在外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完好的。

  怵目惊心。

  扁人也被扁,把自己搞得浑身是伤,真不懂她!

  这样的她像在宣什么,在跟周遭的人抗议什么。

  像现在…不他的言论,不友善的声音马上砸过来。“要你管!”还故意把声音拉得老长。

  “不会是喜欢警察局所以每天来串门子?”反应真大。

  “你臭美呢,我最不的地方就是这里!”偏偏她最近衰星罩顶,几乎要变成警局的常客。

  “这话是我要说的吧,你每天找我爸麻烦让他更忙。”他所在的地方是介于办公室跟茶水间的走道,中间隔着铁柜,形成一个角落,两人的对话既不会影响办公又称得上私密

  “你爸?”

  “在关公桌下擦葯水的那个。”他继续喝水。

  “你们两个完全不像,你是抱来养的。”她故意挑衅。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他丝毫不在意。

  “你不生气?”

  “有什么气好生的?”

  “孬…”

  “叩!”很硬的声音,是脑袋瓜子被敲。

  “你变态暴力啊!”泼猴跳起来,一副备战的样子。干么敲那么大力,要死啦,她的头欸,不是谁想敲就可以敲的。

  “不要说脏话。”

  “你又不是我老子,要你管!”

  “看不过去的事我就会说。”这么顽劣的女生前所未见。

  他从来不多事的,尤其常在警局出入的分子;局里来来去去的分子说有多复杂就有多复杂,他通常都能置身其外。

  其一,他只是学生,抓犯人做笔录是他老爸的事,他不认为有什么立场要把自己放进去。

  其二,会在这里出现,在于警员宿舍就在警局后面,虽然说公私不好混淆,但他从小在这长大,这里就是他的家,所以哪来的公私问题?!

  “老土!”怎么,她脸上写着随便哪个都能来欺负她吗?连这臭男生也看她不顺眼找碴。

  “你火气很大。”不会啊,气象报告说今天天气凉爽宜人,适合踏青郊游,但是,看起来她心情很差。

  “我是揍人你想怎样?”

  “看得出来…你也挨揍了,而且,还很惨。”他简直是说风凉话了。

  她像被蜂螫了下,忿忿踹了办公桌椅子一脚。“那些人渣以后就不要在路上被我逮到,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他一脸不以为然。“再把他们揍个半死,你继续到这里来报到,最后送少年观护所,把那里当家住?”

  “要你管!”

  “依我看,你的确缺乏管教。”

  米迦家昂起脸,神色复杂,本来充不驯的眼神突然掺进了彷佛是脆弱的东西,咬咬牙,撇过脸死瞪着雪白的墙壁,不再跟他说话。

  凝视她变了的脸蛋,禄瑶王暗忖,他说错什么了吗?

  “要不要说说看为什么打架?”

  今天的他话太多了。

  他心里偏生有个声音在说不想看见她强忍某种情绪的模样。

  “没什么好说的。”

  “没有人是你肚子里的虫,是非曲折要自己去力争,知道吗?”他像个大哥哥好脾气的对她布道。

  她回过眸来“说得容易,谁有空闲听你吐垃圾?”疯狂的玩,不计后果的癫狂才能抒解压抑的痛苦吧。

  “如果你有心事可以来跟我说。”她看起来像个小妹妹,思想却偏激得很,这样不好。

  “吃屎去吧你!”她才不领情,谁知道他是不是临时起意说着好玩的?要信了她是猪!

  “叩!”这次是头顶,她又挨敲。

  “Shit!”她已经快要变成高空弹跳的弹簧了。

  “不许说脏话!”这点他超级坚持。

  “靠,那是语助词,一点意义都不具备好不好!”拉里拉杂的竟然跟他扯了半天。

  “借口!”禄瑶王有棱有角的浓眉打折时,表情有一点点点的恐怖。

  “你…凶什么凶!”死男生!

  “也不许在肚子里面骂脏话。”看她写得一清二楚的表情,生气就是生气,心虚的时候声势马上降下八度半。

  他竟然觉得她可爱。

  “这也不许,那也不准,你当我是小狈吗?到外面单挑去,赢的人才有资格发号施令!”

  “你今天还没打够啊?”也不瞧瞧这里是哪家的地盘,还嚣张呢;她这种看不顺眼就开扁的个性到底是哪学来的?

  “是你我的。”米迦家推得很干净。

  “人家一刺你就控制不住?”不是他爱抢白,而是她这样烈的个性以后终究是要吃亏的。

  “你是温室里的花朵吧,不会知道弱强食是怎么回事。”世界就是不公平,有人生下来一辈子安安稳稳,有人…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连要往前走的路都不知道在哪。

  “你要是自艾自怜够了,把悔过书写一写。”

  米迦家来不及成形的负面情绪一闪过去,面前飘来纸笔。

  “你叫我写我就写,那我不是太没志气了?”

  “你耍白痴啊,志气不是用在这里的,快写,我等一下来收。”

  “骂我白痴,哼,算你有种!”嘀嘀咕咕,还是把有滑轮的椅子往前移动,就着办公室的桌面写起悔过书来。

  没多久,一杯带着茶叶香气的小杯子放到她眼前。

  “小老头,本小姐只喝便利店卖的饮料,不喝这种老头牌开水。”她可大牌了。

  禄瑶王从善如的换了白开水。

  她噘噘嘴,连嫌弃都懒了。

  这里是警局,她也没巴望有什么好款待的。

  开水就开水吧。

  拿起来猛灌,凉水碰到嘴角的伤口害她龇牙咧嘴。

  杯子还没放下,一瓶有着小护士的葯膏又出现。

  她拒绝被收买,砰的放下杯子继续悔过书之旅。

  “不痛吗?”他研究了下,那些伤是很痛的,虽然不会要人命。

  “你再啰唆老娘不写了!”米迦家丢下笔。

  她不需要这些无关痛的关心。

  必心?算了吧,充其量是好奇。

  “那…为什么打架?”换个安全的话题。

  显然,安全层级不够,他得到两枚又圆又亮的白眼。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印证你说的跟写的一样吗?”

  “是!风纪股长,我保证不会把你牵拖进去的。”

  知道她有心情说笑,不再张牙舞爪了,禄瑶王放心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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